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对手变对象的可行性》双木青

11、第 11 章

　　第一棒最重要的就是启动速度，五班在这方面有优势，预赛就是最快的。

　　但赛前男生焦虑的样子让胡梨不无担心。

　　没想到的是，她的担心成了真。启动上，第一棒的男生似乎只排在第四。好在他后程发力，超了两个人，来到了接力区。

　　胡梨皱了下眉，第二棒的女生启动也慢了……

　　启动慢，加速时间势必不够，而第一棒为了追上其他人，速度又比以往要快，两者的速度差太大，她甚至怕会掉棒。

　　她轻吸口气，一旦掉棒，淘汰就是注定。

　　万幸的是，两人只是慢了一两秒，接力棒还是被女生握在了手里。

　　胡梨凝神，待第二棒逼近，她跑动起来，未成想，除了接力棒，女生还递过来一句哽咽的“对不起”。

　　刚才还气势惊人的女孩突然哽着嗓子说“对不起”，胡梨心头一软，还了一句“小事”，同时刻，如箭自拉满的弓上疾射而出。

　　决赛六支队伍，五班因为交接失误已经落在第五，在跑到半程后，她将局势扭转成了第四。但还不够，各班应该都把王牌安排在最后一棒，最后一棒是硬仗。

　　快到接力区，视野里，胡梨看到湖明煦在往后张望。

　　她不能把压力都给他。

　　念头一落，胡梨加快了脚步，100米本就是全程冲刺，这回，她却是在后程更猛地发力。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她甚至已经顾不上自己追了几个人，现在五班排在第几。

　　她看到湖明煦已经在接力区跑动起来，而且明显在配合她的节奏，让两人的速度差落在一贯的范围内。

　　这人平日里不靠谱，关键时刻倒是不怎么掉链子。

　　她心弦稍松，脚下却不敢松懈，她追上他，递出交接棒。湖明煦稳稳地接过，撂下一句：“接下来看我的。”

　　胡梨还在喘气，视线却紧盯前方，看着那只蓝色身影脚下御风，逐渐将第三甩在后头，而后继续奋起直追，在越过第一后，以绝对的优势冲过终点线。

　　她下意识长舒一口气，也是这时候，她才听到广播里煽情的通讯稿：“这一根交接棒，是信任的接力，是默契的接力，也是友谊的接力——”

　　她安静地听着，嘴角不禁微扬。

　　比赛结束，徐宓赶紧迈过来，给她递水，见她唇色发白，吓了一大跳，“梨梨，你脸色很不好看诶，没事吧？”

　　胡梨摇头，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可能是刚才跑太快了。走吧，快要集合了。”

　　说着，她接过徐宓手上的校服，边走边把校服往身上套，刚迈出一步，脚上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她差点趔趄。

　　刚才精神一直绷着，她没注意到脚上的异常，这会放松下来，疼痛登时密集起来。

　　胡梨不由皱眉。

　　徐宓赶紧扶住她，瞥见她额上的冷汗，紧张地问：“是不是你刚才跑太快，脚扭到了？”

　　胡梨微抿唇，她试着走了几步，能走，就是疼。伤筋动骨一百天，她不想拿自己的脚开玩笑，对徐宓道：“你帮我跟老师请个假吧，我去趟医务室。”

　　“你一个人怎么去啊？我陪你一起。”一顿，目视胡梨的伤脚，沉吟，“要不，我找人背你去吧。”

　　胡梨正要说不用，一道声音倏然插了进来：“怎么回事？”

　　徐宓如遇救星，转过身，“湖明煦、何足道，你们来得正好，梨梨脚好像扭伤了，你们谁背她去医务室看看吧。”

　　湖明煦扫了眼胡梨的脸，他刚才在终点线喝水，看到这边有状况，想着胡梨先才那么拼命，赶过来确认情况。

　　没想到被他猜中了。

　　“最后的时候逞能了吧？”他语气含着奚落。

　　胡梨只说：“至少赢了。”

　　轻描淡写四个字，湖明煦都不稀得反驳她。他就知道，能最大程度激发她胜负欲乃至战斗欲望的，无外乎“责任”、“集体荣誉”之类的字眼，连他都要靠边。

　　他把水扔给身边的何足道，“去完医务室，我们应该就直接回家了，你跟老王说下情况，颁奖礼四个人有一个在就行了，闭幕式也不参加了。”

　　话落，径直蹲在胡梨面前。

　　他俩住对门的事在初中便人尽皆知，何足道和徐宓对这番话接受良好。

　　就是他蹲得着实令人猝不及防，何足道还以为他至少会摆摆谱，要么差事干脆落在他身上，不禁挑眉：“你背班长去？”

　　湖明煦固然听出他的潜台词，轻哼一声，视线有意无意往胡梨身上撇，“这叫关爱老弱病残，人人有责。”

　　话里的欠揍劲要是抖开，怕是瞬间能对操场实施全覆盖。

　　何足道都怕胡梨抬起一脚让湖明煦成为真正的“老弱病残”。

　　胡梨盯着面前的背，倒也没多扭捏，他背她去确实是更优的选项。事急从权，至于事后是被勒索还是被求偿，到时候再说。

　　她拉上校服拉链，趴到他背上。

　　湖明煦边起身，边把手往胡梨腿弯贴，结果触到一大片细腻温暖的皮肤。他手一抖，心脏也像是跟着一抖，险些往前栽倒。

　　才想起来，她今天是运动员，穿的是短裤。想来是要去看脚伤，她没套上校裤。

　　指尖的触感挥之不去，湖明煦赶紧平复心跳，牛肉、鱼肉都碰过，碰块人肉怎么了？

　　大腿肉也就是肥硕了点。

　　做好心理建设，湖明煦若无其事地把手往上挪了挪，碰到胡梨的短裤，这才贴了上去，他直起腰板，“坐稳了啊。”

　　胡梨“嗯”一声。

　　两人从南侧门出操场。

　　汪洋在看台上看见这头有情况，飞奔而来，两人前脚走，他后脚就到了，“不是，这俩什么情况？刚才那一背，观众席直接沸腾了。他俩能注意点影响嘛？在观众席前面呢。”

　　“想什么呢。胡梨好像脚扭了，煦儿背她去医务室。”何足道回。

　　“是吗？那我怎么满脑子《猪八戒背媳妇》的bgm？”

　　何足道乜他，“煦儿那张脸怎么也不能是猪八戒。是你想背媳妇了吧？”

　　“猪八戒说谁！”

　　两人嘻嘻哈哈，徐宓则是一脸憧憬，“怎么会是《猪八戒背媳妇》的bgm，明明是各种偶像剧的ost，多配啊！”

　　闻言，汪洋起了兴，“诶，你不是和班长一个寝室嘛，班长平时在寝室提没提煦儿？”

　　徐宓顿时一副“萎了”的表情，含糊其辞：“不怎么提。”

　　“那总提过吧？”

　　“是提过。”

　　汪洋好奇，“她怎么说的？”

　　徐宓斟酌着措辞：“很早之前的事了，女生寝室不可能不提湖明煦的嘛，然后我们知道他俩是青梅竹马，就冲班长打听，班长就说，”徐宓模仿着胡梨的口吻，面无表情，“我的主观看法会彻底摧毁你们的谈兴，终结该话题，你们确定还要听……唔，类似这样。”

　　汪洋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话说班长到底是瞧不上煦儿哪点啊？”

　　“依我看……”

　　“嗯？”

　　“就，从头到脚吧。”

　　“……”

　　这么嫌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