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好看吗？” ...
-
校医老师有些“不合时宜”的走过来，拉着竹木在椅子上坐下：“赶紧过来，不消毒要发炎的。”
茉白趁着这会清醒，掀开了帘子，看向竹木刚才站的地方。
地上有几滴血迹。血液在空气中暴露，这会有一部分已经是暗红的了。
竹木被校医老师拉着止血，茉白这个角度看不见她的手。
茉白细眉一皱。
竹木刚才一直没止血吗？是来医务室的路上划的吗？
茉白看向校医老师的背影，心生一计。
茉白的声音从帘子里传出：“竹木，伤口很大吗？”
竹木被校医用碘伏消毒时的刺激痛得快说不出话：“嘶……还好……”
“这么大的口子还说还好？！”校医老师打断了她，“十几公分的口子，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身体？”
茉白那里安静了几秒，不知是怎么了，再开口是居然带上了些怨气：“很严重吗？什么划的？”
竹木这次没开口，校医老师直接接过了话头：“伤口倒是不算很深，但是是铁丝划的，疼还是得疼一阵。”
“要打破伤风吗？”茉白的声音急切起来。
“没事，伤口不算很深，楼梯扶手上缠的那条铁丝我问了保洁阿姨，是新的没生锈，上节课下课她还擦过，也不是脏的。”校医老师的话语似乎安抚了茉白的情绪，帘子后的她安分了一会。
竹木疼得不行，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校医和茉白的对话从“很严重吗？”开始，竹木就完全听不进去了。伤口的抽痛和碘伏带来的刺激一下一下的搅动着竹木的大脑，竹木一双桃花眼泛着泪光，眼眶和鼻头都粉红粉红的，快被疼哭了。
消毒真的好他妈痛！
竹木在心里疯狂骂娘，下嘴唇都快咬破了。
茉白掀开帘子偷偷朝竹木那边看，正好看见竹木那泫然欲泣的脸，忽然有点异样的感觉。
竹木有很多个面孔，用来对付不同的人，但是这幅样子茉白还从没想到过。
现在大概是一种……委屈的小兔子……的感觉吧。
校医老师一边数落一遍包扎，也没管竹木有没有听，能不能听，仿佛这一顿说教是给自己听的。
校医老师包扎好，抬头看见竹木讨人怜的表情，语气也软了下来：“要回去吗？”
竹木右手上缠着绷带，只好用左手擦掉泪水，一双眼居然透出淡淡的的娇媚，语气却又有点逞强：“不回去，有点头晕。”
茉白大吃一惊。
竹木居然还有这么……这么那啥的表情。
校医老师“嗯”了一声，嘱咐了竹木几句便转身离开了医务室。
竹木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一会才起身朝茉白那里走过去。
茉白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里没由来的升起一点紧张感，猜测着接下来的发展，比如竹木可能会趴在自己身上哭什么的，于是茉白决定扮演一个知心姐姐的角色，没想到脚步声在帘子前停了下来。
“好看吗？”竹木声音低沉，全然没有刚才快要疼到哭出来的感觉。
茉白一下子就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的那个决定：“……啊？”
竹木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我问你好看吗？”
“什么……什么好看……？”茉白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有了几分被威胁的乖巧学生的感觉。
“我刚才的样子。”竹木一字一顿，像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竹木没脸没皮，也无所谓被传谣言，但是在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甚至自己有点好感的女生面前人设全面崩塌并不是竹木能够接受的。
茉白不明所以：“好……好看啊……”
帘子外的声音消失了，竹木站在帘子外沉默着，大脑里的面粉和水混成了糊。
茉白正踌躇着要不要掀开帘子看看时，竹木伸手拨开了布帘，茉白被吓了一跳。竹木探进半个身子，和茉白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十几公分，原本看着像小兔子的眼睛现在看着倒是像只猎豹，眼神里装的全是凶恶，茉白缩在被子里反而更像只无辜可怜好欺负的小白兔。竹木满脸阴郁，颇有些要杀人灭口的架势。
“现在呢？好看吗？”竹木的声音都带上了些冰冷。
茉白一听，居然真的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竹木的脸。竹木浑身的清冷劈头盖脸的砸在茉白脸上，茉白不由得放慢了呼吸。竹木眼角仍泛着微红，但却不再有楚楚可怜的感觉了，仿佛是让什么人给气出来的红。
但是平心而论，这幅样子绝对谈不上是狰狞可怖。
给茉白一个的直观感受反而是“好帅”，于是茉白居然主动缩短了两人间的距离。竹木眼中的凶狠全然消散，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显然是被惊到了：“你……”
“还是很好看。”茉白轻声说道。
竹木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咽了口口水，转身走开了。
茉白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你个肤浅的女人！
竹木在医务室呆了半节课，下课铃一响就走了，而且还莫名有种自己白挨了一下划拉的感觉。
与此同时，竹木受到的注目礼也越来越多，竹木甚至怀疑自己是面国旗。
杨旭一看她走进教室，连忙撇下其他围着他说话的人看向竹木：“竹大学霸你这怎么的了？怎么还能缠了绷带啊？”
“铁丝划拉的。”竹木没好气道。
杨旭被惊到缩了缩脖子，双下巴都让他挤出来了：“不是吧？你被铁丝划了？我怎么这么不敢相信啊？不是，你当时初中的时候打架都没挂过彩，怎么高中了还能让铁丝划了？那铁丝成精了还是怎么的？”
竹木满脸写着烦躁，端详了一下自己绑了绷带的右手：“当时我能把他们刀卸了，不代表我能在摔倒的前一秒把楼梯扶手上的铁丝拆了。”
杨旭更不解了：“你……下楼梯摔了？”
“抓着扶手了，没摔，让扶手上的铁丝割了一道。”竹木一副淡然的样子翘起了二郎腿，在医务室哼哼唧唧差点哭出来的样子完全消散，甚至还补了一句，“这有什么的？”
但是竹木这家伙怎么回事，杨旭还是知道的，毕竟在一个班做同学五年了，竹木最熟的也就他了。
竹木是很能打架，是很凶，但是这不代表她不怕痛。与之相反的，竹木怕痛怕得要死，打个针都能喊得比骨折还响，现在让铁丝划了一道，绷带都缠成这样了，还能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在这装大爷，要么是竹木被调包了，要么是竹木吃错药了。
于是杨旭不怕死的又道：“你不痛吗？”
“痛啊。”竹木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只听杨旭弱弱道：“大学霸，你是不是被调包了啊？”
竹木有点没听懂：“啊？”
“你这都缠绷带了……按道理讲不应该哭爹喊娘吗？”杨旭壮着胆子又说了一句。
竹木的表情立马就变了：“是爸爸太纵容你了导致你忘了爸爸只用一只左手也可以放倒你这件事吧？”
杨旭看着竹木微笑的表情，还想再开口说点什么，却由于竹木凶狠的语气默默闭上了嘴。
竹木看了看教室前挂着的时钟，虽然已经是下午第二节下课了，但竹木依然萌生出了困意。
自己逞能还给逞困了这种事，怎么说都很奇妙吧。
竹木的困意上来的快，但可没这么快散。这个状态听课显然是一句都听不见，竹木干脆趴下睡觉了，甚至连上课铃都没能喊醒她。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好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