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第 1 章 ...

  •   序章 不知名王同学

      “你好哇,嗯……”,镜头前的女人的一对秀眉轻轻拧着,头微侧着,嘴紧紧抿着。突然她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立马坐直,还顺手扶了扶镜头。她深吸一口气,一开口,一双梨涡便漾开在唇角。“我想了想,我们既然是第一次见面,那我就先从自我介绍开始吧。我叫王贺卿,不过大家都叫我贺卿,更为亲近且戏精的朋友都爱叫我——“爱卿”……
      你问我,是不是我爸妈,一个姓王,一个姓贺?是的。我爸叫王为,我妈叫贺芷兰。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我的名字是不是和《孔雀东南飞》有关?是的。太有关系了,而且我怀疑我记仇的性格就是和那时候的我爸学的。当年我爸和我妈恋爱的时候,我爸还是个爱拽文的小文青,据说学习很好,可惜家里兄弟姐妹太多,指缝里扣不出一个钢镚,生生断送了他的大学路。至于我妈,是十里八乡的美人,可惜祖上是地主,虽然落败多年,成分的影响却是一丝不落地叫后辈都承受了。不好意思,扯远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秋日午后,咳咳,我爸揣着他攒了半年工资买的一块手表,准备向我妈求婚,结果撞见我妈在街上和另一个男青年拉拉扯扯。他气不过,把装手表的盒子往地上一摔,一脸幽怨,扔下一句“贺卿得高迁,吾独向黄泉”,扭头就跑。我妈踩着自行车,追了足足2里地才追上他。问他,跑什么,就不能也为她强势硬气一回,也不怕真把这么贵的手表摔坏了。我爸犟着劲儿,并不答我妈。我妈又接着说,那是我们车间主任,人请我看电影,我拒绝了,我还能不嫁给你?!我爸这才阴转晴。不过,这说到底是他心里的一个结。
      我出生起名的时候,我妈指着我说这是两家的宝,得把两家的姓都用上。我爸一口答应,扭头就翻开记仇的小本本,大笔一挥,那咱们女儿就叫——王 贺卿。当时是痛快了,可惜后来……谁也记不住他老王的女儿也姓王。(此处心疼我爸5秒钟,啧啧)几乎所有人都只记得有一个贺卿,而不记得王贺卿。
      在小区,左邻右舍无一例外地觉得我跟我妈姓;在学校,从老师到同学大家都本能地觉得班上有一位贺同学;在家,我爸没…没发言权。
      嗯,我爸实惨……”
      女人的絮语不休,在男人的突然闯入下戛然而止。男人自然地把女人搂进怀中,半是戏谑道:“怎么我们大作家获奖了,在这说获奖感言呢?”
      “那我不知道说什么嘛,再说宝宝才三个月大,还在我肚子里睡觉,就不能等它再长大一点,太小了也听不懂的。”女人摸着肚子,皱着眉,一脸犯难。
      “又想‘拖更’”,男人宠溺地摸摸女人的头,“来咱俩一起来录,我先给你打个样,好不好。”
      男人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宝宝,我是爸爸,我相信有一天你长大了,肯定会想问‘爸爸,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爸爸今天就把答案告诉你,你是带着爸爸妈妈很多很多的爱降生的——”男人顿了顿,一挑眉,冲身旁的女人狡黠一笑,神色夸张道:“什么?!宝宝你还想知道爸爸和妈妈谁先追的谁,这个嘛,当然是妈妈追的爸爸,而且多亏了爸爸,妈妈才体验到了爱情的真谛,摆脱了扑街网文作者的标签,爸爸厉害吧。唔~唔~”
      女人瞪大了眼,死死捂住了男人的嘴,没好气地说:“施熠,你玩赖皮,你吹牛。明明你先动心的,你欺负我,你还欺负它小,不懂事”,女人松开手指了指自己隆起的小腹。
      男人不辩解,只两手环抱,护住女人的腰,任由女人又是捏脸、挠胳肢窝的闹自己,不急也不恼,眼波流转间是掩不住的笑意和堪堪就要溢出的爱意。

      半夜,女人偷偷起身,打开客厅的灯,在镜头面前坐定。
      “爱情是甜蜜的吗?”女人像是自言自语道。半晌,她低头一笑,点点头又摇摇头。“是的,不过呀,也不全是。在爱情里,我们总是不遗余力地去证明对方爱自己,在众多小心翼翼的试探之中,那个直爽不做作的自己被我们丢弃在身后,一个敏感、别扭、斤斤计较、患得患失我们走到人前,故事的轨迹也因此改变,无形增添了许多的弯弯绕绕。我常在想,这可真像数学试卷里的证明题,可不同的是,爱的证明题,没有标准答案,可能就算你小心翼翼地走过了所有弯弯绕绕的解题步骤,依然找不到正解,或者说你期待的那个正解并没有如你所期待的一般在终点站定等着你拨开云雾再次拉起他/她的手。你爸爸就是在我走过所有曲折,依然能在前方站定,再次拉起我的手的正解。
      妈妈一不小心又说多了,你还这么小,都还听不懂吧。爸爸和妈妈相爱的故事很长,等宝宝你出生了,我一定和爸爸慢慢讲给你听,好不好。你呀,别听你爸爸瞎说,妈妈还是很厉害的。”
      客厅里的灯光再次熄灭,循窗望去,城市里,川流不息的庞大车阵依然在各色灯光的牵引下驶向悠悠夜色,安然睡去的人的梦里,不知道故事又以怎样的形式埋下种子,悄然滋长。

      第一章我才不要做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一看就知道是没谈过恋爱的屌丝写的,哈哈哈哈哈……”
      恶毒,太恶毒了,这绝对是我写网文三年来,收到的最恶毒的评价,简直杀人诛心。这个人对一个辛辛苦苦码文的扑街作者完全没有一丝道德上的鼓励与关怀。电脑屏幕前的贺卿一脸愤恨地想,紧按着鼠标的本该圆滚滚的手,在这一刻突然变得骨节分明。是的,这个暴躁的人就是我——贺卿。

      “我忍不了了,啊——”,电脑在这声漫长的吼叫中,啪地一声合上了,鼠标则非常不幸地在和地板亲密接触之后,碎成了两截,等待它的是垃圾桶冰冷的拥抱。

      “又怎么了,我的姑奶奶,最近怎么气性这么大啊?还有啊,你跟鼠标是有多大仇啊,至于吗?这可是这个月第3个了哈。”正在看书的李文月,慢悠悠地从书里抬起头,看着地上的鼠标残骸,一脸痛惜,不禁摇头叹气道。登时,她又眼珠子一转,一脸谄媚,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床上的贺卿,“摔鼠标都不带眨眼的,你包养人家吧,富婆”,声音之软糯,语气之嗲。猫听了都炸毛。这个假北方人,贺卿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顺手就抄起一个娃娃砸了下去。爽!果然砸东西就是有一种快感,可是……不行还是好气啊。
      “不就是没谈过恋爱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哇……没谈过恋爱就不能写感情戏了是吗?这个世界好没天理,凭什么吃过猪肉的就能瞧不起只看过猪跑的。我也想吃猪肉,我有什么办法,我连猪都没有,呜呜呜……”
      看着贺卿突然又是哭,又是骂的,还不是伴有捶床、跳脚、薅自己头发等过激行为,李文月的手就自觉地往回收了收。
      “这个时候把娃娃给她扔回去,等于亲手给她送炸药包”,李文月猛地摇了摇头,确定自己清醒了,满脸堆笑,细声细语地问道:“我的小可爱,你对人家小企鹅温柔点儿,这可是我抓到的第一个目前也是唯一一个娃娃,你珍惜一点行不行?”
      “知道了,你帮我放回床边吧”,贺卿重重地顺势一躺,将自己埋进枕头里,瓮声瓮气地答道。
      这个反应不太对吧,李文月心想。“到底谁惹我们家爱卿不开心了,说出来,我替你找人弄他”,李文月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我要谈恋爱,你有没有男生可以给我用一下。”贺卿猛地一下坐起来,两眼放光地看着床边的室友。
      “这……”李文月一时语噎,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了,她示意贺卿先别说话,“你让我捋捋,我怎么有点受到冲击的意思。”
      半晌,李文月深吸一口气,紧紧盯着贺卿,正色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想谈恋爱了?!想问我有没有合适的对象给你介绍介绍,是这意思吧?”
      “对啊,就是从头走一遍流程会不会太麻烦了,有没有……能不能快一点直接一点的。”贺卿不禁面露喜色,探头伸颈,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
      “不能,也不可能。”李文月斩钉截铁地说,“爱卿,这还没谈恋爱,你满脑子就都是小算盘,嫌麻烦,怕吃亏。你觉得公平吗?要是真有人抱着这种态度来跟你谈恋爱,你愿意吗?恋爱是需要经营,但不需要算计。你要是真想谈恋爱,就应该先把心态摆正。”
      贺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可是,小月儿,我就只是想知道谈恋爱的滋味是什么,好方便我写文,不用这么麻烦吧……”后边几句话,贺卿全无底气,声若蚊蝇。
      “看看你,心虚了吧。既然是要体验,就更不能想着走捷径了。这样吧,从现在起,我来当你的恋爱导师,指导你展开一段甜蜜的恋爱,怎么样?”李文月清了清嗓,导师的范儿顿时就起来了。
      “师傅,徒儿的幸福就交给您了,这是孝敬您老人家的。”贺卿十分狗腿地从手边摸过一包薯片,举过头顶,作虔诚上贡之状。
      “好说好说。”李文月满意地摆了摆手,起身转头进了洗手间。
      不一会儿,她就顶着张面膜出来了。
      “这样吧,为师现在就将开启爱情大门的钥匙交给你。”李文月怕弄皱面膜,近乎是用腹语说的这句话。
      贺卿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其实就两个字——沟通,明白吗?简单来说,就是要让对方先了解你,对你产生一定的认知。”她见贺卿满脸犹疑,便又接着往下说道。“这样吧,你也先别管什么意思了,你按我说的来,先从自己的好友列表出发,挑几个比较有好感的人,和他多聊天,聊天明白吗?”李文月刻意加重了尾音,强调道。
      贺卿重重地点了点头,“明白。”
      才一眨眼的功夫,李文月已经揭掉了面膜,正在衣柜前不紧不慢地试衣服。“我说,你怎么还坐在床上不动?下午有篮球赛,咱们得去给他们加油。”
      “太累了,不去。”贺卿躺倒在床上,满脑子都是言情剧里边男女主相亲相爱的美妙场景。
      “你没看群消息吗?强制性的,不去,那你是想去潘副书记那儿喝茶吗?”这毫无人味儿的理性声音,才是贺卿熟悉的李文月。
      贺卿感到背脊一阵发凉,不禁哀嚎道:“我怎么这么命苦,大二了,还得被强制参加各种活动,呜呜呜。”
      “咱们院本来就人少,男生就更少了,球队都是四个年级好不容易凑出来的。咱那潘书记又是个好面的,你就认命吧。”李文月不咸不淡地说。
      “宝宝委屈。”贺卿撇了撇嘴。
      “对了,你赶紧下来”,李文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声音陡然高了八度,“你快下来捯饬捯饬自己,篮球场缺什么也不缺身材好的帅哥,你听我的,咱一手日久生情,一手一见钟情,两手准备,双管齐下。”李文月两手握拳,一脸志在必得。
      贺卿“嘿嘿”一笑,两眼放光,“师傅,你这海后心态比起徒儿我还要不端正吧,不过,我喜欢,小坏坏~”
      “咦~师傅我可是正经人,你赶紧下来洗漱换衣服吧,比赛都快开始了。”李文月一脸嫌弃地催促我道。

      篮球场
      “人好多,还吵。”贺卿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看台最中间最高的位置,先前的斗志消散的一干二净。
      “别多想了,你可以先找列表好友聊天,我替你看着场上,有帅哥立马提醒你。”李文月叮嘱道。
      “好。”贺卿乖巧地点了点头。
      “你捯饬两下,还挺好看,看你平时那份糙劲儿,真是白白浪费了你的好底子。”李文月眯起眼看了我好一会儿,又摇摇头叹了口气。
      “你也好看”,贺卿像个娇羞的小媳妇,低头推了她一把,差点没给她推下去。贺卿吓得一把拉住了她,没等她反应,贺卿先反应过来她先前话里有话。贺卿一手把她搂进怀里,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好你个李文月,你竟然敢内涵我懒。”
      李文月深吸一口气,正对上我的眼神,一脸挑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贺卿你这是弑父,大逆不道。”
      贺卿心想,小妮子长本事了,师傅我认了,但占我便宜,想都别想。贺卿正准备再与她大战三百回合,但还没开始,就叫一个扛着相机高高大大还戴着鸭舌帽的男生打断,偃旗息鼓了。
      “可以和你们换一个位置吗?我需要拍点东西,得站在高一点的位置。我的座位在第一排,有两个空位,你们看可以吗?”他声音很轻,说话也很客气。
      贺卿当时正处在被打断的尴尬之中,忙点了点头,撂下一句“没关系,你坐吧”,就匆匆拉着文月去了第一排。
      “你傻呀,之前我占的位置视线多开阔,绝佳的地理位置好吗?”文月气鼓鼓地说。
      “咱就当切了个近景镜头,好不好?”贺卿安慰道。
      “不好,这镜头切的,有生命危险,你知道吗?球万一要是砸过来,咱俩——”文月手比划这,指了指贺卿和她,“肉饼”。
      “这么严重啊,我错了,我错了,我的小月儿别气了,咱就当日行一善,日行一善,好不好?”贺卿摇着文月的手,向她求饶。
      “唉,算了算了。对了,叫你聊天,行动了吗?”她看了球场,又看了看贺卿。
      “动了,动了。”贺卿用力地点头,嘴角裂开一道最完美的弧线,文月这才满意地专心去看球赛了。
      没错,就在刚刚,贺卿向30个微信好友表白了——“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爱心】【爱心】”,男女都有,爱情嘛,就不该有性别之分。贺卿满意地收起手机,抬起头,只见一道完美的弧线划过眼前,是我唯一能看懂的三分球,真好,和我此刻的心情一样好。
      贺卿不禁拍掌大喊道:“好球!”全场寂静,场上脾气不太好的球员,直接一记眼刀杀向贺卿。文月惊恐地捂住了贺卿的嘴,在贺卿耳边低声道:“贺卿,你疯了,这是对方的球!”贺卿颤抖着拿开文月地手,“呵呵”地干笑两声,用包挡住了脸。两秒,不能再多了,场上旋即恢复了喧闹。

      中场休息的时候,一直坐在旁边安静看手机的室友李文月,突然一把拉住贺卿,像是医生看着无药可救的病人一样一脸沉痛地看着贺卿。
      “怎么了,小月儿?”贺卿被她吓得不轻。
      “贺卿,你怎么突然给我发这种消息??”她把手机屏推到贺卿的眼前,生怕贺卿看不见似的。
      “哦,这个啊,应该是手滑了。”贺卿嘿嘿笑着,摆了摆手。
      “所以,你手滑了几下,给多少人发了?”李文月灵魂追问。
      “不多不多,加上你也就30个。”贺卿直了直腰,准备接受她地夸赞。
      “我的天,你是真敢疯啊,我让你多和人聊天培养感情,不是让你直接表白啊,而且你这一表白,肯定直接给人吓跑,这29个人,我劝你直接放弃吧!”
      “可我还没开始,怎么就结束了?”贺卿欲哭无泪。
      “我是这么教你的吗?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在这方面,理解力、智商完全负数。没救了,你退出师门吧,我教不了你了。”李文月开始不停摇头,嘴里还念念有词。
      “别呀,你别吓我,小月儿。”贺卿心里一下慌了神。
      “是你别吓我,”文月气呼呼地瞪了贺卿一眼,“你到底是傻还是压根就不长记性,你大一的时候,一说喜欢就直接劈头盖脸嘁哩喀喳就是一顿表白,一学期吓跑了多少人,全寝室都还替你记着数呢。”
      “我就是那一下,真就一下,产生了揠苗助长的邪恶思想。”贺卿一脸心虚道。
      “你呀,我上辈子欠你的,那几个就不管了,好好看比(帅)赛(哥),多少挽回点局面,别一上来就赔光了。”李文月抱了抱贺卿,安慰道。
      贺卿心里正烦着,就想着从包里拿水杯出来,喝口水,顺顺气。刚递到嘴边,冷不防被人推了一把,溅了贺卿一身。“姥姥的西瓜”,贺卿不禁暗自吐槽一句,鼓着脸恶狠狠地扭过头去,想看看是谁命不好非得这时候往姑奶奶枪口上撞。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这又轻又柔的声音的主人是个扎着双马尾穿着JK制服的娇滴滴的小姑娘。这么形容,应该没错吧。她见我不作声,脸倏地一下烧起来,头一低,小嘴一撇,堪堪要落泪。此情此景,换作贺卿是男人,就只有“我见犹怜”四个字。可贺卿不是啊,喵了个咪的,贺卿自己都没委屈,她倒先委屈上了,就算贺卿是个铅球,被她这么一针扎下去,也泄了一半的气。
      “你有事吗?”贺卿认命了!
      对方一听到这话,猛地一抬头,两眼噙着泪,冲贺卿感激一笑,“麻烦你,帮我把这瓶水和这张写了我名字和联系方式的纸条递给32号施熠,谢谢啊!”
      谢谢?贺卿都还没答应,真不知道咱俩谁心大。贺卿不免心下腹诽道。
      贺卿一脸不情愿地往前挪了两步,找到32号,戳了戳他的背,咦,果然打球的就是有料,不行不行,别瞎想。他转过身,拧着眉,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这是给你的!”贺卿把水一把推到他怀里,其他的球员看见这景象,就像公园里嗅见八卦气息的大爷大妈,齐刷刷围拢过来,顺带调侃一番。
      “不是我”,贺卿耸了耸肩,指向看台上的正主,众人的目光一下就从贺卿身上转移了。就当贺卿打算坐回到看台的时候,一个侧目,贺卿瞥见一个瘦瘦高高娃娃脸的男生正在和记分员有说有笑,贺卿着急看清他衣服后边的数字,就顺手扒拉开了旁边一个男生。“麻烦让一下,有点挡住我了”,贺卿头都快伸出两米长了。那个人也颇为体贴的让出了一条道。这一下贺卿看得很清楚,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座位上。
      贺卿兴奋地扯着文月的衣袖,告诉她:“师傅,徒儿的春天要来了。你看见场上那个80号了吗?就胸前戴着口哨的那个。”
      “裁判?!你喜欢裁判啊?还是个娃娃脸。”李文月两手捏住贺卿的脸颊肉,不停揉搓。“可以啊,爱卿,我还以为你喜欢肌肉猛男那一挂,原来你喜欢小清新啊,挺好挺好。那就他吧,比赛一结束,咱就去要微信。”
      “好好好。”贺卿头如捣蒜一般应下了。

      比赛终于结束了,哨响的一瞬,贺卿正打算一个箭步冲出去迎接自己美好的初春,却被一颗球拍死在了看台上。
      是的,我们院赢下这场比赛成功进入了复赛,几个男生太开心就打闹了起来……贺卿被砸了,准确地说是砸晕了,等贺卿悠悠醒转,80号踪迹全无。
      “你没事吧?”
      “要不要送你去医务室?”
      “她不会是被球砸傻了吧?”
      “她额头都红肿了。”
      ……
      一群男生围着贺卿叽叽喳喳,李文月虽然是个北方女孩,但体力比贺卿这个南方人还差,只能是抱着贺卿坐在看台上由着一群大男生围着。
      贺卿确实是被砸晕了,后面是怎么回的寝室都不太清楚。

      “你不知道你当时真把我吓着了”,李文月说着又拍了拍胸脯,像是余惊未定,“起初你就是呆坐着,谁问你都不搭腔,忽然你就嘴一撇,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人没了,人没了’,然后跳起来你就跑了,我一路追着你回的寝室。”李文月皱着眉看着贺卿,生怕我再出什么意外。
      “爱卿,咱要不还是去医务室看看吧。”李文月一脸担忧地说。
      “明天吧,今天真心累了。”贺卿扬了扬手里的冰袋,“今天有这个就够了。”
      “感觉你情绪不对啊。”李文月仍是不放心。
      “没事,放心吧,没别的,我就是坚强”,贺卿虚弱地冲她一笑。
      贺卿无力地拿起手机,翻看着最新的微信消息——
      “有病吃药。”
      “怎么了,又被谁刺激了?!”
      “别吧,我们不合适,还有,我是直女。”
      “我妈就在旁边,你稍微收敛点啊。”
      “发错人了吧,【吃瓜】表情。”
      ……

      手机不断响起的提示音,像是一声声的诫告,它提醒着贺卿在谈恋爱这件事上,贺卿急于求成了,爱情不是方便面一类的速食品,不能速成,即便有速度,也会丢失质量,或者说营养。它也再一次让贺卿想起了贺卿四个小时之前遭受的巨大打击。是的,我贺卿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扑街网文写手,写别人的爱情故事缺乏体悟,遭人耻笑。今天,这个扑街写手第一次尝试书写自己的爱情故事,毫无意外地失败了,甚至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一个还未落笔就先封笔的不能再悲伤的故事。这一天对贺卿来说不再是国庆节后的第一个周五那么简单了。

      第二章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爱卿啊,我觉得你是不是进入水逆期了?咱都蹲到决赛了,你那个80号裁判先生连个影子都没有。等回了寝室,你赶紧让关杨帮你看看星座运势。”李文月一向有耐心,但这一次,她心里也忐忑得很,就怕贺卿一再遭受打击,一蹶不振。
      贺卿张了张口,只字未言,却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了。
      李文月用力地抱了抱她,叫她宽心,天涯何处无芳草,体育学院总不至于就这一个能看的。
      是啊,体育学院又不是只有这一个能看的……
      等等体育学院,我有办法了!!这一下,贺卿兴奋得很,直搂着李文月的脖子笑个不停。
      “断了断了,真要断了。”李文月十分艰难地说道。
      贺卿停了手,盯着文月痴痴地笑,旁人看来场面十分诡异,像极了吃人的老妖婆垂涎鲜嫩娇滴滴的小娃娃。
      “你再摇下去,我小命就没了,合着我舍命陪君子呢。”李文月一边粗喘着气,一边把贺卿的两只触手扒拉开。
      贺卿才撒开手,又立即捧上了李文月的脸,笑嘻嘻说道:“文月,文月,你可真是我的好文月,这都能想到,真不愧是你,511寝室的哆啦A月。”
      李文月是听的一头雾水,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听见贺卿紧接说道:“文月,体育学院我认识好几个高中同学,我可以顺着他们这几条线去问啊。”听到这儿,李文月不禁激动地拉住了贺卿的手,心里埋怨自己是事到跟前慌了神,竟然忘了既然自己找不到,也该找人帮忙才是。
      两个女孩激动地抱在一起,旁人纷纷侧目,心下不解,最激动人心、最需要拥抱的时刻不是还没到吗?这是?提前庆祝?
      “看比赛,看比赛。”李文月和贺卿吃下了定心丸,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

      贺卿心情好了,人也就认真起来看比赛了。她心想,决赛的氛围果真激烈,就连啦啦队都比平常要多出几分气势来,贺卿所在的新闻学院破天荒地进了决赛,不少同学都自发地来给球员们加油鼓劲,其中也包括贺卿的室友——关杨,她懂球,也认真看,这次的校赛,她次次不落。贺卿和李文月也看比赛,三个人一个寝室,却从不往一块坐,不是关系不好,而是希望她能好好看比赛,不被她们这些“花花肠子”给影响到。说到这儿,贺卿突然想起来,关杨曾说自己最欣赏本班的陈巍巍同学——一个又高又壮,说话却像芒果一样甜糯糯的海南男孩。贺卿拍拍自己的脑门,心中有些懊恼,这些天自己光顾着找80号裁判员了,都没好好给自己班男生加油。
      贺卿一边又一遍地扫视着球场,现在是中场休息,人头攒动,并不好找。终于,贺卿在对面的休息区找到了陈巍巍的身影。贺卿笑着,正想扬起手,冲对面打个招呼。陈巍巍正侧头和旁边的人说话,没瞧见她。贺卿正想着要不要站起来招手,抬眸间,目光直直地和施熠打了个对着,对方还在冲她笑,不很明显,只是眼角有笑意,唇边有若隐若现的酒窝,多看几眼,倒也好看。
      贺卿用力地摇了摇头,又觉得过于明显了,便低头弯腰,假装捡东西,将半抬着的手收回,拉了拉李文月的衣袖,低声道:“小月儿,你帮我看看对面那32号球员是不是正在冲着我这个方向笑。”
      李文月也十分配合地压低声音道:“是有一个,还挺帅的。”
      贺卿皱眉:“真的呀,他不会是喜欢我吧,可我喜欢80号裁判。”两个人像特务接头一般,一来一往。
      “啊,你要是伤了人家的少男心,那可怎么办?”李文月拧着眉,故作夸张道。
      贺卿沉着眉,不说话,李文月见她平时上蹿下跳,这时却不经逗,不禁笑出了声。
      “文月,你笑什么呀?”贺卿郁郁问道。
      李文月挑着下巴,示意她往旁边看,“我的小爱卿,你往前后左右看看,漂亮女孩还少吗?不是我打击你,他不一定就是在看你。”
      贺卿一扭头,好巧不巧,那天叫她帮忙送水的姑娘,就坐在她斜后方第二排的位置。贺卿看看对面的施熠,又看看后面的姑娘,想着两人应该是成了,说起来自己也算是半个红娘。想到这儿,贺卿放下了心,舒了口气,高高兴兴地拉着李文月继续看比赛。

      贺卿这边拨云见日,像是明朗了,对面的施熠却是云里雾里。上次她被球砸了,今天又恰巧看见她在看台上一个劲儿地往这边招手,本想着看看她的伤势,她倒好像是看见怪物一样躲着他,他苦笑。对了,上次叫她帮忙送水的学妹好像也在对面,看她那样,不知道有没有在乱想些有的没的。尚来不及细想,就又要上场比赛,施熠慢跑进场,将一切抛诸脑后。

      最后一声哨响,全场沸腾。李文月激动地抱住贺卿,大喊道:“爱卿,我们赢了,我们是亚军啊。我们见证了历史啊啊啊!!!”
      “嗯嗯,咱是不是得告诉丁丁一声啊。”贺卿忙掏出了手机,打开微信,点开群聊“511摸仙堡”,发送——“朋友们,我们学院篮球队校赛亚军!!!震惊,这一次我们见证了历史。【滑稽】【滑稽】”
      “卿,我已拍照取证,咱们边走边发朋友圈吧。”李文月挽上贺卿的胳膊,晃晃手机。
      “嗯嗯。”贺卿点点头,挺直了腰,两人神气活现地走出体育馆。
      “赢了,赢了。”
      “耶~”
      “哥几个厉害了,今天。”
      ……
      赢了比赛,大家心情雀跃,球队里本来就话痨多,这下这几个比平时更聒噪了。
      施熠没顾得上和谁分享这份喜悦,他迅速将体育馆扫视一遍,却丝毫不见她的踪迹,不觉有些泄气,还以为拿到这么好的成绩,她大概会过来祝福一番。
      “施熠,有人找。”同队的龙腾峰朝他身后努努嘴。
      施熠一侧头,身后的女生便踩着小碎步走到他面前,手里捧着一束紫红色的百合,一把推到他怀里:“学长,恭喜你,拿了这么好的成绩。这是葵百合,代表胜利。”
      “施熠呀,这荣誉是大家的,可这小学妹送的花,可就你有啊。”队伍里有人调侃道。
      女生闻言,脸一红,低笑道:“学长说笑了,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唱歌。”
      施熠客气回道:“花我收下了,不过晚饭就算了,晚上我们队内有庆功宴。”扭头就把花送给了教练石景航学长,大步走开了。
      众人愣在原地,石景航最先反应过来,走到小学妹跟前:“施熠今天有急事就先走了,谢谢你的花,有机会我们请你吃饭吧。”小学妹木然点点头,泫然欲泣。
      “那大家就先自行解散吧。”石景航向众人点点头,自行离开了。
      偌大的体育馆迅速从喧闹中抽离,旋即滑进无声之境。

      511宿舍
      关杨泡着脚,手里端着保温杯,时不时还抿上两口。“丁丁,你今天没去看比赛,真是太可惜了,你知道今天陈巍巍多帅吗?”
      张丁丁关掉吹风机,朝关杨狡黠一笑:“看到了,看到了,是很帅嘞,朋友圈视频都传疯了。最近太忙了,下次有机会一定去现场感受了。”
      贺卿趴在床边,啃着苹果,口齿不清咕哝着:“杨杨,你保温杯里边真是枸杞吗?我怎么觉得更像是酒,看你那如痴如醉的样子。你说是吧,丁丁。”贺卿朝丁丁夸张地一挑眉。
      张丁丁正打开电脑,头也不回地答道:“爱卿,以后你想喝水又懒得下床,怕是没人帮你了啰。”张丁丁转过身,捂着心口,留给贺卿一个心痛的表情。
      “杨杨,我错了。”贺卿瘪着小嘴,委屈巴巴地盯着关杨。
      关杨慢悠悠啜饮着,笑眯眯看着贺卿:“刚不挺横的嘛,这就怂了,贺老板。”
      “您是老板,我听您的。”对她贺卿而言,只要是能偷懒,再狗腿都不算事儿。
      “这样吧,你把那80号裁判员的事儿跟我讲明白、讲透彻,我就大方地原谅你了。”关杨饶有兴致地看着贺卿。这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女人一般八卦。
      “我问了周文彦,就我一高中同学,他和那80号是室友,人有女朋友了,外院的。”贺卿丧气道。
      “这就完了,就又凉了?!”李文月擦着头从浴室出来,惊讶道。
      我重重地咬了一口苹果,表示赞同。
      “天涯何处无芳草……”关杨不知该如何安慰,半天也就只憋出这一句话。
      贺卿咬完最后一口苹果,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我还是喜欢他,他……”
      没等贺卿说完,就被李文月一个“打住”的手势叫住了,“姐妹不至于啊,咱不至于啊,就一个男人,不至于咱为了他放弃三观。”
      “你不会要去强抢吧,这不好吧,是否不合乎道德标准?”关杨试探性地问。
      贺卿一下愣住了,半晌回神道:“是你们想岔劈了,还是我说岔劈了……我是说,他的娃娃脸实在符合我的审美,我能不能就喜欢他的脸,直到有另一张更喜欢的脸出现。”
      “害,你这大喘气。”李文月和关杨齐刷刷翻了个白眼,异口同声道。
      贺卿看着两人丰富的内心戏,笑出了声。
      “我这有两张假面舞会的邀请函,后天也就是周日晚上,一个经管毕业的学姐在学校附近开了家清吧,你就当去散散心。”李文月变魔术似的从身后变出两张票来。“不过,这次我不能陪你去了,我得去和我家小哥哥看电影。”
      “去吧,说不定有帅哥。”关杨摇着头,向贺卿发出“我也没办法陪你去的讯息”。
      丁丁?!不行,她肯定也没时间,贺卿心想。
      “那我们爱卿去吃点东西回来也不亏了,我们小馋猫。”张丁丁扭头道。
      一个人去也好,没人认识,出糗也不怕。贺卿不由得又高兴起来了。
      “那好,我宣布,王贺卿拯救爱情之春风计划正式启动。”贺卿手中的苹果核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准确无误投中垃圾桶。
      “剪彩。”李文月手作剪刀状。
      “盖戳认证。”关杨和张丁丁一齐伸出大拇指。
      女孩们眼神交汇,笑作一团。
      秋日的凉意在夜色中无声潜入,却在女孩们爽朗的笑声中退散无影。

      清吧在一条寂静幽深的小巷中,来参加舞会的人很多,舞会的大幕拉开还是落下从来不是统一规定动作,大幕在每个人心里,参加舞会的每个人都手握大幕起落的控制权。一些人的大幕提前拉开,一些人的大幕提前落下。舞会开始的钟声还未响起,先至的人找到了钟意的舞伴,翩然离去,在何处起舞并不重要;另一些人,在舞动的人群中,孤影只形,四顾茫然,他们心里的大幕已然落下,沉默的背影留给流光溢彩的舞台,遁入黑暗,隐身而去。

      那我是哪一种?贺卿踩过小巷昏暗的灯光,数着脚下的步子,不知不觉走到了田径场旁的香樟树下。“沙沙”——树叶在风中重复着单调的曲目。它说我是第三种,贺卿抬头看着香樟树,没胆撒丫子就跑的就是我了,那是落荒而逃形容起来贴切,还是临阵脱逃呢?

      “贺卿,这边。”对面的人招着手。关杨?!怎么还有一群男生,施熠怎么也在?
      贺卿三步作两步小跑过去,抱住关杨。
      “你真的戴着口罩去参加的舞会?!”关杨指指贺卿收到下巴的口罩。
      贺卿戴好口罩,拿出假面贴在脸上,点点头:“对啊,全副武装。”
      关杨笑出了声,替贺卿揭了假面,摘了口罩,捏捏她的脸:“怎么?还是怯了?”
      贺卿点点头,拿过假面和口罩,顺便龇了一口在后边看热闹的男生。
      “你怎么和他们一起回来了?”贺卿低声问关杨。
      “今晚我们社团聚餐,恰巧他们也在那吃饭。我那些社员说要去唱通宵,我们明天一早不是有课嘛,所以我干脆和他们一块回来了。”关杨帮贺卿把滑落耳畔的黑发重新别到耳后,轻声问她:“我们爱卿有没有赏脸和男生共舞一曲啊?”
      贺卿摇摇头,丧气得很。只是她全然不知,某个人攥紧的拳头却因她这副模样如获大赦,松快起来。
      “有个男孩向我伸手了,只是我对他没感觉、不喜欢,我下不去手,我后退了半步,顺手推了一把旁边跃跃欲试的女孩。他们俩刚牵着手出去的。”贺卿把玩着手中的口罩,心不在焉道。
      后边的男生笑作一团。谁说男生不八卦,简直八婆。贺卿没好气地想。
      “哎呀,没事,咱想点开心的。要不你看看咱班陈巍巍,多优质,打球帅,人也帅,是吧。”关杨指指身后的陈巍巍。
      “花痴。”有个男生突然低低地说了一句,声音不轻不重,却叫贺卿听得刺耳。窝里横,窝里横,顾名思义,我窝里的只有我能横,轮不着外人欺负。
      贺卿将关杨拉到身后,冷冷瞥着那个男生:“人品好,长得帅,自然有人花痴。与其嫉妒别人有什么,倒不如想想自己没什么。”
      男生冷哼一声。气氛一下降到了冰点。
      施熠拉过那个男生,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个男生半晌什么也没说,只打了声招呼,说还有事儿,就先撤了。
      贺卿对挤兑女孩子的男生一贯没好感,只自顾自和关杨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还有,我失恋了。我不喜欢80号了。”贺卿叹气道。
      “这么突然?不喜欢也好。”关杨惊讶之余,想着能叫贺卿趁早抽身也好。
      “他抽烟,我今天看见了。”贺卿不咸不淡地说。
      “对,抽烟的男人不能要。”关杨干脆顺着贺卿的话头接。
      “这不重要。”贺卿突然激动起来。
      关杨心下想,糟糕,这怎么还有转折。却又听见贺卿说:“抽完的烟蒂既不掐灭,还直接就随手一扔。”贺卿不满地撇撇嘴。
      关杨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想着李文月和张丁丁总说她是小孩子性格,真是没错。
      突然,起了阵风,贺卿手里的口罩一个没拿住,跟着风跑了。
      贺卿追着去抓了几次,都扑了空。
      施熠看着她小猫似的,跑来跳去,怎么说来着,有种张牙舞爪的可爱。可他不敢只顾着笑,他担心她,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奇奇怪怪的女孩,怕她磕着碰着,嘴一撇就要哭。他人高,步子也大,没两下就逮住了那只“狂放不羁爱自由”的口罩。
      施熠走到她跟前,把口罩递给她,见她两道秀气的眉还赌气似的拧着,他突然没头没脑地弯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我不抽烟,也不乱丢垃圾。”这下,她的眉毛拧得更紧了,脸色也微微发窘。她轻声说了句“谢谢”,拿过口罩,转身拉起自己的室友,飞也似的跑开了。他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自己昏了头。
      “你跟人姑娘说什么了?看看,都把人吓跑了。不过,你别说,她还真挺可爱的。”龙腾峰一把搭住施熠的肩。施熠没好气地打开龙腾峰搭在肩膀上的手,径直往寝室方向走去。“哎,你等等我!”龙腾峰加快步伐追上施熠。
      那个沉静如水的夜晚,施熠心中暗潮涌动,难以成眠。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