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初白虫族》鲁之染

5、chapter5

　　***诺恩宫***

　　醒来身边全是陌生。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陌生的料子，陌生的接触，陌生的人。

　　噢，叫过她的人，也不算陌生。

　　不认识，那还是陌生吧。

　　打扰还在闭着眼睛睡觉的小孩子吗？

　　当然不。

　　伊初白睡醒了，便轻轻抽开自己怀抱着他人的手臂。

　　坐起身，头发在床上散成一片，她将头发束成一束拎起，赤脚从床边走下，精神力同时以房间为中心朝外看。

　　这间房间外站满了二十多米高的极布艾虫，往外走几步，全是呈方阵排列的泰伦虫族，均高两米左右，全是拟人成虫。

　　可能醒得比较巧，极布艾虫刚刚换班结束站好新的一排，被换走的极布艾虫们脚步极为拖沓，伊初白看着那些极布艾虫走了一分钟都没挪动几步，离开的队形还是那么整齐令虫看得舒适。至于泰伦虫族，则是有虫送来食物，三虫依次三虫地先后进食。

　　而所有虫，复眼全朝向房间，炯炯有神。

　　伊初白由此判定，这位存在，有些特殊。

　　她把头发挽至耳后，才回眸注意了一眼那个小孩子，孩子背朝着伊初白，脸朝向枕头睡着，不知道为什么，伊初白.精神力的查看被屏蔽，她感到不满，走回几步倾身上床，捏住了那乖巧不乱动的睡脸，

　　翻过来一看，有隐隐的熟悉感。

　　古尾谷一被摸到就睁开了眼，黑色的眸跟银色的眸对上，虫王的眼里朦胧温润，女王的眸里冰冷催寒，双方都在一瞬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古尾谷一对于伊初白捏自己的脸并没有抗拒，他倒是想进一步蹭蹭女王热热的手掌心，但伊初白立马就抽出了手。

　　“这床我要搬走。”伊初白看着古尾谷一，语气里面半沉静半陈述。

　　就是完全没有半点商量的语气。

　　不给就打，小女王心想，她已不在乎会不会引起暴.乱或暴打了。

　　“好。”古尾谷一支起身子靠近女王，他身体过于羸弱，便显出一种纤细娇弱的感觉，皮肤的温度如凉玉，再加上未出生时一起亲密着长大那么久，他很迷恋小女王身上对于他而言灼热般的暖度。

　　伊初白对于他的靠近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像被空气碰到一般，她自顾自地把被子垫子卷到一边再移动床，才发现床石与房间是浑然一体的，看一眼床再看看正搂着她的古尾谷一，改口：“我要床上所有的东西。”

　　“好。”古尾谷一语调很平和地重复着这一个字。

　　伊初白将床上卷起来的就寝用品搭在左肩上，接着就把落在她背上的古尾谷一抓在怀里，毫无感情地把他的衣服扒下。

　　谁叫他穿的料子也是绡丝制成小女王摸起来觉得很舒服呢？

　　古尾谷一的皮肤颜色在这个过程里，从白到红再到发青的白，脸上的柔和还是一如既往，就好像伊初白可以对他为所欲为一样。

　　将衣服也同样搭在左肩，准备离开，乍一听到对方低低压住的咳嗽声音，伊初白第一次正看了自确认身份后再没留意过的人。

　　只见空无一物的床上，有具赤.裸而蜷缩起来的身体，肌肤白皙得苍白，双手紧紧抱住膝盖。

　　脸蛋是跟身体颜色反差很大的红色。

　　......

　　这宿命般再熟悉不过的场景。

　　伊初白敛了敛眉，低低嫌弃了一下，“真弱。”

　　便把准备据为己有的衣服扔在那人身上，随后顿了顿又抬手，将搭在肩膀上轻薄而无比保温的绡丝被也盖住他。

　　!!

　　总感觉她刚刚除了浪费时间，什么也没做。

　　情绪有点转坏的伊初白，心念转动刚想回生命海，对方冰凉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别走，陪陪我好吗？”声音清丽又软软的，像对她留下抱着极高的期冀。

　　伊初白能感觉到对方身体微微的发抖，作为始作俑者，拒绝的话就化作了一声不可闻的叹气。

　　她会扒对方衣服并不代表她会穿，所以她将那衣服贴着古尾谷一的上身，又将被子把他裹成一团只露出一个小小的头。

　　将人抱在怀里，她语气恶劣，“快给我睡。”

　　古尾谷一的心底一下就涌出无比的开心，他的头靠在并不起伏的小女王胸部处，脸颊能贴到小女王的上腹，红扑扑的脸更是热意得不行。

　　带着羞意，他闭上了眼。

　　伊初白的力量已经被储存，即使穿得像沙滩装，也在散发着难以忽视的热度，她的面部还有睡醒不久尚未消下去的绯红，整个人看起来健康又娇美。

　　这样无比绝美的女子，就靠着床榻一角，搂抱着一个白团子，无聊地看着外面泰伦虫吃的食物，然后咂咂嘴，想想等会自己回去吃什么。

　　......

　　古尾谷一再次醒过来时，看到的是小女王沉静的眉眼和红樱般的唇，对方看到他醒了，就放下了他。

　　他掀开被子在身边热意还没散去时，将衣服穿好，而伊初白，在确认好生命海位置坐标后，像是叮嘱，更像吐槽着至高存在的虫王，

　　“别老是发烧，你身体也太弱了，虫族都没吃的给你补吗？”

　　对方倒是甜甜地笑了一下，让伊初白有些摸不着头脑，在虫族说对方弱可是能当做挑衅的，这家伙笑是干吗？

　　“女王，你能以后陪我睡吗？你身体的温度可以让我不会着凉发烧。”

　　伊初白刚想反驳几句，门外有声音动静，她视线立马转向朝外，精神力下她能看到银质盘子上浅浅的液体在晃荡。

　　伊初白表情立马变得冷漠起来，她简单回答道：“不能，走了。”

　　就立马回了生命海。

　　古尾谷一能感知到小女王柔软的内心和刚刚的动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表情就变了，在想着可能缘由的时候，门被打开，一只泰伦虫带着营养液准备喂他进食了。

　　他一下就明白了。

　　低低懊恼地自语了一句，“真是糟糕。”

　　如果可以，他宁愿换来女王在身边和自己这样暖贴着凉睡觉，也不要拿走女王的营养液修补自己亏损的身体。

　　他迅速穿好衣服，在泰伦虫满满的期待下，准时地自己喝着营养液。

　　随后开始新一天的虫王工作。

　　***娜午星***

　　心底有些不高兴的伊初白回来后，就抓起一条永昼抓好放在沙滩上的海鱼啃。

　　看到橘色染了半片天空，这是上午了。

　　我在吃早茶。

　　伊初白随后想，那我得把早餐的一份补起来。

　　偌大的海滩上，伊初白就抱着海鱼，嘴巴鼓鼓地看着一旁的永昼。

　　他又不知道在忙活着什么。

　　伊初白也不管永昼，看了几眼就转回视线，随地坐下一手支着身子一手继续啃，直到看到生命海上涌动的鱼潮，她才放弃手里的鱼往海里奔去。

　　今天要继续抓好吃的！

　　银色在蓝黑色里飞舞，伊初白躺在海面上，吃着吃着，不禁想到前面发生的事。

　　睡着的虫王跟在虫蛋里一样，安安静静地，又有难以被忽略掉的存在感。

　　一开始她只在意衣服，到看到对方脸色白皙不是通红，她都没想起来什么。

　　那身体重量掂掂轻得像抱着一小片云朵，骨骼的脆弱伊初白寻思自己不用力也能捏碎，在精神力探视下，还能看出伤及内腑的破坏力一直在作祟，但虫王整个人看起来又有无限磅礴深皓的生机。

　　这应该就是【厄斯的祈愿】的护佑了。

　　身体基本属性那么菜，可真是太丢虫族的脸了，伊初白自语喃喃。

　　她想着想着也没了玩水捕鱼的兴趣，忽视掉身后黑皲皲的鱼潮，小女王无比厌倦玩趣地往岸边游去。

　　并不因生命海挽留的海浪停慢半点回去的节奏。

　　生命海因做无用功而产生的失落，感染到了被迫赶过来的鱼们，他们还没幸运逃过被食用的劫，大部分就承受不住这黑暗的侵袭。

　　涂鱼看着突兀死去在海上飘着的同胞们，也不敢在浅滩里躲藏了，万般无奈下，纷纷朝伊初白爬去。

　　死就死吧，希望女王能因为它们的主动碰瓷心情好些，那样海妈妈也许会高兴了。

　　伊初白没有进食的心情，将往自己光滑的脚踝处挤的坐标们捧起又在沙滩处放好。

　　“好好长大。”

　　散在湿咸空气里平淡的嘱咐，让涂鱼一向大张着嘴狐假虎威的尖利白牙闭上了。

　　它们在所有鱼里面，体型最圆，也最受小女王喜欢，即使刚开始被吓破了胆，但因为这个契机，生命海，也就是海妈妈对它们无比宽和，新划了很大很大片领地专给它们繁衍生息，从前是狭窄的存活空间，无数的海生生物食物链里的底层猎物，现在，宽阔无比的生活场地，只需提供给女王足够的份额。

　　如果跟以前的日子比起来，这过去的一天多就是它们天堂的开始啊。

　　女王胃口再好，也没有那些捕食者狩猎到的几百分之一。

　　难道，这么好的日子，也要离去了吗？

　　正在大部分涂鱼还在惶惶不安时，伊初白已游回沙滩，在永昼旁边躺下放空思绪。

　　长大，就这样长大着，目标，却没有。

　　以后，做什么呢？

　　散落在诺恩宫里的白色纸张，密密麻麻写的虫族复兴计划，是对她这样无所事事的虫最大的打击。

　　也许就是里面的粗糙却不失细腻的种种安排，继承【伽思媂丝的意志】的伊初白明白里面是何等的公正平等，那些守护在诺恩宫外，放弃最爱的训练只为挤在一起将虫王保护得水泄不通，不仅仅是因为【奉我为王】的属性啊。

　　似乎公平也在他的骨子里蕴育成长着。

　　啊，她对那些虫无比敬慕虫王没感觉，只是，作为永昼的王，如果永昼对她也是如此眼神亮晶晶，她会不会乐飞起来？

　　“永昼，哈比的日常训练是什么？”

　　空间专属性能的哈比，历任女王都不会少一个骑士的名额给哈比，还不知道哈比的训练如何呢，会不会体格大所以训练更多？

　　那她会不会让永昼错过了什么？

　　“王，永昼只要多走走多吃吃就好了。”

　　……倒也是。

　　伊初白把手掌抬起，虚虚握住天空下像涂鱼的一片橘色云朵，“那我，要做什么呢？”

　　女王的能力，没有什么需要训练的地方，随着长大只会更强，随着服从身体内叫嚣的战斗本能，暴力，掠夺，征服，最后在失去克制下，像蛾虫一般燃烧掉。

　　没有恐惧，只有血染的兴奋，和不变的死亡。

　　如今暴戾的性格被神剔除，女王的职责也不需要承担，

　　——没有等级压制，没有虫族呼唤。

　　伊初白开始要学着过一只平淡的虫的生活。

　　......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伊初白难得陷入了迷茫。

　　永昼的腹部颜色，现在变成了湛蓝里浮起星星点点的橘橙，像破晓时分先奔涌而出的霞光，一种新的希望和美丽。

　　“王，试试。”

　　永昼将更轻更宽大的绡裙制好，想让他的王穿上。

　　海叶上躺着，被化成人形的永昼抱住，白玉般的身体被绡丝盖住，柔软又畅滑的触感，让伊初白在海叶上滚了滚。

　　永昼继续捕鱼了。

　　或者说，等生命海送鱼来，以及，进行两个痴汉间的嘿嘿嘿分享。

　　在伊初白未注意下，永昼对上了生命海的连接，在后者毫无吝啬的技能灌顶下，永昼已经有无数未点亮的技能跃跃欲试。

　　生命海在女王不在的时候，尤爱找永昼唠嗑。

　　当听到女王用骑士属性的赋予让永昼能重新看见时，生命海里发出愉悦的感叹声，波浪泛起上百米的银花；当说到小女王喜爱抚摸永昼时，惹得生命海对永昼扑面而来的疯狂洗涮；在永昼与有荣焉地描述各种小女王的可爱处时，生命海又是像发出啊啊啊的嬉笑声，似乎也感受到小女王的独一无二来。

　　天空还是像少女笑靥上的腮红，仰躺着的海叶上，也有永昼精心编织好的绡丝被，光照下闪耀的美轮美奂渐变色，和伊初白身上的如出一辙，她的指尖将盖被拽到下巴的位置，懒懒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身侧靠着软乎乎的永昼，也在闭着眼睛休息。

　　变成人形的永昼带着点稚气的萌，能形容的话，就是幼年的北极熊吧，蓬松的毛发，腹部是橙色的，除了手掌鼻子和眼珠，全是雪色的白。

　　在一望无际的海边，呼吸带动的皮毛的一起一动，让无聊到空气都像窒息了的生命海除了伊初白外，也有生命的印记。

　　“好无聊啊，永昼。”伊初白滚进永昼软乎乎的肚子上，发着牢骚。

　　怎么只有他们两个呢？要不要找小伙伴加入她的队伍？

　　永昼蹭着伊初白，拟人形象下像熊耳的白色支楞着，此刻微微朝向生命海。

　　“啊，那是什么！”更早发现生命海里异常情况的当然是伊初白了。

　　有四只一米五左右的似鱼似人的生物往海滩上游。

　　这对于伊初白来说，是莫大的新奇！

　　她爬上永昼的背，嘴里兴奋地低低嚷着，

　　“永昼，好像有好玩的东西！啊，有好玩的东西呢！”

　　语调低下来仅仅是为了跟好伙伴分享专属的秘密。

　　“王，嗯嗯，是的。”

　　永昼刚从生命海给的信息里知道，这是生命海从别的空间里抓来的鲛人。

　　“王，听说是鲛人呢。”永昼在一旁不露声色地科普着。

　　伊初白的眼眸发光，鲛人？织纱的鲛人吗？听说很好看的鲛人？

　　伊初白对好看没有概念，但也因为印象中留下的形容词，对这没见过的种族好奇着。

　　她没走上前靠近，任那四只拖着鱼尾往铺着海叶的沙滩上爬。

　　永昼低声问，“王，他们占了我们的地盘，要警告一下吗？”

　　伊初白摇头，在熊耳旁回应，

　　“不用啦，叫我小白，嘻嘻，我们有新朋友啦！”

　　“小白，好的。”

　　永昼稳住小女王不安分的动作，便无视多出来的四条生命，转而开始忙着造房子。

　　生命海说，王要有宫殿！

　　永昼也认为，王要有宫殿！

　　撇开已经有新事业要忙的永昼，伊初白像个伸出爪爪试探着新世界的猫崽崽，眼睛一直看着躺在海叶上歇息的四只。

　　拉尔当然注意到光怪陆离下的海浪和生物，以及费劲力气爬上沙滩后看见的奇怪的一人一熊。

　　但他没有更多心神在乎这些。

　　强忍住心里的慌乱，他将紧紧闭眼昏过去的哥哥和姐姐放在绿色大叶子上躺平，便来回按压着拉菲与拉帕的腹部。

　　“醒来啊，醒来啊！”拉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掉下来。

　　一定，哥哥和姐姐一定不能死！

　　手忙脚乱里，跟他同行一直没有出声的拉雅来到昏迷不醒的拉菲旁，

　　“我来照顾她。”

　　拉尔才抽空用手臂将脸上的水珠擦了擦，专心给拉帕排腹部的水。

　　“咳咳……呕……”

　　拉菲和拉帕先后醒了过来，拉尔忍不住扑在拉帕身上，“拉帕哥哥！”

　　扑通扑通，小人鱼掉落的全是白色珠子。

　　此刻天空是夕阳下沉的暝暗，伊初白打量着两个鲛人活泼（？）两个鲛人安静（？）然后很快四个围城一团，开开心心地撒着白色珠子。

　　伊初白看着看着就饿了，便让永昼喂她撕成条状的海鱼片，自己则拿着坐标慢条斯理地加塞。

　　可能是审美的不同，伊初白并未看出这半人半鱼的生物任何漂亮之处，那细密的牙齿还有遍布全身的鱼鳞发着冷光，让伊初白下意识将这四只当成了食物的身份。

　　要不是有最常捕捞的海鱼在嘴边触牙可及，伊初白觉得自己可能不是先打招呼而是跟瞧见坐标一样，先吃为敬了。

　　“啊，困了，永昼。”

　　吃完手里的坐标五个后，天已彻底是墨色的黑，今夜连不灼目的星星都没有。

　　生命海没有彻底放晴的白昼，只有代表白天的橙色云霞，和象征夜晚的暗紫黑色，转了橘色就是极夜，过了黑夜就是橘光，到了这个天色，伊初白并不在意沙滩上多出的四个生物，而是搂紧永昼，想睡觉了。

　　手上的坐标不想吃准备交给永昼时，心神里被谁给呼唤着。

　　这弱得像个人类的虫！

　　【通灵】居然用在她身上！

　　脸色有点发黑的伊初白从永昼软乎乎的怀里起身，“我很快回来。”

　　***诺恩星***

　　“什么事？”

　　已经来过一次诺恩宫的伊初白很快就熟悉这个位置坐标，她坐在已经睡过一次的床上，瞅着找她的虫王。

　　古尾谷一身边已经没有虫了，他起身往伊初白怀里拥去，伊初白抵住了靠近的身体，

　　“有事？没事我就回去了。”

　　古尾谷一看着披着纱裙的小女王，银色的眸里带着漫不经心，与生俱来的睥睨让女王的气势不怒自威，他按压下沸腾着要嚣闹起来的血液，柔和一笑，

　　“女王今夜跟我一起休息吧。”

　　“不行，没事我就走了。”

　　伊初白心底纳闷，怎么的也想不明白看起来公正无比的虫，会用主属性的能力，就为了找她睡觉？

　　她早上不是拒绝了么？

　　她难道要开始考虑所谓最伟大的虫王，拿着虫族当下最需要的四个成长属性的虫王，是不是也在假公济私了？

　　估摸着自己的耐心要告罄，伊初白起身打算回到生命海，古尾谷一抱住她的身子，

　　“后天星盟要来诺恩宫会谈，虫族上万年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如何了。我需要女王的帮助。”

　　伊初白转身，“星盟？会谈？”

　　在古尾谷一的来龙去脉解释后，伊初白对虫王身体的渣废弱有了更深一步的认知。

　　她拎起一米五高的虫王托在手臂上，

　　“说吧，要我做什么？”

　　古尾谷一将头半低下来靠在女王的肩膀上，

　　“不需要女王做什么，只需要女王在就好了。”

　　伊初白把虫王的脸跟她的脸对正，

　　“虫族，只会有唯一的王，我不会插手你的事。”

　　古尾谷一当然知道伊初白说话里的认真程度。

　　但他更愿女王插手，这样他的心底压力和负担会更轻一点。

　　不过他更明白当下的尴尬处，双王的独特可能只在S级虫及以上的层面有效，更多是造成低等级数量最多的虫族里的混乱，这只会在管理上平添麻烦。

　　不能给身份又要力量，他也觉得他这样过分。

　　伊初白女王主动避开，本身就是在给他增添帮助了。

　　他的心底矛盾重重，表面毫无变化，他想起另一件事。

　　“那，多出来的诺恩女皇时代的衣物，还要吗？”

　　早上小女王薄得近乎没穿的着装，实在不能不让他放在心上。

　　在女王离开之后很快便找出还留存的衣物放好，想交给女王。

　　“不用了，你留着吧。”

　　伊初白轻轻拍了拍对于她来说矮小的虫王的头。

　　对了，还有这个。

　　一只手上还拿着的坐标被剥开，鲜嫩的气息开始包裹诺恩宫，伊初白把撕下来的一片肉塞进虫王微微张开的嘴，在对方还震惊下，将坐标放在他手里。

　　“吃完就去睡觉。”

　　拍拍手，回生命海，睡觉。

　　虫王在寡淡无味的营养液陶冶下的味蕾，在涂鱼的鲜美鱼肉包裹下，炸开了花。

　　而终于来到异空间的海滩上，想歇下来捕食的四个生物，一向为傲的狩鱼技巧在这毫无收获，无可奈何下，只能忍着空腹，疲倦地睡过去了。

　　今夜其实有星星，眨啊眨，悄悄看着某位睡熟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