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同学没法做了》ES贰拾

7、都是误会

　　　　徐冉心里不舒服。他感觉自己被利用了，被当成了摆脱元倩这个大麻烦的挡箭牌。被利用也就算了，但被利用的点竟然是“恶心别人”，实在是伤自尊。

　　那个韩沐，平时装得一本正经的……绝对不是什么好鸟！好歹自己也请了他那么多顿饭呢！！！还带他逛校园给他介绍社团……可他怎么还是讨厌自己？可恶！

　　徐冉突然觉得嘴里残余的腰子味骚臭难忍，从口袋里拿出漱口水，打开猛含了一大口。

　　赵启畅追了上来：“一哥！光天化日，怎么喝上了？”刚才的一幕幕他都看在眼里。

　　徐冉本来想含着漱口水，走两步到体育馆吐了，结果当场就喷了。这都什么不着调的同学！

　　“一哥慢点走。我刚才让你看手机是想告诉你不要管这事，你还不理我……

　　“倩哥闹着玩呢，女孩嘛！想要电视剧那种轰轰烈烈的感觉吧……谁能想到真的给人家韩沐吓着了？不过那边也没说什么啊，他立刻就怂，说都好说别动手怎么都行。然后又稀里糊涂地说自己配不上元倩什么的。那边那些人也很无奈啊，一看这都怂成烂泥了，扶都扶不起来，最后才急了……”赵启畅声音小了下去，其实他特别想知道徐冉嘴里“亲爱的”那档子事，但看着徐冉一张黑脸也不敢直接问，想了半天找了个好哥们的角度旁敲侧击：“一哥怎么了，有什么不痛快给我说说？少喝点……”

　　徐冉无奈，从怀里掏出小瓶子：“我说你鼻子聋了是么？我这是漱口水。”

　　“哦……那这又是什么？”赵启畅一指风吕敷。

　　被赵启畅一问徐冉才想起来手里还拎了这么个东西。想着自己中午没吃两口，难怪这会儿心里没着没落的，可能是饿了，于是边走边打开了便当，递到赵启畅跟前：“来个？”

　　寿司一放进嘴，赵启畅整个人都不好了，勉强挤了一句“好吃”扭头就跑。

　　徐冉听说好吃，没多想，也拿了一个塞嘴里。

　　靠！乔欢欢在寿司里到底放了多少山葵和白醋啊！

　　鼻子疼得要命，眼泪也下来了。徐冉当机立断，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往下咽。然后他连盒带寿司，再加上那块包在外面的好看的破布一股脑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乔欢欢这注孤生的手艺，还敢给每个心仪的男生都送一份，是怕有人看上她么！

　　韩沐走过来，正好看见徐冉架着胳膊，手指捏着鼻梁子，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不是吧？

　　他走过去拍了拍徐冉的肩。

　　徐冉抬起头，眼眶通红着吸了吸鼻子。

　　“……”

　　韩沐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没反驳元倩是有些不妥。徐冉本意想帮他，结果站了半天最后发现自己被卖了，肯定生气。但其实他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我看错了，还是你在哭啊？”他问。

　　“你瞎了。”徐冉懒得理他，转身要走。

　　“我……”怎么说呢？这还用解释么？你傻？也是，他是傻，傻透了，傻得感人。思维在脑子里劈啪啦横冲直撞没了条理，韩沐我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靠我真不懂，我到底怎么招你了？！”徐冉说着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几滴。

　　韩沐无奈，拿出纸巾递给他，小声嘟囔：“谁让你抢了我的出租车。”不过他已经在剑道课上为自己完美报仇了。

　　徐冉没听清，胳膊一挡：“你说什么？”

　　韩沐不肯再说了，清清嗓子：“没什么。”

　　“去你的吧。”徐冉绕开他走，“你才恶心。”

　　“你去哪？”

　　徐冉后退两步，直指天上：“我教你，这三个字，念‘体，育，馆’。”

　　“……”

　　-

　　转天，韩沐来的特别早，学校还空着，麻雀站了一树，看到有人来，呼啦全飞了，就像深秋枝头的枯叶被镇风席卷一空。

　　韩沐先去黄燕办公室掏出两份800字的主动检讨放到桌上，然后才往教室走。

　　教室不是空的，郑浩到得更早。他疲惫中带着一丝兴奋，嘬着豆浆和韩沐打招呼。

　　“新同学，你也这么早！”

　　“嗯……”

　　“新同学我问你，你知道昨天一哥怎么回事么？”

　　“怎么了？”

　　“我去！昨天下午社团活动，训练的时候一哥打得可凶了。诚哥都惊了，你想想，诚哥什么场面没见过。”

　　“……”

　　“对了，昨天中午你俩吃饭去就没回来呢？黄燕又气够呛，你俩注意点吧。”

　　“唔……”韩沐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于是主动出击，用提问扭转局面：“对了，你昨天训练得怎么样？”

　　果然，郑浩一挺胸脯，指了指自己西服外套上印有冰球队logo的纽扣：“我已经是正式队员了！”

　　要不是不方便，郑浩还想把裤子拉链拉下来给韩沐看，上面的拉头也是球队的logo标，那是他昨天新换上的。

　　郑浩顿了顿，又嘿嘿一笑：“不过最后选我不是因为我比另外那个强多少，主要是吧，他社团选的网球。听说是为了陪女朋友打球，然后还死活不肯放弃。但这样太耽误我们训练了。诚哥觉得他没团队意识。一哥更别提了，当场就急了，说人家浪费他时间，欺骗他感情……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脾气。话说，昨天你们干嘛去了啊？”

　　得，这个问题算是绕不开了。

　　韩沐又心生一计：“恭喜啊。不过你成了正式队员，也不庆祝一下？”

　　郑浩的热情被重新点燃了：“是想庆祝呢！今天中午，全队南食堂搓一顿。”

　　……出息。

　　“就吃个饭？我以为周末会组织一波，培养默契？”

　　“有道理啊！”郑浩瞬间把韩沐归入知己行列，“沐哥，你说，那干什么去呢？我之前跟一哥他们一块去洗澡来着……”

　　韩沐汗颜，澡堂子可不是讲和的好地方。

　　“滑雪怎么样？”

　　郑浩眼睛一亮：“哦对啊！这个好这个好！”

　　“你问问其他人都什么安排？”

　　“我现在就问。沐哥你也来吧，你和一哥关系那么好。”

　　妥了。

　　韩沐暗笑：“我看情况，周六早晨告诉你。”

　　保险起见，不能今天就让徐冉知道他也去。想到昨天徐冉那个别扭劲儿，韩沐就很内疚，毕竟如果明知道一个人傻透了还去欺负他，那就很不道德。

　　“对了，为什么元倩这么讨厌徐冉？”韩沐又问。

　　郑浩听见徐冉俩字先是一愣，他都快忘了一哥的大名了。

　　“哦哦，这事吧……之前不说过吗，元倩当时追一哥追得轰轰烈烈，学校里人尽皆知……”郑浩说一半想起来，这位不是元倩现男友么！于是赶紧打住：“那个，沐哥，这都是陈年旧事……”

　　“没事，分手了。”

　　郑浩一惊：“啊？什么时候的事？”

　　“你接着说。”

　　“哦，对。元倩追一哥那阵，有一天学校来了个美女，好像是精诚私立的。正好看见元倩跟一哥拉拉扯扯，上去就拉一哥，说一哥是她男朋友。我不知道一哥当时怎么说的。反正元倩觉得自己被三了。所以她对一哥，是封杀整个冰球队的那种决绝啊哈哈哈哈……挺可惜的，她那么漂亮，腿那么长！听说她还有马甲线……”郑浩赶紧打住，在心里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都是男人，即便分了手，听到这几句肯定也不爽。

　　韩沐完全没反应，只问：“精诚的？”

　　郑浩这边立即解除警报，继续殷勤爆料：“啊，对。沐哥你之前是念的精诚哈？没准还认识呢。就……长头发，挺漂亮，总爱戴个帽子。后来她又来过几次，我从来没看见过她头顶。乔欢欢？好像叫这个。之前倒是从来没听一哥提过，后来诚哥提过一次，一哥又说不是女朋友。这学期没再见着，可能被元倩搅黄了吧？话说沐哥，你要是因为元倩和一哥的事情分手真的没必要……”

　　“但你真的有必要起来，我得坐下，要上课了。”

　　徐冉突然出现，给郑浩吓一跳，赶紧打哈哈：“一哥，你怎么在10点之前把数学作业交到Diary上的啊……我昨天吃完饭就睁不开眼了哈哈哈……”

　　Diary是学校开发的一套魔鬼系统，之前徐冉就是让韩沐在这个系统里登记选课。平时老师和学生们也用这个系统发布和提交作业，有时也会有开放性讨论的作业，需要学生在系统里对1-2位同学的发言回复评价。

　　徐冉没搭理郑浩的胡言乱语，他的作业明明是前天就交了的。他掏出笔和本子往桌上一扔，盯着韩沐的后脑勺冒火。韩沐感觉后脑勺被扎的难受，于是转过身来毕恭毕敬地打招呼：“一哥，早。”

　　徐冉稍抬目光，假装是在看黑板，没吭声。

　　第二节课一下课，郑浩就拉着徐冉往体育馆去。后面第三、四节课都是体育，冰球队一般会一直连着训练到下午第一节课上课前。

　　更衣室里，郑浩一边穿护甲一边和徐冉说了周末滑雪的计划：“就差你了一哥，他们都能去。”其实他跟每个人都是这句“就差你了”，但往往人就是这么被诓齐的。

　　“行吧。我给雪场打电话，包他们的大巴挨个接你们。”

　　“一哥，那沐哥住哪你知道吗？”

　　徐冉脚底下一停：“球队活动有他什么事？”

　　郑浩被问愣了：“那，没他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