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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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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辰握紧了姬玉的手，十指相扣。心中钝刀子反复碾磨割肉的痛感，让他连安慰或是许诺的话也说不出口，他原本就不是一个擅长温情脉脉的人。
姬玉抬头，与他一瞬间的对视。这世上再完美的事物也必然有阴影，不然她为何会突然生出不详的预感，好似……终究要以泪流满面收场。
姬玉跪坐于地上，将头靠在他的膝盖上，轻声说道：“我此生从未这样爱过一个人，你不可负我。你不可负我……”
她姿态卑微，说出口的话却是命令。
昊辰抓紧了姬玉的手，突然生出潸然泪下的冲动。可是他不明白这冲动从何而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承诺的话语传进姬玉耳朵里，她抬起头，隔着雾气朦胧地看他。用力地眨了下眼睛，才算摆脱这讨人厌的雾气。
“你为什么哭了？”昊辰伸手，替她擦拭泪痕。姬玉却是怔怔不语，因为她也不知道。
下一刻，二人皆有所感地望向窗外：一道血色的光柱直冲云霄。是定海铁索断折，惊扰了地气。
禹司凤已经救出无支祁。接下去，姬玉只需等待他的消息。若无支祁自愿交出钧天策海，那最好不过。不然她唯有拿走璇玑剩下的战神之力，直接动手强抢。
姬玉和璇玑提前通过气，便悄悄地赶往青木镇。因为她要禹司凤，先带她去看传讯中所言的修罗王宫壁画。
无支祁利用钧天策海，破开空间，打通了魔域和不周山。所以魔域废墟内的混沌煞气得以疏解，不再如原先那般，非修罗之身不可入。
司凤带着姬玉来到壁画前，看到最后一幅画他大吃一惊：“上次我来，这画上明明不是这样的。原本是战神坐在铜镜前，映出了修罗的面目，这才让我知道原来璇玑是魔煞星转世。”
司凤当时毁去了壁画，以防秘密外泄。否则他那魔煞星的身份可就装不下去了。可未曾料到，这下面竟然还有一层壁画，显露出了一个更大的阴谋。
画中有一位看不清面目的白衣神君，将床上躺着的魔煞星改造成了战神。
姬玉伸手抚摸那白衣神君，这画让她觉得好熟悉。
“柏麟帝君。”她淡声道。
司凤大吃一惊：“这是柏麟帝君？”
他在万劫八荒镜中，璇玑的战神记忆内也曾见过柏麟帝君，只是他的面容模糊。但看画像上的衣饰和身形，确实极为符合。
姬玉不禁笑了起来：“司凤你知道吗？其实那日青鸾也在场，她当时还想行刺罗睺计都。我要是柏麟，知晓她行事恐怕会恨不得杀了青鸾这个蠢货，险些打草惊蛇。”
司凤听着她的话，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可是堂堂一方仙帝，如此阴诡行事，未免太不人道了些。”
“当时的天界、人间死伤无数、血流成河，作为最后一道防线的天宫也即将被魔族修罗攻破。如此背水一战，谈人道？”
“真不知道该说你是愚蠢，还是天真呐！”姬玉一声长叹，伸手将壁画上的罗睺计都抹去，如此便看不出什么了。
姬玉凝望着画像上的柏麟帝君，司凤疑心她是眷恋前尘，却听她兴致盎然地连连说道：“有趣，当真是有趣极了！”
司凤问：“哪里有趣？”
“画有趣，作这壁画的人也有趣。”她嘴角上扬的笑意，是压都压不下去。
她无意多言，“走吧。”
姬玉不方便出现在离泽宫，所以青木镇的客栈里还等着无支祁。
他坐在院子里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悠闲潇洒得很。一见到姬玉，眼睛瞬间放光，从椅子上站起，风流多情地说道：“敢问这位美女芳名，可有婚配啊？”
“无大哥！”司凤从姬玉身后走出，看无支祁的眼神带着些许谴责。
“哦！原来你是司凤小兄弟喜欢的姑娘，真不好意思哈哈。我老无就这样，一见到美女嘴上就没个遮拦，见谅见谅。”
无支祁将脸上的嬉笑一收，便有几分魔域左使的深沉风范：“就是你想要我的钧天策海？”
姬玉微笑回道：“钧天策海，是你的吗？”
无支祁被噎了一下，“是魔煞星罗睺计都的。所以这玩意儿它烫手，没点实力的人拿不住。我看你，不行。”
“司凤在路上还对我说，无支祁是个至情至性的人，承诺会报答救他之人三件事。如今我就只有一个要求，阁下可是要食言而肥？”
“我老无，当然说话算话！”无支祁突然甩出钧天策海，用了几分劲气想给她难堪，但最多也就是接不住摔飞在地。
姬玉伸手，五指张开。一步不退，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就接住了钧天策海，飞快地收进袖中。她合手作揖：“信而又信，谁人不亲？姬玉见过魔域左使。”
“呵，有点意思。”无支祁忍不住目光来回打量她。能接住是一回事，完了还能不做意气之争，说明这个人的心性要么十分豁达，要么极为能忍。无支祁倾向于认为她是后者。
“对了，还有元朗的那个炼魂鼎原来吸足九十九道生魂，便可起血祭之阵吸取活人的法力，将对方榨成干尸。元朗便是想以此，夺取战神之力。”
司凤将计划对姬玉和盘托出：“我和无大哥已经哄骗了他，会在三日后攻上少阳，将战神之力和琉璃盏一并夺走。届时会借机破了炼魂鼎，让元朗尝一尝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到了只管传讯于我。杀元朗，我若不出一份力，是会抱憾终身。”
姬玉回到少阳，秘境现在没了烛龙之灵和结界，由腾蛇镇守在外，昊辰守内。置放琉璃盏的台柱上设了阵法，和褚磊的秘境石相连。
半躺在大理石扶栏上的腾蛇见是姬玉，睁开眼又闭上睡觉。虽说这少阳的吃吃喝喝够享受，但是不能离开这破秘境，时间一长就跟坐牢似的！
昊辰盘坐在一块相对平整的青石上练功，察觉到有人进入的瞬间睁开眼睛。
“你看这是什么？”姬玉的语气兴奋，像是献宝，放出一环一钩在半空中。
昊辰目光一凝：“钧天策海！”
“你也认识钧天策海？”
这话问得危险，昊辰无法辨别出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斟酌着回道：“我听说过，传闻的形容便是如此。”
姬玉笑道：“魔煞星心魂是由钧天策海和战神之力封印进琉璃盏。现下钧天策海在我的手上，他们就算抢走了琉璃盏，也无法打开。”
“你是如何拿到钧天策海？”
昊辰已经猜出姬玉的计划，禹司凤能够假冒魔煞星转世必然是得到了她的帮助。只是以他现在的表面身份，不该知道这些，因而故作一问。
“山人自有妙计。我说过，这些不用你忧劳。因为，我也不允许魔煞星出世祸乱三界。”
“可是魔煞星的心魂已经苏醒，蠢蠢欲动，我担心琉璃盏也无法一直将其封印住。若是能以璇玑的战神之力和钧天策海联合，彻底毁掉魔煞星心魂，那方能高枕无忧啊。”昊辰感慨道。
姬玉眼睛微眯，区区的战神之力她并不满足，罗睺计都毁天灭地的威能才是她心之所向。所以姬玉绝不可能毁掉魔煞星心魂。
她蹙眉，沉吟片刻后说：“你的担忧不无道理，过些日子我会和璇玑商议一番。若是真的能成行，你也就不必再终日守着这个秘境了。”
“届时，你我便可以真正地在一起。”昊辰握住她的手，向来端正严谨的青年脸上浮起梨涡，刹那间拉近了天人的距离。
作者有话要说： id：浙江的老郑俏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