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后我成了蓬莱之主》画明月

27、谁还不是个美女

　　“喂？”雍馥接起电话，向院门走去：“你们到了？”

　　“对。”电话那头陈憾生笑着道：“我们已经在坡下了。”

　　雍馥把院门打开，取掉木栓，老旧的门扉“吱呀”一声响。

　　雍馥换了院中的地面，挖了蓄水池，拆了牛棚猪圈，修了新亭子，但独独这扇已经有些朽烂的木门，她一直没有、也不打算去动。离院门最近的两株月季藤爬得快，如今已经攀上了两侧的墙头。白花碧叶配上深褐色的门扉，瞧着倒也有几分写意。

　　和老房子一样，这扇门，也是当年雍爷爷亲手打的，上面还残留着几道雍馥小时候随手划下的炭笔涂鸦。

　　“吱呀……吱呀……”

　　老院子的门开了又合。从雍馥有记忆的那天起，就总在一遍又一遍地听着，那声音像是一枚符号，联系着那些遥远的旧日时光、零碎的剪影、模糊的面孔……总在最安静的夜里，轻轻地从回忆深处流淌出来。

　　食物和水，塑造出一个人的肉/体。而这些符号，则充填出这个人的灵魂，让这个人从此与这世上别的人有所不同。

　　回到这所院子里以后，雍馥渐渐一天比一天更加明白：她属于这里。就像传说故事里的精灵依赖它们的母树与森林，依赖故乡的风与光以维系它们的灵魂。她与这个世界的一切联系在这间老院子里产生，于是她的根系也留在了这里。无论飘荡出多远，总会回来。

　　引擎声嗡鸣，车子还没停稳，徐振东大大咧咧的招呼声就已经从里头传出来：“小雍妹仔，咱来啦！嘿嘿！”

　　开车的是陈憾生，最先下来的也是他。

　　“嗨。”他朝雍馥笑了笑，还是那种温和又熟稔的笑容，头发梳得利利落落的，目光有神。

　　陈憾生手里提了个布袋子，雍馥看了眼，他就笑着伸手把袋子往前一递：“前不久家里腌了只猪，我尝着味道还行，就给你带了条腿过来。”

　　雍馥推辞了一下，陈憾生就说，上次在她院里拍那视频播放量很不错，早该谢谢你，一点小心意，就不要见外了。

　　“而且现在还要拍第二个视频，按照上一条的势头，这个发出去播放量应该也不会差。”陈憾生笑着说，“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想想怎么谢谢你！”

　　他转头看向前方绿意盎然的墙头，七里香虽然还没开花，但光那几丛冰山月季，就已经美得叫人赞叹了。

　　“长得这么快，还这么好，真厉害。”陈憾生忍不住由衷地夸道：“雍馥，你是真的很有园艺天分啊。”

　　雍馥面不改色：“哈哈，谢谢，我也这么觉得。”

　　陈憾生觉得她这样幽默中又透着自信(？)的样子可爱极了，忍不住微微别开脸，抿唇笑了会儿。

　　那边张晓冬已经对着院门和院墙拍起来了，何顺和徐振东在帮他拿东西和架支架。

　　雍馥推开半掩着的院门，笑着道：“进来吧。”

　　门一开，四人都是同一个表情，瞪大眼：“哇……”

　　“哇哇哇哇哇……”活泼话多的徐振东已经第一个叫起来了，整个人完全失去了表情管理，扒着院门，眼珠都要脱窗：“这也太太太太太漂亮了，我服了，绝了。而且——我严重怀疑我的记忆出了问题，这……这才过了多久啊！”

　　院门正对着的正是雍馥种的马尼拉草，长得郁郁葱葱、青翠可爱，毛绒绒的像块碧绿的毯子。草坪里长着的丛丛蓝色粉色的小花充满着天然的精致感，漂亮得简直给人种童话般的梦幻。人高的小树木们清新簇绿，还没开花，但株株枝伸叶展，生机勃勃。中间一条白石小径，通向后头被草坪包裹的庭院。

　　惊呆了的四人顶着同款震撼脸，缓缓地踏进了这座几乎完全变样的庭院。

　　何顺抹了把脸，左看右看：“好家伙，俺也不知道咋说，感觉完全可以做景点了。哎，这是不给钱能看的吗？”

　　张晓冬已经把整张脸都埋到黑洞洞的摄像机后面了，脚钉在院门口半天没动。

　　雍馥引他们到院中的石桌边坐下，桌子上放了个果盘，倒了几杯茶。

　　徐振东扎在玫瑰屏风面前移不开脚，伸手抚了抚那些火红的大花，又凑过去闻了几口，嘴里反复啧啧赞叹：“真漂亮，哎，真漂亮。”

　　何顺蹲地上掏出手机，在拍两侧的绣球花，说这花好看，他从没见过养得这么好的。

　　只有陈憾生跟着雍馥在桌边坐下了，他搓了搓手，看着旁边竹架上爬着的葡萄藤，有些羡慕地道：“这葡萄长得真好，我家的就细瘦得很。”

　　雍馥笑着道：“可能肥没施好，你又是养鸭又是拍视频，哪有那么多时间照顾。”

　　“也是。”陈憾生点头，又道：“不用猜，这期视频做出来绝对要爆。你太厉害了，雍馥，说真的，除了太厉害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你这院子，古代皇帝家也不会比这么好了。”

　　“真的吗？”雍馥大笑，“那祝你心想事成了。等你新视频发了，我去给你评论。”

　　陈憾生当然点头，说他这次一定竭尽全力剪好这个视频的。

　　雍馥又带他们去看了自己的龙沙宝石月季花棚，水渠、亭子，以及后院那片粉紫色海洋一样的薰衣草和粉黛乱子草。

　　“完全是那种梦中的花园，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比这更漂亮的。”最后连最为内向话少的张晓冬都忍不住道，“雍馥姐这院子都可以直接拍迪士尼电影了，都不需要特效的那种。”

　　他们抬着摄像机在院子里拍来拍去，有时候会停下来短暂地商量一下台词和画面结构。张晓冬简直忙坏了，什么都想拍，午饭都没吃，就这么一口气连续工作了七八个小时。

　　拍完以陈憾生为主角的镜头，张晓冬犹豫不决半天，还是过来找到在客厅的雍馥，吭哧吭哧好一会儿才说清楚来意，问这会儿夕阳光线好，能不能再拍几个她的镜头。

　　雍馥很干脆地答应了，特意回屋化了个妆，放下头发换了身淡绿色的旗袍式长裙。

　　张晓冬一共拍了她四个镜头。

　　一个在院子门口：柴门泥墙、绿叶白花，夕阳淡橘的光线温柔又带着几分寂寥。“吱呀”一声，身着淡绿旗袍的纤瘦女子推开门，光线拂过她白净美丽的面孔。然后她抬眸看来，眸光静谧。

　　一个在院坝中，雍馥坐在桌边，张晓冬就站在老屋门口，把旁边的葡萄藤、后面的玫瑰屏风以及绣球、芍药花丛等一起拍入镜。张晓冬最初让雍馥随便做些动作，插花或者倒茶什么的。但雍馥想了想，选择只是坐在那儿，双腿交叠，微微偏着头望向远处。张晓冬拍了一会儿，望着镜头中的画面有些出神，然后说你是对的。

　　一个拍的月季花棚。粉白的花朵缀在绿叶间团团簇簇，在棚架间铺成世间最美的伞盖，伞盖下一张竹制躺椅，拥着薄毯的女子双目微阖。时光在此处仿佛悄然停滞，淡金色的细碎光影晃晃悠悠地从头顶的枝叶间投下来，时不时在她纤长的眼睫上轻轻一跃。

　　最后一个拍的是后院的秋千架，也最简单，雍馥人在上面坐着荡就行了，几分钟就过了。

　　收工的时候，张晓冬情绪明显比平时来得激动，一直在讲话，夸她：“雍馥姐真的很有天赋，镜头感太好了，而且她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一举一动拍出来跟电影似的。完全不像陈哥，记得当初我光为了让他记得看镜头，就头发都要愁白了。”

　　陈憾生：“………”

　　他无奈：“也不能怪我好吧，我从小到大连照都很少拍的。”

　　雍馥笑嘻嘻地：“这是我们美女的天赋，懂吧。”

　　徐振东马上捧场，煞有介事地点头：“是这样，是这样！”

　　几人大笑，一边收拾东西放回车上去。

　　临走时，陈憾生邀请雍馥一起去吃个饭，被她以天色太晚拒绝了。

　　陈憾生被拒绝也没多说什么，而是转而提起了她包山头的事：“有什么要帮忙的，一定找我。我们四个兄弟一起来，人多力量大。”

　　“而且，”他笑着说，“你知道的，素材。”

　　雍老板很高兴，说一定一定。又多了四个工具人，这种事肯定多多益善么。

　　她关上院子回屋，心里打算着明天一大早就上那片自己包的山头上看看去。

　　她也是这几天忙忘了，毕竟根据过往经验来讲，既然黑山发布这个任务，就肯定有它的用处。

　　雍馥一坐下，就有小花精端着盘碗碟子上来，伺候老板用膳。

　　今天精精做的主菜是山参炖鸡。黑山里放养的鸡，黑山里挖的参，炖得汤靓肉软，香味扑鼻。

　　雍馥满意地称赞了一番花精精的辛勤劳作，端起碗刚准备动嘴，忽然听到身后床底传来一阵希希索索的动静。

　　雍馥大惊：“——老鼠？！”

　　她噌地站起来，正打算随手抄个什么东西过来给那玩意儿来个迎头痛击，就见一个毛脑袋从垂落的床单下头钻了出来。

　　灰扑扑的，乍一看是有点像老鼠，就是型号大了点。尖嘴巴尖耳朵，怂眉怂眼，正是那只癞毛狐狸精。

　　“卧槽！”雍馥还在震惊居然会有这么肥的耗子，看清之后大骂道：“你有病吗？不老老实实干活，躲我床底下干什么？”

　　“吸溜，好香。”癞毛狐狸精先是望着雍馥的山参炖鸡咽口水，然后擦了擦嘴，黑溜溜的眼珠子很幽怨地看她一眼：“狐不是怕你那几个姘头看见我么，就躲一下啦，结果一不小心睡着啰。”

　　雍馥：“……旷工！扣你三天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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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雍老板说你们谁再敢diss她扒皮什么的，通通抓去种田=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