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我会难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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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层的走廊很安静，那些悲欢离合都锁在门后，就像想说的话总是憋在心里。
房卡贴上电子锁，徐冉一手推门，另一手拽住韩沐把他拉了进来。
门关上的瞬间，隔壁2305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混杂着疯癫的笑声和尖叫，还有重物锤地的声音，听起来是有人站到高处往地上蹦。
徐冉两手摁在门上，打量被圈在胳膊里的少年。
“我……”韩沐支支吾吾，手心冒了汗。
“你想怎么样啊？”徐冉凑近了他的脸，竟带着些许笑意，柔声问，“怎么还跟着我？”
“唔……”韩沐往后靠了靠。徐冉凑得太近了，近到韩沐能看清他鼻尖上那颗小小的、不太圆的痣。
“我猜猜。”徐冉假装思考，手指在门上乱弹了一气，问，“你后悔啦？是在追我么？”
那鼻尖的痣变得更清楚了些，甚至能看清深深浅浅的边缘。
这是最坏最坏的一种猜测。韩沐宁愿徐冉气上加气揪着他爆打一顿，也不希望他生出这样误解。
“嗯？”徐冉又凑得近了些。痣不见了，只剩微凉的鼻尖和温热的鼻息，很容易让人意乱情迷，“那我原谅你了。”
鼻尖一滑，两片嘴唇小心温柔地贴了上来。
感动吗？不敢动。韩沐不敢动。
徐冉却仿佛是把韩沐的无措确认为了歉意。他笑了，试着张开嘴轻咬他的唇。可再要更深入的时候，韩沐别过了脑袋。
“徐冉，抱歉我……”
徐冉低下头舔了舔了嘴唇，笑着骂了句操，随后手上发力，撑着门直起身来，后退了一步。他揉了他把脸，再抬头看韩沐的时候没了笑容，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冷，好像在努力克制自己想揍人的冲动，非常努力。
韩沐想，他刚才的那个“宁愿”大概很快就要实现了。他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轻易心想事成过，唯独这次。
“所以你想怎么样呢韩沐同学？”徐冉轻声问。
韩沐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徐冉声音发颤，但还是决定问清楚再动手“为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会儿他就像一个被人拿起来疯摇了几分钟的罐装碳酸饮料，憋了满身的怒气等着爆发。
“当然有关系。”韩沐冷静下来，直视徐冉的眼睛，“你是因为跟我赌气才跑到这里来的。你出了事，有我的责任，我不想担这个责任。”
“你是不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徐冉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乐高颗粒举到韩沐眼前，“我跑到这里是因为这个。这个！”
“那你买完了为什么还不回家？你不是跟我赌气才非要住这破地方的吗！”
“不是！我住这里是因为我想住，我当时在前台也说了是我自己住。是你不走！你为什么不走？！”
“因为你爸认识我。”韩沐说，“我怕我一回家就接到你爸电话。我怕韩钊铭知道怕你的冒失会对我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影响。你别这么看我，我就是这么想的没别的意思……”
徐冉仿佛听见啪地一声，是韩沐扯开了他身上某处的拉环。他真的气急了，拎着韩沐的领子把他往旁边摔去，松手前的霎那终于还是不忍，腕子微转收回了些力道，让韩沐不偏不倚地摔在了沙发上，至少是个软着陆。
他对他真是又爱又恨。
“妈的。”徐冉跟着扑过去，摁着韩沐跨坐到他身上，“那你昨天晚上抱着我哼哼唧唧算什么？”
“我不记得了。可能我喝多了就是这样，跟你是这样跟别人也……”
“我不管别人，我没有那么好的自制力。”徐冉说着一把扯下韩沐的校服外套，次啦一声，衣服的什么地方撕裂了。他弓着身子，扳起韩沐的肩膀把人掀了个个儿，寻着他的后颈啃了几口。
校服外套只被扯下一半，领口滑到后背，前襟被压在少年身前，成了一条没有弹性的绳，将韩沐的两条手臂紧紧捆在他身侧。温热的鼻息和软唇落在皮肤上，在身上辐射出一股酥麻的电流，但下一秒牙齿又磕上来，硌得人很痛。
韩沐顾不得衣服了，喘着粗气使劲儿给了徐冉几肘，低吼：“徐冉你认真的么？！”
“我认真的么？！”徐冉两腿伸直，把整个人的重心落到韩沐身上，往前一顶：“你现在知道我的认真了么？”
“操。”韩沐低声骂了一句，胳膊又动了动。
“是因为我昨天晚上睡觉前说那些话的时候不够认真，所以你才敢跟我睡还借着酒劲儿往我身上贴，对么？”
徐冉的话裹在压抑的愤怒和潮湿热气里，顺着耳朵钻进韩沐的身体里，一路向下。
“你、你跟隔壁是一类人吗？！在这种地方？！”
而在一墙之隔的2305，正巧有什么人撞到了墙上，咚一声闷响，沙发靠着的这面薄墙跟着就嗡地一颤。
徐冉不再多说什么，只一手钳住韩沐的腰，一边又去咬他的脖子，手伸到脖子下面去拽他衬衣的领口。棉线断了，扣子掉到地上蹦了几蹦。徐冉闻声叼住衬衣的领子往边上扯。
“操|你疯了吗这是！”韩沐也终于急了，闷哼一声，又发狠地给了他几记肘击。
徐冉被怼得很疼，弓起身子把韩沐掰了回来，膝盖威胁性地顶在他的大腿上，告诫他别乱动。
“你放开我！”韩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是气的也是吓的，“是不是疯了！！！”
“怎么了？哪不满意？要不你上来？”
“我操|你真的是疯……”
“行。”徐冉点点头，“那你来吧。”
“来什么？！你在说什么？？？”韩沐挣扎着锤他。
“你不是要……”徐冉躲开拳头，攥住他的两个手腕固定到一起，“操吗？”
韩沐安静了，彻底泄了气。他不挣扎也不再动，就那么愣愣地看着徐冉，好像从来没认识过眼前这个人。他觉得他真的疯了。
“你不动，那就还是我来。”徐冉低下头继续亲吻他。
又是次啦一声，韩沐从袖子里抽出了胳膊，抬手揪住徐冉脑后的头发把他从自己身上拽开，同时曲腿给了徐冉肚子一膝盖。趁徐冉吃痛，他翻身爬到上面来，两手掐住他的脖子。
“徐冉你……”韩沐看着身下少年泛红的眼眶不禁也鼻子一酸，“你别逼我。”
“我逼你？你说我逼你？！”徐冉梗着脖子，仰面质问他。
韩沐偏过头避开他的眼睛。
“那你说说我怎么逼你了？嗯？韩沐同学？”徐冉歪着脑袋去捉韩沐的视线，随后抬手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面对面：“我怎么逼你了？别、动！”
“我对你不好吗？做什么事都先考虑你。你呢，你说要想一想，想了好久啊，想明白了却说我是你的难处说我会让你更不幸。”他哭了，眼泪夺眶而出，往两侧拖出两条温热晶亮的线，“你跟我说就做同学。好啊，那就同学。我没有再招过你，对么？我又招你了吗？！！！”
韩沐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他清了清嗓子，将喉咙间的痛楚压下去：“嗯，你没有。”
徐冉垂下了手：“对！因为我尊重你。虽然你那么说我，我……”他的鼻翼动了动，又流了很多眼泪，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但我完全尊重你的选择。可你呢，你尊重我了吗？”
“你问我为什么不回家，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家里到处都是你，我干什么都会想到你。我出来了，因为我想自己待着。你看不出来我想自己待着吗？！为什么偏要凑过来……”他声音小了下去，“从小到大我确实是要什么有什么事事称心如意，比起你我确实幸运幸福得多，但……但我不是不会难过。”
但我不是不会难过，徐冉这么对他说。
在他一次一次地伤害他，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之后，他到底也没忍心把他怎么样，只是告诉他，但我不是不会难过。
韩沐强忍着泪，拼命想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隔壁又响起了一阵乒乒乓乓，像是在打仗。
“唉，徐冉……”
“别。你别叫我名字。现在你这么叫我名字，我就觉得不会有好事发生。”
“我只是想跟你道歉……”
“用不着。你走就好了，让我自己待会。现在就走。”
2305这时候开始摔门了。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每次门砸回墙里都带得这间屋子跟着震颤。
徐冉推开韩沐，站起来准备去理论一番。走到门口，却见门把手自己转动了一下，随后响起了门铃声。
“您好，开一下门谢谢。”外面的人挺着急，一边摁门铃一边还不停地敲门。
隔壁反而找上来了？这是什么道理？两个少年都觉得莫名其妙。
“您好？”外面的人又喊了一句。
徐冉凑到猫眼上往外看，然后傻了眼。
“请等一下。”他说着，两步迈到沙发边上，把韩沐撕坏了的校服外套粗鲁地塞到沙发缝里，抓过靠垫挡好。然后上下扫了眼自己又扫了眼韩沐，指着他的领口说：“扣子，扣好。”
韩沐哦一声，却发现领口处并没有扣子可以扣了，无奈地问：“怎么了吗？”
徐冉指指大门：“警察。你没登记入住。”
韩沐心生警惕，拦住徐冉，抬脚把地上一粒纽扣扫进沙发下面的空隙里，隔着门问：“请问您有什么事？”
“您好，我们是城东成泉分局刑侦支队的，请您开门配合工作，谢谢。”门外一个年轻客气的声音回到。
“配合什么工作？”韩沐问。
“你们从猫眼看一下证件，再不开门就硬进了啊。”这个声音大约是四十来岁，要老道得多，听语气大有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意思。
“难道没登记入住犯法吗？”徐冉小声问韩沐，然后不等对方回答就拉开了门，“您好。”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我会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