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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人人有本难念的经 ...

  •   昨晚半夜被那两个人弄得我睡眠不足,今早醒来时已是日上三杆,鸡都不叫了。

      用过午膳,我又开始每天的必修课----在崔府里闲逛外加逃避“喂药党”。

      可是当我在某个假山旁的凉亭里不小心睡着然后醒来后,发觉那太阳的光线已是浓浓的澄黄色,恐怕是傍晚了!

      真是大事不妙哇!中午来的时候左绕右拐乱走一通,都忘了来时的路了!

      我急急忙忙地往园门处飘去。

      太阳一下山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我有点怵,也不敢停留就换个方向继续飘。

      说是飘一点也不为过,我已经是使出了百米赛跑的速度,心里只恨自己不会轻功或者瞬间转移之类的。天色已晚,夕阳只剩下余辉若即若离地穿梭在云间。而这崔家每个院落之间的距离都是比较远的,可谓院院独立,弄得跟个小皇宫似的。崔霆算是没有辜负他“江南首富”这名号,这羿朝的江南,也是个富饶之乡,他的财力可见一斑。

      可苦了我这个突然之间穿过来的,这跟迷宫似的路何时才有个尽头啊!!!

      一个人乱冲乱撞时就容易迷路,尤其是在这个假山多树多路多的崔府里,走了好一会后,我便发觉我满眼都只是地上那植着短短的浅草的石板小路。

      终于,在一个拱形的园门前,我停了下来,有点无奈地看着上面的字――“听松阁”

      其实,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倒宁愿自己闯错的是三哥崔维禹的“舞松阁”,而不是这个二哥崔维书的“听松阁”。

      二哥崔维书和三哥崔维禹是双胞胎,为三夫人赵娴所出。赵娴的娘家也是从商,但那只是小本生意,跟这爹比起来那叫一望尘莫及。

      二哥崔维书年十七,这人是个彻头彻尾的书呆子。就和他的名字一样,维书维书……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是那个“唯“,心想这名字改得真神奇,“唯书”,果然符合他的书袋风格,后来才弄清了是“维书”。

      这家人平时用膳并没有完全分开,早午膳各自在自己独立的园子里吃;但晚饭一定要一起,总是满满地一大桌子人坐在雕花木桌旁,享用着丰盛的晚膳,场面还算温馨。

      然而这崔维书从不参与晚膳,整天呆在书房不知说是潜心苦读什么圣贤之书,饭菜也是让下人送去书房里。我醒来后这半年里竟然一次也没有见过他,据下人们说他性格极古怪,平日不喜言语。

      三哥崔维禹和二哥是双胞胎,但那性格却差了个十万八千里。他最疼我,总是说等我长大了点就找个合适的机会把我女扮男装弄出去,说是带我去“醉风轩”见识见识。而这个“醉风轩”,就是个名字听起来诗意点的青楼。我每次都很矫情地装傻问他那是什么地方,他就故作神秘地眯起那桃花眼不说话。他新鲜玩意最多,性格又最爽朗,待人亲切和善,尤其是女孩子。好在有他我才不至于闷死在这座豪宅里。侍女们都很喜欢他,一看到他,那脸就立马红粉花飞双颊带春。而听侍女们说,这洛城中也有不少女子倾心于他,只是他一直没有定下来。

      都是同一个娘胎出来的,咋就差那么远呢?

      ……

      世事就是这么奇怪,事情的发展,往往总是与你想象的相反。

      这头我还没下定决心要不要进去,那头就看到一个书生装扮的人拿着一卷书向我这边缓步过来。好吧,这架势,就算我真的像这副躯壳一样只有十二岁,也猜出了来者为何人。

      可是……有点怪啊,眼前这个男子身材修长,眉清目秀,脸上带点清爽冷淡的微笑,给人一种很疏离的感觉;虽说是带着书卷气,却与我相像中的书呆子孱弱形象相去甚远。

      难道这人不是崔维书?可他那模样跟三哥崔维禹根本就是同一个厂出来的嘛,外表和规格都差不多,就是崔维禹风骚了点。

      他直直地向我走来,我避无可避,只好愣在原地装傻。

      “五妹,又迷路了?”他在离我大约三步的草丛边停了下来,与他天青色的长衫相映生辉,面上的笑容极轻淡,颇有点道骨仙风,超脱世外的味道。

      “又”?看来这崔淽若本身的方向感也不比我好多少。我老实地点头,心里暗暗地说服自己,也许是天色已暗,所以我才会眼花。鬼才超脱世外,兴许是光线折射造成的效果罢了。

      他想了想,犹豫了好一会才把右手的书卷换到左手,走到我身边拉起我把我送到一条阔一点的路前。

      “五妹,二哥就送你到这里。你一直前行,就会看到你四姐的‘栖兰菀’,到时你再让下人们带你回你的‘淽汀菀’吧。天快入黑了,快去吧。你……”他细细地为我指路,末了,转过头来看我,目光落在我的左肩。

      那是我曾经受重伤的地方,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我也是这时才发现,他这里简直是人迹罕至,下人也不多一个。

      “二哥,我记着了。可是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吃晚饭?”我歪着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天真无邪一点,心里默念,老娘我现在十五岁不是二十岁!十五岁十五岁十五岁……

      他却只是轻笑着摇头,脸色略显苍白。

      他的手轻轻地放在我的左肩:“五妹,听闻你左肩的伤已无大碍。以后,要小心点照顾自己了,知道吗?回去吧。”

      我企图从他的眼里看出点什么,然而他只是看着我的左肩,眼里像起了一层雾,我怎么看也看不清楚;还有他脸上的笑看着也跟粘上去似的,看得我一阵恶寒。

      那个有关于“崔家二公子性情乖僻”的江湖传闻霎间在我脑里翻滚沸腾起来!我这是疯了才问他这么敏感的问题!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我这不摆明了找死么,万一这崔维书一个不开心把我灭了再毁尸的话,这里鸟都不多一只肯定没人能救得了我。

      人在恐惧的时候都会有某些求生本能的反应,于是我在恐惧的驱使下踉跄地向后退一大步,差点跌倒。

      我从他似是略带失望的眼神中猜到了,我的面部表情应该好看不到哪去。

      然后……原谅我,其实我真的很胆小。

      然后我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待我甩着我那小胳膊小腿狂奔到“栖兰菀”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下来。我也是凭着空气中一股淡淡的兰香才敢确定这里是“栖兰菀”,不然这里鸟影都不多一只,我会觉得它是“兰若寺”。脑里有了这个念头这后,我周身寒了一下。

      意外的发生,通常都是在意料之外。

      这明显是废话!

      当我推开那扇玄色的镂空雕花木门,看着遍地的花生壳和那个光着脚丫盘腿坐在地上“吧唧吧唧”嚼着花生米的女人时,我的大脑已经在第一时间发出了强烈的逃跑指示信号,那完全是未经思索而体现出来的求生本能。奈何肢体反应慢了好几拍,一切为时已晚。

      于是我整个人被崔可薇反剪双手并被困在她怀里,那双小腿也被夹在她两腿间,身体呈一个诡异的角度半悬空着。

      泪,我真想问她平时是不是都躲房里练的咏春。

      我不胜悲哀,闭上眼睛准备纵容就义。难怪人家说人不可貌相!看走眼了我,我是白内障了才觉得她有气质!还有她那娇娇弱弱斯斯文文,平时温婉的公众形象,此刻都成了我记忆里最大的讽刺。

      她揪着我吧啦吧啦地讲了一大堆,说什么不准把看到的传出去不然就要怎么怎么我。

      我觉得“气质”这两个字用在她身上实在是一种奢侈的浪费!

      “五妹,如果你不把这件事说出去,四姐就请你吃花生米哦!”她的声线一如她的容貌般甜美,可我听着就觉得想哭,这都什么女人啊!

      她见我茫然着一张脸不答话,便加重了困着我的力度,然后谆谆的教育了我各种断手断脚的惨状,以及声情并茂地向我细致描述了各大毒药的功效;再亲昵地蹭了蹭我的脸说:“要是五妹你经历那些不好的事的话,四姐我可会心疼的哟!”

      传说中的威胁!

      经过大脑的一轮识别分析,本来我想问她为什么还不出去大厅用晚膳的,后来变成了----“四姐,我也喜欢吃花生米!”

      人格沦丧啊!我怎么就这么没用!

      她放我下来,微笑着拍拍我的头:“呵呵,乖。四姐最疼五妹的了!来,带你去大厅,该用晚膳了。”

      我乖乖地跟着她一路走出去,她那小碎步踩得,我心肝儿都碎了,真是林子大了,啥鸟都有!

      才刚见过一个古怪的崔维书,这回又撞在一个装叉的崔可薇身上,敢情是有人给我下降头?没来由的,我就想起了肩上的伤,脱口就问:“四姐,你知不知道是谁在我肩上砍了一刀?”妈的,那一刀可痛死老娘了!

      她停了下来,低下头狐疑地打量着我,才徐徐地道:“五妹,大夫不是说你变傻子了么?”

      “傻子会听得懂你刚才那么没逻辑的威胁么?”我笑。不知为什么我没有对她隐瞒我真实的智商,那种感觉很奇怪,反正就觉得她不会说出去。

      她对我的答案似乎感到很有趣,整张脸都生动了起来,带着点玩味的神色,不像平时的木着一张淑女脸,这应该才是真正的她。

      “你是崔淽若?”她蹲下来与我平视。

      “对。”这点我没骗她,我没穿过来之前的名字也是崔淽若,这倒省了我不少功夫。

      “你真的没傻?”她杏眼圆睁,离我很近,我看着那双眼大得让人妒忌。

      这不是讨论的重点吧!我在心底再次狠狠诅咒那个说我是傻子的庸医。

      她直起身来,神色凝重的打量着四周,当她转了一个三百六十度之后,便附在我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你听过‘缱绻’吗?”

      “浅卷?什么来的?”好耳熟啊!昨晚那个吐血的黑衣同学貌似也说过这两个音,只是崔可薇比他发音清晰多了。

      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看着我的表情就像在说“我就说了你是傻子吧”。

      “缠绵缱绻的‘缱绻’,你没听过?没理由吧。”她强调,依然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

      “哦!早说嘛。”这两个字我认得,不就是难舍难分的意思么。

      她紧张地揪着的我衣领:“你知道了?”

      我整个人被揪得几乎离开了地面。

      “我的意思是说我知道是哪两个字。四姐,跟你说件事,我失忆了。”泪,这女人不会控制她的力度的么?我那小胳膊看来得伤了。

      她听了只是愣了一下,喃喃地道:“失忆了?也好……”

      还好,我失忆了,她没有失控。不像某些经典情节那样一听到女主失忆就一定会有个人尖叫着大喊“你失忆了?!”那样。

      “四姐,那‘缱绻’是什么?”眼看着答案要出来了却被打断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她叹了一口气,轻声道:“缱绻是一把剑,一把从来没人见过的剑。它以快著称于世,有人说它如丝般柔软,也有人说它坚硬无比,但就从没人真正见过它。你就是被它伤了的。”

      这么厉害?为什么我突然会想到倚天剑?

      我这么想着,就不禁笑了起来:“缱绻的主人,该不会叫做张无忌吧?”看我这名字都叫淽若了。

      四姐也笑:“张无忌我不认识,但缱绻的主人,叫慕容阙。”

      我看着她一脸神秘的表情,刚想再深入打听一下这个慕容阙的身家姓名,就被远处传来的几声“五小姐”打断了。

      “你先去吧,今晚晚膳后,再来找我。”她把我向转角的方向推了推,拐个弯就是“栖兰菀”的园门了。她想了想,又说:“现在卯时刚过一刻,我们还要用晚膳……你就辰时三刻来找我吧,我在园门处等你,你……认得路的吧?”她依然很怀疑地看着我。

      “我认得路。”我平静地回答。

      她松了一口气。

      “可是,四姐,辰时三刻是什么时候?”别怪我,我听着那时辰就觉得晕。

      眼看着她一口气刚松下去又提了起来,脸僵在那里,我连忙提议:“不然到时你弄妥一切了派个心腹之类的来找我吧。”

      她虚弱地挥挥手:“好,你快去吧,下人们找你找得快疯了。”

      可怜滴娃!

      我看她被我绕得都快要哭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可是古人的时辰是我的弱点。昨晚我就想对剑鬼同学说,可他走得太快我都来不及说。

      看来今晚的节目多了,有崔可薇,还有剑鬼同学。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人人有本难念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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