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杀手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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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丝绒床上，楚颂一身幽暗的白色浴衣，暧昧敞开，双唇肉润嫣红。
纽扣散开到纤细的腰下，丝质浴衣欲落未落，堪堪遮住，欲望和纯情交缠，几乎迷失。
然而，这张公开的照片里，他旁边的江鸷野同样被马赛克了，只有楚颂的模样清晰可见。
虽然如此，这张原照却被别有心机地发给了一些媒体源头，私下里被公开了。
宁凝便也是从那些媒体手中拿到了照片，当然，这些媒体虽然拿到了照片，但谁也没打算公开。
尽管这可是一个爆炸新闻。
退圈两年，江鸷野依然在娱乐圈有巨大的影响力，他的那些粉丝还在不死心地呼唤他，希望他回来继续拍戏，大众对于江鸷野的印象依然深刻。
此时他和楚颂的床照爆出来，哪个狗仔要是不蠢蠢欲动，就不配进这一行。
然而，照片风声一出，立即被大力压住，照片纷纷收走，大费周章下了封口令，甚至有些震怒，但这压力源却不是来自江鸷野，而是别有源头，看起来还不止一个，外加主人公又是刚刚才出过女装照事件的楚颂，谁都能感觉到这里面极为古怪。
自然也没人愿意惹得一身腥，去公开原照。
但在不知情的大众眼中，这张马赛克照片反而坐实了楚颂的罪名，之前还只是女装癖，现在就是完完全全的□□。
网上一片轰然，骂声不绝。
@失格偶像滚出娱乐圈：快滚啊，别脏了我的钛合金狗眼！
@马上886：之前我还给他辩护，衣着是每个人的自由，现在就算了吧，886
@芭比，我脏了：构图还挺好的，就是一晚上不知道要花多少[斜眼笑]
@跪求江哥回来拍戏：没人关心那个马赛克？糊得这么厉害，不如就赏他个糊逼外号。
@一见纸业误终身：我同意，这么糊，肯定是十八线湖笔！
@上面开纸厂的滚回家：别给湖笔眼神啊，你们专心等哥哥回来拍戏不香吗？
@打酱油吃瓜群众：湖笔第二人，封杀第一人，这CP有点香。
@鸭鸭滚鸭：滚鸭！还我一个干干净净的仙女堡！
舆论不绝，一边倒下。楚颂的后援团本来还沉默着，这个照片一出，立马黑了头像，宣布解散。
至于楚颂的散粉，也几乎在网上绝迹，比一级保护动物更加稀少。就算此时宁凝拿出楚颂和导演的原照，也无济于事。
现在到焦点已经从楚颂的女装转移到了艳照上，放出的照片的人似乎知道他在做什么，一步步设计好了，套得死死的。
方良气坏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对家粉做的，小娘娘腔黑手，可别让我给抓到！”
他在电话里暴跳如雷。
陆墨也打了电话过来，声音倒是平静的，问他想要怎么做。
又是在试探他要不要对他哥哥那边求助，他们各自也清楚，实际上杜时言已经插手了。
陆墨也由此知道了楚颂背后的哥哥是谁，“虽然猜到了一些人，但没想到竟然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言少。”
陆墨的语气里透着一点微妙。
即便是在豪门圈，杜家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杜家发迹久远，血脉源远流长，按着族谱往上追溯，能一直追到唐代诗圣杜甫这个故去千年的祖先，家族中艺术家与政客层出，直至近代血脉凋零，骤然缩减，但也在杜家老爷子手中熠熠生辉。
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正是杜家繁荣的顶峰，杜时言的爷爷身居高官，大兴土木建造了一座恢宏大气的府邸，称之为荣宅，在这栋宏大府邸中挥斥方遒，度过了最辉煌的二十多年。
至今此地仍是杜家的主宅，然而在世纪之末，杜老爷子支持的一派在权势中失势，杜老爷子身为心腹，最终替人入狱，杜家一时沉寂。
入狱之前，杜老爷子选择了他的继位人，将象征杜家家主的蓝宝石方戒交了出去，却不是留给他的儿子，而是给了独孙杜时言。
当时杜时言年仅九岁，就被杜老爷子慧眼挑中，认定他是唯一能继承家业的人选。杜时言果然也没有让他失望，年纪轻轻便手握重权，焊实了杜老爷子留下的根基，尽管他的父亲仍在世，杜时言却绕过他，掌握了杜家大部分权势，成为了实际上的家主。
陆墨吸了一点气，“第一次听说言少还有一个弟弟。”
“我不是。”楚颂说。
免得陆墨误会什么，楚颂解释了一句，“杜家收养了我。”
陆墨：“哦。”
便没有多问。
知道太多了，到时候更不好保命。
陆墨又说：“江影帝那边还没有反应。”
楚颂沉默了。
当年离开纽约，他没带走任何东西，连手机都从舷梯扔下，摔在了机场的跑道上，最后应该是被地勤捡走，处理掉了。
所以连他都没有这份照片，能泄露出照片的，按理来说只可能是江鸷野。
楚颂看着照片发呆。
照片中，江鸷野躺在他身边，午后幽暗，微微泛着金色，光影将他的五官雕刻得冷峻散漫，他盯着镜头，目光从容，警觉，像是要保护什么。
他开口：“不用管照片的事，大不了，我就——”
“解约？”陆墨问。
楚颂不语。
陆墨接着说：“我知道你出得起违约费，但就算离开了帝耀，你又能找到什么公司给你处理这些烂摊子？”
陆墨语重心长，“楚颂，你的对手并不是我，也不是帝耀，或者你哥哥，你的敌人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在网络上，污蔑你的名声，丑化你的形象，散布各种真真假假的流言。”
楚颂顿了顿，“他们并不知道真相……”
“真相并不重要。”陆墨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真相，人类的思维决定了他们只会相信已经相信的东西。不要解释真相，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你的粉丝，或者大众媒体。”
“真相，只是他们捏造的幻觉。”
陆墨的声音如蛇在低语。
凉凉地袭上了后背。
楚颂低下头，“你想让我怎么做？”
电话那边，陆墨似乎笑了，“接受若导的片子，至于照片，虽然对不起江影帝，但要换个人上去了。”
也就是P图。
把江鸷野换成其他人，大概率还是若刚玉那张戴了面具的脸，反正他们当时也拍了一样的床照场景，正好适合。
虽然或许有人会质疑照片是假的，但至少前面那张女装照是真的，真真假假，真相掩盖真相，就算质疑又如何？
谁也分辨不清。
他们相信的和不相信的，都是一个幻觉罢了。
楚颂：“嗯。”
他缓缓挂断电话。
手指摁上挂断键时，手腕沉重地快要抬不起来。
接着他又刷开了网页，打开了微博话题，那张床照的话题已经升了很高，千万人看着，目睹着，浏览着，评论着，点头品足。
楚颂强迫性地刷下去，一个个看着。
有些恍惚。
已经是下午，阳光灿烂如天堂，他坐在光中，记忆的门锁脱落了。
他想起了拍摄这张照片的场景。
那时，他刚从午睡中醒来，朦朦胧胧中，江鸷野从外面回来，带回了一束明黄的水仙，放在床头边。
他们依偎着，在午后的时光里相拥着小憩了一会儿，像两只取暖的刺猬。
斜阳如金色的毯子，落在窗台上，春天的气息渐近，郁金香的种球萌发了绿意，黄水仙香气弥漫，风敲着窗户，时有时无，繁华纽约城静谧如谜。
安静中，时间仿佛不曾存在。他们没有过去，也不需要未来，仅仅属于那一刻。
最温柔的时刻。
江鸷野忽然想要拍照，似乎这一刻不留下什么，就会从时间的指缝里溜走，再也抓不住。
他答应了。
快门按下的瞬间，光与影配合得正好，似乎上天特意为他们准备了这份礼物。
镜头前，江鸷野的冷峻与觉察，与楚颂的纯情与天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在镜头前坦露了内心，谁都没有掩饰自己。
完美无缺。
本该如此。
楚颂一个一个地刷着满屏留言，污言秽语，散布全网。
属于他的过去，温暖的方寸与珍藏，被嘲笑。
被践踏。
被辱骂。
被亵渎。
一次又一次。
楚颂丢下手机，跑去洗手间干呕。
像要将看到的言语都从身体里吐出来。
冰凉的水冲在脸上，来电铃声骤然响起，一声声刺耳。
楚颂关掉水龙头，回去捡起手机，电话是陌生号码，他接起来，没想到却听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
“楚颂，这就是你的名字。”
萧颜的声音平静，却依旧有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湿发贴在额上，楚颂问：“你有什么事？”
萧颜也不兜圈子，直接便说：“那张照片我看到了，你需要多少钱，才能离开娱乐圈？”
楚颂反问：“为什么我要离开？”
萧颜的语气陡然尖锐，“你不走，还要拉鸷野下水？”
压抑的怒气冲冲地出来，“你的目的不就是这个？现在你到达目标了，开个价，离开鸷野！”
楚颂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你觉得是我放出了照片？”
萧颜嗤笑，“玩这种手段，你还太嫩了，比起以前退步了不少。”
两年前，萧颜飞去纽约见了江鸷野，那时候的楚颂就和妖精一样，勾得江鸷野死死的，他的目光一寸也无法离开楚颂。
萧颜出身名流，认识了江鸷野十年，非常清楚江鸷野的性子，在尔虞我诈的江家和冷酷的人情逼迫中，江鸷野淬出了一身叛骨，内心执傲，性情冷清。因为他母亲的遭遇，他对男女之事没半点兴趣，尤其是他的母亲死后，江鸷野对抛弃他们的江家充满憎恨，一心复仇，那时的他浑身带刺，几乎无人能接近。
然而她却还是撑过来了，整整十年，江鸷野身边只有她一个人，未来也应该只有她一个人。
本该如此。
可楚颂出现了。
江鸷野为他神魂颠倒，她在纽约的公寓里，几乎无地自容。
在楚颂面前，她瞬间从引以为傲的第一名媛变为了平平无奇的丑小鸭。那时的楚颂就像一个童话，他的笑里似乎真的有天堂，就连她的内心深处，也无法不折服。
他越是光华夺目，她愈发自惭形秽。
所以，绝不能让他再回到江鸷野身边。
萧颜掐着手心，断然道：“开价吧！反正你已经离开过一次，再离开一次没问题吧？别再接近他！”
——别再玩弄他的心！
萧颜死死咬着牙，没把那后面的话说出来。
楚颂静了静，“我不是为他而进娱乐圈。”
语气清晰又平静。
“也不会为他而退出娱乐圈。”
萧颜提高了声调，“你觉得我开不起价？”
楚颂回答：“我不需要你开价。”
声音静得如同草尖上的夜露。
楚颂接着说：“我也没有发出任何照片。”
他说完，门铃便响了。
楚颂走过去，就要挂电话。
萧颜的声音尖锐地飘出来，“我知道是你，两年前，是你偷走了鸷野的衣服！”
楚颂一顿，停在了玄关。
门铃刺耳地响着。
电话里，萧颜使出了杀手锏，“那天我看到了，你潜入酒店，当了小偷！”
“……”楚颂，“你要告诉江鸷野吗？”
萧颜轻笑，“我告诉了警察。”
楚颂开了可视门铃，外面站着两个警察，拿出来警徽和证件，都是真的。
楚颂打开门，咔嚓一声，冰冷的手铐戴在了他手上。
警察面无表情，“楚先生，你涉及一起恶性失窃事件，请配合调查。”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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