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星》何以而歌

23、烟火

　　待所有人都进到电梯里的时候，大家才突然想起来，系统好像说，大家的宿舍全部都合并到一起了？

　　按下“宿舍”按钮，电梯启动。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一群人蜂拥而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合并后的宿舍是什么样子。

　　景炎和司宸走在最后，看着前面挤挤攘攘的一群人，好笑又无奈地对视。

　　十个人的宿舍合并，玄关相比之前两个人的要更大一些。进入宿舍，是一个目测约二三十平米的长方形客厅，两侧各有四个房间，门对面那侧有两间。从进门的左手边开始，每间房门上按顺序标记着门牌编号，分别对应每位预备役成员的号码。

　　大家找到各自对应的编号进入房间，发现房间里的陈列并没有发生变化，依旧和早上出门前一样，还是自己一直住的那间。

　　单梁一把扑倒在自己床上，哀叫着：“我宁愿连续练十个小时舞也不想再站十分钟军姿了！”

　　斜对门某个房间里传来段迟幽幽的附和声：“我附议——嗷！”

　　荆谷“啪”的一掌不轻不重地拍在段迟身上，并对他说：“走，吃饭去。”

　　“小善良，出来吃饭啦！”

　　单梁转头一看，是司宸站在他房间门口叫他，司宸后面还站着景炎。

　　“来啦！”

　　单梁一骨碌爬起来，小跑到司宸面前，补充道：“不过那个射击很有意思欸，司宸哥你真的好厉害！”

　　“有机会教你。”司宸笑着说。

　　单梁：“好啊好啊！”

　　客厅中间有一张大圆桌子，桌上已经摆放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这样的体验是当场的十个人入塔以来前所未有的，从这一刻开始，以后的吃住就都在这多人公寓一般的十室一厅里了。每个人都很兴奋，大家围坐在大圆桌子前，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一直以来机械一般冷冰冰的系统塔，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一丝难得的烟火气息。

　　短暂的午休过后，大家回到军训训练场，并自觉地按队站好。

　　下午的第一个项目是越野，大家需要先滑行一段索道，然后通过吊麻绳翻过一排围栏，再通过一段梅花桩，最后背上30斤的负重背包匍匐前进至终点。

　　“要注意的是——”教官指着最后一段路上支起的纱网补充道，“匍匐前进的时候尽量把身体放平，不能碰到上面那张网，碰到了会按次数扣分。还有索道和梅花桩这两段，如果中途掉下来了都要回到起点重新开始。”

　　“我先给你们示范一遍。”教官说着便走向了索道的起点。

　　教官双手握住拉杆，往前一冲，索道便开始飞速前进。滑到末端还没停稳，他便松开手稳稳落地，跑到围栏前，抓住麻绳用力一蹬，腾空落地一气呵成，然后跑向梅花桩。那梅花桩在他的脚下仿若平坦大道，都不带减速地跑过最后一根木桩，负手背上负重背包，趴在地上开始匍匐前进。他身体压得很平且很低，前行节奏又快又规律。

　　教官到达终点后，景炎看了一眼时间，才三十多秒。

　　所有人都看呆了，直到教官卸下负重背包朝他们走来，十个人才回过神，齐齐鼓起了掌。

　　教官回到他们面前，气息平稳丝毫不喘，说：“正式开始的时候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不可以重来，现在先给你们时间练习，可以开始了。”

　　大家走到铁索起点处，一个接一个地攀上拉杆。

　　拉杆离地面不高，人抓住拉杆吊在上面，脚离地面只有一米左右的高度，地面上还铺了很厚一层的细软沙石，即使真的没抓稳不小心从上面掉下来，也不会受伤。

　　景炎抓紧拉杆，身体往前一倾，铁索随着重心变化开始移动。

　　20米的距离很快就到岸了，抓着拉杆行驶的速度逐渐变快，就像在低空滑翔一样。

　　还挺好玩，景炎想。

　　接下来是翻围栏。围栏有两米多高，是将手上举至头顶也还差一点点的高度。景炎扯了扯麻绳试了下感觉，然后抓住斜前方的绳结，用力一带，借着惯性够到了围栏顶端，再腾出一只手抓住更上面的一个绳结，将大半个身体带过围栏顶端，最后将腿翻过去，扯着另一边的麻绳滑下去。

　　为了节省体力留到正式的那一轮，景炎没有追求速度，一切都是缓慢平稳地进行。

　　第三段是梅花桩。梅花桩的高度大约30厘米，桩面直径大约10厘米，若只是平稳地走在上面并不算难，但若是要追求速度，尤其像教官那般地跑过去，则需要大量的练习让肌肉对木桩之间的间距行成肌肉记忆才可以。

　　景炎平稳地从梅花桩上走过，来到最后的纱网前。景炎拿起一个负重背包掂了掂，然后背在背上。趴到地上的瞬间，景炎立刻感觉背上的背包像是变成了300斤重。

　　景炎缓慢地爬着，没走几步，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腕被人扯住了。景炎回过头，发现是司宸在笑眯眯地把他往回拖。

　　景炎停下来，司宸往前几步和他并列，抱怨道：“这也太重了吧……”

　　“我甚至怀疑够不够力气爬出这张纱网……”景炎认同道。

　　“欸，你说……”司宸干脆趴在地上，说道：“这还没正式开始呢，是不是该省点力气？”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景炎顿了一下说。

　　“那不就得了。”司宸一拍即合，“试了两步感觉就行了，力气留着等会儿用。”

　　景炎幡然醒悟，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刚前面一直是省着力气来的，到这里以后就，忘了……”

　　“嗨……”司宸不在意地笑了笑，一边取下负重背包一边说，“走了，过去候场。”

　　练习时间结束，正式轮开始。

　　大家按照编号顺序依次进行，第一个是艾德·特里。

　　艾德·特里出列，对众人抛出一个飞吻，然后转身向铁索走去。

　　他双手攀上拉杆，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向前滑出去。

　　第一段顺利完成，接下来是翻围栏。

　　艾德·特里两只手一上一下扣住两个绳结，借助惯性一个绳结一个绳结的往上扣，翻过围栏顶端，又用同样的方法下来。

　　第二段也顺利完成。

　　到达梅花桩，艾德·特里把速度降下来一些，第三段平稳穿过。

　　最后一段是负重匍匐前进。艾德·特里把负重背包往背后一甩，紧了紧背包带，然后趴在地上开始匍匐。随着身体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起伏，艾德·特里稳步前进着。

　　“是因为欧洲人和我们体质不一样吗？”景炎凑到司宸耳边小声说道，“我怎么感觉他背着这个包并不费力？”

　　“也许吧……”司宸望着那张轻轻波动的纱网呢喃着。

　　到达终点，计分板上显示，艾德·特里的全程所用时长为：1分22秒。

　　艾德·特里满意地吹了个口哨，口哨声刚落，计分板上又跳出一行字——触碰纱网次数：5次。

　　艾德·特里有些遗憾的摇摇头，并不在意地走回队伍里。

　　经过司宸的时候，艾德·特里停顿了一下，他对司宸说：“小美人，我刚刚帅不帅？”

　　司宸轻轻一笑，说：“还可以。”

　　第二个是段迟。

　　段迟走到起点，双手攀住拉杆，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之后，便往前一跃，铁索开始运行。

　　第一段顺利完成，段迟跑到围栏前。

　　段迟的年龄在十人中排末位第二，他只比单梁大几个月，同样未满15岁。于是这个围栏对身高只有一米六五的他来说，着实是有些难度。

　　段迟两只手拽紧麻绳，两只脚踏上围栏，身体重心微微向后倾斜，再一点一点地牵着麻绳往上走。终于到达顶端，段迟上半个身子挂在围栏顶上，两条腿翻过去，然后贴着围栏壁直接滑到地上。

　　第二段也顺利完成。

　　段迟小跑着过了梅花桩，然后迅速背起负重背包。

　　负重的这一段路对段迟来说也有些吃力，他坎坷地爬到终点，最终用时2分04秒，触碰纱网次数3次。

　　段迟回到队伍里，对即将上场的荆谷说了声：“加油。”

　　荆谷伸出一只手搭在段迟的肩上，然后去了起点处。

　　作为一名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北方大汉，荆谷全程都没有太多问题，最终用时1分28秒，触碰纱网次数2次。

　　段迟对荆谷竖了个大拇指，荆谷嘴角扬起一点点，他没有辜负这声加油。

　　第四个，轮到景炎了。

　　景炎没有一开始就去抓拉杆，而是往后退了两米的距离。然后景炎助跑，跑到拉杆下伸手抓住便直接飞了出去，中间没有停顿。

　　有了前面的助跑，铁索的速度更快，到达另一端时，时间比练习时节省了好几秒。

　　景炎没有犹豫，直接跑向围栏扯住麻绳，借着惯性一蹬，一只手攀住围栏顶端后，另一只手松了麻绳立刻跟上去，两手一撑两腿一跨，然后抓住另一端的麻绳一溜就滑了下去。

　　落地后景炎立刻跑向梅花桩，他目光紧锁木桩，稍微降下一点点速度，通过后背起负重背包趴地前行。

　　远超过30斤的体感重量再次席卷而来，景炎双眼紧盯着十米远处的终点，咬紧牙关一鼓作气。

　　景炎心里默数着“一二”、“一二”，身体跟着心里的节奏移动，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重。

　　终于，终点到达。

　　计分板上显示出总共用时：1分05秒；触碰纱网次数：1次。

　　景炎放松下来，平复好呼吸。

　　“不错嘛。”

　　待景炎回到队伍，司宸对他说道。

　　景炎看着司宸，轻轻地说：“加油。”

　　司宸借鉴了景炎的方法，也站在离起点处两米远的位置，然后助跑，滑行。

　　快到另一端时，他又学习了教官的方法，铁索还没停稳就直接跳了下去。

　　落地后司宸没有任何停顿，直接就跑向了围栏。他借着惯性踏上围栏壁，手借助绳结当落点，三两步翻过围栏，再借着麻绳滑下。

　　过梅花桩时司宸甚至没有减速，直接穿堂而过。速度虽然比不上教官，但也并不会逊色多少。

　　最后一段，负重匍匐前进。

　　司宸毫不犹豫，背起负重背包就地匍匐，然后一下一下节奏稳健地前进。

　　最后计分板上显示，司宸的最终用时为：58秒；触碰纱网次数：0次。

　　队伍里再次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操……

　　景炎在心里笑骂了一声，他想起正式开始前司宸抱怨背包太重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得像是在打商量，实际上只是单纯在提醒景炎不要过多耗费体力吧。

　　景炎想起司宸射击计分表上那一连串的满分，又回想刚才司宸整个越野过程中展现出来的样子。那样的精准度，那样的学习能力，那样的弹跳力，那样的反应力，以及那样的体能素质……

　　这才是司宸真正的实力。

　　之后的几个人也都完成了这项越野训练：单梁和泰伦·加比都在1分40秒左右，2次触碰纱网；滕舟一如既往地稳定，只用了1分14秒，并且没有触碰到纱网；姚谦厉则有点出乎大家意料，瘦高修长的身形并没有给他加分，体能方面看起来有些虚，他总共用了1分53秒，并且触碰到了4次纱网；禹王子之前拍戏有过类似的经验，于是只用了1分17秒完成全程，并且只触碰到了1次纱网。

　　所有人都成功通过全程，教练集合整队，带领大家进行下一个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