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蜮之封灵之子篇》米虱

13、暂留

　　暴雨已然消停，由空飘落下毛毛细雨，“平宿杂货铺”门户大开，由其旁停靠着四辆高级轿车，奇怪的是由街外头竟无见一蜮虫的身影。
　　墨云的遗体被聂鹄沣放至厅堂长椅上，赶来的十名“暗魂”也已到位，据悉，应监守本区的五名“暗魂”都已遭萧弥儿的毒手。
　　面对正商量怎么把墨云遗体运回暂驻地的“暗魂”们，苏瑾厹及苏璟翃兄妹二人坐在梯口发呆，苏致平则是在内堂收拾着被打烂的桌椅及自己收藏的破铜烂铁。
　　“厹厹，那家伙是怎么回事。”
　　许是受不得这等气氛，苏璟翃犹豫之际，朝苏瑾厹问出，后者闻讯，挪了挪位，侃侃而出：“是这样的，七叔怀抱那剑进入内堂，我才知道中了术，很急，可任由做什么都只能在内堂和厅里来回转，突然那不能打开的门就打开了。”
　　“他浑身湿透，才一个闪眼的功夫就已抓向我的手肘，那瞬，我感觉地面开始下陷，刚开始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可他身上感应不到任何邪作之气，我这才放下心闭上眼睛，说来也怪，我的“封元珠”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感觉他松开我手时，我才敢睁眼，再睁开眼睛时，我人已经回到堂内帐前了。”苏瑾厹瞪扫向厅堂布置任务的聂鹄沣，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便从头道了个遍。
　　见苏璟翃默不吭声，苏瑾厹没有半点犹豫，继续道：“你们在里边，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只是刚进内堂的时候看到你们正傻站在桌子前，那老狐狸，正打算用那把剑挥向你们，我没有多想，便喊了你们。”
　　“唉，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喊了你们，仍傻愣在原地，害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所幸他突然出现拉开你们，并把那老狐狸捉住，之后的，不必说，你也知道了。”
　　苏璟翃听罢，不禁也扫向站至厅堂的聂鹄沣，心说道：“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墨云的“封元珠”怎么着也有八级金黄破位“元破”，他竟轻而易举抓住那老狐狸，难不成他的“封元珠”在九级红色合位“元心”，或之上。”
　　“不，不可能，异界拥有十级黑色特位“元殛”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等地方。”想到这，苏璟翃不由得冷汗涔涔攥紧十指。
　　墨云一个八级金黄“破位”元破等级的人物，就已被萧弥儿秒杀，他区区一个五级紫色首位“元坤”就想与九尾狐一较高下，若不是聂鹄沣的及时出现，他们叔侄俩不成老狐的掌下魂才怪。
　　梯下，聂鹄沣面若冰霜从异服腰间取出一颗红色圆珠，他紧合双掌，再打开时，圆珠已变成红色粉末。
　　粉尘如有自思般，由其掌中飘落散向安置在长椅上的墨云，那粉末有意浮落至死者四周，竟展变出一透明胶囊，使尸骸无缝包裹住。
　　突然三名身着黑色西装身材硕壮的“黯者”，朝聂鹄沣手持自肩做出高礼罢，扛起裹尸胶囊朝门外走去。
　　聂鹄沣冷视被抬走的墨云，面展淡然没作吭声，似乎那是习以为常的事般，扫视厅内，与兄妹二人互视罢，转身冷眼朝门口走去。
　　正巧苏致平从内堂探出，发现即将离开的聂鹄沣，竟丢掉扫把从内堂里追出，苏璟翃见状，也起身，紧随其后。
　　“等等，“天赤”，我还有要事相问！！”
　　苏致平追出喊罢，突见门外站着的康祁真，此时的他已然没有之前的邋遢，而是身着干净异服，头绑金丝眼罩。
　　许是闻讯，停靠聂鹄沣其旁的车缓缓摇下窗，车内坐着的，正是聂骐沣，看样子他已在魊界寻得良医，可依此面色看来，并未得到根治。
　　苏致平也顾不上那烦琐的礼节，因为聂鹄沣若是离开，他的“尸块案”将永沉湖底，更何况“青溟剑”还是其花了四百银元买下来的，至于那堆被打碎的破铜烂铁就更不用说了。
　　“你们就这么走了，我们家成这样，不可能让我们自己收拾不是！！”
　　赶出来的苏璟翃看到杵在一旁的苏致平，缓解气氛到，站至一旁的康祁真闻讯，不乐意了，聂鹄沣不顾自己的安危赶来救这家子，结果落下个让留下收拾残局的下场，面展凶相，怒出：“放心，之后自会有人上门给你们收拾。”
　　担心事情会被苏璟翃搅黄，苏致平把其拉至身后，示意他闭嘴，不想前者脾性如牛，哪是能推动得了的，一副随时奉陪模样瞪向聂鹄沣等人。
　　“不知“天赤”您下一步要做什么，因为我这边有个案子需要您的配合。”
　　“什么？“天赤”，这家伙竟然是那个比我小一岁就闻名异界的少才，靠，还以为他为博“天赐绝才”这名词，会全心压放在研学上，长相肯定会磕碜，见不得人呢。”
　　苏致平才做出恳请，那苏璟翃目颤心惊，暗念罢，咽了咽口水流下冷汗，也是，虽说他对事喜玩世不恭，可天弃异界重策还是必须知道的，也难怪，聂鹄沣才换了装束，他便不识了。
　　见聂鹄沣不作吭声，那苏致平瞪扫向其旁的康祁真，似乎前者的来去需要向他报备般，而此时苏璟翃冷汗涔涔，生怕哪做不对会连累自叔。
　　“既然如此，那便留下来吧。”
　　“少主……。”聂鹄沣余光瞥向苏璟翃，似乎已经知晓其的压力，低睫露思，冷冷述罢，康祁真惊出，为表决心，前者伸手示意后者不必多言。
　　“哥，你和康叔先回驻地，之后的事，我一个人调查就好了。”
　　“这，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这是通话牌。”看出这聂鹄沣也是由心敬重其兄，他少见露柔，向其做起汇意，那聂骐沣自知其的脾性，无奈扫向康祁真后，伸出一枚翠红色精美玉牌，做出回应。
　　“不管发生什么事，绝不可擅自行动，有事一定要联系。”似是太过了解聂鹄沣的为人，那聂骐沣继续金口御言起来。
　　聂鹄沣接过玉牌点了点头，其实聂骐沣心里清楚，身上的恶疾不可能痊愈，此次一行，前者本就务重缠身，却还要不离相伴，如若继续纠缠，只会成为他的累赘。
　　那康祁真见两位主人已商量好，也不便做阻，径直走向另一辆车，从后车厢中拿出绘有异字诡纹的文件包，伸给苏致平，粗俗说出：“小子，这是你区“调研报告”结果，我家少主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什么……。”
　　“算了，也不指望你能保护他。”
　　“哈哈，交给我吧，老康。”那苏致平对康祁真的忽然改口感到尴尬，笑罢，后者朝聂鹄沣鞠躬表示礼士后，坐上为首的车辆，领着聂骐沣及墨云遗体的车使离“平宿杂货铺”。
　　苏致平三人则是看着车辆缓缓驶离视线才肯往回走，前者很是客气的伸出手，示意聂鹄沣进屋，紧随其后的苏璟翃则是不满翻起白眼。
　　“怎么，又给带回来了。”
　　“厹厹，你带客人上楼，客人就住在你哥那屋好了。”面对走回的三人，在屋内打扫的苏瑾厹用诧异目光扫向众人，苏致平则是做出咐言。
　　“他住我屋，那我睡哪呀！！”不满苏致平的分配，苏璟翃怒喊出声，似乎在得知聂鹄沣的身份后，他更有莫名敌视感。
　　“臭小子，你总不能让客人住那两破小屋吧，再说你那房间我才刚收拾好。”苏致平先是用余光瞥向聂鹄沣，然后面露难色瞪向苏璟翃轻声回到。
　　“那有什么关系，其他人不也住了……。”没等苏璟翃话毕，苏致平捂住其的唇嘴望向聂鹄沣露出那尴尬笑容。
　　反之，聂鹄沣面若冰霜无暇顾论，他由腹腰带中取出一颗蓝色圆珠子，把圆珠扔到地上，地面传来“嗞嗞”声展出一红阵，阵角悠悠浮显出六个红色无脸面具，而后从面具往下缓缓分走出红色透明面具人。
　　一无脸面具人似是得到指令，朝苏瑾厹走去，许是第一次看到此等绝术，她惊恐万分，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只见那无脸面具人先是向其鞠了一躬，而后伸出那双幽手，示意苏瑾厹把手上的工具交给自己，事主闻视，惴惴不安伸出扫把，它接过，径直清扫去了，其它面具人则是悠悠走进内堂。
　　“平时的异客睡哪，我便睡哪。”
　　聂鹄沣向苏瑾厹冷冷罢，她连连点头视线却是斜向苏致平，后者见高权有了自意，无奈向自侄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见自叔做出指示，苏瑾厹头也不回的朝二楼走去，那聂鹄沣则是紧随其后，叔侄二人则是站愣原地，而其旁是另一名面具人，它单手抬出那破烂不堪的桌子，出去了。
　　“呐，这就是你的房间了。”
　　“平宿杂货铺”三层苏瑾厹推开一扇门介绍起来，细看，那客房有二十平，里面摆放着床和桌子，以及衣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旅馆呢。
　　“你就放心用吧，我们这，一床一用，平日里都是我打理的。”那苏瑾厹说罢，从衣柜里拿出枕头和被子整理起来。
　　看出这聂鹄沣寡言少语，他悠悠走向窗前，由内里打开窗，窗外相隔不到五十厘米是另一处住宅的墙壁，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人们不愿留出一丝土地来当院子。
　　“好了，你请自便吧。”
　　“等等……。”苏瑾厹整理完床铺，朝正展探客房的聂鹄沣咐罢，准备离开，不想由其身后传来声响。
　　苏瑾厹闻讯惊颤停下脚步，转身莫名扫向言者，只见聂鹄沣面若冰霜，向她继续说出：“可否，煮碗面给我。”
　　“这种人，竟也有求予人的时候。”
　　许是那聂鹄沣给苏瑾厹的印象过于冷傲冰霜，他忽然提出这种要求，事主不免呆住，心说罢，担心客人久等，她连连点头顿栗回道：“哦，好……，好的……。”
　　翌日清晨，曙光才扫照在“平宿杂货铺”门上。
　　厨房里，苏致平已经在忙活起来，内堂也被打扫得干净，几乎所有的桌椅没被留下，屋主索性把买来已久的餐桌摆进里堂。
　　“七叔，你脑子进水啦，煮这么多菜。”苏璟翃头戴红色围边金属徽章警帽，身披警服双扣黑色大衣，看着内堂里，餐桌上那丰富的菜肴惊出。
　　“臭小子，你都迟了一刻钟了，现在才起来。”
　　许是闻讯，苏致平走出厨房，又是一道丰富的菜肴，其心情貌似很好，若是平日的他，对苏璟翃不是掐架就是谩骂。
　　“看样子您老的菜，我是无福享受了，我先去署里了。”担心自叔再起恶言，苏璟翃抓起一个馒头塞进嘴里，悠悠站起准备离开。
　　“哟，早！”
　　刚走出内堂，发现聂鹄沣一袭黑拼皮革异服由二层走下，出于礼节，苏璟翃向其打起招呼，前者闻视，竟出奇冷冷点头表示回礼。
　　“七叔，您也太夸张了吧，一大早就做这么多菜！”
　　苏璟翃离开近半刻钟，那苏瑾厹身穿睡衣裤披针织毛衣，披头散发围坐餐桌前惊叹喊出，而坐在其正对面的，正是身着白色正式警服的苏致平。
　　对于这个不注重礼节的侄女，苏致平表示无奈，反观坐在其旁的聂鹄沣则是冷冷地吃起早餐，似是不想过分溶入话题中。
　　“今天起，我许你不住在学校，不过，你得给我乖乖去上学堂……。”
　　“哦……。”
　　见苏致平心情大好，苏瑾厹拿着碗筷撅起嘴，做出回应，其实她压根不想上学堂，可见自叔难得如此愉悦，又有客人在，就随便应了一声。
　　苏致平见苏瑾厹也不是承答之人，叹罢，向聂鹄沣恭敬起来：“天赤，这是我们的常食，不知道合您胃口吗？”
　　“七爷，这里没有外人，你我随意就好。”聂鹄沣送了一口饭至嘴里，冷冷回罢，气氛顿时凝结，讲真，苏致平遇到如此高层更有解束之感。
　　许是顾及苏瑾厹，苏致平朝聂鹄沣做出工作汇报：“这，好吧，那今日，我先带您回署里视察吧……。”
　　“我又不是来观光的。”
　　“噗……。”
　　没等聂鹄沣话毕，苏瑾厹失仪噗哧笑出声来，苏致平闻讯则是怒目瞪向其，前者少见放下权颜，又给自己夹了根菜，道：“七爷，你想知道的，会在今天得到答案，可是待事情办完，我还有一事相求。”
　　“这人虽傲，却一点架子也没有。”不被自叔问责，苏瑾厹斜视聂鹄沣，心说罢，对其有了改观。
　　“这，您客套了，相求，这不是折煞我嘛，只要我苏老七能办的，一定尽我所能办到！”苏致平面对高层给出的答复，显然展露出惊容，在其看来，聂鹄沣权高位重，能与自己见面且同坐，那是三生有幸的事。
　　“黑墨市封罗县警务分署”内，苏璟翃正悠然走进“外勤处理组”办公室，室内公务早会也早已结束，警员们也在办公桌前忙活起份内之事。
　　说来，墨子书本有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可他却把私所布置成小型讨论室，为使工作效率提升，更把自桌搬出来与众成员共事。
　　此时墨子书正坐自桌前认真书写着方案，那张果然则是坐靠门处的办公桌上与其他警员小声唠嗑着，见苏璟翃走进，拍了拍其旁的警员示意来人，站直向领导行了行礼。
　　身为副队的苏璟翃，似乎与众不同，见张果然等人行礼，他点了点头，招手示意众人继续并走过他们，径直朝墨子书办公桌走去。
　　“哟，我这是进错谁家学堂了？”本想开起顽笑，不想看到墨子书，苏璟翃想起昨夜的墨云，自己甚至都没见过真正的墨云，由他面相看来，他应该属于阳光男孩，不知前者知道自己有个堂弟被杀，又会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对待。
　　见墨子书没有搭理自己，那苏璟翃干脆坐至其跟前，做出询问：“怎么，还在写报告呢？”
　　“嗯。”
　　墨子书没有抬头，只应了一声，苏璟翃不耐烦抢过其的报告，把看起来，前者唯有无奈探向他，而书上则是写着“申请”两字。
　　“怎么，这个案子不是交给刑侦部了嘛。”
　　“昨天有人报案，在东区红冉路“明曙卫生所”废墟里发现一男一女的尸体，他们和“尸块案”中三人都处一个失踪时间线，并且有人看到他俩和那三人都在案发前出现过歌舞厅。”苏璟翃看了内容，皱眉不解，问罢，墨子书专业做出回复。
　　“难怪，七叔总说我偷懒，这小子对这个职业的执着，着实令人敬佩。”
　　苏璟翃心说罢，向墨子书继续说出见解：“你是想让七叔，不，局长，再把案子转回来给你吧。”
　　“必须转，这是重要发现！”
　　墨子书坚定回罢，见其坚心意决，苏璟翃无奈转移视线，环探四周没发现源景泰的身影，询问道：“对了，你们家那个阿泰去哪了。”
　　“我让他跟“彧璟”出去巡逻了。”
　　墨子书说罢抢回申请报告，继续书写起来，见其如此把身心寄于工作，苏璟翃回想起昨夜的种种，不禁做出告诫：“你呀，有时间也该回家看看你祖母了，顺道问问你姑姑。”
　　“翃哥，祖母有芙丫头和姑父陪，而且我姑姑人在国外，即便问了，只会触伤我姑父罢了。”墨子书闻讯抬头，用诧异目光探向苏璟翃回到。
　　言毕，苏璟翃顶住内心的挣扎没有再作声，因为他明白，一无所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