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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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门一开，刘果围着清妍女式绣花浴袍走出来，我差点将最后一口汤喷洒出来。
唐昊唯笑着：“行，真性感，比哪件都顺眼。”
刘果翻个白眼，试图将窄小的领口再束紧些，夸张地说：“推车的时候，别说棉袄了，连他妈的裤衩都快溅湿了。”
趁他享受姜汤时，我开了口：“咱们分配一下，清妍？”
我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她肯和我一张床，那两只就好打发了，一人睡小屋，一人睡沙发。
清妍看看刘果，又看看唐昊唯，想是抉择由谁睡她的床更合适，她爱干净，颇感为难。看来，这俩人都不太合格。
唐昊唯恶劣地，眼都不带眨一下：“刘果睡客厅，清妍睡自己屋呗。”
刘果接口更快：“我没意见。”
我顿生杀机，目光如刀横切在他俩身上。
清妍一笑：“好了，你们两个随便吧，我和杨笑要睡了，快点喝。”
刘果迅速放下碗，扭着女式浴袍，抢到小屋门口，一个得意的微笑：“唐SIR，晚安。”
唐昊唯不屑的向他倒竖大拇指。
我的被子本就不多，将两床薄被全都压在了唐昊唯的身上，唐昊唯眷恋的拉着我的手：“杨笑，怎么心这么狠，让我当客厅卫士，不如大床挤一挤。”
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刚才挽救我们于冰天雪地的男人？我故意将头靠近他的脸，鼻尖的距离等于零，嗅着他略急促的呼吸，黑亮的眼中荡出我熟悉的那抹欲望。
常常游戏中的两个人，玩的太多太久便有了几分真，可这究竟属于我们的思想还是归属我们的身体，谁去探究都是徒劳的。当身体属于别人的时候，思想还是属于我们自己的。
我用手指划着他漂亮有型的嘴唇，慢悠悠地说：“不满意这个安排，我倒有个好主意。”
他用舌尖追逐着我的指尖，我眼里的光冷下去：“楼下有辆大奔，你可以去那里睡，没人拦你。”他揶揄地笑了笑，不知道笑我还是他自己。
房内淡清撒花的窗帘已拉得密密匝匝，她托着书倚在床头，丝丝亮亮的垂发将脸遮得更加的窄尖，见到我，莫名地一笑，身体向一侧又挪了挪。一张被只盖了三分之一，半边的身体虚空在被外。我叫她赶紧盖好，推让了一番，关了灯，除了几声轻微的挪移，便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自小到大，也不曾与人合盖一床被，背后空荡荡，冷飕飕，实在是困意难眠，翻转几次，又惟恐碰到她，缩着手脚，疲惫的渴求入睡。
黑暗中，低婉的声音幽幽传来：“有点冷，你能靠过来点吗？”
我又向她那边蹭了蹭，背后微微传来的热度，使我停止了一切细小的举动，睡眠更加的迫在眉睫。身体的僵直使我的眼睁了又闭，闭了又睁，漆黑的夜开始由朦胧含混渐变清晰醒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是啊，太安静了，若都睡了，怎么会听不到均匀的呼吸声？她那里，一点声响也没有，我这里也亦然。想了想，还是调整一下姿势吧！
一阵骚动，一片热暖，瞬时贴烫入怀，茉莉花的香气顿时浓郁起来，被外的冷，更添怀中的暖，在莫名的慌乱中她的身躯与我紧紧依偎。我的眼睛、鼻尖、嘴唇陷入到丝密飘香的长发里。
黑暗中，呼吸声终于打破了这不寻常的静谧，一声轻微的“我冷”，我的睡眠被惊扰的纷乱一片。
我说你还没睡吗？在这句废话后是她隐忍不住的一声哧笑，她的声音格外的清脆：“嗯，没睡呢！”
又一阵悸动，怀中的人翻转过来，眼睛对眼睛，鼻尖对鼻尖，呼吸哽咽在喉，黑夜里的双眸分外明亮，令人抵挡不住，突跳出来的是曾经那段“荒唐接触”，若不是黑夜给了最好的掩饰，定是无处可逃了。
再度翻转，头偏离得更远，心兀自乱撞乱跳，是什么已经混乱了？我在这混乱中，蜷缩在片片冰凉中，胡乱的睡去。 粉嫩、瘦长的胳膊挂在我的脖颈上，双腿也不得动弹，睁开眼，依旧是窘然，我好象个布娃娃，被死死缠牢，想翻动一下都困难，半边身子都麻木。
雪霁的清晨，朦胧的笼罩在一片淡淡的白中。我可以清晰的端详着她的面容，原本略显苍白的脸，因酣睡而微微泛红，像工笔画中用水色调开了的粉白，渐透出来的韵致，倒别有风情。
睫毛真长，搭下两弧青影，秀挺的鼻子，那汗毛挂着些油光，似被水润出来的滑腻，双唇薄而粉嫩，嘴角微微下划，总带着点孤冷与凄楚，还好，她总爱笑，倒也不妨碍什么。丝发散乱着，柔顺而清亮，她皮肤真好，洁净光韵，那洗过的玉也不过如此吧。
忽然，她睁开了眼，毫无预兆的，一下子投射到我眼中，来不及反应，互不相让的彼此瞪着，难道她早就醒来，装睡骗我？
朦胧中原比黑夜更加分明不可欺，在她晶莹、清幽的眸子里，我看见自己的倒影，连彼此的呼吸都融杂不清，咚咚的心跳声让那份混乱成为一种莫名的震惊。
客厅里传来唐昊唯和刘果的声音，很快，敲门声如期而至，想也不想的推开她，一声请进，唐昊唯挺拔的身影矗立在门口：“小姐们还不起啊，我可要走了。”
我匆忙的点点头。
他自动解释：“约了客户，正事。”
清妍说：“关我们什么事。”
唐昊唯歪歪嘴：“也是。”
刘果一边穿鞋一边接口：“贱呗。”
我懒的留他，但还是客套地问：“你呢？也谈客户？”
刘果无奈地说：“我得给我妈买电视去，老为这个和我爸打架。”
我和唐昊唯同时叫：“乖儿子。”
话落，互瞄一眼，均不服气的笑了。
刘果气瞪着我们，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们俩真有夫妻相，赶紧互相收购完了。”他的脸使劲往卧室里探：“我道个别——”
唐昊唯一把揪住其脖领子向外扯。
打开所有的门窗，冷空气新鲜、刺激，一个机灵，我茫然若失。回过头去，只见清妍半倚着床头，神情萧索空望着前方，仿佛也丢了什么，这是我见过她最落寞的神情。彼此都有些无处话凄凉的怅然。
周一刚进公司便通知召开重要会议。之所以重要，由很少莅会的马董事长亲自主持，平时这老头神情肃穆惯了，这时红光面满、喜上眉梢藏也藏不住。
公司成功签署了一份大的合作项目，真正的肥肉，足够两年都啃不完。新闻发布会近日举行，还要公开招标，考察、审核，具体实施，有的忙了。
总体规划由公司总经理全面执行——一个正统的老男人，向来以严谨，认真、雷厉风行而著名，恰巧他姓朗，人称拼命三郎，和这样的工作狂合作，确实是头痛的事，我“万幸”地与另一个副总霍涛被点了卯，他负责质量监测，我负责方案规划。
霍涛36、7的样子，国外镀金回来，在行内也算小有名气。长得眉眼稀疏，白白胖胖，笑起来整张脸只扯扯嘴角，怎么看都像过去宫廷里尖声尖气，手执拂尘的那类人。风闻朗总不太感冒他，马董事长却另眼相看。
无数个大小会议，数据、表格、方案、规划吞食了我所有的脑细胞，与霍涛几人常常加班到深夜，回家洗洗澡，换换衣服，不等睡够几个小时，又要开车赶回公司，我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与霍涛的合作，使工作进展很快，新闻发布会一开完，我们的重任才刚刚开始，进入了招标紧张而又繁难的工作，集团公司下属的分公司，行业内各路人马早在我们最初启动时，已闻风而动，提交上来的竞争报告，多达几十家，每天的电话像空袭，将我炸得无处躲藏。
想来霍涛也是如此，但迟迟没有确定主要的合作方，他与我商量，应该暂缓时日，招标这样的大事操之不急，眼看要过春节了，不如节后再说。
每天与清妍匆匆的见面，又匆匆的告别，很久也没有一起吃过晚饭，在这匆忙中，不知为何，我却轻轻的松了口气。
我告之她今天可以早回去，她快活的挂了电话，这快活顺着线路传了过来，那份轻松忽隐忽现，捉捏不住了，自嘲地笑笑，慢慢的收拾起桌前的凌乱。
刘果探进头来：“傻笑什么呢，累糊涂了吧？”
我招呼他：“又没开车吧？送你回家。”
刘果有意地问：“回哪个家？”
我故意不答，这个周末我只想休息，关上房门好好睡它两天。
岁月真是不饶人，将车依旧停在楼下银杏树下，点上一只烟，疲惫陡然袭来，楼上橘黄色的窗口光华幽射，我也开始恍恍惚惚的，此时，一切都那么的宁静，袅袅的烟霭将我眼前的那点橘黄沁散开来，慢慢地融化在雾气蒙蒙的暗蓝中，冬天仿佛已经过去，含着一丝暖意的风吹拂着思绪。
掐灭抽了几口的烟，刚要打开车门，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门冲了出来，是清妍。
紧接着，又一个身影追了出来，鲜红的外套在幽暗中格外的醒目。下身黑色皮裤，包腿的小马靴，倒也英姿飒爽。只一晃，那面孔似曾相识的艳丽。
我将车门又轻轻的带上，看着车窗外，将自己泊在一片黑幕中。
红衣女孩情绪激动的向清妍比划着什么，摇下车窗，可惜，隔的太远，听不到什么。搜索脑中模糊的记忆，总觉得这张面孔在哪里见过——在哪呢——哦，想起来了，她是唐昊唯的那个过去时，叫什么来着，一时倒也记不得了。她怎么会到这里来？居然找清妍？我留意着车外的情况，若她来找麻烦，那可就不客气了。
两个人好象都不太平静，那女孩一直很激动地说着什么，清妍几欲想走，都被她扯住，清妍不耐地甩开她，偶尔回敬几句，显得很是烦闷。不会是为了唐昊唯争风吃醋吧？正自胡乱猜着，红衣女孩终于提高了嗓门，我捕捉到星星点点：
女孩：“一切过去了，你懂不懂？”
清妍沉默。
女孩：“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回去，我这可是找你第五趟了，大冷天的，我还感着冒呢。”
清妍依旧沉默，再次准备离开。
女孩推了她一把：“你别这样行不行？你还想让我怎么着啊？”
清妍嘀咕了一句，扭身转向超市方向，那女孩挡住去路嘲讽地：“够贤惠的啊，给谁做饭呢！”
清妍闪开她，女孩一把拽住她，急迫地说：“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了。”
清妍这次没甩开，与她推搡在一起：“放开我，放开……”
我急忙下车喊了声“清妍”，俩人都停止了推拉，一同向这边望来，清妍微微一楞，一把扯开那女孩，跑了过来。
那女孩将我通身上下死死一番打量，一扬漂亮的眉毛，居然先叫出了我的名字：“杨笑。”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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