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学生时代的日常》端木离

61、第 61 章

　　开学前一天，宋小芒对着镜子给自己剪了头发。只需把长度剪短再稍加修饰，不需要搞什么发型，这五块钱没必要花给理发店。

　　新学期新气象嘛。

　　学校大约也是这样的心理，开学第一天就安排全校师生一起大扫除。

　　整个初二年级都要挪到初三的教室。大家把行李放到宿舍之后来到初三（20）班的教室，张老师交代了大概任务之后就回办公室了，班长蒋菲安排大家扫地、拖地、擦门窗、擦黑板、搬桌椅……

　　宋小芒被分配到擦窗户的任务。她打算先拎着小红桶去卫生间接一桶水到窗边，抹布蘸水后先把窗户擦拭一遍，最后再用废报纸擦干。

　　可是当她提起小红桶刚要往卫生间去的时候，唐文轩这个显眼包突然出现，他手里拿着干拖把，问：“你要去哪儿啊？”

　　“卫生间。”

　　“刚好我也要去，一起啊！”他的提议倒是爽快。

　　宋小芒想像动画片里那样，一拳把他捶飞。但还是耐着性子戏谑道：“怎么？你要跟我一起去女厕所？”

　　唐文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喜欢的女生面前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连忙解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起走过去……”

　　“知道了，走吧。”

　　得了宋小芒的允许，唐文轩尾巴都要翘上天。

　　看他得意忘形的样子，宋小芒忍不住逗他一逗：“暑假作业做得怎么样？”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好似晴天霹雳。虽说上学期在宋小芒的影响下自己努力了一些日子，但是暑假没有人管他早已放飞自我。暑假作业？那是什么东西？

　　见他支吾不语，宋小芒早就猜测到了什么情况。但是别人的人生跟自己有什么相干呢？便笑笑没有戳穿他。

　　宋小芒接了水从卫生间出来，见唐文轩已站在稍远的地方等自己，墙边靠着湿透的拖把。

　　看到宋小芒走出来，唐文轩连忙上前把她手里的桶抢了过来，动作太快太猛以至于溅出几滴水到二人的裤子上。

　　“你干嘛！”宋小芒有些恼火，拘泥于眼前被打湿的裤子和被影响的心情。她这个人向来不喜欢突如其来的变故，哪怕再小也讨厌。

　　唐文轩被吼得有些委屈，但还是笑着想讨她开心：“我帮你拎水桶吧，太重了。”

　　看着他局促的神情，宋小芒立刻原谅了他的莽撞，估计是自己生理期快到了才易燃易爆炸吧。他也就是好心，跟小孩子置什么气啊，于是说：“谢谢啊，那我来拿拖把吧。”

　　“不不不，还是我来拿！”唐文轩拎着水桶，动作笨重了些，没有在宋小芒伸手前抢到拖把。

　　唐文轩本想左手那拖把右手拎水桶，并不是为了表现自己有多强壮，只是想帮宋小芒分担而已。

　　怎么能让她这种柔柔弱弱的女生提水桶呢！

　　“我难道连个拖把也拿不动？”宋小芒已拿着拖把往前走，滴了一路的水渍。她本想吐槽唐文轩不知道将拖把多余的水拧掉，但还是那句老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于是忍住没有吭声。

　　“当然不是！”唐文轩提着水桶在后面追。

　　他们一前一后回班级的时候，蒋菲刚好迎面走来。她手里拿着一块脏抹布，没有看他们，扬起头径直往前走，只是在经过他们之后，才放慢脚步转头。直到他们快到班级的时候才继续往前走。

　　宋小芒按照计划擦拭窗户，唐文轩则拿着拖把拖教室外走廊的地。

　　“同学，脚让一让。”他从前门拖到后门时对宋小芒说一遍，从后门到前门时又说了一遍。走廊被拖得湿滑。

　　宋小芒前两次都给他让了，第三次终于不乐意了：“我脚下这块地你拖了八百遍了，有完没完？”

　　唐文轩乐呵呵道：“哪有八百遍，明明这才第三遍，不要仗着你是尖子生就诓骗我。”

　　宋小芒简直要被他气笑了，眼看脚边水桶里的水已经脏了，便不想理他要提着水桶去换水。

　　“我来我来！”唐文轩见她提起水桶，当即丢下拖把，无比殷勤地过来抢。

　　一只小红桶的把手上转瞬多了另一个人的两只手。

　　不远处擦拭墙砖的蒋菲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唐文轩，给你分配的是教室里第三列的地板，你在外面这么久干什么？”

　　唐文轩没理她，硬生生从宋小芒手里把水桶抢了过来。

　　蒋菲觉得没面子，便也不客气走过来大声说：“唐文轩，我跟你说话呢，教室里拖好了？”

　　唐文轩皱起眉头，不满地呛她：“你烦不烦啊，拖没拖好你自己不会看？”事实上，他为了能跟宋小芒站在同一个区域大扫除，特地跟拖走廊的顾畅换了。

　　蒋菲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气愤地瞪着他。

　　“唐文轩，好好说话。”宋小芒一听他这个腔调就来气。

　　“哦。”既然是宋小芒的要求，他必定照做。于是换了个稍微好点的语气说：“我跟顾畅换了，现在他拖教室里面，我拖走廊。”

　　“谁允许你换的？”

　　宋小芒没想到蒋菲会咄咄逼人，顿感不妙。

　　“我他妈换就换了，还要经过你同意？当个破班长真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操！”唐文轩的暴脾气一触即发。他手中要是拖把肯定就摔地上了，但他手中的是暂属于宋小芒的东西。

　　“好了好了，唐文轩，你快帮我去换水吧。”看这情况不对劲，宋小芒想赶紧先把唐文轩支走。奇了怪了，蒋菲今天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不依不饶？

　　唐文轩骂骂咧咧地走了，宋小芒连忙去劝蒋菲：“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脾气不好你又不是才知道。”

　　蒋菲说：“我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他的脾气有多不好，才不受控制地跟他一般见识。

　　之前唐文轩虽然跟男生打骂，但是对自己从来不会说这些难听的话。他甚至会装模作样地问自己数学题，调笑着说“谢谢啊，班长。”她还记得他说这句话时的语调，最后一个音节拉得很长很长。

　　当初，她觉得自己才是班上最特殊的那个。班长是她，班级第一是她，有权利管那些男生的也是她。

　　可是宋小芒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虽然自己的年级名次在进步，但再也考不到班级第一了。老师包庇她，同学夸赞她，就连唐文轩也围着她转。

　　蒋菲恨极了自己上次生理期没有带卫生巾。如果她不替自己解燃眉之急，自己就可以完完全全地讨厌她。

　　宋小芒手足无措，也不好继续说唐文轩的坏话，毕竟他对自己还是挺好的。就在这时，背部突然受到撞击，才拖过的地面上水渍未干，宋小芒脚底不稳，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啪”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这他妈什么狗屎运？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宋小芒十分想抽十分钟前的自己。

　　巨大的动静招来同学们围观，蒋菲也是吓了一跳，继而眼疾手快地将宋小芒扶了起来。

　　罪魁祸首是两个打闹的男同学，他们见闯了祸也不敢跑，担心地在旁连说“对不起”。

　　宋小芒火冒三丈，忍着胳膊的疼痛望向他们，讽刺道：“你们两个三岁？”宋小芒想自己真是太温柔了，只会骂人三岁。之前骂唐文轩也是。

　　男生甲指着男生乙：“是他推我我才撞上去的……”

　　男生乙急了：“明明是你先推的我！”

　　虽然懦弱是人之本性，但宋小芒还是看不惯两个大男生互相推诿，便忍不住吓吓他们：“行了行了，为表歉意，待会你们两个把我衣服洗了。一人洗T恤，一人洗裤子，正正好好。”

　　他们已经诚心道歉了，还能怎么办？

　　宋小芒低头看了看自己为了新学期才买的新T恤和新裤子，幸亏自己穿的黑T恤，否则这么湿铁定要走光。

　　去他妈的新学期新气象。

　　两个男生不吱声了。

　　“小芒，我陪你回宿舍换一下吧。”蒋菲已经完全从刚才的情绪里走出来了，因为幸灾乐祸：是她自己倒霉，又不是我害的。

　　肮脏龌龊的想法只有自己知道。这不厚道，但不妨碍发自内心的开心。连她自己都鄙视自己。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换。”宋小芒摆摆手，将湿抹布托付给蒋菲，便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那两个男生你看我我看你，目送她离去之后才长舒一口气。

　　“班长，她不会真要我们帮她洗衣服吧？”

　　“当然不会，说说而已。”看着宋小芒的背影，蒋菲又开始过意不去。为自己方才的小人之心。

　　这时唐文轩换了水回来没看到宋小芒人影，却是蒋菲拿着抹布在擦窗户。于是他将水桶放在她脚边，问：“宋小芒人呢？”语气稀松平常，就好像刚刚没有和她冲突一样。也许只是因为把心思都放在了“宋小芒怎么不在”的疑惑上。

　　蒋菲没理他，继续擦玻璃。

　　“喂，我跟你讲话没听见？”

　　“回宿舍了。”蒋菲终究还是回他了。

　　唐文轩接着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回宿舍干嘛？她窗户不是还没擦完吗？怎么变成你擦了？”

　　“这些问题，等她回来你自己问她吧。”蒋菲看了眼脚边桶里的清水，没有用，拿着脏抹布转身往卫生间走去。

　　她觉得自己很可悲，所有的高傲只能以“不用他给宋小芒换的水”来体现。她决定回家就把那个小熊钥匙扣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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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宋小芒：急需老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