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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二、生之光华 ...

  •   不是出口!
      然,眼前的景象也足以令她震惊得暂时忘记失望。
      走出狭黑的隧道,便是一片空旷,且不说出口,两人早已瞠目结舌,哪还顾得上出口。
      “这……这是……”叶翾止环顾四周,洞顶四壁皆是荧荧的绿石,整个山洞光华大盛,恍若白昼。
      “……萤光石。”他原就发觉隧道里的光线决不是日光,但却想不到这里竟是萤光石的矿脉。
      然而,再震撼又有什么用处?到头来还是活着出去最要紧,否则发现在大的金山银矿也白搭。
      “咦?”四处看了一圈,叶翾止又是惊异,“这里有人!”
      云折行一听,随即转身朝她处看去,遂见一裹着褴褛衣衫的枯瘦人影靠墙颓坐着。看他坐着的姿势应当是个死人,而且很可能已经死了相当久的年月了。
      叶翾止蹲在一边,身手拨开遮在那人面上的头发,果不其然,确是枯骨一具。
      叶翾止嫌恶地咧了咧嘴,却也丝毫没露出恐惧的神色,反倒细细研究其那死人身上的衣服来。只听她口中嘀嘀咕咕自言自语,“别是什么世外高人吧?藏着什么宝藏地图,武功秘籍没有?”
      云折行见了一阵好笑,她不怕死人,却竟怕黑?!不可思议!
      面对死尸,叶翾止的胆子果然是不小的,却见她将那具枯骨身上套的衣裳翻了个遍,竟真是要寻出什么来不可。
      云折行也在她身边蹲下,哭笑不得道:“你若是找宝藏,如今这矿脉已经是天价的宝藏了;若是找武功秘籍,我实话告诉你,依这人的骨骼关节看来,应当没习过武;若是找出路,麻烦你先将洞顶的机关图默一份给我,然后再去扒死人的衣服,好么?”
      虽然他早知道她记忆力惊人,却仍不免赞叹。那幅图他不过才记得七八分,却已不简单,然而她不过似懂非懂地瞥了几眼,却竟可以分毫不差地绘制出来,而且落笔的过程中丝毫不见迟疑。
      看看刚用石子在土层上画妥的机关图,再抬头看向又蹲去研究死人衣服的身影,云折行笑得有些无奈——终归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且说叶翾止正专心一意地给那“人”“搜身”,却听“叮当”一声脆响,从那“人”怀里落下枚圆形的铜板。她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只见那枚铜板骨碌碌一刻没停地滚出了老远。
      叶翾止也没歇着,就跟在那枚铜板后头一路跟到它停下为止。
      云折行研究机关的间隙偷空瞥了她一眼,调侃道:“你大不用守财到这种地步。”
      叶翾止意外地没有反唇相讥,而是锁了眉头捏着那枚锈迹斑斑,已绿了大部分的铜板出神,那神情竟有些许怔愕。
      “怎么?”云折行诧异。
      猛地回神,“没,没什么。这钱花不了了,怪可惜的。”
      “那你还把它揣起来?”
      “我当古董收着不行么?”朝他吐了个舌头,又回去研究死人。
      云折行摇摇头,自做自己该做的事去。
      死人骨头终究只有那么一具,她也毕竟不是雪寒勋那等神医,自然研究不出什么门道来。蹲着看了半天终于不耐烦了,于是她站起来开始四处转悠,看是不是能再被好运眷顾一次,找到第二条隧道什么的。
      她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却见云折行已不看那幅机关图,而是对着从洞壁里撅出来的一截树根出神。
      “在那把骨头上发现什么啦?”云折行对凑过来的叶翾止道,眼睛却没离过那截树根。
      叶翾止不答反问:“那你找到出口啦?”见他瞪她,忙堆出笑脸岔开话题,“咦?这得是棵多大的树,根能插这么深?”
      “怕不是树吧!”云折行缓慢而低沉地说,眼睛却仍不看她。
      “啊?不是树根吗?那能是什么?”汗水啊!她当然知道不是树,可也不能告诉他这是被她的血引过来的一棵有了灵性的千年古藤吧!
      “这东西没长出来多久。”伸手拨了拨植物边上的萤光石碎块,稍碰即落。
      “呵呵,是吗?”她背上开始出汗。
      云折行侧头看她,心里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你在上面洞里不是捡到块荧光石?”
      叶翾止怔了怔,“你是说……”随即双手举过头,做了个向上顶的动作。
      云折行抚着下巴思忖,“不是没有可能。”
      叶翾止眼角抽了抽,“你,你不要开玩笑!”
      “我像在说笑吗?”云折行挑眉斜睨她,“那么大片的树藤都可以在我一‘觉’之间突然出现,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
      叶翾止无言半晌,讷讷开口道:“这跟我们脱困有什么关系?”
      云折行也不再逗她,一面捉摸着可行性,一面同她解释,“具图上所画,这面山壁应当是最薄的,但若想用雷珠炸穿也不那么容易。况且我身上只有三枚,先前布阵的时候又用去了一枚,两枚雷珠想炸穿山壁根本是妄想。”
      “但若是山壁被穿插生长的树藤挤出裂缝,再加上雷珠的威力,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云折行攥着手中两颗黑色的弹丸,深深吸了口气,“如今也只有试试看了,出不出得去,就看老天卖不卖这个脸!”
      “要是……要是失败了呢?”叶翾止弱弱地问了一句。
      云折行转头看看她,又朝墙边被她翻得快散架子的人骨头努了努嘴。
      叶翾止耷拉着脑袋长叹一声,“算了,暂且试试,实在不行再想办法。”大不了再放一次血,总不能真困死在这吧!
      再想办法么?他还真像看她的“办法”呢!
      她垂着头,当然看不见云折行诡计多端的一张笑脸。

      再见天光,叶翾止的心情何止一个“爽”字可以形容,贪婪地吸吐着沁着秋凉的新鲜空气,简直有一种重生的感觉。
      她欢呼,她跳跃,忘乎所以地放声畅笑,比山风还要肆意,比漫山遍野的秋叶更无所顾忌。
      他看见她在纷飞的金黄中翩然旋舞;
      他看见她笑颜明灿堪比艳日骄阳;
      他看见她眸光澄澈宛若碧洗晴空……
      他恍惚真的明白了,何以辰风那般执缠的痴恋。
      人说二皇子柳辰风是仙灵脱世,然是没见过真正的俗饰凡衣却尘嚣不染。
      ——尽管,她是真的貌不倾城。
      然而,他确在她眼中见过机谋算计,血腥杀戮,绝非错看!
      一个人能有这样极端的两种面貌确也不是易事,他知没有哪一种是她故意装出来的,毕竟与生俱来的气质怎样也抹煞不了。
      或许勋是对的,就算她没有异能,这样的女子也是难得的。若是利用得当,真真会是不小的助力。

      用剩下的一枚雷珠封住两人出来时炸开的洞口——这座宝藏,早晚有一天他还是要来取的。
      叶翾止四处转了一圈,用衣服兜了几个熟透的果子,好在现在是秋天正是许多植物花落果熟的的季节,还饿不着他们。回来见云折行正忙着,于是乖乖站在他身后,一边啃着颗野果一边道:“我们好像从一座山谷,进了另一座更深更宽的山谷。”
      “这附近本就多谷地,并不奇怪。”此时他们若是在半山腰的悬崖峭壁上才要命呢!云折行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出云谷也在这附近。”
      “出云谷?!”难以置信的语气。
      云折行叹了口气,“却有此地,不是清浓信口胡诌的!”
      “我不是说这个!到这你还辨得清方位?!云折行,你是指南针吗?”无限景仰啊!
      云折行大翻白眼,伸手指了指天上的太阳。
      她当然知道可以通过天体辨别方向,但他们又是逃跑又是跳崖,最后还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兜兜转转不知几个圈,却还能确定自己的地理方位,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吧!
      将洞口遮掩好,云折行回过身,正见叶翾止叼着一颗果子看着他,随即皱起眉头。
      叶翾止眨巴眨巴眼,而后将兜在衣服里的野果递向他,“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你也饿了吧?”
      云折行看看她手里的果子,又抬头看她,眉头皱得更深。
      “没毒!”说着,又向前递了递。
      云折行又叹气,眉头也没解,伸出手去却没接果子而是直接拽了叶翾止的手腕就走。
      “哎?”叶翾止莫名其妙,被拽了个趔趄,果子掉了也来不及捡。
      “你刚才逛了半天,找到哪里有水源没有?”云折行边走边道。
      “啊,有!就在前面。”叶翾止被他拉着,勉强跟得上他的脚步。“你要干吗啊?渴啦?吃水果不行么?”
      云折行再叹气,这口气叹得格外烦躁,“要吃也得先把你洗干净再吃!”他自小等于是跟着雪寒勋长大,而雪寒勋是医者因而他也多少染上了些洁癖。如今看着她顶着那张脏兮兮的小脸还吃得津津有味,他终于忍无可忍。
      叶翾止怒,又不是吃我,你管我干不干净!

      清洗干净,两人又吃了些野果填肚子,便启程前往出云谷。
      经过这一番“共患难”,两人也算是半生不熟了,在云折行看来,她在他面前是撒开了小女孩天性,原来也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
      叶翾止自是知道在他面前装也是白装,索性恢复本来面目,随心所欲反倒自在。
      只是这个云折行忒可恶,她一路上与他聊天解闷,他却每每堵得她哑口无言。
      她问:“哎,云折行,你说那洞里的图是谁留下的?”
      “不是挖洞造机关的人,就是破了机关发现洞的人。”说了等于没说。
      她又问:“那你说,那具尸骨会是挖洞的人吗?”
      他似笑非笑,“这问题好像该我问你!”
      她无语……
      她又问:“哎,云折行,你相信时空可以穿越吗?”
      他挑眉反问:“你信么?”
      呃……“不……不信!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呵呵……”汗水。
      “你自己都不相信,还问我做什么?”一副“你傻了么”的表情。
      她又无语……
      她再接再厉,“哎,云折行,你说达伊坦莫尔究竟喜欢我什么呢?”
      他这回倒是用了两秒钟思考,“你觉得你有什么值得他喜欢?”
      她则花了两刻钟滔滔不绝地一一例举了自己的优点长处。
      他貌似忍耐地听了许久,终于道:“达伊坦莫尔不是普通的男人,应当是喜欢你的所有。”
      “哦?”眼睛闪闪发光,很有些得意。
      他面无表情地瞅了飘飘然的她一眼,又凉凉补充道:“所以他大约是脑筋最不清楚的男人。”
      她火山爆发,怒~~

      叶翾止惹了一肚子火,赌咒发誓再不要理这个臭屁的王爷。而云折行也不以为意,反倒落得耳根清静,舒心得很。
      两人终于一路无言,赶路的速度却也还快,天将黑的时候终于到了边境的一座小镇上。
      看着眼前的客栈,叶翾止不由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跟云折行一起露宿荒野。想起之前跟柳辰风在山里过夜的时候,为了躲避猛兽的袭击,他从来都是抱着她在书上休息的。然而云折行毕竟不是柳辰风,他或许有些绅士风度,却远不及柳辰风的体贴,也确实没必要对她体贴。他可能也会带她睡在树上,却绝不会整夜看顾着她。而若放她自己在树上,半夜里绝对会掉下去,摔不死也半残。
      不欲招摇,两人只要了普通的客房,二楼转角左右相邻的两间。
      这两天是折腾得够呛,吃了晚饭,洗漱一番,叶翾止便早早上了床,不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睁开眼已是天光大亮,这一觉竟然睡到了晌午时分。
      梳洗之后,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叶翾止出屋下了楼来。
      她刚从楼梯上下来,就见云折行早已坐在大厅靠角落的一张桌子旁,而他对面则坐着个身着一袭白衣的女子。
      叶翾止心理顿时冒出个滑稽的想法,莫不是这乡野小镇难得来了这么个潇洒倜傥的俊雅公子,所以舍了脸面特地跑来搭讪的吧?想来咱们王爷不只无官长相生得精致讨好,气度也雍容华贵,真是英俊非常,女子见了哪有不心动的道理?,
      可惜那女子背朝着她,瞧不见容貌,只见她纤肩柳腰,身姿窈窕,乌黑的秀发仅绾了简单的少女发式,髻上结着条洁白的长丝带,贴顺地随长发披在背上。再细看,她臂上绑着银丝束腕,腰间的腰带手掌宽窄,露出裙外的脚上穿的也不是绣鞋,而是短靴,这一身却然是江湖人的打扮。
      她下意识走近几步,看清遮在暗影里云折行的神情——两人并非初遇,而是熟识?
      回过眼再看那背影,一种熟悉的感觉顿时涌现心头。
      叶翾止微微一笑,轻巧地走过去,在那女子肩上一拍,“真是巧啊!咱们似乎许久没见了。”
      女子脊背僵了一僵,随即转过头来,正是司乐署的小婢女宫儿——江湖人称“雪影”的杀手雪忆宫。
      既然习武,身后有人自然是晓得,只是没料到她仅凭背影就认出了自己,雪忆宫略微惊诧,却也咧嘴朝叶翾止干笑两声,“不巧不巧,这不是特地来接姐姐您的嘛!”
      叶翾止脸色怏怏,兀自在旁边的长凳上坐下,不冷不热地开口,“可当不起!敢劳烦杀手‘雪影’来迎的,怕不是要命的事,我还想活得更长久些。”
      雪忆宫“嘿嘿”笑道:“姐姐怎么这样说,多伤姐妹感情!试问宫儿也没做什么对不起翾止姐姐的事吧?”
      叶翾止冷着脸,也不搭理她,兀自吃着桌上的饭菜。
      “唉呀,翾止姐姐~~”雪忆宫却也好脾性,一径地搡着她赔笑讨好,一如既往地朝她耍宝撒娇。
      而云折行自始至终一声也没出,安静地吃他的午饭。一张桌上只听见雪忆宫的声音,吱吱喳喳讲个不停。
      叶翾止面上虽然冷淡,心里却哭笑不得——这丫头全身上下哪有一点嗜血杀手的样子?这究竟是她的真性情,还是云折行手底下的人也都是真正的隐者?
      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正品着清茶的云折行,仅这一眼,他仿佛便明了了她的疑问,于是对她露出了个颇无奈的神情。
      不过一个简单的眼神交汇,她竟然也心领神会——原来她一直认识的虽是假身份,却是真宫儿。
      似是留意到了两人的无声交流,雪忆宫突然停止自说自话,转而贼兮兮地调侃道:“怎么着?这才几日的工夫,俩人就心有灵犀了?”
      叶翾止没好气地拐她一眼。而云折行却是一面又倒了杯茶,一面笑着摇摇头。
      嘿,还不理她?!雪忆宫又道:“别是患难见了真情吧?”
      “胡扯!”叶翾止终于忍无可忍,狠狠地瞪她。
      雪忆宫笑眯眯,“这没什么奇怪,原本你就对咱们王……公子有意思的。”
      “哪有的事?你少乱说!”嘴上这样说,却不知为什么脸竟然红了。
      “难道不是么?那为什么在望梅山庄的时候你一个劲儿地跟我打听‘木扬’?难道不是垂涎咱们公子?”又转头对云折行,“公子,你说是不?”
      叶翾止恼了,噌地站起来,却是对云折行,“你倒是说句话!这些天下来,我是真看着像垂涎你云折行的‘美色’的吗?”
      怎么又都把矛头指向他了?这回他可真的是哭不得也笑不得了,只抿了唇莫可奈何地看着她俩,无辜极了。“好了好了,我不美也不色,行了吗?快坐下吃饭!”一个女孩子家,抄着双筷子一副要找人打仗的架势像什么样子?
      他这样说,雪忆宫却又不依了,“公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妄自菲薄?公子的风采在兰城何止是家喻户晓,公子这样说,不是要让兰城的姑娘们和喜欢男人的男人们都伤心死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什么姑娘男人,越说越不像话!罢罢罢,云折行摆手,他懒得和女人辩理,起身离桌上了楼去。
      云折行一离开,雪忆宫便沉下脸色,“他最近是不是发过病?”
      叶翾止看她一眼,点头,“他话越来越少。”甚至为了少开口,还故意拿话堵她。
      “他心难受的时候,总是话很少的。”她们这样闹他,竟然也没说什么就上楼去了,若放在平时,非训得她俩无地自容不可!现下想必是真的很难受了。“看来要早点启程去出云谷,让勋好好看一看了。”

      唉呀呀,还是被发现了!
      他瞄了眼楼下坐着的两个小丫头——
      心有灵犀的,其实是她俩吧!

      出云谷确实存在,只是却并不如旁人所想。它不仅不是什么武林帮派,事实上,幽深的山谷里,不过一处清幽雅致的院落,除去主人,也仅有一个口不能言,耳不能闻的驼背老仆而已。
      出云谷所在确实隐敝,几人一路折折转转,仿佛进了迷宫一般,竟不比山洞中的隧道容易走通,深谷之下,她只觉得头顶云烟缭绕,却竟没有阴潮之感。虽已是深秋,谷中四处却仍繁花似锦,花树草木仿佛盛夏般繁茂,然而气温却舒适宜人,丝毫不比炎夏的燥热。
      不知从哪里引进的浅溪,蜿蜒在院落旁侧的草丛之间。流水淙淙,清浅见底,然而却也延延绵绵,不见尽头。
      院门前一株桃花也是奇景,那枝干异常的粗壮高大,水粉色的小花一簇一团,尽管时节完全不对,却仍开得生机盎然。
      云折行及雪忆宫早她一步进了院子,而她也不着急,便由那老仆领着慢慢散步一样地行进,顺便赏景——来人界这些年,无论千年后,抑或千年前的此时,这里的景像却是她见过雷似天界的地方。
      是巧合吗?然而怎会巧到连灵气都那么相似?
      熟悉的感觉,瞧瞧触动心底的脆弱,一点点温暖,一点点的疼……

      内院
      雪寒勋一手搭在云折行的腕上,从来淡然地面容上也难免神色凝重。
      “很严重?”雪忆宫在一旁心急地问。
      雪寒勋淡淡瞥她一眼,随即放下手,理了理袖口,而后对云折行道:“柳辰风之后有人用内力伤过你。”
      唉,真是什么也瞒不住勋啊!云折行点头,“是,被魔音功伤的。”
      “雨遥笙?!”雪忆宫惊诧。“柳华彦是脑筋坏了吗?竟然敢对你下手?!”
      “不是雨遥笙。”雪寒勋沉吟,“他的功力还没有这么深。况且这段时日他正筹备婚事,根本没闲暇离开都城。”
      “可是除了他,还会有谁会魔音功啊?”雪忆宫不解。
      “赵祆晨。”云折行一字字缓缓道,“而且勋,我猜,那晚你在熙斓宫看见的白影,就是他!他的速度,真的很快,几乎和你一样快!”
      雪忆宫皱起眉头,无法相信,“那个赵祆晨怎么会魔音功?”魔音功明明是雨家从不外传的独门秘技啊!“他又为什么要杀你?”
      雪寒勋敛眉思忖,依云折行的伤势来看,肯定不是一次性的重创,而是将内力借魔音一点点注入他体内伤他心脉。若是普通人不但无伤,而且连一丝异样也察觉不到,更不要说听见魔音。然而对于心脉有缺的人来说却是损伤极大,甚至是要命的!那人确是下了杀手啊!
      “就是不知道啊!若不是跟你学过些咒术,我恐怕是就糊里糊涂地把命丢了。”云折行苦笑,“他那人很有些怪异,明明对我把叶翾止送给达伊坦莫尔的事情相当不满,看似十分关心她的样子,然而却又将叶翾止的秘密告诉达伊坦莫尔知道;明明起了杀心,却又在最后关头放手,还将叶翾止也托付给我。从没见过他这么莫名其妙的人!”
      雪忆宫好笑道:“也有王爷猜不透的人啊!”
      云折行摇头,“倒不是真看不透,只是不懂,他何苦这样反反复复,自相矛盾?这样拖泥带水的不干脆,到最后能得到什么?难道他真的是……”迟疑了下,他下意识看向雪寒勋。
      雪寒勋却道:“我劝你还是不要花心思在这些事情上。你忘了自己的病情最忌操劳,你以为你还有余力管谁的闲事?”
      云折行怔了怔,随即笑道:“是管不得了,没余力,也没功夫。明日我便要启程与雷将军会合。”
      “云,你现在的身体,怎么能上战场?!”雪忆宫惊道。
      “我不过是个文将,又不真的上阵杀敌,能有什么事情?”
      雪寒勋皱眉看他片刻,而后起身冷道:“你若是连命也不要,我也不阻止你,随你想去哪里去哪里!”
      雪忆宫继续劝道:“云,眼看要入冬了,你……”
      “宫儿,你不用再说了。”云折行摆手打断她,“这一次事关重大,此次羌罗是打定了主意不宣而战,我有怎能任他达伊坦莫尔侵到我国土上来!”
      “你忘了去年冬天了吗?你差点连命都没了,一次教训还不够吗?”雪忆宫急得快要哭出来,“勋,你倒是说句话啊!”
      雪寒勋冷冷淡淡地,“命是他自己的,他想怎样便怎样。我不过是个医者,与我何干?”说完,举步朝门外走去。
      “勋!”死木头!开口劝一句还怕折寿啊?
      雪寒勋开门,却见一人正垂头站在门前。
      “叶姑娘有事?”雪寒勋语气疏淡,一副“没事就让路”的深情。
      叶翾止抬起头,目光却直直对着云折行,道:“我去。”
      雪忆宫愣了愣,没反应过来,问:“你要去哪里?”
      叶翾止仍只看云折行,一字一顿道:
      “我替你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二十二、生之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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