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喜欢自己》嘟留留

8、酒精作用

　　在杜之的再三解释之下，洛兰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有他在，杜之开口询问的勇气增加了不少，他喝完一口水，整理好情绪，转头面向坐在一旁的D：“D，我有事想拜托你。”

　　他努力想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但总觉得自己缩手缩脚的。
　　这实在不像以前的他。一定是因为上次尴尬的发i情期。

　　D轻轻放下茶杯，对上他的视线，点了点头。

　　“我想离开这艘飞船，还有我的两个朋友，我知道这样很突兀也让你为难，但好像只有你能帮我了。”杜之一口气说完，紧张地等待答复。

　　他可以果断地拒绝请求，说到底，自己又不是他的谁，但是......
　　杜之心里还是抱着那么点的希望。

　　那人看着杜之，深黑色的瞳孔映出他的略显紧张的表情，模模糊糊。
　　杜之觉得自己的倒影快要融在里面时，对方点头了。

　　“三天后。”

　　“谢谢。”黑发omega开心得脸颊泛起了粉色，眼里像是有晶莹的水反射着光。
　　他想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又有点手足无措。

　　一旁的洛兰顺手将桌上主厨附赠的一瓶酒塞到他手里：“你们俩可以喝这个。”

　　那酒还是冰的，瓶子上凝成的水珠贴在了杜之的手掌中，湿湿的。

　　接着，一个空玻璃杯被递到他面前。

　　杜之懵懵地倒上一整杯，又见着它被转送给D，全部进了他的嘴里。

　　他还真喝啊，杜之盯着他上下鼓动的喉结心想。

　　“你的！”洛兰新倒了一杯递给他。

　　杜之很少喝酒。帝国首都星的omega间更加盛行茶类，加柠檬的，加奶类的，早已形成庞大的产业。
　　他仅有几次接触到的酒精，也来自果酒类。

　　杜之盯着眼前冒着白色泡沫的淡黄色液体，难得涌出冒险的兴趣，学着方才D的样子一口气灌下。

　　“咳，咳。”喝得有点猛，他被呛得咳嗽几声。

　　“杜，佩服！”洛兰冲他竖起大拇指，又给他满上。
　　杜之摇摇头，这次选择小口小口地一点点喝。

　　洛兰简直像是自动续杯机，一见杜之的杯子空了点，马上给他倒满。

　　十五分钟后。
　　桌上摆着四瓶空酒瓶。

　　杜之拿着小叉子往桌上的小蛋糕叉去，却叉了个空。

　　“可爱的杜，你的早吃没了。”洛兰递上一小盘新的，在他吃完后，又竖起两根手指，“杜，这是几？”
　　满脸通红的杜之眯起眼睛，又努力睁大，晃晃脑袋，柔软的黑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除此之外，再没其他反应。

　　“真喝醉了。”洛兰坐回位置，边喝酒边说，“他说这是三我都给他合格。”
　　D的双眼中难得透出一丝无奈，洛兰一喝酒便容易变得兴奋，而杜之......

　　他看了看靠坐在一旁椅子上的omega。
　　他很乖，穿着自己的那件黑色外套，顶着一张通红的脸蛋，一动不动，像是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嘿，我们要打烊了。”主厨正同服务员机器人一起收拾餐厅，顺便提醒他们。
　　“明白。”唯一看起来还算清醒的D点头。

　　“走喽！”洛兰反应很快，如小鸟般轻快地往餐厅门口去。
　　而杜之一脸迷茫。

　　只是一瓶都不到的酒精便使他整张脸都泛起粉红，衬着柔嫩的肌肤，宛如玫瑰花瓣。
　　粉红色一直蔓延至脖子处，隐入衣领。

　　“杜之。”D念出这个名字时莫名带了一股滞涩感，他对上杜之没有焦距的双眼，顿了顿，道：“走了。”

　　“嗯。”杜之挺直背，双手放在膝盖上，点点头，身体却没有任何动作。

　　“走了。”D又说了一遍。
　　“嗯。”杜之又应了一遍。

　　还是没动。

　　“老大，磨蹭什么。”洛兰去而复返，瞧见这边的情况，笑嘻嘻，“他这样，你就背他呗。”
　　闻言，杜之竟是直愣愣地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摆明着在用行动表达拒绝。

　　“他不想我背。”D的语气还是如往常一样。

　　洛兰对着D耸耸肩：“那走吧，我和别人还有约。”
　　“赌场？”
　　“对。我现在有非常强烈的预感，这趟我一定能赢个大的。”

　　“他呢。”话一出口，D便对上少年星盗谴责的眼神。
　　“杜的房间在你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408室。我帮他换的。”洛兰抬头看看餐厅墙上的时钟，“你们顺路！你们一起！时间不早，我先走了，晚安！”

　　被留在原地的两人静静地站立在餐厅门口。

　　“走？”D说。
　　杜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像是在辨别他是谁。
　　就在D准备采取其他对策时，他终于动了。

　　“不走这边。”D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手腕很细，他一只手握住还绰绰有余。

　　他看着杜之一脸迷糊的样子，为了避免再走错，干脆将自己的衣角塞进杜之手里。

　　手看起来也比他的小上一点。

　　“拉住，跟着我。”
　　“恩。”

　　D试着往前走了一步，杜之也跟着走了一步。

　　这“恩”看来终于不是敷衍。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在飞船通道里，并没有碰上多少人。

　　D不时回头去看他，竟产生了自己在带小朋友的错觉。

　　对他来说，可不就是小朋友。他感受着身后步步紧跟的杜之，心想。

　　路不长，但走得慢。
　　两人终于来到了408室前。

　　“指纹认证通过。”机械女声响起。

　　D回头，见杜之看着他，仿佛在好奇他是怎么通过指纹认证的。
　　但他转眼被向两侧滑动的门吸引走注意力，主动放开先前攥着的衣角，走进房间，轻车熟路地趴在床上。

　　睡了？

　　真是过河拆桥。

　　D准备帮他脱下外套就走。
　　就着杜之趴着的姿势，右边袖子被小心翼翼地扒下。

　　接着是左边。将袖子从左手拉出时，杜之手指上的戒指折射出光，吸引了D的视线。

　　设计简单的银色戒指。

　　D反应过来，这是婚戒。
　　说实话，不是他会喜欢的设计，也不知道是不是杜之喜欢的设计。

　　他继续向外拉袖子，接着将整件外套扔在一边。

　　*
　　次日。
　　杜之醒来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在哪。

　　空气里漂浮着熟悉又陌生的淡淡酒精味。

　　昨晚喝酒了。一回忆起后来发生的事，杜之恨不得再将那些场景驱逐出记忆。

　　他并没做什么十分奇怪的事。没有大喊大叫，没有哭诉什么。
　　但是，总觉得自己又丢脸了。

　　自从结婚后，杜之常常要求自己在人前保持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不至于丢了海顿的面子，他们家的面子。
　　要知道，马马虎虎的omega最容易被那群所谓贵族们嚼舌根。年少的omega可以被夸天真烂漫，已婚的omega却只会被说不识大体。

　　然而，一来到这与首都星截然不同的星盗飞船上，他变得难以控制自己的表现，或者说他根本不想去控制。

　　要是以前，他根本不会接下洛兰递给他的啤酒，只会矜持地拒绝。

　　杜之下意识起身扫视四周，在扫过沙发时，之前在关押室与躺在沙发上的D面面相对的画面浮上脑海。他被自己的联想吓了一跳。

　　此时，沙发上空无一人。

　　他松了一口气。
　　身上的衣服还是先前的那件，被睡得皱皱的。手腕上，洛兰送的通讯手环正一闪一闪发着淡绿色的光。

　　打开，界面上显示“来自洛兰的一条新消息”。

　　“杜，非常开心能与你共渡一个愉快的夜晚。”杜之光看文字便能想象到他的语气，他继续往下看。
　　“接下来几天我有事要忙，两天后见！18号在408室等我，我为你准备了惊喜！”
　　后面配了一个戴着三角帽，吹着吹吹卷的emoji。

　　18号，正是昨晚D所承诺的时间。杜之彻底放松下来，看来他很快就能离开了。
　　他不禁猜测，洛兰所说的惊喜会不会是好久不见的伊恩和马文叔他们。

　　杜之伸了个大懒腰，瞥见被随意扔在床上另一边的黑色外套。
　　嘚，这外套没被拿回去，还得先放在他这。

　　下床将外套挂起，杜之想起昨晚衣服的主人让自己扯衣角的举动，觉得好笑。他上次干这种事还是在幼稚园的时候。
　　D与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虽然因为那玄黑面具看起来冷冰冰的，相处起来却没摆什么架子。

　　昨晚迷迷糊糊地跟在后面的时候，因为D比他高了半个头左右，留在视野里的只有对方肩膀与脖颈。

　　杜之记得当时为了支撑发困的自己走下去，实际上一直无意识地盯着那人后颈右下边的一颗黑痣。

　　好巧，杜之伸手在自己的后颈上摸索。
　　他在差不多的位置也有一颗痣。

　　这还是海顿在第一次临时标记后，打趣般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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