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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想来欲把闲愁弃 山雨欲来风满楼 ...

  •   “少爷,快些起床啊,迟了夫人又要生气了!”竹儿撅着小嘴不满道。

      “呃,竹儿啊,你就一点不心疼你家少爷吗?我昨夜可是读书到亥时啊!”东方玉打了个哈欠,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

      “少爷,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是因为您在先生讲课时睡着了,才被罚抄书的……再说您每晚不都睡的很迟吗?”竹儿低下头小声嘟囔。

      “竹儿,你总是揭我的底!”她笑道,“我马上就去,你别到我娘那告状就行了!”

      被她说得不好意思,竹儿的脸像是熟透的红苹果,煞是可爱,“少爷!”,竹儿跺着脚娇嗔道。

      对于古代的生活,她已经基本适应了。没有电脑娱乐,没有好友闲聊,没有繁重的工作……一切归于两点一线——家,私塾。虽然很无聊,但是也很清闲。

      开始的时候,她很不习惯,自己变成小孩,丫头的服侍,家里的规矩,地位的不平等……这些都让她头疼了好一阵子。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今后,她只愿做真正的东方玉,可是前世的一切,果真会随风而逝么……不愿顾虑许多,她只望好好的享受自己来之不易的童年,珍惜自己和爹,娘,大哥在一起的日子,做真正的自己,可是一切,有真的会如她所愿吗?她不敢多想,只希望今世,不要像身为苏弦是那样狼狈……

      和大哥坐上马车,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私塾。

      茅舍三间,良田七亩,丛林环绕,泉水叮咚……

      第一次来时,她以为先生是个世外高人,谁知先生居然是一副老夫子模样——说起话来就之乎者也,读起书来就摇头晃脑……真真是令她失望,她还想一睹古代文豪的风采呢!后来才了解到,这个世界有文化的人本就不多,从事教育的就更少了。要么家里有权,要么家里有钱,否则很难有机会学习。

      和大哥一起拜见了先生,他们开始了一天的课程……

      “咳,咳咳!”

      “唔,咳咳,咳!”

      “谁啊,吵死了!”东方玉不耐烦地在耳边挥挥手。

      “啪!”先生再也忍无可忍,一尺多长,二寸多宽,半寸多厚的梨花木戒尺落在了他的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东方玉被惊醒,揉揉眼睛望向瞪着她的先生……呃,她又睡着了吗?她也不想啊,只是先生读书的声音比催眠曲还有效啊!

      “东方玉,《杂论》第三章第四行说的是什么!”先生手持戒尺立在她的桌前,铁青的脸让她不禁想起索命的黑无常。

      “先生息怒,玉儿还小,望先生见谅!”东方霄见先生难为东方玉,连忙起身作揖。那《杂论》是昨日才发的,现下刚讲完第三章,虽然知道玉儿过目不忘,可他刚才在睡觉,也不可能答得出啊!

      “大哥,无妨。”东方玉缓缓从座位上站起。

      “《杂论》第三张第四行是‘莫多言,莫多问,心清而已矣。’”她不禁暗自庆幸,自从来了古代,前世晚上半夜才睡的习惯还是改不了,还好昨夜闲来无事,就看了一遍《杂论》。这具身子又可以过目不忘,所以现在就是让她把整本书背出来也不在话下。

      “好啊,不错,正是这句。但是昨天上课睡觉,今日又犯,小小年纪就如此懒惰,将来如何成大器!就罚你抄写《杂论》十遍,明日交与我!”先生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显然没想到她能背的出来,而且心里是对东方玉的聪慧是喜欢得紧,但又碍于面子不得不罚……

      “可恶,明明背出来了,干嘛还罚我!明日不来了!”东方玉愤愤不平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低头不再理会先生……

      “玉儿,我来帮你抄写《杂论》吧。”在回家的马车上,东方霄笑着揉揉她的头,“不要记恨先生,他对你已经很好了。当初我没背出杂文,他罚我抄了三十遍呢,呵呵。”

      “大哥,玉儿自己抄就好了,大哥功课比我多呢!”她抱住东方霄,望着他温柔的双眼,只觉得心中有一片地方融化了,这就是她前世可望不可及的亲情和温暖啊!只是,这份温暖,自己还能享受多久呢……

      次日……

      “玉儿,莫要再跑了,娘追不上你了!”这日,东方玉又躲到花园里,不愿去听那私塾先生“之乎者也”,结果被上官寒月发现了。

      东方玉看着此刻正站在花园篱笆旁边掩嘴窃笑的竹儿丫头,立刻明白了自己被发现的原因,郁闷的撅起小嘴暗自腹诽,“哼,一定又是竹儿那小丫头告的密,早上就她看到我了!失策啊,失策!”

      “娘,玉儿都已经会背那《礼经》了,今日就不要去先生那了吧!”东方玉小心翼翼地从假山后探出脑袋。

      “胡闹!先生说《礼经》是昨日才授予你的,怎的今日就会背了?”上官寒月双手叉腰,眉毛轻佻,平日的端庄贤淑都没了踪影……

      “娘若不信,玉儿背与你听便是!”不等上官寒月开口,东方玉便张口背了起来……

      “礼道,国之大事,安危之道,不可不察。……是以令民与上同心,可以与之生死,而不畏危也。嘻嘻,娘玉儿可有背错?”

      “呵呵,还是我的玉儿聪明,来,到爹爹这来!”东方鸿从东方玉身后的假山中缓缓踱了出来。

      “啊!爹爹!玉儿已经会背了,今天就让玉儿玩一天吧!”东方玉拉着东方鸿的袖子撒娇道。

      四年来她一直怕别人发现她灵魂穿越的秘密——在如此封建,迷信的古代,若是被人知道了,她不被当成妖怪打死才怪!所以一直模仿她前世3岁小侄女的动作,语言……现在让她撒娇是手到擒来了。

      其实她每次撒娇时还是有些别扭的,但是实在不想到先生那,去看他摇头晃脑……若是让她前世的朋友看到这副模样,估计他们会被吓死吧——眼前这个满眼水汽,拉着别人衣袖撒娇的女孩,怎么能和那个冷若冰霜的总裁联系到一起呢?果然,人是被逼出来的……

      “玉儿恐怕是又要去找霄儿玩吧,嗯?”东方鸿立刻看透了她的心思。

      “是啊,大哥说他今日没有功课的……”她小声答道。当初东方霄在抓周时,不幸抓了那个被东方鸿特别定制的金色小秤砣(为了吸引东方霄的兴趣,但是对东方玉不起作用……),然后不幸的每天挣扎在数字与账本的海洋里。

      她不忍心看他年纪轻轻的就被如此摧残,所以经常跑去,状似随意或旁侧敲击地提点一下东方霄,帮他减轻了不少负担,毕竟东方玉前世是总裁嘛,对经商的事手到擒来。

      “好吧,去吧!”东方鸿笑着挥了挥手。望着东方玉离开的背影,东方鸿走到上官寒月身边,把她搂入怀中。

      “你怎么让她走了,多学点东西,她才更加能保护好自己啊!”上官寒月看着东方鸿不满道。

      “寒月,让她去吧,四年之期,马上就要结束了。”

      “鸿!”上官寒月的身子一颤,“寒天子,来信了?”

      “是啊,今早刚到,他说,七日之后,亲自来接玉儿……”东方鸿抱着上官寒月的手紧了紧。

      “不能再等几年了吗?”

      “这也是对玉儿好啊,寒月!”

      如果东方玉走得慢一些,或是细心些,也许会从鸟儿的欢叫声和潺潺的流水声中,听到呜咽的声音,听到心破碎的声音……

      “兰馨,我大哥呢?”东方玉跑到东方霄的院子里,却只见他的小丫头。

      “二少爷万福,主子练琴去了。”兰馨笑道,“主子说您也许会来,让奴婢在此候着。”

      “呵呵,还是大哥了解我。”东方玉挠了挠头。

      “奴婢这就为您引路”,兰馨乖巧的说道。

      “不必,我自己去就成,我知道他在哪儿,呵呵。”说罢,她便向荷花榭走去,大哥总是在那里练琴。

      走过七拐八绕的回廊,穿过几个月亮门,一阵清新之气扑面而来,淡粉的荷花浮在片片绿云之上,微风拂过,掠得满池香。水陆高差相近处,平桥贴水,荷花之中偶露几处栏杆,过桥有凌波信步亲切之感;沟壑断崖之上危桥高架,过桥犹如登览高险奇峻之峰。

      悠然琴声缓缓流淌的在耳边,寻声望去,只见一人坐于荷花池正中的衔月亭内,白玉香薰飘出袅袅的白烟,一切是如此的虚幻,仿佛,随时会消失。

      再看那弹琴之人,一身素衣,双目微睁,略显迷茫的看着手下的古琴,及腰的长发只用一根布带简单的束住,随意的装束透出书生般的清高,飞舞的眉毛却又增添了几分英气……

      这样美妙的人儿,在这样美妙的景致里,弹出这样美妙的琴音……东方玉只觉得自己再一次坠入了仙境中。虽然她经常过来听琴,但每一次都会沉醉其中。不忍打破这美好的一幕,她悄悄地趴在亭内的鹅颈靠椅上,双眼迷蒙地望着层层叠叠的荷花……

      “玉儿,我弹得如何?”耳畔传来东方霄低声的询问,琴音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但她仍是沉浸在琴音的意境中。

      “吾爱此情,不求不竞;吾爱此味,如雪如冰;吾爱此响,松之风而竹之雨,涧之滴而波之涛也。”她想到了《溪山琴况》中对描写古琴的句子,不知不觉中便说了出来。

      “呵呵,玉儿真的如此看法?看来我是琴技精进了。”东方霄笑道。

      她随后却又摇了摇头。“怎的,难道我会错了你的意?”东方霄不解地看向东方玉。

      “不,没有。玉儿不过是感叹大哥聪慧,玉儿的愚钝罢了。只是没想到大哥有如此淡泊的心境呢!”她无奈的笑了笑,顺手从身边折了一支盛开的荷花,随意的丢入水中。

      其实还有一句她并未说出,怕扫了大哥的性——“如此淡泊的心性,将来如何能在有如杀场般的商场上取得胜利呢?就像这盛开的荷花,如此美好,却不堪一击……”

      罢了,这并不是她能改变的,一切随缘吧。

      和大哥闲聊了一阵,就看到竹儿匆匆忙忙的向这边走来,

      “主子,老爷叫您去书房呢!”竹儿大口得喘着气,显然是跑来的。什么事这么急,东方玉皱了皱眉头,对竹儿的慌张有些不满。

      这小丫头居然连请安都忘了,她到是无所谓,但是大哥还在身边呢……但是这也不能怪竹儿——之前她一犯错,东方鸿就把她叫道书房训话,竹儿一定又以为她闯了祸,所以现下的担心也是正常的。

      东方霄也看出了竹儿的慌张,也以为她犯了错,想想道:“玉儿,我陪你一道去吧!”

      “大少爷,老爷有吩咐,只许主子一人前去见他……”竹儿不安得看向东方霄。

      “哦,居然这样?”东方霄不禁愕然,“什么事情让爹爹如此严肃?”他心想,看向东方玉,她也是一副茫然的样子……

      “大哥,那我先走一步了!今日可是没听够,改日你要再弹给我听哦!”说罢,他便随竹儿去了。却不知,水榭一别,再难寻此琴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想来欲把闲愁弃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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