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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不要吵架 ...

  •   在经历了一上午如芒在背的心理折磨后,趁着明琪和祎知去买午餐吃的零食,成风听顾朗向他解释了事情的原委:

      早在成风与顾朗相约之前,明琪就已同顾朗约好要给成风一个惊喜——

      女孩马上要过十七岁的生日,便想趁着生日前的休息日自掏腰包地请大家出来玩,并且为了攒出充足的活动经费,懂事的妹妹还给着初中部的学弟学妹们做了许多课外辅导,并辛苦规划了许久。

      但由于顾朗太忙,和成风定下约会日期时并没有及时想起这件事情,直至成风问他想去哪里,他才想起这件事情,但由于两边都为策划出游付出大量的心血,顾朗更没法选择叫停任意一方,便只好对双方都做了隐瞒。

      “其实你可以提前告知我的,顾朗。”

      成风听了顾朗的解释,不由得感到更加难受,他原本期待这会是一次令人放松的愉快的约会,却没想到竟会落到令两人都不舒服的地步。

      即使自己心里难受,却还要强颜欢笑,这种尴尬的局面实在是令成风苦不堪言。

      如果这仅仅是一次普通的家庭出游,成风反而会觉得开心,他喜欢和大家聚在一起分享快乐,也不介意同恋人与妹妹一起出游。

      但在成风原计划里,他本该和顾朗共同度过充实满足且无比甜蜜的一天。作为恋人,成风也想专心致志地与顾朗约会,但是在身边还有两个年轻人的情况下,他没法做到完全放松。

      他觉得现在自己既对不起明琪,又对不起顾朗,夹在两人之中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但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致,他也只是偶尔会表现出一丝的尴尬。可就算是细微的变化,还是被顾朗捕捉到了:

      “成风,你在生气?”

      排在进鬼屋的队伍中,成风的烦躁已经到达了顶点,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对着任何人发脾气,更何况是顾朗,可尽管他清楚所有人做事的出发点都是为他好,他还是会感到委屈难过。

      成风自觉已经化作了一颗长满尖刺的仙人球,他不想扎伤任何人,只能选择离所爱之人再远一些。

      于是,他没有答顾朗的话,反而是在进入昏暗鬼屋的一霎那,忍住了差点儿自眼眶里滑落的泪水。

      眼前的游乐设施虽然被称为鬼屋,却也只是一小段弯弯绕绕的迷宫,参与者需要两两结对进入,且狭小的过道也仅仅只能容下一人行走。

      明琪与祎知因为年轻好玩不怕黑,早已蹦蹦跳跳地跑远,成风虽然也想去追他们,但考虑到自己心情不好,便刻意压下脚步,给自己更多的缓冲时间。

      成风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顾朗跟在他的后面,黑暗之中,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四下除了偶尔响起的机关音效,都是一片死寂。

      成风注意到顾朗在刻意保持与他之间的距离,他好像不愿意打扰他再惹他生气,又有些舍不得离他太远,身后的人小心翼翼地跟着他,走得依旧很慢。

      两人又无言地走了许久,在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从墙壁缝隙嵌入的棺材中跳出一个满脸血红的无面鬼,将原本正常行路的两个青年吓了一跳,他们下意识地去牵对方的手,却又在拥抱的瞬间意识到事有不对。

      成风尴尬地放开顾朗,礼貌性地询问他有没有事,刚想继续往前走,却被顾朗忽地拽住了袖子。

      “成风,你在生气吗?”

      “都是因为我之前忘记了这件事,我向你道歉。”

      顾朗牵着成风的衬衫袖子,手臂止不住颤抖,像是心中也害怕到了极点却依旧舍不得松手。

      “你别不理我。”

      听到这里,成风心中的委屈再也无法抑制,他走到前方的平台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一把搂住顾朗,满心的难过都在将下巴放到对方肩头瞬间排遣开来。

      黑暗之中,成风抱着恋人,将自己内心的不满全部说了出来。成风的心里藏不住多少话,他在刚才排队时就已经很难受了,现在四下无人,为情绪的宣泄提供了良好的时机。

      “顾朗,其实我很重视这次约会的,”成风趴在顾朗的肩头,哭哭丧丧地把脸埋进对方的衣服里,“你为什么不能提前告诉我?这样我们可以改天再约,也不会像今天这样畏首畏尾。”

      “嗯,我要向你道歉,”顾朗拍着成风的背,也在漆黑一片中红了眼眶,“抱歉,我应该可以做得更好的。”

      成风听到这话,却并没有赞同,他离开顾朗的怀抱,转而捧着顾朗的脸,执拗地强调到:

      “不需要你‘做得更好’。”

      “我只是希望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都可以及时地告诉我。让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顾朗被成风突如其来的硬气吓得不轻,他沉默地点点头,又猛地抱住了成风,柔声应道:

      “我都听你的。”

      “——我只想你以后不要不理我。”

      成风看着怀中拼命拥抱他的顾朗,感觉他似乎非常害怕,便不由得伸手回抱,却被对方抱得更紧了。

      “对不起,我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以后再也不会不理你了。”

      成风拍拍顾朗的后背,示意他自己已经不生气了。

      “那酒店,还去么?”

      顾朗将成风抱得更紧了一点,试探着问道。

      “你还想去吗?”

      听到这话,顾朗不由得拼命点头,他很怕成风会因为先前发生的事情感到扫兴,进而从他身边离开。他们学习了许多,都已经努力到这个程度,作为成风的恋人,他真的不愿半途而废。

      “嗯,我想和你在一起。”

      “好,”成风接受了顾朗的脸颊亲,又抱抱他,“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两位兄长从鬼屋出来时,已经擦干自己脸上的泪痕,并和好如初。他们见到焦急等待的明琪与祎知,对两位懂事的弟弟妹妹们道了歉,并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全部说明。将事情讲明的四人终于找到了和谐的相处状态,并最终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

      将明琪与祎知托付给前来接应的林冷后,成风回到顾朗的轿车旁,却发现恋人早就先他一步坐到了驾驶位上:

      “我来开车吧。”成风从裤子的侧兜中掏出驾照,举到顾朗的面前晃了晃,“总觉得咱俩相比,现在我更像司机。”

      顾朗盯着成风的脸,想起方才因为吵架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对方,又细细地欣赏一会,便直接在敞篷跑车的内部由正驾驶跃到了副驾驶。

      “难得看到你穿衬衫的样子,”顾朗从跑车后座抓来了成风先前脱在这里的西服,抱在怀中,“真是很新奇。”

      “是吗?方才我看你一直盯着我看,还以为你不喜欢我这身打扮。”

      成风想到在游乐园门口见到顾朗时难堪的景况,不由得露出落寞的表情,顾朗也终于明白了恋人方才的纠结之处,不由得伸手去拽对方的袖子,安慰他道:

      “哪里,我当时明明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我真是太幸福了。”

      “好肉麻——”

      成风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却逞强地不愿表现出来,便绷住嘴角的笑,学着顾朗的语气徐徐说道:

      “但是能被你夸,我也很幸福。”

      终于,在不得不经历的初次闹别扭后,他们也学会了普通情侣间最常见的调情方式之一,相互调侃。

      “好香的味道,”顾朗捧着成风的西服外套,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难以自抑地脸红起来,但无论再怎么害羞,他还是要把戏演到全套,便故作矜持地说,“我好想把这段时光刻在脑海里,以便日后随时播放。”

      “嚯,我可不会像你一样踩急刹车。”

      成风看着顾朗玩味的笑容,知道对方是在调侃去年冬天的那个晚上他坐在顾朗车上时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便也故作强势地怼了回去。

      想到这里,成风便不由得感慨时间过得如此之快,转眼几个月过去,顾朗就由他的老板变成朋友,进而又变成男朋友,而他也从身着运动服坐在副驾驶上的人转化成了身着衬衫坐在正驾驶位上的人。

      “说起来那个时候,师兄还调侃过你是我的男朋友。”

      “周师兄说得没有错,”顾朗抱着成风的外套,又将自己的脸往其中埋了埋,遂抬起头来,满不在乎地笑道,“我当时就在想这件事。”

      “原来你那么早就已经喜欢上我了。”

      成风用眼角的余光看向顾朗,语气中充满莫名的喜悦。

      顾朗戴上卫衣的兜帽,双手交叠在前胸,舒畅地瘫倒在副驾驶座上,他好像人生中第一次这样放松,整个人乖巧得像是安静的小猫。

      “是啊,”青年人望着向远方无限延伸的笔直马路,神情中写满了释然与满足,“将自己的想法清楚地说出来,真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明智的事情。”

      跑车在十字路口处稳稳停下,明明红灯只剩不到四十秒,可陷入情网的青年人还是忍不住地看向右方,那里坐着他最喜欢的世界上最独特的人儿。

      “怎么办,”成风盯着顾朗的唇,不知不觉地出了神,“我现在好想亲你。”

      顾朗拉着帽沿,从座椅靠背上起身,凑到成风的面前,赠与他一个混杂着薄荷与柑橘芬芳的吻。

      “我爱你,成风。”

      四月的暖风拂过脸颊,夕阳的余晖将万物的影子拉长,成风的理智在猛然间断了线,他在顾朗离开自己的瞬间伸出右臂,将带着兜帽的人儿猛地拉到自己面前。

      两个没来得及闭上眼睛的青年,在红灯转绿的最后十秒钟激烈地接吻。

      十、九、八……

      红灯的时间正在不可控地减少。

      顾朗单膝跪在副驾驶的座椅上,仍旧扣好的安全带从肩头滑落至腰腹,却几乎丧失了保驾护航的作用。

      七、六、五……

      带着兜帽的顾朗将成风的脸拢在帽子遮蔽产生的阴影之中。

      在这个瞬间,世界上只有他们自己能够看见彼此。只有他们,能够将面前的人完全占为己有。

      四、三、二……

      与以往任何的吻都不同,短短十秒钟的时间,却好像是拼尽一生去接吻、品尝对方的甘美。

      这个吻,是爱意、是欲/望、是献祭、是侵吞。

      他们有青涩、有迷茫,却终究难掩此时此刻的激情与爱意,唯有紧紧相拥,才能将心中的情愫诉说万分之一。

      嘟——

      伴随着提示音的长鸣,十字路口的指示灯由红转绿,在后方传来大批刺耳的喇叭声后,成风与顾朗离开了彼此,各自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酒店……还有多久能到?”

      顾朗将身子在座椅上缩成一团,并将红得发烫的脸颊埋到了双膝之间。

      “啊……?”成风燥热难耐地去撩前额的头发,刚才的吻太过激烈,以至于他现在都没完全缓过神来,“什么……酒店?咱们不应该先去吃饭么……?”

      “去酒店吧。”

      顾朗的声音略微颤抖。

      “我想碰你。”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不要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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