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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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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温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刚才的梦。
思绪回到了前世。
……
春和景明，姹紫嫣红开放。
二人并肩在一处新修好的园林中散步。
“为何如此拘束？”
赫连芜目光望向远处的群山，仿佛这句话只是随意开口，并不期待回答，只可惜微微捏紧的手指暴露了他紧张的内心。
“你饱读诗书，应该有字，不知你的字是什么？”
“臣还未尝出师，臣的老师自然没有给臣取字。”
郁温语气平淡。
“还未出师？”赫连芜狐疑。
“不错，臣是被胶州郡守强征而来。”郁温语气平静，仿佛心中对于将他强征而来的胶州郡守没有半分的意见。
“你说这话，可是在怪朕？”赫连芜皱眉，声音沉了下来，“胶州郡守强征不也是为了给朕做诞辰贺礼。细究下来罪魁祸首可不就是朕？”
“微臣不敢，微臣提及此事只是想向陛下讨一个恩典。”郁温不卑不亢，“臣离乡日久，如今愈发想念家乡，希望陛下可以容臣辞官还乡。”
“怎么，朕对你不好吗？为何要辞官？还是说你对现在的官职不满，想要换一个？”
“臣不敢，只是老师年迈，臣想要回归家乡去奉养老师。”郁温有理有据，“况且臣尚未出师，才疏学浅，还需要继续学习，等臣学成再来报效陛下知遇之恩。”
赫连芜轻笑一声，“你如今已很好，不必再学了，至于想念老师一事，更是简单，朕命新任胶州郡守将人送过来就是。”
“陛下，胤都往胶州路途遥远，老师年迈恐难以成行，还望陛下见谅。”
“无妨，朕派医官小心照看就是。”
郁温面露难色，请求道，“老师久居胶州，乍然来到胤都恐怕不服水土，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赫连芜拉住他的胳膊，不许他跪下去。
“朕不过开口建议，你不同意，那便作罢，不必如此。
你我虽是君臣，但也可以当做好友相处，你不必对我如此拘谨。你既然无字，那我便唤你阿从可好？你也不必唤我陛下，太过疏远，唤我的字就好，我字——长楚。”
赫连芜飞快地望了一眼一旁的苌楚树，欲盖弥彰地解释道：“这是我父皇在世的时候给我取的，长是长久的长，楚是楚水的楚。知道的人不多。”
“微臣不敢。”郁温稽首拒绝。
赫连芜薄唇微抿，“你既不愿意，那便作罢，你什么时候愿意如此称呼朕，便再如此称呼便是。”
郁温没再回话。
上一世，终赫连芜一生，都未能等到郁温口中的“长楚”二字。
想到这里，郁温的心中一紧，鼻头发酸。
轻舒口气，将惆怅的情绪强压下去。就看到红罗走了过来。
“舍人可要用些糕点？”
“不必，”郁温摇了摇头，“陛下离开了？”
“是，陛下走的很快，而且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红罗白着脸，显然是被赫连芜的样子吓得不轻。
她在这皇宫禁苑之中，当然是听过有关陛下脾气不好的传言的。
可她之前身为小小宫娥，根本没有机会得见天颜。有机会见到的时候，又是在郁温身边，面对郁温赫连芜又怎么会有脾气不好的时候。
所以她也是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赫连芜，如今见了一次，自然是吓得不轻。
郁温疑惑。
生气？为何生气？是有人招惹他了吗？只是为什么匆匆离去。不能与我说，还是说事情紧急？
是哪里出了问题？
……
中常侍在门外站着，原想着陛下可能要和周舍人多聊几句，没有聊到赫连芜忽然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脸色还十分不好。
中常侍心里忍不住开始纳闷，这又是怎么了？难道是又和周舍人闹别扭了吗？
赫连芜一路快步行走，心中好似有火在烧，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来到了一处陌生而又熟悉的宫殿门口。
说陌生是因为赫连芜已经许久没有来到过这里，说熟悉则是因为他之前在这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漪兰殿，他生母曾经的居所。
赫连芜后退半步，原本被怒火充斥的心灵一冷，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回到宣室殿，赫连芜立刻唤来暗卫，眼底充斥着冰冷的杀意。
“去查清楚郁温进胤都之前发生的所有事，尤其是有哪些人和他相处地十分亲近，都要一一查清楚。”
“唯。”
“陛下，周舍人求见，您可要让他进来。”
“可。”赫连芜闭上眼睛，将心底的诸多情绪强压下去。
不能吓到他，他胆子小。
“方才有一封急报，我急着处理，便匆匆离开了，怎么吓到你了吗？”
赫连芜神色如常。
郁温仔细端详赫连芜的神态，摇了摇头，说：“没有。”
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没什么问题有时候反而代表着有更大的问题。
“不知道是什么事？”
若是按郁温之前的性子是绝不会问这个问题的，因为之前赫连芜既然没有提及事情的内容，那他很有可能就是不想说。
郁温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是考虑到赫连芜之前的反常举动，郁温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没什么，只是一些朝堂上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不必跟着一起烦心。”
“行，”郁温微笑，“那之前说好的弈棋，你还有空吗？”
看来事情并不小，可是到底是什么事呢？不急，慢慢看就是。
“当然。”赫连芜看向一边的中常侍。
中常侍立马乖觉地命人摆好棋盘。
两人相对而坐，你一子、我一子开始下起棋来。
郁温低头凝视棋盘，思考着下一子应该下在哪里，赫连芜的心思却完全没有放在棋盘上。
他的两只眼都放在了郁温身上，漆黑如墨般的瞳孔里，充斥着浓郁到化不开的占有和贪婪。
“我赢了。”
郁温笑着看向赫连芜。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赫连芜先是一愣，然后温柔笑笑，“知道了，你赢了棋，我送样东西给你好不好？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想要和你讨要东西直接要就好了，为什么非要等赢棋，难道不赢棋，你就舍不得给我了吗？”郁温疑惑抬头，一副纳闷的样子。
一旁站着的中常侍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
这周舍人未免太多恃宠而骄了吧，居然敢这样和陛下说话？
赫连芜闻言却是笑了，原本躁动不安的心被稍稍安抚了一些下来。
“我说不过你，说吧，想要什么？”
“暂时没有什么想要的，等我想到了再问你要吧。我想去花园里逛逛，听说梅花开了，是不是快要下雪了？”
郁温站起身来，“等下了雪，我们一起堆雪人吧？”
“好。不过，堆雪人是什么意思？”赫连芜疑惑，唇角微勾。
他在计划我们的未来，所以在他心里应该还是十分在意我的，想要一直和我在一起。
那个被他在意和惦记的人终究已经是过去了。
今后能够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人只有我，也只能有我。
“堆雪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把雪堆成人的样子，很好玩的。”
郁温依稀记得今年的冬天并没有下大雪，薄薄的小雪并不足以用来堆雪人，不过没关系，明天冬天会下雪，等到明年再一起堆雪人就好了。
他果然有心事，还是因为我而生出来来的。
难道是我暗中的身份暴露了吗？
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啊，我来之前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绝不是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就能够查清楚的。
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郁温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些什么，就好像想要理清一团杂乱的毛线团需要找到它的一端。
他感觉自己离这毛线团的一端已经不远了，但总还是缺少些灵感，让自己无法找到它。
“好，我答应你。”
赫连芜从中常侍的手中接过披风，帮郁温披好，然后自然地拉起他的手，牵着他走了出去。
郁温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笑了，这是他第一次牵自己的手。
怎么？难道是被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吗？
这好像也并不完全是一件坏事啊。
居然也学着主动起来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