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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后记 ...

  •   缱倦浓重的云雾被吹散,露出了森寒的大殿。

      九尺高台上,一子落下,纠缠许久的棋局胜负已分。

      头戴玉冠,身着拖地衣摆的勾陈轻轻一笑,一时间清冷的眉眼如初春破冰溪水,唤醒大地繁华。宫殿里冷的几乎要凝结的空气,也流转起来。

      殿门外走来一人,墨发白衣,风姿飒然,仙风道骨。

      “你选的人不错。”勾陈瞥向停到到台下的南华。

      “陛下谬赞。”南华笑着拱手,不卑不亢,“恭喜陛下,夙愿得偿。”

      “你也同喜。”勾陈在棋盒上倾手,攥的那些剩余的棋子丝滑的落尽。

      伴着玉石碰撞时的清脆,勾陈淡漠的好似百尺雪山下的寒潭,“日后天下,总不会是我那兄弟所期望的儒家一门独大。”

      “是啊。”南华笑道,“陛下曾化申、商。苦心经营数百年,若非紫微陛下执意插手,如今天下所奉,应是陛下传授之法了吧。”

      勾陈冷笑一声,“你少说的好听。汉初之时,所行难道不是你家之法?”

      他长吁口气,“罢,时代变化,事到如今,还是平分秋色吧。”

      起身下阶,长长的玄醺色拖摆迤逦落下。勾陈目不斜视,清冷孤傲,“你来这里,无非也是为你那个小徒弟,他一世做你我手中棋子,如今大局已定,孤便赐他,忘却苦海,褪去业障,余生安康顺遂。”

      赵云带着阮卿回了常山真定。

      他的家中也算当地富户,但自从被本郡推举,带着义从儿郎们卷入乱世,便很少再回来。

      父母早已离世。家中老宅还在。他体恤兄长在家中操持多年,如今故去,便固执的认为这老宅应是那两个侄儿的产业,不去染指。

      他唯恐阮卿的尸体长久下去会惹众人注意,于是买下一块依山傍林的田亩,从集市上买来树苗栽种,又在林旁建造一处清幽雅致的房院居住。离此地最近的村落有些距离。

      这地有一棵苍老的槐树,也被圈进院里,又挖了沟渠,引山泉在院子中的小池塘中。

      地里的树苗成活率还算高,他每日除了去地里料理,便是习武,陪着阮卿,日子平静又充实。

      到现在他依旧将阮卿当作活人,不曾埋入泥土。每日与阮卿同床共枕,为阮卿擦拭梳洗。

      桃树上长出绿叶,开出花朵,几亩连在一起,如片花海,清风过时,十里清香。

      这日赵云搬了懒架到屋外的廊下,又抱着阮卿,放到躺椅里,为对方盖上薄毯,坐在小杌子上陪阮卿闲聊,听着院里潺潺流水,树叶沙沙,闻着花香,看着时不时落到院里寻觅吃食的麻雀。但这种时候一般都是赵云单方面开口。

      直到,院门外出现南华与勾陈的身影。

      赵云并不认识勾陈,但他却认得南华。

      他忙起身恭敬行礼,“师翁。”

      南华打量着院里的陈设,又看着静静躺着的阮卿,顿时感慨万千,动容的对赵云道,“你有心了。”

      赵云称不敢,他看到那个穿着玄醺色衣服的朗俊孤冷的年轻人走到阮卿身旁,顿时呼吸一紧,希翼的望着对方,轻声问,“这位先生有办法救救阿卿么......”

      勾陈微微俯身,手掌轻触阮卿脖颈,食指摸过那道骇人的伤痕。那伤口顺势消失。

      勾陈直起身,回身好笑的看着赵云,“要我救他,你要给我什么报酬?”

      赵云立刻认真道,“若是先生能救他,云愿倾尽所能做到的所有。”

      勾陈嗤笑一声,“南华,怎么你门下,尽出这些儿女情长之人?”

      南华苦笑,“既有修道之人断情绝爱,总要有人儿女情长。如此人间才算圆满。”

      勾陈走进赵云,轻飘飘,带着几分孤傲的打量着全身紧绷的赵云,玩味浅笑,“阮卿够喜欢你,把这保命的元灵都送给你。你俩如此深情,我便要,你的痴情。”

      修长的手指点着赵云胸膛,勾陈问,“你给么?”

      “不。”赵云回答。

      “为什么?”勾陈眉首微挑,“你不刚才还说要你什么都愿意?莫非,你也是满口谎言?”

      “不是。”赵云看向阮卿发白的面孔,目光深邃说道,“世人皆谤他弃他,我只怕他醒来时,我不愿再陪着他,他又要难过,认为我不过也与之前那些人一样,半路将他放弃。

      既如此,我宁愿守着他的尸体,任自己难熬,也不要放弃他。我情愿他什么都不知道。”

      “好!”勾陈大笑拍手,“你既这么说,南华,我们走。”

      说罢,身躯顿时土崩瓦解,化为飞灰。

      再看院中,哪还有别人的身影。

      赵云不管许多,他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回杌子上。半晌,才对着明明雅致却显得过分空荡的院子,沙哑轻声道,“别怕,云绝不弃你。”

      回答他的,只有万物喑哑。

      赵云每天都会去田地里巡视劳作。这个时候阮卿会被他安置在屋内的床上。

      这日去过田里,忙活过后,他又再次回到家中,如往常一样,先前探望阮卿。

      可往常都躺着阮卿的床面,这时却空荡荡。

      赵云一颗心瞬间提起。

      他以为是有人在他离开时发现了阮卿,并将尸体带走。可家中并没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他想到了南华带来的那个人。

      阮卿!

      赵云顿时瞳孔紧缩。一瞬间的喜悦涌上大脑,可随即而来的惧怕又漫延心间。

      阮卿去了哪?从没来过常山的阮卿又能去哪?

      赵云顿时如无头的苍蝇,心焦至极。

      “阮卿。阮卿!”他一边大喊,一边夺门而出,在院落里转了一圈都未发现人的踪迹。

      他赤红着眼,大口喘气,正要出门去寻,忽听背后响了一声抽噎。

      顿时僵住,连呼也忘了,缓缓回身,依旧空无一人,只有一棵亭亭如盖的大槐树,树叶沙沙作响,好像在在清风里瑟瑟发抖一般。

      赵云一步步走到树下,只见分叉的树干间,一个身影如受惊的小兔仔,努力蜷缩成一团,要把自己藏在叶子下。

      “阿卿......”赵云轻轻唤了句。

      只见缩在树上的小团子露出一双红彤彤湿漉漉的眼睛,难过又委屈的说道,“惜,惜吉……我,我不知道这是哪里,听到有人过来,就躲到树上。太高,我,我下不去了。”

      “没事。”此时的赵云没有注意到阮卿话里存在的不妥,他放缓呼吸,生怕将人惊走,他心仿佛都停止了跳动,再也顾不得其他,眼中唯有树上的一人。

      “跳下来。”他在晚风中张开双臂,对抱着树干的,眉眼带着清澄与稚气的小团子说,“别怕,我会接住你。”

      一轮火红的夕阳坠挂天际,苍茫大地被暮色笼罩。远处的村落间隐隐传来孩童的欢笑与犬吠。炊烟从每一家的烟囱里袅袅升起。田间的阡陌上,有牧人驱犊反,猎马带禽,也有农人披霞荷锄归。

      有归家的行人看到,那个满是余晖的郁葱老树上,有一个身影飞扑而下,砸进树下那个高大身影的怀里,那个挺拔的身躯没有半分动摇。两人就静静相拥在一起,好像要至地老天荒。

      .

      建安二十二年春三月,魏王臣僚阮卿自尽。

      五月,建造学宫。

      冬十月,魏王以五官中郎将曹丕为世子。

      在阮卿死后,曹操好像老的很快,仿佛身上的精力,逐渐被岁月抽空。他的身体也大不如前,又过几年,四海皆定,海晏河清。

      他的生辰在这一年过的格外热闹,众位大臣陪他在巍峨铜雀台上聚尊庆贺。

      远处歌舞台上鼓瑟吹笙,舞姿曼妙,依稀窥见往后盛世煌煌,清平热闹的景象。

      曲散舞罢。

      曹操始终眯着眼睛,低头剥着一颗金桔,无心留意歌舞。而在他的左手边,已经有好几个剥好的橘子,静静的搁在那里,没人敢动,也没人敢去问魏王的意思。那鲜嫩多汁的橘肉只能在凉风中慢慢变的干瘪。

      忽然,一阵熟悉又陌生的锣鼓喧闹传到耳朵里。他慢慢抬起有些浑浊的双眼,又看到颤巍巍的金翅绒球,与华丽的蟒袍戏服。

      他怔住了,愣愣的看着在台子上铿锵唱词的伶人,手指一松,刚刚剥好的橘肉就滚到了尘埃里。

      在众臣工诧异的目光中,他腾的站起身,失态的下了高台,身后是慌忙跟着的仆从,竟也追不上年迈的步伐。

      他闯进了戏台上,正在演绎的伶人乐人们慌忙冲他跪下。

      他来到那个穿着红色蟒袍的老生跟前,蹲下了身,双手捧住那人脸。

      那人抬头,局促又恐惧的注视着他。

      曹操在艳丽的妆容下看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不是他,不是他......

      曹操嘴唇颤抖,声音支离破碎,“你,你怎么会这些戏词的?是谁教给你的!”

      “魏王恕罪。”唱老生的伶人要叩头求饶,被曹操拦住。

      “说。”曹操一双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人的面容,在漆黑眼底的深处,竟还藏着祈求。

      不过台上的伶人无一人敢去细细揣摩曹操的神情。

      “是,是,是阮卿将军。”伶人说完,在曹操愣神的空档,他又叩首在地,惊慌的什么都坦白出来,“以前阮卿曾找小人等去府中练戏,后来阮将军将我等遣散。是,是我等鬼迷心窍,觉得能换取银钱,于是,便重新将这出戏曲排了出来,小人绝无亵渎之意,也,也绝无造反之心......”

      现在连一个伶人都知道了阮卿造反的丑事,唯恐被牵扯进去。若不是看能赚些钱财,恐怕这唯一一出的戏曲,也要随着阮卿的死去而被黄沙掩埋。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曹操轻轻问道,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沧桑。到如今,他竟将希望寄托在一个下九流的人身上。

      伶人吓得浑身发抖,几乎要跪着缩成一团,“不知道,小人不知。”

      曹操看着那发颤的绒球,喃喃说了句,“孤也不知道他现在到了哪里......”

      “继续唱吧。”曹操起身,他又恢复了平日森严威仪的神情。

      从戏台的阶梯上下去时,他看到对面望着自己的满座衣冠,与最上首那华贵又孤零零的位置。

      今朝得与诸公同享富贵,以乐太平。为何,故人都已不在。

      曹操踽踽独行过铺着红毯的长阶,又坐回了位置上。重新剥起一个橘子。

      台上的戏词铿锵,浑厚高昂,时不时飘到他耳中。

      “说什么忠臣死的苦,说什么功臣死的屈,真个是汗马功劳前功尽弃,到如今万古千秋他再美名题......”

      曹操有些不敢再听。他愣了很久,才对身边的侍从,好似随口一句道,“你说,韩信真的心怀反心,才被诓进未央宫吗?”

      一旁的仆人不知曹操现在喜怒如何,只能拣些世人最寻常,最不会出错的话来回答,“韩信辅佐高祖得取天下,高祖封王重用。不想韩信心生骄纵,有心谋反,吕太后为江山社稷,才将韩信骗进未央宫绞死。以保江山太平。”

      所以是韩信生了反心,才被杀死。不是君负臣,而是臣负君......不管当时是否有反心隐情,总之,后人都已经一厢情愿的解释个明白。

      曹操默然许久,才又问道,“是谁找戏班进宫的?”

      “回魏王。”仆人颔首回到,“是世子殿下。”

      曹操冷笑一声,不再说话,又低头一门心思剥起了橘子。可是剥了这许多,吃橘子的人又在哪里呢......

      一次头风病发作后,曹操早已岌岌可危的身体终于彻底病倒。

      窗外的桃花早就盛开,浅浅的花香在夜幕下,从未关紧的窗缝中飘来,萦绕在鼻尖。

      曹操躺在松软的床榻上,半眯着眼眸,神思昏昏沉沉。案前,是一盏摇曳的灯火,时明时暗,好像他的风烛残年。

      他依稀透过跳跃的光线,看到一生的岁月。少年恣意张扬,中年官海沉浮,开疆扩土,老年位极人臣,却活的像一孤家寡人。

      这些年有大臣联名上书,请他进登帝位,但都被驳回。

      很奇怪,一向杀伐果断的曹操,竟然对称帝这件事心里有着抗拒与恐惧。

      他始终记着荀彧看向他时忧郁的眼神,更无法忘记那年赵云离开时对他说的话。

      那堂皇的帝位上,安定的江山下,也埋着阮卿的一具白骨。

      阮卿到如今,已经死了三年,就是在现在的季节中。

      阮卿好像真的恨极他,也如那封绝笔中所言,这些年里,从没入过一次梦。

      他也寻访过很多道士,想要学一学当年的汉武帝。但这世间如少翁一般的术士寥寥无几,不是每人都有招魂的本事。每次得到的结果都是失望。

      他到底还是忘不掉阮卿。那些很早与阮卿在一起的场景,在他都以为忘记时,却总是出现在脑海里。

      在感受到自己可能寿命将尽时,他心里竟生出无限惧怕。

      他并不害怕死亡,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阮卿。沅清说的对,如果他们见面,阮卿问他为什么明知道自己是冤枉的却依旧不去帮自己正名时,他又该如何回答。

      耳边抑制的哭声如烦人的苍蝇,打断了曹操的思绪。

      他张开浑浊的眼睛,看到跪在殿里的心腹臣子。

      强打精神,曹操嘱咐过后事,众臣皆说,“大王善保玉体,不日定当霍然。”

      曹操有些厌恶了。这世间所有人,都在揣着明白装作糊涂,尽说一些废话,只有阮卿,从不肯瞒他骗他。他又想到阮卿了......

      众臣退下,进来的是曹操的儿子。

      “子桓......”曹操气虚唤道。

      “父王。”曹丕忙跪倒床边小心聆听。

      “所有儿子中,只有你最像孤......”曹操眯着眼睛,轻轻喘息道,“日后,需好生待你的兄弟。”

      “是。”曹丕含泪应下。

      “还有......”曹操又说,“孤死后,记得将那簪子和剑,搁进孤的棺椁中陪葬。薄葬......”

      曹丕也应下了。

      曹操掀掀眼皮,看着满脸泪痕,默默垂泪的曹丕,忽的轻轻笑了一下,“孤都知道,都知道......你到底是阮卿选中的,是孤辜负他......你藏得很好了......孤死后,阮卿和孤打下的江山,就留给你了......”

      曹操嘴硬了一辈子,从不轻易认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如今终于舍得说出一句辜负。

      阮卿半世深情,也就得来一句轻飘飘的辜负。

      曹操双眼有些空洞与混沌,他又撇过头,僵直的看着上方从横交错的房梁,费力喘息,磕磕绊绊的太息,“今日归去,唯不敢见,子脩,与慕尔而已......”

      建安二十五年春三月,魏王曹操,病逝于邺城。

      世子曹丕继位。

      即位之日的那天晚上,曹丕挥退众人,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抱着阮卿的牌位哭了好久。

      阮卿说过让他藏着,忍着,于是他便将自己包裹的愈发严实。

      刻着‘吾师阮卿’的牌位被他藏进府中最隐蔽的角落,如今终于能光明正大的的拿了出来。

      “先生,兄长……”曹丕把牌位捂在自己的胸口,流着泪说,“我终于名正言顺的登位了……我忍了几十年……你们为什么都不肯在梦里来看看我……”

      曹丕登位,又逼迫刘协禅位。

      汉室的江山终于还是冠上曹姓。

      曹丕称帝后便想要为阮卿翻案正名。在他一门心思想这件事时,司马懿却对他泼了盆冷水。

      “陛下欲指责先帝之过吗?”

      现在曹操的谥号已经被改为魏武帝。

      原本还在翻看旧日卷宗的曹丕瞬间愣住,他茫然看着阶下的司马懿。

      只听司马懿继续道,“阮卿反叛之名,是先帝亲自而定。如今陛下为阮卿翻案证明,是要在刚即位是就大张旗鼓的向天下人,向后人,指责自己父亲的过错么?”

      “那朕该怎么办!”曹丕忽然崩溃起来,他一下起身,头上冕旒噼里啪啦乱撞,“朕忍了这么多年,如今你却告诉朕,不能去为自己的恩师正名,司马懿,你让朕怎么甘心。”

      “陛下。”司马懿目光复杂道,“历代君王莫不以孝治天下,阮卿已经死去,而陛下想要施展的雄图霸业才刚刚开始……”

      所以就让阮卿继续背负这个骂名吧。毕竟从来都是活人在坐江山。

      曹丕愣了半晌,颓然笑道,“你说的对。”

      他又坐回龙椅上,茫然看着案头的玉玺。

      他是皇帝,必须要为大局考虑。自古翻弄政治的政客,从不准将儿女情长放在心里。

      他曾经痛恨自己父亲的薄情,如今坐到现在的位置上,他也成了薄情的君王。

      先生……

      曹丕痛苦的闭上眼睛。心中轻声道,抱歉,曹家,注定只能对您亏欠了。

      等到时间再过去多少年,知道内情的人都逝去后,后人再谈起阮卿,也不过一句忘恩负义而已。

      青史注定是胜利的君王随手的涂鸦,埋葬了多少撕心裂肺的深情。

      等日后人们翻开史书,再也不会有人知晓阮卿曾为曹操刨肝沥胆的所有煎熬。也再不会有人相信,早年阮卿跟随曹操身边那段最美好的岁月里是否带着天真与澄澈。

      所谓一腔热情,也抵不过史册中的寥寥几行。

      后记

      后来有个叫陈寿的,写了本三国志,在武帝纪后评曰:

      “汉末,天下大乱,雄豪并起,而袁绍虎视四州,强盛莫敌。太祖运筹演谋,鞭挞宇内,揽申、商之法术,该韩、白之奇策,官方授材,各因其器,矫情任算,不念旧恶,终能总御皇机,克成洪业者,惟其明略最优也。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矣。”

      人们久历战乱,又伴有瘟疫,几乎家家有位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生世轮回,黄老之学在此后盛行,人们尽兴而作,衣裳翩翩,称为玄。

      汉朝虽灭,儒学不衰,亦成日后科举考试之本。

      三方各执棋,以山河为局,纵横几十载光阴,最后不过平分秋色,只祭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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