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她心动》遇见光阴

29、29

　　程以柠发现安念变了，虽然每天依旧会跟她说说笑笑，但她眼底的光和生气消失了。

　　两个家庭努力了二十一年，好不容易等来安念慢慢有了自己的喜怒哀乐，却被梁舒一句话给打回了原形，程以柠掐死她的心都有了，每天变着法儿的黑她的手机和电脑，有时候实在抑郁难平，连她室友的都不放过。

　　还是安念看不下去，她才消停了，反正梁舒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被通报批评，班会的时候还当众检讨，且那天的歇斯底里引来众多观众，一传十，十传百，谁见了她都绕道走。

　　程以柠那一肚子火慢慢地就消了，可她不放心安念，于是细皮嫩肉的小学弟什么的也抛诸脑后了，每天课程一结束就往安念身边跑，陪她上课，吃饭，就连睡觉也要挤在一张床上。
　　可安念眼里的光，消失了就是消失了。

　　程以柠没办法，瞒着安念偷偷地把那天的事告诉了程以墨，收到他的机票截图，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没办法，老程肯定有办法，毕竟老程出差前，和他在一起时安小年整个人都会变得不一样。

　　晚上的时候林琳也有自习课，程以柠本来想翘课在宿舍里陪安念，却被她拎着书本赶了出去，上了一节课后实在心神不宁，又悄悄溜了回去。

　　宿舍里静的令人心慌，安念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桌前，手里抱着一本数理统计学，和过去的几天一样，专注地发着呆。

　　程以柠在她身后站了约摸两分钟，她除了眨眼，手指都不曾动一下。

　　正欲开口叫她，却见安念突然站了起来，转身往卫生间去了，出来的时候见到她还愣了愣，“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放心你。”程以柠走过去拉着她坐下，满脸都是担忧，“你一直发呆，连我回来都不知道，安念，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何止程以柠害怕，自那日后老师也察觉了她的异样，课堂上不是在走神，就是在准备走神的路上。

　　就在昨天，班主任周老师还找她谈过话，可她把自己封闭起来什么都不愿意说，周老师也无可奈何。

　　“我这样是哪样？”安念淡淡地笑了笑，“程小柠，你都认识我二十一年了，我以前不是这样？”

　　程以柠摇摇头，“你不是，至少追我哥的这两三月，你不一样，你……”

　　安念打断她的话，“不追了。”
　　“啊？”
　　安念拿起书来，翻了两页又放了回去，“于卓哥已经追到林苏了。”
　　所以，她可以功成身退了，明明是自己喜闻乐见的事，可眼下又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了。

　　程以柠一怔，“你怎么知道？”
　　这种娱乐八卦，程以柠自然消息灵通，却捂着没敢告诉安念，总觉得她若知道要出变故，果不其然。

　　“上午上课的时候听同学八卦的。”安念淡淡地说。
　　那会儿正上课，听到身后有人说：林苏倒是有本事，前头勾搭程大佬不成，转眼就勾搭上了新锐导演于卓……

　　安念把同学的手机借来看了眼，视频有些模糊，但她认得出来，手牵着手在海边漫步的两个人的确是于卓和林苏。

　　刚开始的时候林苏给老程打过电话，但都被安念不吭不响地毁尸灭迹了，再后来就没打来过，至少她没见过。
　　现在林苏又回到于卓身边，这里头应该有她的功劳。
　　所以这份恩情，算是还了。

　　程以柠和安念一块儿长大，对她的了解兴许比了解自己还透彻。
　　安念责任心极强，说认真对待那就绝对不会说说而已，如今突然改变主意……
　　“是因为梁舒说的那些话对不对？安小年你别听那个三八胡说八道……”

　　安念再次打断，“可她没有胡说八道，她说的是事实不是吗？我想了好几天，老程那么好一个人，再继续坑他我良心不安。”

　　程以柠就急了，“事实个屁，你良心不安个什么劲儿，怎么就坑他了？其实老程……”

　　话还没说完，被安念又一次打断，“我已经告诉老程了。”
　　程以柠：“告诉他什么？”
　　安念沉默了会儿，平静道：“我追他的真正原因。”

　　＊

　　程以墨是第三天早上回来的，那会儿安念刚结束两节课，路过图书馆时进去借两本书。

　　不料刚垫脚摸着书皮忽地被人拽住了胳膊，那人力气极大，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外走。

　　男人身高腿长，安念被迫跟着小跑，视线顺着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上移，一个多月未曾见面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还以为是眼花了，愣怔地下了楼才喊：“程哥哥？”

　　前头的人脚步略微一顿，却没回头，拉着她继续往外走，但步子明显比先前迈的小了些，也慢了些。

　　程以墨将安念拉出校门，塞进车里，一言不发地绕去驾驶室，发动车子一路飙回了汀澜水岸，下了车又拽着人上楼。

　　安念尚未从乍见到老程的错愕中回神，砰的一声关门声响起，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站在了老程家。

　　她抬头怔怔地看向老程，见他脸色不好，一如跟杨家兄妹俩打羽毛球那天他突然回来那样，胡子拉碴，只是这次还有些暴躁。

　　他双手叉着腰，来来回回在玄关处转了好几个圈，看起来气得不轻。

　　是该生气，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老程怎么能不生气？
　　安念缓缓低下头，“程哥哥，对不起。”
　　道歉的话才说完，一双手忽地扣在了她的肩膀上，接着她就被抵在了门后，老程控制了力道，倒没至于弄疼她。

　　他的声音自头顶响起，“追我是为了成全别人？撩完还不想要了？小姑娘你还真敢想！”
　　嗓音平静，也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安念却更难受了，“对不起。”

　　程以墨叹了口气，“平日里在你面前脾气太好了是吗？是谁说的一辈子，嗯？小骗子！”
　　因为无关紧要的人三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就放弃了？

　　安念咬了咬嘴唇，忽地仰起脸扯着他的衣襟急道：“我本来确实是这么打算的，虽然我追你的动机不纯，可是后来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只是……这几天又仔细想了想，我不能……”她垂下脑袋，眼底那簇见到老程时骤然亮起的光，跟着一点一点熄灭。

　　松开的手慢慢向下滑落，却在彻底抽离开时被程以墨一把接住，紧紧地纳入掌心，“我都知道了，小柠告诉我了。”

　　这愧疚里带点儿委屈的样子，程以墨心疼的不行，张开双臂就把人拢在了怀里，“抱歉，被人欺负的时候我没能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