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ViSions of Gide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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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一旦存在当时就没有处理好的裂痕，崩盘的隐患就一直存在，永不会因时间而消弭。
那件事一直折磨着魏大勋，好不容易回一次家，还是满脸愁容。他翻出了塞在床垫底下的杂志和碟片，不停的自我验证。
这一段时间他想了太多太多，之前从来没想过的东西。比如双方的父母是否同意，到了新环境怎么生活，怎么完全摆脱舆论……
也可以说，他想了在爱太上头的时候没有意识到的一切可能面临的困难。
困难重重。
虚假的清醒特别容易让人忽略掉，当时就是知道有多少困难还坚定选择的。在这样虚假的清醒里，他不停质疑自己对白敬亭的爱。
“妈，你说如果我喜欢男生，你会支持我吗？”
魏大勋看着爸妈的筷子几乎同时掉在了桌子上，之后爸妈相视，妈妈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的问：“勋啊，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
“妈，你会支持我吗？”
她没有回答，缓缓收回手去扶着额头低声啜泣。
“爸，你会支持我吗？”
魏大勋不死心，更是不怕死的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一样。
爸爸重重的把碗摔在桌子上，指着门叫魏大勋滚出去。
“你要是再有这种念头就别进这个家门！”
魏大勋听着门重重的合上，突然就笑了。一切美好的设想都如同一个笑话，在没有任何考虑和准备下就私定终身，怎么看都不是这个世纪能干出来的蠢事。
楼下超市放的是他唱的春风十里，不知道音乐平台是不是都只有这一个版本，夹杂着明侦家族的声音那一版本，他听到何老师说“烟火美景八月天，夏风如酒柳如烟”，听到白敬亭说“今晚吃鸡，大吉大利”……
在歌的末尾，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之后他鬼使神差的订了一张机票，不管不顾的跑去了白敬亭的片场。
这种感觉很奇妙，看着自己男朋友和别的女人演感情戏，小白演技是真不错……
魏大勋盯着显示屏不自知的笑了起来，小白这样的男人就是该和又高又美的女人站在一起吧？其实早就该明白，两人不过都是一时的激情，小白太年轻容易无法抽身，可自己怎么也能这么不清醒，小白可以不考虑他们会面对什么，可是他怎么能不去考虑？家庭、社会、亲友、经济、未来……
“大勋？”
导播递过来张纸巾，魏大勋才发觉自己已经流了不少泪。他用手擦了一下，说了句不用，转身离开。
“对了，麻烦别告诉白敬亭我来过哈。”
在门口，魏大勋回头说了这句话。
魏大勋有事瞒着他，白敬亭一直知道，他努力把这口锅扣在没时间相见上，但事态在这最后一年隐隐的朝着无可挽回的方向发展着。
先是微信上明显的减少交流，又是逃避见面，白敬亭渐渐觉得魏大勋就要变成一个陌生人一样……见面！必须要见面！
这部戏刚杀青，跑了两个采访都没先休息一下，白敬亭就风风火火的到了魏大勋家。推门的前一秒，强烈的不安突然席卷了白敬亭，他想起何老师曾经说的那句：大勋会先离开。
不过，就算人生重来一万遍，白敬亭也会选择推开那扇门。
酒味儿，浓重的酒味。白敬亭几乎是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大勋？大勋，你在干嘛啊？”
白敬亭穿过客厅，酒柜旁边有些零星的碎片越往后碎片越多，还伴随着流淌的酒。白敬亭尽量躲开碎片前进，魏大勋从厨房走出来，二话不说先跪在了白敬亭面前的碎片上。
“魏大勋。”
不安和恐惧疯狂的纠缠撕扯，白敬亭想把这人提起来，却因为惊吓丧失了大部分力气。
“大勋你起来，大勋…疼不疼啊…大勋……魏大勋！你疯了！魏大勋！你给我起来！”
这是白敬亭少有的，不，魏大勋从未见过的，他失控的样子。
白敬亭使劲的扯着地上的男人，拍打着他的脸试图让他清醒过来，捧着他的脸求他起来……最后无力的跪在魏大勋面前。
白敬亭感到他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感到魏大勋要走，他试图用吻来挽回，就在他捧着魏大勋的脸要吻上的时候，被魏大勋轻轻的推开了。
魏大勋推的很轻，却让他跌坐在地上。
在白敬亭满眼的不可置信里，魏大勋终于开口了。
“对不起。”
白敬亭开始看不清魏大勋了，但他知道从见到的那一刻起魏大勋的眼睛就是红肿的。
“对不起，白敬亭。”
“不要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大勋，大勋…什么事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一起解决对不对…你说你赖着我的……你不听话我要拿铁链来栓你了……”
“对不起……”
两个泣不成声的人，吞吞吐吐的分手。
“只剩几个月了…大勋……我们要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我们要去被认可的地方结婚……我们…我们要去土耳其…要告诉那个人…我们真的是一对儿……”
白敬亭紧紧的抱着魏大勋，颤抖让拥抱变的无比吃力。
“你还说……要…要陪我去坐过山车……要一直一起过生日……”
“我做不到了，那些…那些我都做不到了…白敬亭。”
魏大勋把白敬亭从自己身上拆分下来，帮他擦干眼泪，用最温柔声音说着最致命的话。
“白敬亭，我喜欢女人。”
这一次魏大勋没有拦住，说是吻，其实可以算得上是在啃咬，与此同时白敬亭的手也粗暴的去撕扯他的衣物……
魏大勋扶着白敬亭的脖颈，努力记住这最后的一个吻，然后狠狠的推开了白敬亭。
“你觉得我说谎的意义是什么？你没发觉自从绯闻那件事之后我们之间一直有一道隔阂吗？你心里也清楚不是吗？”
魏大勋总算明白为什么剧本里总是要让提分手的那个人不停的说狠话。
最后这句他不得不得看向白敬亭旁边的地板：
“反正大家都是男人，谁也不吃亏，排解欲望罢了。”
魏大勋等着白敬亭一个耳光，或是一句脏话。但他只等到了沉重的关门声。
膝盖上的碎片突然像是要钻进他心里一样，他没有去管，只是又拿了一瓶酒坐在桌前，一口闷了半瓶，以及重复不停的安慰自己这样白敬亭才会有更光明的未来……
事实不止一次的证明着，谁没了谁都能活。
事实也从不曾忽略一件事，他来过的痕迹从不曾消弭，未来也不会。
那之后他们没有再联系，但谁都清楚他们并没有删除好友。
魏大勋这一年生日过的很平淡，不过白敬亭提前几个月订好的定制鞋子还是如期送来了，精心准备的礼盒卡片现在像针刺一样扎的两人浑身疼。
魏大勋没再接东西，修整了一段时间，要么在钓鱼，要么在看书。
这天他看到这么一段：
从来吵着要走的人都是最后一个人闷头弯腰拾掇起碎了一地的瓷碗，而真正想要离开的时候，仅仅只是挑了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裹了件最常穿的大衣，出了门，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把书签夹在这一页，去钓鱼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ViSions of Gideo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