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学生时代的日常》端木离

12、第 12 章

　　因为这个年级第一，这天每门副课的老师都要问一下谁是宋小芒，站起来给他们看看，就像观赏珍稀动物似的，啧啧赞叹。宋小芒表面谦虚，内心一边嘚瑟一边觉得无语。人真是个矛盾体。

　　晚上放学的时候她特意将三张卷子折好放到书包里，这么具有荣誉感的分数，一定要拿给爸爸妈妈瞧一瞧。

　　宋小芒走后，谢智天溜到了六班门口。此时教室里除了值日的同学已经不剩几个人了，孙奕正在写一道数学难题的最后几个步骤，而陈樾则已经背上了书包准备回家。

　　谢智天伸长脖子朝宋小芒离开的方向望了望，甚至站到走廊上低头看下面，等着宋小芒从楼梯下去。

　　“你变态啊！”陈樾走到他身后，猝不及防地拍了一下。

　　“你才变态。”谢智天回过头来还了陈樾一下，“我这不是来特地看看这位把我从年级前三挤下来的宋小芒吗？我说这名字怎么这么熟，不就是上次那个把吴亮骂哭的悍妇？”

　　“说什么呢你！”陈樾捶了他一下。

　　“差点忘了，不能叫她悍妇。”谢智天坏笑道，“对了，把你们班数学老师气走的好像也是她？还有李天王，听说跟李天王顶嘴来着。”

　　“顾老师不是她气走的，而是本来就要走。”陈樾解释说明。

　　“知道你团结同学，行了我不说了。只不过没想到她那样有魄力的女生成绩还不错。长的嘛，”谢智天想了想，得出一个结果，“反正没有孙奕好看。”

　　陈樾切了一声：“恐怕在你心里，所有人都没有孙奕好看。”

　　“兄弟，这说得倒是大实话。”谢智天捶了一下陈樾胸口。

　　说曹操曹操便到，孙奕完成了那道难题，背着书包出来，正看到他们二人打打闹闹，问道：“你们两个不回家在这干嘛呢？”

　　谢智天连忙回答：“等你呀，孙奕，恭喜你这次月考年级第二。”

　　孙奕几乎没有正眼看他，径自往楼梯口走：“如果你是恭喜我被别人打败了，那还是算了吧。”

　　“哎哎，孙奕，你等我一下。”谢智天追上去，“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啊，你年级第二，陈樾第三，我第四，咱们三个真厉害，从来没有分开过。”

　　孙奕白了他一眼：“厉害什么厉害，这还是头一次吧？”

　　“啊？什么头一次啊？”

　　“年级第一没有在我们三个当中产生。”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不过孙奕，别放在心上，那个什么宋小芒不足为惧，这次是她运气好，下次啊，你一定是年级第一。”

　　孙奕没有回答，伸腿迈向楼梯。

　　谢智天回头喊了一句：“陈樾你杵那儿干嘛呢？走了。”

　　“这就来！”陈樾把目光从那个即将走到大门口的女孩子身上移开，加快步伐跟上了谢智天和孙奕。

　　晚上父母回到家，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月考成绩，第二句话是问排名。看到三张高分卷子，他们惊讶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听到排名，又惊讶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好一会儿，和宋小芒再三确认，他们才终于相信了自己女儿考了年级第一的事实。

　　“妈妈，您还记得您答应过我什么事吗？”

　　“记得，当然记得。”妈妈拿着满分的数学卷子，喜得合不拢嘴，“你想留长发，妈妈同意了。妈妈带你去买衣服，回来再写作业。”

　　宋小芒道：“今天的作业就是订正整理月考试卷，我英语数学不用订正，语文没有要求，所以今天没作业。”

　　“那太好了，这就走。”

　　爸爸也不甘示弱：“小芒啊，有什么想吃的不，妈妈给你买衣服，爸爸去给你买好吃的！”

　　“我想吃卤鸡翅、卤面筋和海带丝。”难得有自选美食的机会，宋小芒想到了小镇街上的卤菜店，那味道可是一绝。

　　爸爸二话不说，立刻到屋檐下推着电动车往外走。

　　一家三口齐齐地往小镇街上出发，到了街中心，停好车子，爸爸往卤菜店的方向走，妈妈则领着宋小芒往服装一条街走去。

　　这是一个无比幸福的春天傍晚，西边是火红的晚霞，这预示着明日又是好天气。微风拂过，没有那么寒凉，绿色萌芽，田野上长满了许许多多的蓝色婆婆纳，沉寂了一整个冬天之后，生机和活力在慢慢迸发。

　　四月快到了，宋小芒相信，它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月份。

　　————

　　宋小芒没想到六年级还能组织安排春游。

　　一年级到五年级因为没有月考，上周从周一到周五，他们按照年级顺序依次出去春游。早读的时候，同学们看到楼下空地那群小朋友举着旗子、背着零食的时候，别提多羡慕了。那个时候学校其实已经安排好六年级春游的时间了，但害怕影响到他们正常学习，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他们。

　　直到这周周四上午第四节课快要结束的时候，葛老师才若无其事地宣布了这个消息。

　　大家齐齐地发出一声尖叫，宋小芒捂住耳朵，感慨这幸亏是在二楼，要在顶楼的话屋顶得被掀掉了。

　　“好了好了，别叫了，说个事儿，明天春游的话得出去一天，那个地方没有饭店，所以学校可以给同学们订餐，每位五块钱，明天中午的时候会给同学们送过去。应该所有人都订吧？”

　　“嗯嗯。”大家交头接耳，讨论一番，点着头。

　　“那我就报上去了，咱们班是62位同学，大家下午把钱准备好交给孙奕……”

　　“等一下，老师，一定要订吗？”宋小芒站起来问道。

　　葛老师已经在纸上写了“6”了，听到宋小芒的疑问，他道：“也不是一定要订，只不过不订的话，光吃零食？”

　　“那葛老师，我不订。”

　　“你不订？行啊。”葛老师对这个年级第一显然是比之前宽容了许多。

　　“谢谢老师。”宋小芒坐了下来。

　　赵晨和许秋雨都问她怎么不订，宋小芒解释道：“因为那个饭菜肯定不好吃。”

　　其实大家都知道那个饭菜不好吃，毕竟以前春游秋游的时候也是有过教训的。但是难吃归难吃，午饭的时候还是要吃一两口饭意思意思的，况且这区区五块钱，不订的话可能会被别人瞧不起。赵晨和许秋雨思考着转过身，还是决定要订，宋小芒太过独特，他们还是愿意随大流。

　　陈樾却突然站了起来：“葛老师，我也不订。”

　　“你也不订？”葛老师明显很惊讶，但他对于年级第三的包容性也是很强的，于是接着道：“好吧，还有谁不订？”

　　陈樾坐了下来，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从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上学期，春游秋游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过不订学校的午饭。其实他也觉得难吃，他也觉得浪费，每次就吃几口，可他还是保持跟其他人一样的选择。

　　但是这次，这次他看到宋小芒不卑不亢地站起来说不订之后，他根本没有任何的纠结，鬼使神差地就站起来也说了不订。

　　有点奇怪，但又有点开心。终于不用浪费钱吃那么难吃的午饭了，反正有零食。

　　宋小芒回头看了陈樾一眼，心想这小子居然也挺有眼光。孙奕也回头看了陈樾一眼，心下疑惑，但又不必多说。

　　“没有了是吧？那我们班就60份……”葛老师嘴里念叨着，手里写着。

　　下午自然是没有心情好好学习的，老师也知道这一点，大家比平时多讲几句话老师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晚上回到家，宋小芒翻了翻冰箱，决定好了明天要带什么便当去春游。她将藏在柜子里落灰很久的保温盒拿出来洗净，放在一旁晾干，然后把青椒、西红柿、豆芽洗好，从冷冻柜里把瘦肉拿出来解冻切丝再放进去，这就大大节约了明天早上的时间。

　　爸爸看完新闻联播，她连忙过来看明天的天气预报。

　　早上六点宋小芒从床上翻身起来，换好衣物，就去厨房烧热水，接着电饭锅里做上米饭、开火炒菜烧汤。爸妈起来做早饭的时候她已经做好青椒肉丝、豆芽粉丝和西红柿鸡蛋汤了。

　　剩下一人份的饭菜，装进晾干的保温盒里正正好好。

　　“这点够你吃的吗？”妈妈问。

　　“够！”

　　“我是说零食。”妈妈说，“咱家只有水果和酸奶了，昨天要带你去超市买零食你偏不去。”

　　宋小芒笑笑：“妈妈，我以后要少吃零食，否则会长胖的。”

　　妈妈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下，说：“你又不胖，春游不吃零食多没意思。”

　　“没事没事，水果酸奶对于我来说就是零食了。”

　　“好吧。”妈妈对于宋小芒的变化已经慢慢适应了。

　　早饭完毕，宋小芒将小巧的保温盒塞进书包里，还有灌满了热水的保温壶，另外还有叠得整整齐齐的桌布、装着菠萝和荸荠的饭盒、三根香蕉、三袋酸奶、纸巾、书本、象棋。因为太阳帽不好装，宋小芒则直接戴着帽子去了学校。

　　到了校门口，妈妈执意要带宋小芒去附近的面包房看看。宋小芒禁不住诱惑，还是跟着去了，妈妈便给她买了一个虎皮蛋糕卷塞进她的书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