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楼建女团》阿司匹林有点甜

18、chapter 18

　　chapter 18
　　这是一个不眠夜。

　　月亮挂在天上，高楼上飘渺的歌声宛如从九天仙境传来，穿着轻纱的歌女投在影壁上的剪影模糊而美丽，就像一场不真实的美梦。
　　直到第二日时，豆腐摊上的客人依旧睡眼朦胧地讨论昨夜的场景。

　　有夸耀的，也有赞美的，直到人群一阵喧闹，一行漂亮的少女从院子中走出来。
　　“这是在做什么？”有人问。

　　少女脆生生解释起来。
　　季闻春转过头看了看，大约有十多份作品，在墙上占了小片江山，有工工整整写骈四骈六散文的，也有写五言绝句七言律诗的，她看不懂具体在写什么，不过估计是不错的，好多读书人摇头晃脑地品评起来，还有人笼着手跃跃欲试。

　　“你们说我这种乡巴佬去参加有入选的可能吗？”
　　别人鄙视地看着他，“嘁，人家才子参加比赛，你这种大老粗还是算了吧。”

　　围观的人太多，以至于新来的人根本挤不进去，到下午时又新诞生了专门念诗的职业，大家坐在摊子上一边聊天等待晚上的宴会一边听诗，发表自己的看法。
　　这形成了良性循环，到第三天时，几乎大半个汴京都听说过百花楼新编的“霓裳羽衣曲”和“踏鼓舞”，机灵的花娘们还特意跑到百花楼来偷学技巧。

　　有没有学到这是另说，但季闻春看见好大一批人被大嬷嬷给乱棍打出去。

　　既然百花楼一时风光起来，百水仙哥和花引君也各自有了一批粉丝，百水仙哥的粉丝是“水仙粉”，花引君的粉丝自称“怜花人”，双方争执不下，反倒又给她们拉了一波热度。
　　但既然这样，当初花魁大赛初赛的结果当然会被翻出来讨论。

　　关于百花楼的妹子们为什么一个也没有上榜的问题，受到热烈关注。
　　有认为榜上人舞蹈更厉害的，有认为百花楼太厉害被其他所有青楼排挤的，还有认为有内幕的。

　　评选委员会反应很迅速，在舆论发酵之前就新增加了另一份点花谱，说这是副谱，和正谱没有区别，主要用来表彰有新意的舞蹈，但是这种解释方式仍然阻止不了人民群众锐利的眼睛和八卦的心，讨论没有结束，反而愈演愈烈。

　　在这种情况下，伴随三日观舞结束的是大嬷嬷牵头，季闻春赞助的小型诗作评选比赛。
　　投稿到百花楼的诗作共计一百三十二篇，贴满了百花楼下整个墙壁，打杂的、读书的、世家子弟们都凑热闹似的写了一份观后感，甚至有人觉得诗作太好特意自带纸将其临摹下来的。
　　一时间，百花楼下格外热闹，不知情的人甚至认为到了集市。

　　季闻春当然不懂诗作的好坏，但是她身为赞助商，必须得过问一下评选的公正性和透明度。
　　她向娇杏提了一嘴这件事，娇杏愣了一下才告诉她，“大嬷嬷那边已经评选出来了。”

　　季闻春满头雾水，“这才一日，怎么就评选完了？”
　　娇杏也弄不懂这些事情，于是把评选结果给她看了看。

　　季闻春虽然不通笔墨，但基本的文学素养还是有的，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差点气笑了。
　　排在前面有名次的作品泛泛，反而是好多佳作被压到后面。估计是因为这些人常来百花楼捧场，大嬷嬷给他们面子。她之前借着百花楼给自己小摊铺扬名，现在大嬷嬷就趁机内定捞好处，果然她们两个人是一丘之貉，坏起来谁也不让谁。

　　不过既然被她给发现，她肯定不会吃亏。当下抄着单子直奔向大嬷嬷卧室。

　　大嬷嬷在抄一本佛经。这个架空的时代非常奇怪，在意识形态上和季闻春看见过的唐宋都有相似之处，但是偏偏在小说中男主和男配却酷炫到根本不像人，好在至少佛经是正常的。
　　看见季闻春进来，大嬷嬷只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季闻春说明来意，大嬷嬷淡定地说，“这不是你我皆有利？那些穷书生又不能得到半分收益，还不如给李公子等人，日后也能替你扬名。”
　　季闻春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差点被大嬷嬷绕进去。

　　她自己花钱要么是买自己开心，要么照顾自家老客户，干嘛要花钱给人家做嫁衣？
　　季闻春理直气壮地反驳，“不行，我可以让你三个名额，其他全部由我自己定。”

　　大嬷嬷喝了一口茶，“也可以。”
　　季闻春看着她调侃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又被骗了。

　　中国人果真天性中带有一种中庸，要是她一开始就让自己让三个名额她肯定不愿意，现在反而自投罗网还沾沾自喜……

　　.

　　季闻春把作品挑出来看了看，其中有辞藻很漂亮的，书法很厉害的，各种人才比比皆是，她倾向于在照顾老顾客的情况下尽量公平，但是一篇文章好不好不是由辞藻用典等判断的，更多需要注重文章框架等等，这些偏偏她都不擅长。

　　幸好她有坚强的后盾，少年神童季小弟。

　　季小弟果然非常厉害，不过一上午就全部看完。
　　季闻春好奇地看着这三堆纸问，“为什么分成三份？”

　　季小弟犹豫道，“我分为上中下三等，你如果要评选可以从中自由选择。”
　　季闻春恨不得抱住这个小天才亲一口。她果然没看错人，她弟弟萌起来很萌，聪明也是真聪明。

　　她拿起第一堆读后感看了看，有些文笔朴素，有些写诗夸赞得赤裸裸，恨不得说百花楼的姑娘全是天上姑射仙女下凡，国色天香，更有写散文诗的。
　　最神奇的是她在第二沓书页中看见，有人就百花楼的两支舞写了两个传奇故事，讲述两位姑娘非凡的来历和不平凡的一生，其中起承转合，看得季闻春这个饱受现代狗血电视剧和狗血小说淫浸的现代人也忍不住沉溺其中。

　　看完之后，她意犹未尽地问季小弟，“这个怎么不入选？”
　　季小弟迟疑地说，“夫子说话本小说难登大雅之堂。”

　　季闻春眯着眼睛笑起来，“没事，这个不错的。”

　　最后她综合店铺常客和综合水平考虑，选择了七份最好的作品，然后把百花楼的大恩客放入其中。
　　她让人帮忙誊抄奖状的时候看见大嬷嬷仍然不满意的样子，突然心中一动。

　　“嬷嬷，”季闻春组织了一下语言，对优雅插花的大嬷嬷开口道，“不如我们再增加十个名额。”
　　大嬷嬷淡淡地说，“我倒是没意见，这是这和我何干？”

　　季闻春就把想法说出来。她准备增加十个类似“安慰奖”之类的奖项，所有奖项不评一二等，而是命名为“最佳才华奖”、“最有创意奖”等等，如果大嬷嬷资助奖牌设计的话，她不但可以让工匠把百花楼的名字打在奖牌正面，还可以让出五个名额给大嬷嬷。

　　大嬷嬷似笑非笑，“出息了，还会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季闻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一般般而已，您谬赞谬赞。”

　　当然照大嬷嬷口是心非的性格，最终还是赞同了季闻春的做法。

　　.

　　夏末之后就是初秋，花魁大赛的决赛要在中秋节前后举办。
　　季闻春左右闲来无事，为了躲避季母对她去学堂的催促，故意成日往外跑，季母也拿她无可奈何。

　　这日，她牵着家中小猫路过对门的采翠楼，却看见大家围在周围指指点点，和青楼白日清平的景象截然不同。

　　她走过去看了看，只见人群中一个中年女子举着擀面杖基拉一双布鞋骂骂喋喋地追赶前面一个只穿着下身短裤的男子。
　　季闻春就听见看热闹的人议论起来，原来青楼也经常有骗吃骗喝的小白脸儿，这些小白脸儿好吃懒做，专靠好皮囊欺骗青楼女子，在楼中吃白饭。妈妈们在不严重的情况下会假装没发现，但如果过分则会出手赶人。

　　据说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一表人才，实际上已经在不同的青楼里蹭了一年了，最夸张的是，他这次居然让人家妹子茶饭不思到差点自杀。

　　人群中被追赶的男人埋头闷声，反而显得后面的妈妈十分狼狈，冷不丁还能听见她嘴里，
　　“欺骗我好几个女儿”，“一晚上约了翠柳又约青青，你还要脸不要脸”之类的琐碎话。

　　季闻春正听得津津有味，突然看见男人抬头朝她看来，她顿时大吃一惊。
　　这个男人果然非常有当小白脸的潜质，在白天里显得唇红齿白，容貌有种少年的青涩锐气，让人不由自主就被吸引注意力。但这好端端的长相，不是她那天晚上钦定的“女主后宫”又是谁？

　　对方也看见她，眼睛一亮，连声道，“兄台救我。”
　　季闻春不料引火上身，呆了一秒钟就转头看周围哪里方便逃脱。

　　但这人已经意识到她想法，，“这是我师弟，比我厉害多了，大家别让他跑了。”
　　围观的人虽然看热闹津津有味，但正义感还是有的，闻言悄无声息把季闻春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