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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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情书？”
温佑霖刚走近，就听到温佑齐不怀好意地揶揄，脸上不知道是慌得臊得还是冻得，开始有些发热。
“不是。”温佑霖把旅行袋扔给温佑齐，飞速地瞥了一眼梁聿，低声道，“聿哥。”
梁聿朝他微笑了一下，伸手接过他肩上的背包，说：“走吧，先回车上，怪冷的。”
校门前的马路两边停满了私家车，四车道变双车道，和过往的车辆一齐塞住，平时五分钟的路，愣是挪了快半小时才走出去。
温佑霖坐在后座右侧，看不见温佑齐，倒是梁聿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楚。
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突然见到梁聿，再加上方才的一点意外，更让他手足无措。
温佑霖手插口袋，瘫在后座，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全然不参与温佑齐和梁聿的聊天。
信封的边角就扎在他手心，温佑霖对祝可的定义只是一个认识但不熟的同学而已，却没想到祝可会给他塞情书。
温佑霖从口袋里掏出信封，翻看了一下，没有打开。
先前匆忙还没注意到，信封上还写了他的名字，一笔一划的，比他自己写的规整多了。
温佑霖无力地叹了口气，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祝可对他有意，他对梁聿有意，梁聿却对温佑齐有意——有意是真有意，无情也是真无情。
梁聿跟温佑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视线却落在后视镜里的小孩身上，温佑霖手里的粉色信封在一片黑蓝色系中格外的突兀。
火锅店人很多，需要排队，三人领了号牌，在等位区坐下。
“怎么样学习累吗？”
“还行。”
温佑霖扯了扯嘴角，没想到梁聿会主动跟自己说话，心里一惊又一喜，末了才反应过来，梁聿心里并没有他这些弯弯绕绕，在梁聿眼里现在的他和过去的他并没有什么不同，这句问话自然也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
“我看也还行，还有空谈恋爱呢，”温佑齐笑着接话道，“看来学习不忙哦弟弟？”
“谈恋爱”三个字像一块匹克在他心弦上狠狠地扫了一下，温佑霖抬眼瞪着温佑齐，“瞎说什么。”
“不是你哥我不开明，你现在可是高三，自己有点数。”温佑齐手指戳了戳温佑霖的口袋，口袋里装着祝可塞给他的信封。
“都说了没有了，你烦不烦，”温佑霖莫名有点生气，蹙着眉头道，“别人塞给我的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我没数？”
为了迫使自己专注学习，温佑霖不可谓不用功，甚至比平常时候更努力，几乎每天都是第一个起床，裹着衣服蹲在阳台背东西，等到了集合时间再跟其他人一起出门去。
别人去操场放风，去超市买零食，去水房打闹的时候温佑霖自己趴在桌上做题，手机更是不必要不开机。
他没有谈恋爱，甚至没有要谈恋爱的心思，虽然知道温佑齐没有什么意思，甚至话说的也不重，可是温佑霖还是觉得生气，气温佑齐这样模糊地给他扣帽子，更气温佑齐在梁聿面前这样说他。
“好了，不跟你哥一般见识。”梁聿伸手在温佑霖肩上按了一下，手上用了些力道，隔着厚厚的衣服，摸到了小孩瘦得嶙峋的肩头和锁骨，“今天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商场里空调温度开的很高，温佑霖的羽绒外套脱了一半挂在身上，听了梁聿的话没说话也没说不好，他一拉衣服，起身离开座位，“我去趟洗手间。”
温佑齐看着温佑霖离去的背影，开始怀疑自己，他问梁聿：“我刚说的话很过分吗？”
梁聿摇摇头，“谁还没个心情不好的时候了。”
温佑齐翘着的二郎腿换了个方向，拖着下巴思索了一下，“该不会你俩又吵架了吧？”
梁聿愣了愣，“没啊，为什么这么说？”
温佑齐若有所思地摇摇头，“没什么，我瞎猜的。”
温佑齐又说：“我去看看。”
“哎，”梁聿拉住温佑齐，把他按在座位上，又把号牌塞到他手里，“我去吧，你拿着这个。”
梁聿去洗手间找了一圈，没有看到温佑霖的影子，一边打他的电话，一边四处寻摸。
电话还没接通，梁聿就在电梯口正对着的户外平台上看见了小孩的背影。
平台连着室内，是商场东西座连廊之间外围的一块露台，天气暖和的时候很多人在露台上喝咖啡拍照片，现在天气冷，露台上没什么人。
梁聿推开通往露台的门，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吹得眯了眯眼。
“不冷吗？”
温佑霖站在围栏边，衣领高高立起挡住了半张脸，刘海被风吹乱，半遮着眉眼，他扭头看到梁聿，心跳的节奏又乱了。
“不冷。”温佑霖收回视线，有些欲盖弥彰地解释道，“商场里太热了，我出来透透气，到我们了吗？要回去吗？”
“还没。”梁聿同样拉高衣领的拉链，走到温佑霖身边，跟他一齐靠在围栏边远眺。
天已经完全黑了，视线所及的写字楼里全都亮着灯，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很多人出来跨年。
街边行道树早就装饰上了红彤彤的小灯笼，配合灌木里的彩灯，生生烘托出几分跨年夜的浪漫氛围。
远处摩天大楼的幕墙上不断闪烁着“告别2020”的字样，提醒着人们，这一年马上就要过去。
“最近过得怎么样，晚上睡得好吗？”梁聿手插在兜里，侧着身体倚在围栏上，他们很久没有过任何交流，梁聿说出口的关心也是出自真心。
温佑霖微微笑了笑，高三这半年来，梁聿还是第一个问他睡得好不好的人。
“挺好的，每天早睡早起，过得特别健康。”
“那就好。”
“你呢，保研之后是不是每天都过得很自在？”温佑霖问。
他不是不想知道梁聿的近况，相反，他很想知道梁聿每天都在做些什么，想知道梁聿会不会也在某一个瞬间会想起他。
梁聿转过身，背靠着围栏，笑道：“才没有呢，就要开始跟导师实习了，每天泡在图书馆里看文献，和你一样早睡早起。”
“我最近才知道，你们学校的医学院还挺有名的。”温佑霖笑着说。
他原来对各个学校专业都没什么概念，上高三之后，特别是那次写完下卡片之后，也偶尔听同学提起某个学校如何如何，这才慢慢有了概念。
都说小学生梦想清华北大，初中生梦想南开复旦，等到了高三就变成有学上就成，温佑霖也是差不多的心路历程。
他原来并不把本地的庆大放在眼里，总觉得自己稳定班级前十就能除了清北随便挑，后来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
特别是当他有了目标之后，才更加明白自己之前的自信有多么盲目。
“比不上东大药学院。”梁聿谦虚了一下。
“为什么你不去东大？”温佑霖问，既然梁聿喜欢温佑齐，为什么不选择和他去同一所学校。
梁聿大概看透了温佑霖的想法，他抬手捏了一下冰凉的耳垂，视线落在远处的霓虹灯牌上，说：“保研保不上东大，自己考我没把握，不如选个稳妥点的。”
温佑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
梁聿问：“怎么了，想考东大吗？”
温佑霖说：“看看能考多少分再说吧，我现在连东大的门槛还摸不到呢。”
梁聿看着温佑霖的眼睛，想要从中捕捉到点什么，无奈灯光昏暗，梁聿没能看清温佑霖的眼神，更没有发现他眼神中的躲闪。
“还有时间，想上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机会。”
温佑霖抿唇笑了下，“再说吧。”
他们回去火锅店时，温佑齐已经在位置上坐好开始点菜了。
等到温佑霖和梁聿脱了外套坐好后，温佑齐已经把菜单递还到了服务员手里，独自完成了点菜大业。
“你们喜欢吃的我都点了，先吃着，不够再加。”
温佑齐说话时看向温佑霖，温佑霖不领情，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看见温佑霖翻白眼，温佑齐知道梁聿这是把他哄好了，心情愉快了不少，负罪感也减轻了不少。
这家火锅店里平时就常常客满，今晚跨年更是格外火爆，就连情侣含量都格外的高。
温佑霖他们这一桌，前后左右都是小情侣。
“你怎么没去找隋文茜跨年？”温佑霖八卦道。
温佑齐遗憾一笑，“没抢到车票，明天再去。”
温佑霖愤愤道：“臭情侣。”
说完温佑霖又瞥了一眼梁聿，他不知道梁聿现在对温佑齐的感情是什么样的程度，他提到隋文茜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后悔，害怕梁聿会觉得不舒服。
不过梁聿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特别，还从锅里捞出一个鸭掌问他要不要。
“谢谢。”温佑霖下意识地把碗递过去，看着梁聿把鸭掌放进他的碗里。
“哎？你不是不吃鸭掌吗？”温佑齐在一边奇怪道。
温佑霖迟疑了一下，找补道：“想尝尝。”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温佑霖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感觉。他突然发现，即使他喜欢梁聿，即使梁聿并不喜欢他，但是能这样像朋友一样坐在一起吃饭也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
梁聿与他的距离不过十几公分，只要他想就能假装不经意地靠近梁聿的身体，蹭过梁聿的手指，让梁聿的眼睛里映上他的模样。
可是他不想。
这个时候的他，摘掉了那颗喜欢梁聿的心，用残留的余温支撑着躯体。他能藏起自己的心思，换上另一种人格，跟梁聿说笑，但却不能放任自己追随真心。
不能害人害己，温佑霖想。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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