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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荆棘悬崖消失的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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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正夫和夏宛君复合了。”,蔡娅小声说。
周环宜停下了手中的笔,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分手的?”
蔡娅看了一眼教室后方的夏宛君,往周环宜又靠近了些,附耳说道:“前一段时间分的,听说是夏宛君又和别的男的不清不楚。”
“那黎正夫还能和夏宛君复合?”
“夏宛君有钱呗。”
周环宜嘁了一声,摇头道:“男人呐……我以前真是瞎了狗眼喜欢他,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听说还是黎正夫甩了她,后来没钱了,又主动找她复合,说了好多好话才哄好。”
“听说听说听说,你在哪里听说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蔡娅努了努嘴,说:“朱清妮告诉我的,其实这些事情是黎正夫自己说出来的,后来就传开了。”
“黎正夫自己说的?”
“他跟他那帮子兄弟喝了点酒,就全说出来了。”
周环宜饶有兴趣地问:“他还说啥了?讲给我听听,我作业先不做了,你快说。”
蔡娅笑着说:“就是夏宛君和别的男的有一腿,黎正夫知道之后,就骂她,说她骚、不干净,还说她是公交车……然后黎正夫就把夏宛君给甩了。后来呢,黎正夫没钱用了,又想起了她,黎正夫先是疯狂认错,然后说了一堆好话,夏宛君耳根子软就又同意复合了。没想到两人复合之后,黎正夫动不动就提起夏宛君上次在KTV被强吻的事,还有这次她出轨的事,对夏宛君动不动就骂,有时候还上手打……”
周环宜打断到:“夏宛君真的出轨了吗?”
“谁知道呢,反正黎正夫就认定她出轨了。”
周环宜有些生气:“他证据都没有,就一口咬定夏宛君出轨,太强词夺理了吧,还打人,是不是个男人啊,真恶心。”
“黎正夫整天说她水性杨花,全校都知道她是个烂货,然后还说他自己怎么怎么不介意,说他怎么怎么喜欢夏宛君,但是夏宛君怎么辜负他……”
周环宜将笔摔在了桌面上,小声怒道:“夏宛君这还不分手?”
蔡娅压住周环宜肩膀,示意她降低音量:“据说夏宛君有想过分手,但是黎正夫威胁她要是敢分手,他就去自杀,吓得夏宛君不敢再提了。”
“这人是个狗皮膏药吧,还甩不掉了,太恶心人了吧,怎么有这种男人呐!”
“可不是嘛,夏宛君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周环宜轻声叹息:“我美梦破碎了,真的有点想吐,黎正夫怎么是个这样的人啊,人前人后两幅面孔,这个逼人也太他妈垃圾了吧,真他妈的虚伪。”
“以后咱们找男朋友一定要擦亮眼,不能光看外表。”
周环宜瘫倒在桌面上,无力地说:“我已经对男人失去了兴趣。”
放学路上,沈安信跟在我身旁自言自语,我时不时地给个回应,我没有想到那是我们最后一次相伴回家。
“哎呀。”,沈安信突然一声惨叫,吓得我扭过头。
我询问他说:“怎么了?”
他摸着手臂说:“这根藤上有刺,被扎到了。”
旁边是个小花坛,上次沈安信在花坛旁边看蚂蚁,后来发表了一番长篇大论,这次他被藤条划伤,不知道又会激发他什么样的灵感。
“没事没事,没流血,皮外伤。”
我看见他把那根长到路边的绿藤折了回去,并且缠了个圈,我有些不解,问他:“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怕别人再被扎到,这样打个结它就跑不出来了。”
我望着他,看到他的手在打结的时候还被扎了几下,笨拙又真挚的样子明亮且耀眼,我不由得翘起了嘴角。
次日,一个令全班沸腾的大好消息传来——肥陈请假了!
我们的这位班主任可谓是全勤标兵,一年三百多天,巴不得天天坐在办公室里,这次据说是因为他女儿定亲,和男方家相约弄了一场定亲宴,所以才不得不请了一天假。
肥陈这一走,全班人都敞开了玩,大家目标一致,就是绝对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自由,今天大家的兴奋度是提升了,可是专注度却降得很低,指的是对学习的专注度。
下午政治课上到末尾,因为下一节课就是体育课,没有了肥陈的干预,我们这节体育课是铁定能上成的。
可是我们的这位政治老师是以拖堂而扬名的,即使打了下课铃,也必须等她讲痛快了才肯让我们下课,否则会拖到上课铃响起,即便下一节课的任课老师来了都不肯走。
我们政治老师讲课的状态一直都是激情的、高昂的,只是讲课的方式比较枯燥乏味,毕竟政治这门课就注定了它是枯燥乏味的。政治老师年过半旬,她总是梳着干净利落的高马尾,衣着多以深色为主,俨然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最具有辨识度的是她那副厚厚的眼镜,我们经常私下里开玩笑,说她的眼镜是拿玻璃瓶的底部自己磨出来的,不得不说浑厚的程度确实和玻璃瓶的底部有得一拼。
打了下课铃,政治老师依旧气宇轩昂地在讲台上讲解着什么壮士断腕、宏观调控、无形的手等等我已经听到有些疲惫的字眼。
放在平时,大家肯定会顾忌肥陈而不敢造次,但是今天他可不在,所以从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就开始躁动起来,同学们的声响已经盖过了政治老师的讲课声,看得出来政治老师已经被吵得有些烦躁了。
“老师下课啦!”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但是政治老师没有搭理。
“皇上不急太监急。”
又不知道是谁调侃了一句,政治老师瞬间变脸,一脸严肃地扫视着讲台底下大家的脸,所有人察觉到不对,陆续噤声,班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政治老师拍桌怒道:“谁说的‘皇上不急太监急’,是谁?马上站起来!”
教室里无人作声。
政治老师将手中的课本随手扔在讲桌上,扬起了一阵粉笔灰,她提高音量说道:“做了就做了,做了就要承认;做了不承认,那是懦夫,是小人,是孬种!这种人不配做我的学生,你要是还有点良知,现在就给我站起来当面认错,给我道歉,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教室里仍然无人作声。
政治老师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漫不经心地说道:“很好,既然你冥顽不灵,铁了心要做个孬种,我也不强求,这事儿我会告诉你们陈老师的,你们这个班今天的表现我也会跟你们陈老师说的。既然他一个人不愿承担后果,那就整个班一起替他承担,毕竟你们都是一个班的同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老师,是沈安信。”,胡元赐打断说。
沈安信涨红了脸,急着反驳道:“我没有!不是我!我没说过!”
政治老师脸色阴沉下来,死死盯着局促不安的沈安信。
教室沉默了一会儿,阳斐打破僵局附和着说:“我看着你说的,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老师不是说了,不承认就是懦夫小人孬种,你想当孬种别拖我们整个班下水!”
许多人顺着阳斐的发言,你一嘴我一嘴地说:“明明就是你说的!”
“你就承认了吧,说了就说了呗。”
“承认了又不会把你怎么样,犟什么啊?”
“说这么低俗的话本来就是不对的呀,十分影响我们班级形象,集体荣誉感的意识一点都没有。”
“真没有担当,不知道你爸妈是怎么教的。”
“老师,他不止一次说这种话了,是惯犯了已经。”
……
政治老师推了一下垂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锐利地看着当众哽咽的沈安信,收拾了教材,一声不发地走了。
在一阵欢呼雀跃中,无人在意默默流着眼泪的沈安信,那句话不是他说的,声音的来源不是他的那个方向,我很确信。但是三人成虎,这句话现在肯定是他说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话语权掌握在多数人以及一些特殊群体身上,普通人形单影只,无法与其牵连着的群体对抗,最终也只能是含泪忍耐。一点委屈还能打碎牙和血吞,更可恨的是,他们得了便宜还卖乖,还要站在道德高地上进行各种谴责、质问、人身攻击,非要把人往绝路上逼,把人剥削得一点剩余价值都没有,不仅剜肉饮血,还要敲骨吸髓,不然誓不罢休。而事后,他们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过错,他们一定会抱起团来,坚持认为自己才是正义的一方,站在他们对立面的才是十恶不赦的社会败类!
可遇而不可求的一节体育课上得大家都不亦乐乎,有句诗说得好:“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体育课只上到了一半,我们的快乐也在肥陈板着脸赶到时戛然而止。
肥陈在讲台上负手站立,通红着的面孔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身上散发出浓浓的酒气,一双锋利的眼睛将讲台下的我们扫了一遍又一遍,我们如坐针毡,难以忍受这无声的暴力。
肥陈拿起断了半截的木戒尺,那原是三角尺上的一块,像是一块惊堂木,重重地拍在讲桌上,桌面发出惊雷一般的声响,全班都被吓了一跳。
“那句话是谁说的?”,肥陈淡淡地说了一句。
底下无人敢作声。
“我就休息了一天,你们要干什么?搞邪哒!”,肥陈一声怒吼,吓得讲台下的我们胆战心惊。
“告状告到我这儿来了,你们丢不丢脸呐?啊?还皇上不急太监急,谁说的,站出来,别让我来狠的啊!”,肥陈像是在威胁又像是在命令。
半晌过去,教室里始终安安静静,肥陈一掌拍在铁质讲桌上,嘭的一声,好多人被吓出了声。
“就是不说,就是要一条道走到黑,好……很好……”
肥陈无奈地扶额,解开了衬衣衣领上的几颗扣子,又松了松大肚下的皮带,俨然一副要大作文章的模样。
“来,从一组开始,一个一个的到讲台上来。”,肥陈手拿着木戒尺,命令着。
我们班坐在前面的一般都是成绩好的学生,无妄之灾降临到他们头上,自然是不愿意的,平时在班里面享受着老师的赞扬和同学们的仰望,顷刻间摔落凡间,心高气傲的他们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教室里无声地抗议着,前排同学一动不动,当做没有听见一般。
阳斐躲在后排和他周围的人小声嘀咕,肥陈见了,一脸厌烦地吼道:“阳斐,给我上来!”
阳斐心虚地笑了笑,说:“老师,那句话是沈安信说的,不关我的事儿啊!”
沈安信刚想辩解,但是又被肥陈铁青的脸色吓得不敢言语。
“沈安信,起来!”
沈安信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连头都不敢抬。
“是不是你说得,说实话”,肥陈语气温和了些。
沈安信摇了摇头,哆嗦着说:“不……不是……”
“就是他,我们都听到了,看着他说的。”,阳斐在一旁煽风点火。
一群人也在一旁附和着。
我看见肥陈手中的木戒尺都快被他给捏断了,他恶狠狠地盯着沈安信,仿佛要用眼神杀死他。
“上来!”,又是一声怒吼。
沈安信只得听从命令,走上讲台时差点摔倒,他不敢靠近肥陈,离得远远的。
没等沈安信喊冤,肥陈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教室里,所有人被这一幕吓呆了。
“皇上不急太监急!”
“嘴巴贱!”
“让你贱!”
“好的不学!”
“学得乌烟瘴气!”
“让你嘴巴贱,今天把你嘴巴打烂!”
“贱不过!”
“皮痒!”
“贱东西!”
……
肥陈每骂一句,就会扇一巴掌,前前后后扇了沈安信十几二十个巴掌,这场面看得我冷汗直冒。
终于停了下来,肥陈打得出了一身汗,白了沈安信一眼后,将他推下讲台,说了一句:“滚!”
沈安信像是掉了魂一般,脸上只有一团一团的红印,一道一道印子重合在一起,都已经看不清手指的痕迹。他一步一步地走回到他的课桌边,在全班的注视下坐回了座位上,他僵硬的动作像个机器人。
“我看你们谁再敢给我惹麻烦,活得不耐烦了!”,扔下这么一句话,肥陈急匆匆地走出了教室。
大家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现在该是继续去上体育课,还是在教室自习。
教室里沉闷了一阵,阳斐坐不住,率先冲出教室,跑到操场上打篮球去了,其他人也动了心,反正都有出头鸟了,于是蜂拥而出,跑到操场上撒欢。
班里只剩下沈安溪独自坐在座位上,他起初很平静,看不出情绪起伏,后来开始小声地啜泣,再后来干脆趴在桌面上,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他耸动的肩膀,不过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在意这位伤心人。
下课之后,体育老师让我去还运动器材,还完之后,我将器材室开出的收验单送到办公室,正巧听见英语老师在问英语课代表李婧川漏收了沈安信作业本的事情,李婧川一脸委屈,但是又不敢直言他们孤立沈安信的事情,只得忍气吞声。
李婧川回到教室,直接冲到沈安信桌前,此时沈安信还趴在桌面上。李婧川气势汹汹地叫起沈安信,将她在英语老师那儿受的气全都发泄在沈安信身上,她责怪道:“你英语作业本怎么没交?”
沈安信脸上残留着泪痕,巴掌印消退了些,但还是能看得见,憔悴的他小声说了句:“我忘记了。”
“你忘记了?你不交作业,英语老师就以为是我忘记收了,责任怪在我身上,你能不能上点心啊!”
沈安信默默点了个头。
李婧川白了他一眼,说:“带上你的作业本去办公室,英语老师找你!”
沈安信拿着作业本走出了教室,我也随便拿了个本子,跟着他走进了办公室,我站在体育老师的工位旁,正好体育老师不在。
英语老师很粗暴地翻着沈安信的作业,翻了几页之后,敲了敲桌面,有些生气地说:“你看你的作业,全是抄的,还抄得都是错的。默写默写也全是问题,作业作业也不交,你到底还有没有把学习放在心上啊?班里哪个像你一样,简直是一塌糊涂……腿并拢站好了!一点规矩都没有,真是不成样子……”
英语老师一把撕掉了作业本,扔进垃圾桶,说:“重新买个本子,把之前的作业全部补起来!”
“我……没有……范本……”
“不会去找别人借?李婧川、胡雅婷、杨高、钟兰兰,随便找哪个借一下不就可以了吗?还没有范本,不会自己想办法?真是懒得出奇……怎么,还要我帮你去借,帮你去抄?”
沈安信阴沉着脸默默地走出了办公室,他没有回教室,而是走下楼梯朝着学校超市的方向去了。
我坐在座位上,一直关注着走廊的动态,阳斐和他那群狐朋狗友们又在外面谈天论地,他坐在栏杆上,自以为的英姿飒爽,在我看来不过是内心缺爱,想通过一些出格的行为博取关注罢了。
沈安信手里拿了一个新的作业本,路过他们身边时,胡元赐故意撞在沈安信身上,沈安信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手里的本子没拿住掉在了刚洒过水的地面上,外面人来人往的,走廊可没那么干净,更何况洒了水呢。
胡元赐捏住作业本的一角,面露嫌弃地提了起来,拿到沈安信面前赔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沈安信低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胡元赐见沈安信没有接,有些恼怒,直接将本子扔在沈安信身上,泥水沾在了他白色校服上,作业本又掉回了地面。
阳斐瞟了一眼,推搡着胡元赐说道:“别人又不像你父母双全,就他妈一个人赚钱,穷得很,哪来那么多钱买本子。”
胡元赐呸道:“我爸爸妈妈遵纪守法,不会蠢到自己作死。”
“唉!儿子像老子,他老子是头猪,儿子也聪明不到哪去。”,阳斐靠在栏杆中间的墙柱上,闭起了眼睛。
胡元赐指着沈安信,朝身边人说:“你看他那副窝囊样儿,你觉得是随他爸,还是随她妈?”
旁边的人说:“随谁有区别吗,都是废物。”
沈安信突然抬起头,眼神犹如刀刃一般锋利,他朝着胡元赐怒吼一声,阳斐吓得睁开了眼睛,沈安信一把推开身前的胡元赐,胡元赐面对沈安信的反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他妈还不动手?”,阳斐向胡元赐骂道。
胡元赐抬起腿朝沈安信的腰间踢了几脚,沈安信捂着腰后退了几步,阳斐坐在栏杆上笑出声来,胡元赐逼近沈安信身边,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吃了屎了敢跟我动手,你他妈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吊样。”,胡元赐指着沈安信骂道。
沈安信站直了身体,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笑个不停的阳斐,他站了一会儿,突然间启动双腿,一个箭步冲到栏杆边,将阳斐推了下去。
我震惊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幕有些吓软了双腿,瘫坐在地上,有的吓出了尖叫声,有的怔在了原地……
沈安信低头看着楼下,浑身抽搐着发出了诡异的笑声,他站在走廊上,朝着天空放肆笑着,笑声飘荡进每个人的耳朵中,他癫狂的样子,把在场的人看得毛骨悚然。
后来救护车、警车的警鸣声,响彻了整座校园,闹得人心惶惶。
那天还没有到放学的时间,老师们便组织着学生排好队离校,离校前还开了个广播会议,内容简单概括就是要我们不要散播消息,这并不是在提醒,而是在警告我们不要将这件事传出去。
第二天学校停课。
听说那天,阳斐爸妈还有亲戚们成群结队地闹到了学校,后来还去了沈安信家里,将他家砸了个稀巴烂,好在他妈妈早早地躲了起来,否则会让他妈妈偿命。
阳斐家人不仅要学校赔钱,还逼着警方交出沈安信,扬言杀人偿命,要让沈安信挫骨扬灰,这家人像是混□□的土流氓一样,一定要闹个天翻地覆才肯罢休。
他们向别人诉苦,说阳斐又听话又聪明,在学校不吵不闹乖得很,成绩又好,老师天天夸。就是因为这个沈安信,天天欺负他们儿子,变着法儿的欺负他,每次回家身上都带着伤,就是沈安信打的。还说人贩子的儿子能学什么好,把他一个好好的孩子弄成这样,爸爸是拐卖犯,儿子是杀人犯,一家子祸害。
学校不允许我们谈论这件事情,当一件事发生后,他们只会第一时间堵住大家的嘴,他们以为这样便能高枕无忧了,继续畅想着花团锦簇般的未来,至于正义、真相、人性、公平……从来就不是他们考虑的范围。将一切堵住就好了,堵住了就平安了,不会有人追究他们的责任,即使有,赔点钱就行了,这世间钱可以解决很多事,包括一个人的性命。
回校之后,我在我抽屉里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人生便如同于荆棘丛中行走,得到的只有满身伤痕;当自己终于遍体鳞伤地走出荆棘丛,前方只有悬崖。
署名是沈安信。
后来,我没有再见过他,没有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如同人间蒸发,他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