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星》何以而歌

40、舞台战（十）

　　“我的天，我都快忘记还有运动会这些项目了。”

　　“舞台战开始之后，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排练，感觉运动会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这是又要和大部队一起比赛了吗？”

　　“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以前的熟面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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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动会的具体事宜到时候会详细告知你们。”尹陈打断大家的讨论，“今天不用选曲，这边现在可以解散了，大家好好准备后面的任务。”

　　久违的又要参加运动会，大家都很兴奋。不过除此之外，日常的排练和上课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时间还早，大家都很默契地往练习室走。

　　【1号练习室】

　　“我们先把两首歌来听一下吧。”

　　进到练习室，司宸直接点开音乐播放，指定歌曲的旋律响起。

　　“风格还蛮明显的，基本上就是乐队和团舞。”司宸说。

　　“不可以换一下嘛？”单梁灵机一动，说道，“第一首我们来跳舞，第二首来唱歌，是不是能出人意料？”

　　“审题不严谨喔小善良。”司宸笑道，“这次是命题舞台，随意换了的话可能得零蛋喔。”

　　单梁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这样嘛……”

　　“现在我们先把《青春住了谁》的part分一下，都说一下自己想负责的乐器吧。”司宸说。

　　单梁、禹王子和艾德·特里同时开口：“吉他。”

　　“……”

　　三个人都愣了一下，面面相觑，随即都笑了。

　　“果然吉他永远是最抢手的啊。”司宸笑着说，“但是我们要不了那么多，最多两把吉他。”

　　“那我换一下，我弹键盘好了。”单梁作出退让。

　　“好。”司宸认同道，继而转向荆谷，问，“荆谷呢？”

　　“我还是架子鼓吧。”荆谷说。

　　“好，那我负责贝斯。”司宸说。

　　“今天先各自练习自己的，明天下午没课的先自己练，有课的下课之后过来集合，人到齐就开始合练。《Attention》的话我差不多有想法了，三天后开始排，如果你们也有什么想法的话尽快和我讨论。时间还是蛮宽裕的，但我们尽量在运动会之前全部排完，运动会之后就只需要提升细节了。大家不是都猜舞台战快结束了嘛，那就当这是最后一次，每个人都拿两个10分的舞台出来。”每个人唱的段落分配好之后，司宸对大家说道。

　　“好。”所有人一致赞同。

　　【2号练习室】

　　“我们先把两首歌听一下吧。”景炎径直走向侧墙，点开音乐播放。

　　“段迟，你这次准备用什么乐器？”音乐播放完毕，景炎问段迟。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段迟，段迟故作神秘地一笑，然后说：“箜篌。”

　　“天呐……这个就有点高级了……”大家感叹道。

　　“箜篌？那是什么？……”闻所未闻的泰伦·加比一脸懵道。

　　“之后你就知道了。”段迟笑着说。

　　景炎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也笑道：“应该会很有趣。”

　　“除此之外——”景炎继续说道，“这首歌的主要乐器搭配还有——”

　　“小提琴和钢琴。”姚谦厉插话道。

　　“对。”景炎说，“那姚谦厉还是负责小提琴，泰伦和滕舟，你们两个会弹钢琴吗？”

　　“你不弹钢琴吗？”姚谦厉问景炎，然后又建议道，“他们俩唱歌吧，双主唱，挺好的。”

　　“歌每个人都要开口唱，系统肯定会考核这个，乐器搭配再考虑一下。”景炎说。

　　“这首歌并不适合多人合唱。”段迟说道，“我觉得我们舞台的出发点不应该只是为了系统会不会考核到而不去考虑舞台最终的效果，那样只是一味地展示更多的东西，有时候反而会让舞台有累赘感，可以适当地放弃一些。”

　　“但这毕竟还是考核。”景炎反驳道，“虽然是以团队的形式，但最终的计分还是单独算个人。如果我们只是单纯的做一场舞台表演，为了整体效果让一些人做出一定的妥协和让步，这无可厚非。但现在并不是，系统会精确到每个人的表现再给出分数，这种时候的让步就变成牺牲了，没有人有权利要求其他人做出这种牺牲。得分对每个人来说都至关重要，这关系到每个人的未来甚至整个人生，谁都负不起这个责。”

　　景炎说罢，半边嘴角勾起一点点又放下，然后补充道：“而且，大概也没有人会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吧。”

　　景炎的话有些锋利并且一针见血，段迟被噎得半天没了回应，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僵持。

　　“要不……大家把想法都说一下，综合一个大家都同意的方案出来……”滕舟当起了和事佬。

　　“我觉得可行。”泰伦·加比赶紧附和道，“段迟，你具体说说你想怎么安排这首歌吧。”

　　“好。”段迟说道，“综合这首歌的难度来看，我觉得歌由景炎来唱最为稳妥。”

　　段迟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系统要考核每个人的开口情况，其他人可以唱和声。”

　　“然后我想知道除了姚谦厉以外，还有没有人会拉提琴。”段迟问道。

　　“不会。”另外三人都摇摇头。

　　“那会钢琴的呢？”段迟又问。

　　三人都举起了手。

　　“那刚好。”段迟说，“泰伦和滕舟两个人可以负责钢琴部分。”

　　“这和景炎刚开始的想法是不是一致了？”滕舟说。

　　“嗯。”景炎道。

　　“那我觉得这样安排挺好的。”滕舟说。

　　“我也觉得挺好的。”泰伦·加比也说。

　　“然后因为这首歌的提琴旋律偏低频的部分更多，所以我建议姚谦厉把小提琴换成大提琴。”段迟继续说道，“高频部分我可以用箜篌来解决。”

　　“可我对大提琴的了解并不多。”姚谦厉说。

　　段迟做了个不太能理解的表情，然后笑了笑，说：“小提琴和大提琴……不都差不多吗？”

　　“你在说什么？！”姚谦厉惊讶道，“差远了好吗。”

　　“都是提琴，能差到哪里去。”段迟没什么所谓地说道。

　　“又开始了……”深受段迟这套理论“摧残”的泰伦·加比扶额。

　　“你真是……”姚谦厉无语，“不了解就不要乱说好吧，小提琴和大提琴，无论是演奏方式，细节上的处理方法，方位和方向，通通都不一样。光是长得相似就断定两件乐器差不多未免也太草率了，还是说你确实对于他人的牺牲丝毫无所谓？”

　　段迟浅浅的笑意还没有褪去，只是两颊的肌肉已经变得僵硬。他的眼睛看着斜下方，睫毛轻轻地垂着。

　　“呃……段迟他不是这个意思。”泰伦·加比试图帮忙解释几句，“他只是——”

　　“所以你就是不肯换的意思是吗？”段迟打断泰伦·加比，抬头看向姚谦厉，问道。

　　“不换。”姚谦厉说，“景炎说得很对，没有人有权利要求别人做出牺牲，我就用小提琴，低频音小提琴也不是不能想办法解决。”

　　段迟轻轻点点头，扯了扯半边嘴角，说：“那我换一下好了，我来拉大提琴。”

　　“你没问题吗？”景炎问。

　　“放心。”段迟说。

　　“泰伦，你暂时看不到箜篌咯。”段迟笑着朝泰伦·加比说道。

　　“那有些遗憾。”泰伦·加比摊了摊手道。

　　“好，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段迟转向景炎，问，“景炎，你看呢？”

　　“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景炎问道。

　　滕舟：“没有。”

　　泰伦·加比：“没有。”

　　“你呢？”景炎问姚谦厉。

　　“没有了。”姚谦厉说。

　　“行，那就这么安排吧。”景炎点点头道，“歌的部分是段迟分配的，最后还是由段迟来整合。舞的话……”

　　“编舞我还要再想想。三天吧……差不多。”景炎想了想，接着说道，“舞蹈三天后开始排，你们要是对这首歌的编舞有什么想法也都在三天之内告诉我。”

　　“歌和舞双管齐下，我们争取在运动会之前把两个节目都排出来，运动会之后着重纠细节。时间并不紧张，就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把舞台完成到最好。”景炎想了想，又说，“既然大家都说这可能是最后了，那就拼尽全力，谁都不要留遗憾。”

　　“好。”大家齐声说道。

　　.

　　“还不走吗？”

　　编舞课下课，司宸看着景炎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便也不着急着离开。

　　“你说……”听到司宸发问，景炎将独自细细琢磨了好几个小时的问题抛给司宸，“对于这种名义上是团体，实际上还是单人考核的舞台，到底该不该为了舞台更好的呈现感，而让人做出一些牺牲呢？说到底，每个人依旧是对手不是么？”

　　司宸听后浅浅一笑，说：“你就是为这个，心不在焉这么久啊？”

　　“可这的确是个蛮困难的问题吧。”景炎撇撇嘴道。

　　“看了上午的舞台成绩，你就该知道答案了呀。”司宸说。

　　“可那是你主动做出的让步，但如果你是被动的呢？”景炎追问道。

　　“怎么？你们小组里有人不愿意配合调整吗？”司宸问。

　　“你怎么这么肯定就是别人？万一被要求的那个人就是我呢？”景炎轻笑着反问道。

　　司宸也笑了，说：“是你的话，当场就能协调好了吧，哪里会让你纠结这么久。”

　　“这倒是。”景炎笑道。

　　“所以还是看个人意愿呀。虽然不能去要求别人，但是自己的选择我们是可以把握的。如果别人不接受一些改变的建议，那就看看自己是否愿意做出另外的调整。”司宸耸耸肩道，“你只要明确，你自己更想要一个什么样的舞台。”

　　“个人和整体，或许会有一些冲突，或许也并没有出入。别忘了，除了舞台表演的分数，还有一项谁都不知道情况的心理考核。系统都看着呢。”

　　“说得也是。”景炎被说服了。

　　“怎么样？宸哥为你指点迷津之后，是不是又豁然开朗了？”司宸揶揄道。

　　“去，哥什么哥。”景炎瞥了司宸一眼，说，“你也就比我大两个月。”

　　“两个月你也是弟弟。”司宸嘚瑟道，“怎么样，景弟弟？”

　　景炎：“……”

　　严肃的氛围转变为轻松，景炎又拿司宸没了办法。

　　但说到底，景炎还是最喜欢和司宸一起准备舞台，因为那个时候，谁都不需要让步和牺牲。

　　景炎轻松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