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热明星》烟尘落霞

29、主播

　　2017年3月-2018年3月，陈孝珏经常出现在生活中，以各种莫名其妙或者霍雨嘉反感的形式。
　　比如那首《秋恋》。
　　霍雨嘉第一次听到是在日本的咖啡厅。她正在商场逛街，足足逛了三个小时，于是找个咖啡厅坐坐，一段旋律就这样闯入耳中。
　　旋律优美，洋溢着秋天的收获，色彩斑斓，天高云远。那是终身难忘的场景，可是想到那一次的表白，霍雨嘉的心底涌上难以明说的矛盾。
　　目前为止，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方一顺所言为真，也就是没有证据证明陈孝珏是想借自己炒作。但这件事终究是根刺，阻碍了她对陈孝珏进一步好感。

　　陈孝珏是真的火了，看陈孝珏的所有访谈，他总是会遇到这样的采访：是为某个人所写么。每次陈孝珏都会眼神闪烁，然后否认。网友各个都是柯南转世，只从眼神闪烁中，开始猜出自‘某个人’的身份。从那之后，她便删除了陈孝珏的微信和电话号。

　　霍雨嘉曾在微博发了一张舒舒的照片，简简单单的生活照片，但是有人会评论：虚荣。
　　她承认，自己因为这首歌获得了极大的虚荣。但是，这份虚荣并不是她独有。
　　她和陈孝珏，是学生时代在女生宿舍楼下，弹吉他的男生和被表白的女生，难道可以分得清，谁获得的虚荣更多么。

　　但以现实名利来看，还是陈孝珏获得更多。绝对新人出道，一首歌爆火，凭此签约一流团队，获取更大综艺曝光机会，并且还有演戏的机会……

　　手腕一抬，飞镖正中靶心。

　　杨晴实在看不下去：“你已经飞了两个小时。”
　　她将靶子中央的纸摘下。
　　“陈如星耿艺卓顾恪欢陈孝珏，千疮百孔，下手太狠。”
　　霍雨嘉叹气：“我没有嚎啕大哭折磨你，你要感到庆幸。”
　　她人一倒，又栽倒床上，半死不活玩手机。
　　“冷场就冷场了，争取下一次不要冷场。”杨晴劝说。
　　见霍雨嘉不理她，她拉着舒舒正要离开房间。
　　霍雨嘉突然诈尸般坐起来，眼睛直勾勾盯着墙壁。
　　“你说得对。”
　　“我说的当然的对了。你想通了。”杨晴开心说。
　　“我要去直播。听你的。”
　　“直播卖货？”杨晴有点惊讶。
　　“恩，我还有其他计划。”
　　“先赚钱，还上贷款，缓解经济压力，然后再考虑唱歌的事。”杨晴观察霍雨嘉的精气神，隐隐担忧。
　　她是不是过于亢奋了。

　　晚间，杨晴下班回家，就见客厅内横陈各种包装纸箱。
　　“你买了什么。”杨晴放下手中的新鲜的鱼肉和菜。
　　霍雨嘉拉过杨晴到她的音乐房间，兴奋指给她：“你看。”
　　音乐房间多了几样特殊的东西，最显眼莫过于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麦克风。
　　“这麦克风很贵吧。”杨晴突然get到好友的意图：“你想当主播？”
　　“是啊。”霍雨嘉语气有点虚：“你别看不起嘛。”
　　“你误会了。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了嘛，都是凭本事赚钱，我是觉得有点突然。”
　　现在霍雨嘉处在极其脆弱的状态，有时候杨晴想十句，但也就能说一句，这一句还要变着花样，以免伤了好友。
　　“你什么时候开启第一场。”
　　“今天晚上。”
　　“那好，”杨晴开心：“你先鼓捣鼓捣，我去做饭，诶，用不用我找点人帮你撑撑场面。”
　　“就说是你一个朋友。”
　　杨晴单手比划一个OK，心领神会，转身去了厨房摘菜。
　　她时不时往霍雨嘉的歌房探个头，见霍雨嘉兴奋鼓捣试音唱歌，杨晴除了叹气也只能叹气。
　　她对这项事业没有太多的憧憬，她很了解自己的朋友，老霍决定要干这件事，一定是认真的。
　　可网络主播千千万万，埋没在沙子里不计其数，老霍靠什么闯出去呢。

　　晚饭期间，吃也堵不上霍雨嘉的嘴，她一直说个不停，她将自己会的歌曲全部说了个遍，杨晴一边说记下会告诉那些“托”，一边对霍雨嘉是更加担心。
　　她担心万一做主播达不到老霍自己的要求，老霍又失望了可什么办。
　　趁着有空，他发消息给自己的男友江霄，问问是否认识心理医生，必要时候，还是需要请教心理医生。

　　晚上八点，霍雨嘉坐在屏幕前，面目坦然虔诚，如祷告的信徒，即将开启神秘的仪式。
　　杨晴坐在摄像头盲区的杨晴，盯着她看，声音颤抖问：“开始了么。”
　　霍雨嘉也很紧张，挪动鼠标，即将点击直播，突然叫了一声：“不对不对，还有个环节。”
　　她离开座椅，去了客厅，等她返回，手中拿着一个让杨晴惊讶的东西。
　　“夜礼服假面？你要带着面具？”杨晴看清，那还真是个面具，看着材质极差，摸着比看着还劣质，还是靠着杨晴对《美少女战士》的强大记忆力，分辨出面具的身份。
　　“对。我要带着面具。”霍雨嘉将面具戴上，大小正合适：“你看怎么样。”
　　“还行，”杨晴忍不住说了实话：“就是看着有点奇怪。主播里有人戴面具么。”
　　其实杨晴藏了半句话：像鬼，渗人。
　　“有的，有人是用效果贴纸。但是遮挡的贴纸太丑了，我还是选择戴面具。”霍雨嘉回答。
　　这能行么？
　　这不靠谱吧。
　　带着面具，还当什么主播。
　　男人看的就是脸啊。
　　杨晴的脑子里写满了问号。
　　“你为什么要戴面具。”
　　霍雨嘉眼眶竟然迅速变红，快速眨了眨眼睛，挪动鼠标：“好，开始了开始了。”

　　三个小时直播唱歌后数据，有点出乎杨晴的意料。
　　霍雨嘉看着后台几个数据值，看了半天：“我看不懂，你来。”
　　杨晴扫了一眼，若有所思：“一天的数据，还看不出什么。”
　　霍雨嘉似懂非懂：“也是。”语气突然兴奋：“我今天表现还行吧。”
　　杨晴点点头：“还行，除了那几个托，也有其他人再听。”
　　“那我就放心了。看看明天效果。”
　　霍雨嘉心情愉快，跟着舒舒玩了一会球，杨晴盯着关闭的直播界面发了会呆。
　　难道老霍找到新路子了？
　　无论是唱歌还是闲聊，老霍表现得游刃有余。
　　以杨晴的眼光看，老霍可太适合直播了。她决定出资，去网上定制个好一点的‘夜礼服假面’，助力老霍事业。

　　接下来一周的直播到让霍雨嘉和杨晴都在怀疑后台的数据出问题。
　　直播间的粉丝已经达到5000人，最高共同收听达到了1000人。这个数据，霍雨嘉敢都不敢想。就在刚刚结束的一场直播，一架火箭嗖的占据这个屏幕。
　　按下结束键，霍雨嘉和杨晴对视，不约而同开始狂叫。
　　“啊啊啊啊，我们达成火箭成就了！”
　　霍雨嘉抱着杨晴大笑，杨晴也跟着笑，笑着笑着，霍雨嘉突然无声痛哭。
　　眼泪瞬间湿了杨晴T恤的整个肩头。

　　“这不是好起来么。”杨晴忍住难受，拍着霍雨嘉的后背，轻声安慰。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露脸么。”
　　“为什么。”二人分开，杨晴迅速拿来纸巾。
　　“有人说看到我这张脸就恶心，我也不明白，我做了什么，让他们感到恶心，那我想，那就不要露脸了。”
　　杨晴的心就揪一块，五味杂陈。
　　“好起来了好起来了。你相信我，我说你今年会有起色的。我的玄学能力，你还不信任么。”

　　霍雨嘉抽抽涕涕，脸颊还挂着泪珠：“我不信。”
　　“你别这样拉，给个面子。”杨晴拉着霍雨嘉的手臂，撒着娇：“我是真的算出你要发达了，真的。”
　　霍雨嘉一听，眼泪又是噼里啪啦落下来，感动到稀里哗啦，她不为是玄学结果感动，而是为了好朋友一直陪伴而感动。
　　杨晴突然想到什么，拉着霍雨嘉去了霍雨嘉的卧室，从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件东西，正是‘桃花朵朵开’。
　　“你信不信，你的桃花运又要来了。”
　　她把‘桃花朵朵开’放到枕头下。
　　“别别别，”霍雨嘉正哭得汹涌，声音已经是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赶紧把‘桃花朵朵开’从枕头下拿出去，看她嫌弃的样子，以为丢出去是个炸弹。
　　“我不要桃花，我不要了，我只要钱，只要钱。”
　　“两手抓。两手抓！”杨晴又把‘桃花朵朵开’塞了回去：“姐妹最近已经在谈新的人生计划，你抓紧找对象，我不希望你一个人。”

　　她们之间的又哭又笑，可把舒舒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火急火燎的跑过来，谁知道两个戏精又不哭了，坐在床边聊天，舒舒感到没意思，优哉游哉回到窝里继续睡大觉。她们一直聊到了凌晨一点。
　　杨晴很亢奋，她提到了江霄想要见家长结婚的打算。
　　霍雨嘉呆住，随即干巴巴说了一声：“那真是太好了。”
　　是啊，江霄那么优秀，曾是某一家大型医院的手术医生，因为不忍心看到小动物流浪，辞职开了一家宠物医院和宠物店，他有爱心，人也温柔，真是女孩子的理想型，也是杨晴的理想型。

　　杨晴离开房间后，关了灯，霍雨嘉望着天边的月亮，久久不能入睡。
　　不可避免的，她有一丝难过，心里空落落的。
　　她必须要正视一个问题，一旦杨晴结婚，杨晴是不是就要抛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