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欢迎来到新世界》朝雾时雨

35、卧槽，你是谁

　　我以为路上遇到天斗士已经是我能遇到的最操蛋的事了。事实证明，我想得太天真了。虽然我其实也没想得多单纯。毕竟要真有急事，再危险，双子神也解决。要是双子神也解决不了，我过去也是白给。
　　我张张翅膀，带着阿弗尼尔出现在哈迪斯城附近的双子神行宫，现在觉得这次圣战真的悬得更临期末考了而我完全没看过书却要考及格。离谱吧，太离谱了！

　　*

　　说实话，看到双子神我就浑身上下哪都痛，肌肉充分回想起了当年被他们俩神威压得变成一座血喷泉的不堪往事。我单膝跪地偶尔抬头巴望巴望双子神其实完全没什么问题，他们两位在这方面不知道为什么对我宽容得有点过头，连电疗警告都不用的。然而阿弗尼尔不一样，感受到双子神的瞬间，他的身体就开始紧绷，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对那两位发动攻击。
　　谢谢拜奥雷特那些年的照顾，要不然我是真的按不住几欲暴起的阿弗尼尔。还有……塔纳托斯大人您别撩了！再撩这个白羊座黄金圣斗士真要给您表演什么叫猛咩下山了！！
　　救命啊，我手好酸，按着阿弗尼尔好累……

　　一边带着黄金圣斗士和双子神聊天的经历我真的不想再有第二次了，太折磨人了。我一边要做出彬彬有礼的姿态，一边还要拼命使劲把阿弗尼尔往地上按，还不能把他压得太猛、压裂人家行宫的瓷砖。塔纳托斯大人在前任白羊座的雷区蹦迪，修普诺斯大人和我弯弯绕绕的试探来试探去，满脑子都是“卧槽啊咩哥，你千万别乱来”的我根本搞不清楚他是要暗示我，还是要拿我当试探哈迪斯大人人间体的枪使。

　　当社畜好累，真的好累，我想回去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学徒，只是挨挨迦楼罗振翅，没什么大不了的。

　　*

　　双子神真的叫人头疼，他们弯来绕去的套路实在太恐怖了。一个在那弯弯绕绕、明明暗暗的又是试探，又是忽悠；另一个在阿弗尼尔雷区蹦迪，让我分散一部分心思去防备前白羊座不要突然暴起以防我与他双双暴毙，以至于完全没法集中精神搞清楚修普诺斯的真实目的。
　　搞到最后的结果就是——我只知道要觐见一下哈迪斯大人。
　　觐见就觐见呗，又不是没见过！

　　结果一觐见，我就惊呆了。说惊呆也不贴切，说惊悚还差不多。我这惊悚感基本就是给哈迪斯大人的人间体吓出来的，真的太吓人、太超乎常理了！
　　我所感受到的确实是哈迪斯大人的小宇宙没有错，但是眼前这位的感觉又不让我觉得这是哈迪斯大人。这种感觉就好比你自个儿回家，瞅见一向一本正经你爸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咒术○战》……嗯……也不对，差不多就是一回家结果发现你搞IT、画画小学就没及格过的爹在画神作级漫画的感觉。哪哪儿都没什么问题，但这个行为结合一下他的过往就显得不对劲。再或者呢，就是你是富坚○博他孩子，你一回家发现你爹勤勤恳恳、好好更新。
　　对，就这么个离谱劲儿。
　　简单来说，就是每天昏昏欲睡的哈迪斯大人，通宵肝画，不带停的。

　　我一进门，第一反应就是“卧槽，是不是我打开方式错误，走错门了”。要不是那个正在作画的小宇宙我实在太熟悉了，我可能真会考虑念一句“失敬失敬，走错房间了”，然后退回来，顺路把门给带上。这么热爱搞艺术，阿波罗要是知道本届冥王人间体是这个样子，他怕不是能欣慰得流下两行热泪。

　　不管怎么说，这肯定不是哈迪斯大人。要不就是什么奇形怪状的玩意儿附身了哈迪斯大人……诶不对，不是冥王陛下附身人间最纯洁的少年吗？我悟了，可能哈迪斯大人他附身翻车反被y……咳咳咳，说压好像有点奇怪。不过说压制就压制，现在年轻人都这么强的吗，连冥王哈迪斯都可以随便压制？？！

　　“哈迪斯大人。”脑子里虽然还在一边受到惊吓，一边胡思乱想，但身体早就先行一步单膝跪地行礼了。

　　他没说太多东西，无非是些询问关于我先前在西西里岛都做了些什么的事。我的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只能听见他还很青涩的声音在我耳畔响着，看着他的嘴巴一开一合，而我脑中则将“内鬼”、“异常的冥王人间体”、“在堤丰封印处遭遇的卡伊洛斯的分灵”等事件串联起来，其背后可能存在阴谋之大，让我浑身战栗。
　　“罗贝尔特，”是的，这个叫亚伦的年轻人声音还很青涩，但他背后所蕴含的力量已经足够让人不敢轻看，必须向他下跪、低下头，连目光的接触都不要有。这样实在太异样了，以至于我走神到被这个年轻人喊一声名字，就下意识的脊背一跳。“死亡于人类是什么？”

　　“……是一生中不可避的一环。”他问得离奇又蹊跷，但我觉得这比三伏天被冰水浇了脊背更加冷得刺骨。

　　亚伦只是静默着，并不急着做出任何评论；我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与动作，只是低着头、将视线锁定在地上那张毛毯上。接着，毫无征兆的，我的身侧飞溅起大片的血花，某种温热的液体溅在我脸上、身上。在一瞬间，我本能的扭过头去，只能看到大量的红色从阿弗尼尔身上喷溅而出。他歪倒了下去，脸上还残留着错愕；在他尚未阖上眼中，还映着同样错愕的我的身影。

　　“死是救赎。”被冥王所选中的男孩垂着眼，居高临下却带着慈悲的俯视着我。“他很早就已经归属冥界，这个男人应该在死亡中长眠，不要去打扰他。”

　　惊愕的后调是愤怒与恐怖。
　　他是假的，哈迪斯大人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死是人类一生中无可避免的一环，或许对许多人来说它的确可能是解脱，但绝非救赎。正因为人的生命脆弱而渺小、死以及死后的世界是那么的恐怖而使人畏惧，人才会更加的珍惜、爱护生命，竭尽全力的去向善、向光亮的地方走去。

　　不行，不可以挥拳，即使这样——
　　如果我这么做了，我、阿弗尼尔的计划就失败了！
　　只有这个念头，压制着我打消了向那伪物挥拳的想法。
　　忍耐住，白丽，即使他将那支破灭的画笔挥向你。

　　“……感谢您的慈悲。”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替阿弗尼尔阖上双目，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如果无事的话，卑职告退。”

　　*

　　“看来你的小男友被杀了。”等我出来的时候，迎面就遇到了米诺斯，他对阿弗尼尔被杀的事没有什么意外。

　　“闭嘴，你要讲的只有这个吗？”我现在烦得要死，根本没心思和他弯弯绕绕。我都不用赌，他要是再多油嘴滑舌半句，就算是违反冥界条例，我也要揍米诺斯一顿。

　　“哈迪斯大人看上去怎么样？”他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什么？”米诺斯讲得突然，以至于我有些没反应过来。我觉得我刚刚才察觉到的事背后的真相，他已经知道得八九不离十了。

　　“为什么不自己查查看呢。”我想起来了，修普诺斯之前和我兜圈子的时候一度抱怨过这次忘川水的质量叫人担忧，有些冥斗士把往事忘得一干二净、连与哈迪斯大人曾经拥有过的牢不可破的羁绊都一点儿也想不起来；还有些冥斗士喝了忘川水跟没喝忘川水似的，该记住的事情记得挺牢，不该记住的事也记得挺牢。
　　米诺斯属于后者，他有着从神代至今的所有记忆。
　　这家伙什么都记得，和另外两个三巨头不一样，他已经发觉了

　　“什么东西，你的生死簿呢？”米诺斯早就知道真相了，但他不明说，同时也不拿出他的生死簿，甚至阻止我当场拿出生死簿。
　　是指冥斗士内部有内鬼，且已经多到他不能公然拿出生死簿的程度了吗？不，这应该不至于……而是说，在忘川水的作用下，绝大部分人都发自内心的认为，在殚精竭力作画的“那位”就是真正的冥王。不过，就算是所有人都相信亚伦就是哈迪斯，米诺斯翻看生死簿应该也不至于需要这样偷偷摸摸吧。
　　果然……那个伪物已经发现了吗。

　　啧。

　　*

　　根据潘多拉话，天马座已经被哈迪斯大人……或者应该说是亚伦亲自处死了，但我觉得事情似乎不会那么的简单。我没有急着去调查亚伦与哈迪斯的实际关系，这件事虽然紧急，但是现在必须先压在手里。米诺斯在调查这个事件的时候被亚伦看穿，甚至是戳穿了。我那个时候与米诺斯的偶遇和交谈在亚伦看来可能就已经足够可疑了，现在就急着调查不就是急着往网上撞么？
　　双子神那边大概已经知道真相了。他们调遣我去，一来不过是试探亚伦，二来也是佐证自己的猜想。一个对哈迪斯大人有深刻印象、又能从亚伦手底下活着送出情报的人，我是最优选择。
　　我是未生之人，不会被死亡所支配；同时，我又是被时间所眷顾之人，可以改变自己出生之前的事件。我不会被影响，不会被灭口，除非被封印。一旦我被封印，双子神不可能不会察觉，这会成为“那位”忌惮我的证据。我是替冥王捧盔的侍从，哈迪斯大人对我有着绝对的信任【他是言出必行的神，因此，我也乐得为他卖命】。换句话说，他不可能、也没必要对我搞这些花招。
　　如果说是双子神要谋逆，或者三巨头吃干饭，我与天暴星作为冥王的近侍，是最好的牵制武器。冥王陛下不可能自断一臂，我可不觉得一个辉火能顶那么多。

　　说到辉火……天暴星的贝努鸟，他就是那个一杯忘川水下去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直接重新做人的家伙。我的老天爷啊，他连自己是近侍、哈迪斯大人到底啥德行这事都忘了！搞得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也是我回哈迪斯城的第二天晚上，圣斗士就摸到哈迪斯城的边缘。之前他们就已经派遣先遣部队闯入过哈迪斯城的前哨，也可以说是现在的“哈迪斯大人”曾经常去的别苑——森林大圣堂。
　　那天其实也是不巧，轮到我去和路尼批文件。比这个还不巧就是三巨头全员休假，除了拉达曼迪斯是把自己的工作处理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我一推门差点被米诺斯和艾亚哥斯工作台上两座蔚为壮观的文件山脉震撼得直接石化。路尼一个一米八长腿靓仔在这两座大山面前都显得很渺小。
　　文件我还是很乐意批的，干啥都比和亚伦玩“心跳☆演技大比拼~”的把戏好，玩一次两次够了，次数上去了会折寿的。嗯……先把阿弗尼尔的那份抽出来，我单独批。

　　*

　　工作是要工作的，听地上和亚伦一起去放火烧山……不对，是烧城镇的冥斗士们小宇宙聊天频道也是要听的。啊，一个个真是文采斐然，讲出来的词个个都高雅，我虽懂意思，但日常完全用不到。
　　对不起，是我这个只会“卧槽，好看”的文盲拖大家后腿了。

　　冥斗士们前呼后拥着“哈迪斯大人”出去了，现在又里三层外三层的环绕着“哈迪斯大人”回来了。不看不要紧，一看……啊，我又见识到了那个——小宇宙染发。听他们小宇宙频道聊天的意思，天马座一开局就被亚伦直接送走了，落地成盒。这局稳了，冥界必胜！
　　诶……真的会这么顺利吗？我不信。

　　也是天马座落地成盒的当晚，“哈迪斯”提议攻入圣域，米诺斯第一个响应号召。绝了，真的绝了。你跳那么高干什么？米诺斯，你是个强控啊，不是输出！我很窒息，但我没法阻拦我的同事主动送人头……
　　亚伦绝对是想杀人灭口，但米诺斯……他主动又是什么原因呢？

　　除了工作，我就是在哈迪斯城无所事事的待命。
　　虽然是自神话时代一来的冥王近侍，但“席兹”这就是连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排名都没上的小人物，一杯忘川水下去基本什么都忘了。在哈迪斯城待命的一天两夜，找我读作切磋写作打架的冥斗士简直和雨后的蘑菇一样——一冒一大片。打就打呗，又不是打不过。一顿控制好力量、保证不会把人送回冥界复活点的好打之后，我还不忘表达一下“你这样难道是想给哈迪斯大人添麻烦么？！”以示自己的忠心。
　　拳头打出来的友谊【至于到底算不算友谊，我是不知道，但互相尊重是做到了】夹杂着对冥王陛下的关心，重新获得冥斗士们的认可还是很快的。毕竟硬接迦楼罗振翅和贪欲咆哮没什么事、还反手甩大招的狠人，冥斗士里就没几个。冥王军总体来说就是拿实力说话，虽然我连108魔星都没排进，但也不碍着他们喊我罗贝尔特大人。
　　嘛，至于我到底效忠的是不是他们所理解的那个“哈迪斯大人”，那就不知道喽。

　　反正我也闲得没事，仗着查死人档案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我查查本代天马座也完全是情理之中、职责之内的事啊。结果我又被震惊了，不为别的，因为——这小子长得真的超！级！像！杳！马！

　　啊这，本代天马和冥王陛下人间体是好基友，冥王陛下人间体与雅典娜女神转世是兄妹，上述三人小时候一起长大、还是青梅竹马，其中天马座还几乎长得就是小了一号的杳马，而冥王人间体不知道搞了什么骚操作、反正就是压着哈迪斯大人当他的充电宝，米诺斯察觉到“冥王”的异常开始互相试探，结果他主动选择成为先锋、去当该冥王人间体攻入圣域的炮灰。
　　所以……这都是什么迷惑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