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热明星》烟尘落霞

18、交易

　　她上辈子可能是个江洋大盗，打劫一家姓陈的富商还不满足，还要抛尸水中，所以这辈子她要和姓陈的纠缠不清。
　　瞪人不尊重前辈都只是小事，私生活混乱不检点靠潜规则上位，能将人直接判处死刑。这就是娱乐圈的现实，更现实的是，出轨更可怕，尤其对女艺人而言，那很有可能意味着万劫不复。
　　艺人出轨，是完全了逆反大众心理，因为大众追求贞洁感，尤其是女性群体，女粉丝对艺人贞洁感的要求超出想象。
　　霍雨嘉是个女艺人，男艺人出轨或许还能翻身，女艺人出轨，她已经相信她的事业要被女性观众乱棍打死，要被资本抛弃。

　　吃瓜群众一下就炸了。
　　“哇！太震惊了，这个女人今年是不是旺桃花了，就是桃花也太烂了。”
　　“求锤得锤，这个小狼狗的确是陈如飞的大儿子。早年陈如飞去国外度假，那时候他才十五六，已经很帅了。”
　　“霍雨嘉大概就是这种体质吧，拍了一个戏，和几个重要的男人都有点关系，虽然不想恶意揣测他是用了非正常渠道上位，但是这么多，也过于巧合了。”
　　吃瓜群众皆是吃瓜心态，cp粉纷纷脱粉回踩，联合顾恪欢的唯粉一起炸掉了霍雨嘉的微博。

　　霍雨嘉可能是内心是强大，她没做任何动作，例如关闭评论。
　　几乎是放弃了自己。
　　沈佳弛应该也放弃了自己，自从夜访导演那次事件后，她已经明白自己被放弃了。
　　她没什么可以失去的，她已经失去了重要代言和戏约，她还有什么可以失去？霍雨嘉蜷缩在被子里，默默地想着，一夜无眠。
　　早晨，沈佳弛就拨来了电话。
　　霍雨嘉望着窗外的清澈的天空，与沈佳弛无言相对。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佳弛开口，她的声音低沉也沙哑，好像是刚刚争吵过。

　　“公司决定，”她顿了一下：“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中止你所有的工作。”
　　“恩，我知道了。”
　　她平静的接受冷藏。两年里，她失去了聚光灯，意味着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两年，可能做不下去这一行。
　　“接下来的话，是我作为你的朋友对你讲的，你可以提出解约，这笔钱……有些多。但是，解约之后，你可以去其他公司发展，你也可以自己联系戏约，那样就不会存在冷藏，你可以自由发展了。”

　　“我考虑考虑。”霍雨嘉笑：“等合约结束，应该是五年后，我也能获得自由。”
　　她听到了电话那边传来的呼吸，沈佳弛应该是很想说什么，但是她什么都说不出。半天，她憋出一句：“嘉嘉，我对不起你。”

　　“为什么这么说。”
　　霍雨嘉一点不惊讶，霍雨嘉不该在合约情侣期间和其他男士勾勾搭搭，但沈佳弛也并未尽到经纪人的责任，几个月了，她次次说来，但次次未来，在公关方面，霍雨嘉并未看到她的工作效果。
　　“我最近经历了一些事情，我没有处理很好，也影响到你了。我也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
　　“谁？”
　　“耿艺卓和方一顺。”
　　霍雨嘉猜到了。

　　“没事呀。”霍雨嘉叹气望天：“先沉下一段时间，或许，过几天，几个月，几年，大众就会有新的娱乐谈资，我就成为过去时了。”
　　“你喜欢音乐剧，你能唱能演，我认为你会因此有所成就，我也答应过你，但是，但是……”说着说着，沈佳弛又要哭起来。她最近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让她变得多愁善感。
　　可霍雨嘉有点烦躁，明明需要安慰的人是自己。

　　“佳驰姐，冷静。两个月前，我就想退圈了，现在正是思考的时机，很有可能我的副业会做的很成功呢。不要担心了。”
　　霍雨嘉按捺住烦躁，心平气和细声细语的安慰沈佳弛，直至果断电话，她都没有问沈佳弛这两个月发生了什么事情。

　　窗外还是阴沉沉的，霍雨嘉看了半晌，体会此刻的心情，心如止水，还是心如死灰，她有点分不清。
　　还好有陈孝珏，他始终陪着她，安慰她。
　　陈孝珏会问霍雨嘉想去哪里，霍雨嘉没什么想法，那就全凭陈孝珏做主了。

　　他们几乎将附近的森林逛了个遍，她认识了很多树木、红松、山杨、水曲柳、白桦，白雪挂在树上，晶莹闪烁；也见过了很动物，驼鹿、狍子、雪兔，奔跑觅食躲在雪中，充满自由的快乐；还有一些少见的野果、野菜和冰下自由自由游动的鱼，秋末初冬，很多已经吃不到，她只能听陈孝珏去讲解这另外的世界，可以让她短暂忘却现实。

　　绿皮车轰隆隆响，带着他们开向一站又一站。

　　陈孝珏为她拍摄了许多照片，一个人，忧愁或者快乐，站着或者坐着，远望或者发呆，背景是干净的蓝色天空，或许只有一朵云，头发落满了雪，偶尔会闯进一头鹿。在山坡拍照，霍雨嘉差点滑落下去，惊险之中，陈孝珏牵住她的手，在此之后，这手就没有放开过。
　　晚霞染透天边，陈孝珏说他想要表白，能不能给他一个叫机会呢。
　　霍雨嘉眼前浮现一个人的身影，无法挥去。

　　“好啊。”
　　她同意了。
　　突然，她整个人悬空了起来，万物在旋转，一圈一圈的旋转，陈孝珏抱着霍雨嘉，转了不知道多少圈，霍雨嘉被他的热情感染，但是也头晕起来，叫他赶紧放下自己。
　　她不理解为什么陈孝珏为什么这样兴奋，但陈孝珏会说，一定会给霍雨嘉终身难忘的表白现场。
　　这又不是求婚，搞得这么认真紧张。
　　霍雨嘉想，看他这样认真，自己也要认真了。

　　回到酒店，她研究了自己的衣物，恩，她缺一条合适的裙子。第二天，她约车到了商场，买了一条法式玫瑰长裙，认真的化了一次优雅的妆，还做了头发，卷卷的，一半披着，一半顺到耳后——看着镜中的自己，容貌清丽，风情万种。
　　她多久没有认真打扮，已经快不认识自己。

　　一切准备就绪，按照约定的时间，应该是提前了半个小时，霍雨嘉已经往酒店的大厅出发。
　　心情激动忐忑，甚至带着破土的新生和期待，但迎头撞见的人，让她心头一震。
　　是方一顺，顾恪欢的经纪人。
　　她穿的深蓝色休闲西服，大方又得体。
　　“你好，顺姐。”
　　霍雨嘉打算打了个招呼，便要继续前行，但是方一顺却叫住了霍雨嘉，顺便细细打量霍雨嘉今天的打扮。
　　“有空么，可以聊一会？”
　　霍雨嘉无声回应，她没时间。
　　但是方一顺又说：“半个小时，聊聊顾恪欢。”

　　她们选了一间靠窗的单间，景色是苍茫雪景，一张桌子，四张椅子，暖气很足，并不冷。她们没有点饮品，只是两杯白开水。
　　方一顺打量着霍雨嘉的脸：“霍小姐对自己的容貌一直不自信，但是今天很不一样，有什么高兴地事情。”
　　“你叫我来就是谈这些？”
　　“当然不是。是来聊小顾。”方一顺笑，继续说：“你们之前认识，我猜的没错，你们还有过那么一段。这次算是旧情复燃了。”
　　“不存在旧情复燃。”霍雨嘉纠正：“只是工作关系。”
　　方一顺笑了起来，霍雨嘉分辨不出是冷笑，或者是怜悯，亦或是可怜。

　　“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某一天，我忘记了是什么时候，很奇怪，一个工作狂竟然跟我说明年去意大利旅游，要推掉一个重要的戏约，那个戏约是我不知道陪着多少酒弯了多少腰得来的。我当然不同意，然后我通过阿岳和琳琳知道他看一些攻略，情侣该去的几个地方，我就知道他可能是恋爱了。但是，后来，没过了多久，可能就是第二天吧，他突然又不高兴了，脾气很差，除了演戏，他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离他远一点，至少在他拼事业的这几年，你离他远一点。”
　　霍雨嘉双手握紧，面庞保持冷静：“我已经离他很远了。”
　　“不够远！”方一顺终于严肃，语气严厉：“你要让他死心。”
　　既然她严厉了，霍雨嘉就要放松下来，霍雨嘉找到方一顺的谈话死穴。
　　她笑说：“顺姐，我不明白了，我要怎么做，才会让他死心。”
　　“我很了解他，他可能回来找你。”
　　“你放心，他如果来找我我会跟他说明，但是他会不会死心，我就不知道了。”
　　方一顺扬起了眉毛，眼神充满了敌意，因为霍雨嘉转瞬就抓住了主动权。

　　“我会给你一样你喜欢的东西。”方一顺很快调整状态，还是那么自信。
　　“钱？”
　　“我不会给你钱，我也没有钱，娱乐圈赚钱很容易，我更希望你要用自己的才华去赚钱，你有这个心气。我会给你最需要的东西。你会感激我的。”
　　霍雨嘉暗暗吐槽，我需要钱，我需要钱。

　　“你喜欢唱歌，但是没有正统学习过，”方一顺说：“我给你为你安排学习机会，去日本学习，老师是他。”
　　方一顺展示手机的照片，霍雨嘉眼眸缩紧，是——风间泉。
　　“你被公司冷藏了，工作全无，不如趁着机会学习，万一以后你能翻身呢。”方一顺这话又是嘲讽又是取笑，她观察霍雨嘉的神情，得意爬上眉梢。
　　竟然是风间泉，他的课程千金难求，霍雨嘉盯着手机的照片，她心动了，但是……

　　“我认为女人，尤其是娱乐圈的女人一定要懂得抓住机会。顾恪欢不会为你带去什么好处，这一点，当时我对沈佳弛已经说的清楚，但沈佳弛执意炒cp，她甚至越过我，直接和顾恪欢谈。顾恪欢脑子一热，就同意了。但是，你想明白一点，他不会为你带去任何好处，你认为，他会愿意为你失去粉丝么？你有这个自信么。”
　　实话说，霍雨嘉没有这个自信。但是，顾恪欢那天与自己商量，要疑似公开恋情，又是为什么。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需要的恋爱，可能是公开的，透明的，受到众人祝福，为你遮风挡雨的，你很爱情至上，不理智，又沉迷过去，否则也不会跟他别扭这么多年。但是，在现阶段，甚至以后，他也不会给你这样的恋爱，我很了解小顾，他很精明，他更愿意追求世俗成就，他跟你说过的所有甜言蜜语，只是男人本性而已。”方一顺叹气，更加放松自信：“男人，不靠谱。承诺，转眼就忘。你自己的能力，才是最牢固。”

　　她从包中拿出一份合同，又递来一支笔。
　　合同内容不多，只有一条，霍雨嘉在三年之内，不准与顾恪欢有私人接触，作为交换，方一顺为霍雨嘉安排半年的音乐大师的课程。
　　“没有我，他还会有有其他女人，你不会每次都要……”
　　方一顺冷笑：“这不需要你管。而且我说到做到。只要你不要出现在顾恪欢的视线内。我说到做到，为你安排课程。至于三年后，随你们爱得死去活来，我全都不管。但是，这三年内，如果你违约，我不会放过你。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霍雨嘉望着方一顺，霍雨嘉相信这个女人说到做到。
　　她的狠辣一直闻名，上次有个刚刚出道的女艺人爆料自己和马斯月约炮，那马斯月可是方一顺的爱将，方一顺知道后，雷厉风行用自己关系封杀了那个小艺人，那个小艺人到处哭诉依然求不到资源，最后不得已傍了个大款，生了两个女儿，现在正在追生儿子。

　　霍雨嘉不再多问，签字按下手印，一式两份，各执一份。她获得了一次机会，但是她觉得自己脏，出卖了什么。
　　“不耽误你了。你也很识时务。”方一顺和霍雨嘉各自收了合同，方一顺最先起身，霍雨嘉随后跟上。

　　霍雨嘉看到了酒店的布置现场，A区域一片漆黑，只有点点的烛光，工作人员正在搬运玫瑰花，隐约见到陈孝珏正在忙碌着指挥。
　　不知为何，霍雨嘉没有任何激动。

　　“作为女人，我告诉你，你现在这个男人，也不过如此。现在他已经有了一丝名气，正如你去吸血顾恪欢，她也在吸血你。”方一顺又是那副的高傲姿态。
　　“怎么，棒打鸳鸯的感觉很舒服么？”霍雨嘉很不满。

　　方一顺说：“陈孝珏很早就想出道，陈导不同意，对了，他爸就是陈如飞。既然陈导不同意，他就要自己想办法。他联系了很多家公司，很多公司都表示愿意签他。但每一次在签约时，往往都会不成功。你知道为什么。”
　　霍雨嘉皱眉。

　　“因为这些公司看中的是陈导的资源，陈导又不愿意给儿子资源。”方一顺换了个姿势，双手环胸，转向霍雨嘉：“他找过我，让我签他，我也不同意，因为陈导不愿意接我们的项目。”

　　“你想说什么？”霍雨嘉有不详的预感。

　　方一顺今天是休闲西服，她还涂了大红颜色的口红。所以，她咧嘴一笑，有种惊悚感。

　　“为什么爆料里，镜头会那么精准的拍到他吻你。”她的说话速度很慢，字和字之间尤其的慢，慢到如同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