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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当上火影之后再来娶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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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苏辞回忆整节课的内容,越发困惑。
她的课深入浅出条理清晰,理论严谨案例生动,没有任何问题。但为什么她的头号课粉突然不听课了。
苏辞翻着教案陷入了自我怀疑。
她知道孩子的想法一天一个变化,昨天兴冲冲做的事情今天可能就不搭不理了,但她觉得大蛇丸不是这样的人。
能被科学和真相所吸引的人不会这样没有定性。
所以……还是她的问题,是她硬生生给人家教厌学了。
……罪过罪过。苏辞小小自我批评了一下,追上楼道前那个黑长直的背影,虚心求教。
散课了,下节是体术课,大蛇丸下楼,察觉到苏辞在后面跟着,他的闷气顿时消了一半。他特意放慢速度等苏辞追上来,但还没等他回头,苏辞的气息在转角突然消失了。
大蛇丸转身跑到苏辞消失的转角,他还能闻到熟悉的香味,却怎么也分变不了方向了。
“呵。”大蛇丸面色阴沉到了极致,心情前所未有的差。
他竟然追踪不到。
能在木叶里光明正大动用忍术的只有暗部。
她早知道老师的身份不简单,他不去问,她也总是避而不谈,现在人不见了,他没有任何头绪。
之前被她的才智和表现蒙蔽了只是一个劲的觉得她好,对她所有的隐瞒视而不见,现在看来她和那些故作神秘遮遮掩掩虚伪又愚蠢的大人并无两样。
“愚蠢。”
“哎你说谁呢!”
自来也从拐角下楼,自来熟地搭上他的肩,没头没尾地就被骂了。
“走走,快上课了。今天对练我们一组,我一定打趴你!”
“……”
*** ***
“下次要带飞请提前说,谢谢。”苏辞面色青白地站在火影楼顶层的会议室前,手脚发软。
有一说一这种体验对晕过山车的人来说过于刺激。
暗部小哥没有出声,他敲门之后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就消失在原地了,会议室内坐着站着的全是忍者,密密麻麻的木叶护额闪得晃眼。
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厉害的样子,迎面扑来一种锋利感,她觉得如此炫酷的场面应该有热血的BGM才合理。
苏辞双手揣在袖子里嘴角噙笑,挺直脊背自在地迈入其中,一一回应所有的打量。
“诸位早啊。”
苏辞巡视一圈,发现了长桌火影右手边上唯一的空位。
这排位,她受宠若惊啊。
苏辞坐下后,扉间推来了一份《木叶改革五年计划》,“这就是苏大人说的找我聊聊?”
苏辞从话中听出了不满,不止是扉间,房间里大多数忍者看她的目光里也有不少抵触和排斥。
这东西她桌案上也有一份,是她在朝堂时靠谱的部下偷偷给她寄来的,佐藤玉要改变忍村和大名府的合作方式,这份计划书就是改变的第一步。
苏辞看了看里面高高在上的措辞,自觉会得罪人,便在火之国那边呈上计划书之前给扉间提前打了个预防针,好心帮阿玉一把。
“你们这样盯着我也没用啊,这东西是阿咳……大名大人拟的,与我无关。不过……如果你们有什么不太理解的地方,我也可以解释解释……”
“苏首席谦虚了,据我所知新任大名的政令一大半出自你手,这份改革方案也是你的意思吧?”木叶信息部的忍者——山中新业开口,咄咄逼人。
“这你就格局小了。”苏辞被指着鼻子一点不慌,她撑着头手指哒哒点在桌上,沉静如水表现得理直气壮理直气壮。
#就看着你狡辩
“这份方案不是我或者君上随意拍脑袋就决定的事情。这是火之国全体人民的意志和有识之士的智慧结晶。”
“呵!还真敢给自己戴高帽了……”
“你安静点,别插话行不行。”
“我!……”被苏辞下了面子的忍者本想发作,被扉间抬手压制下去,气只能往肚子里咽。苏辞接着道,“这份计划书呈现在你们手上只是薄薄几张纸,但在火之国的资料室里却是满满一墙的折子。论战斗你们是行家,但论治理城池,你们的视野还不够。”
“长久以来,木叶和火之国大名之间一直处于交易关系,嗯……相当于一个出钱一个出力。但在这本计划书中对二者的关系重新定义,这就是开篇中写道的——专业分工。”
“我和许多幕僚们一样,亲自走过火之国的大部分城池村庄,丈量土地、核定户籍、规划城池、往来商贸、断案侦查,都是我们擅长的事情。那你们又擅长做什么呢?这段时间我听过很多说法,多数人给我的回答是——忍者就是工具,擅长完成各种任务。”
这种中二又充满暗黑和反叛气息的回答让苏辞有点出戏又有点心疼。
她叹了口气,“为什么大家会这么说,我斗胆猜一猜……不,我其实想问一问。扉间大人,你说呢?”
忍界之中人人默认的事情被陡然抛到台面上,还要他解释,扉间觉得有些突兀,这就像要他解释糖为什么是甜的一样,扉间简短道,“一贯如此。”
“一贯如此便是对的吗?”
苏辞声音稍微大了些,铿锵的反问扣在了每个认为理所当然的人头上。
“无商不奸一贯如此,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是对的吗?前朝贪官污吏数不胜数,火之国再往前数几代都是如此,但这是对的吗,权贵豪强吞并土地将百姓圈为奴仆,百年以来从无改变,这也是对的吗?”
随着话语,苏辞脑海中回忆起了她经手的一系列案件,气血上涌,一掌狠狠拍在了会议桌上,“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要拿一贯如此当不敢改变的遮羞布自我麻痹!”
苏辞将拍疼了的手藏到袖子里,手掌的红肿一阵一阵地将热血上头的她拉回现实,这才觉得刚才的话她说的稍微狠了些。
苏辞清了清嗓子,扫过一张张陷入思索的面孔心下稍安。
苏辞舔舔干涩的唇,继续道,“以上的问题大名大人都看在眼中在着手改变,但……你们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火之国整个体制沉珂已久,还有其他三国虎视眈眈,不能莽撞行事。”
“嗯……再说就很复杂了,不过你们应该发现了,大名继位以来,没有以权贵名义发来的任务书了,除了大名的私印以外,任务书上加盖的印章全是——监察处决断司。”
“任务书里也很少有刺杀这种任务了,一般都是什么搜集证据、护送运送的活。”
“将发布任务的权限收归国有,这样你们执行的任务就不是为了满足贵族甚至贵族的私欲,而是在监察处的决断下执行公平正义。”
“依律法治国,这便是这些年火之国内最大的变化,火之国已经在进步了,无论是人口经济、民生治安都在变好。这是大名大人引以为傲的成绩,那你们呢?”
“诸位有无人可及的天赋,我们火之国有最大最强的忍村,火之国民众对诸位的期待不仅是火之国的屏障,还有更多。改变的机会和路径大名大人都已经写在这里的,还望诸位好好考虑。”
“这不是我或是大名大人的私心,万事为民,如此而已。”
*** ***
自从上次在木叶上忍会议中疯狂输出后,她就成了木叶的名人。
走哪都有人瞧。
就连卖水果的阿姨都会抓着她问这问那。
一问才知道人家不是一般的阿姨,是宇智波家的忍者,受伤后不宜再上战场于是在木叶开了一家店面。
“苏姑娘可有心上人啊?”
“苏姑娘娇贵,这手柔得像海绵。”
“就是身材细瘦单薄了些,不过苏姑娘不是忍者,娇娇柔柔的也挺好。”
“脸也长得漂亮,生出来的孩子也肯定……”
“打住!”苏辞抽手,没抽出来,失去了最好的撤退时机,又让宇智波阿姨有机会开口了。
“苏姑娘别急着走啊,听婶把话说完,婶有个儿子一表人才,现在已经是上忍了,样貌英俊,我们一家不是嫡系,也不排斥和普通人结亲,你不用怕配不上,实不相瞒,是我儿他属意你,想让我这个老婆子开口……”
妈妈救命,她在说什么?
还特么安慰我不用怕配不上?
我@#¥&*&???
苏辞都要气笑了。
她保持着营业般的笑容,在阿姨问她喜欢什么样的人时,她用特别少女特别崇拜的神情道,“您说的什么上忍下忍的我都不太懂,不过,我就觉得火影大人挺厉害的,要不让你儿子努力一下当上火影之后再来娶我?”
#苏辞表白火影大人!#
#宇智波上忍欲争火影之位!#
接着苏辞夜闯千手宅拉着火影大人喝酒还在千手宅里耍酒疯的事迹被人挖了出来,一时间大家都在猜测,苏辞和火影大人之间是不是真有什么。
*** ***
夜幕漆黑,火影大楼星星点点的窗口仍点着煤油灯,大家济济一堂争取早日商讨出改革的具体方案。
“……新的分流机制会在忍者学校今年的毕业生里开始实验,以上就是今天商议的全部结果。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会议秘书在记录本上刷刷记下“全体同意”的字样后宣布了会议的结束。大家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下来,面露疲色。
没想到这会一开就忘了时间,待商讨的事项一个接着一个,等回过神来天已经彻底黑了。
对苏辞来说这会前半场开得憋屈。
她能敏锐察觉到围绕在她身边微妙的气氛。
就是那种,大家拉小群聊天就是不带你的感觉。有种微妙的被审视感。
到了后半场就更惨了。
她的胃病犯了。
若只是腹部隐痛她也还能忍,但那种反酸的呕吐欲简直难以压制。在会议秘书宣布会议结束的那一刻,苏辞就捂嘴跑出了会议室。
……
木叶长老甲眼神询问:她这是怎么了?
长老乙摊手:不熟。
最后大家都看向了火影大人,而此时火影大人朝向苏辞跑出的方向眉头微皱压根没有理会他们。
……
长老甲收拾好面前的资料作势起身,“咳咳,火影大人啊,我们就先告辞了,我瞧苏大人神色恹恹似乎是病了,我们这些深居简出的人也跟她不熟,您要多关心一下才是。”
长老乙接收到老友的信号也连连点头,紧随其后,这两位高层一走,余下各个部门的负责人也都陆续退场了。
待人走干净后扉间马上开口问道,“苏辞人呢?”
空旷地会议室想起了暗部的回应,“苏大人吐了好久,面色不太好,现在快回来了。”
快回来了是多久?扉间觉得这个回答太模糊了些,他望着门口的方向默默数着时间,直到他听到了一串脚步声。
脚步声不是很均匀,鞋面和地面的摩擦声有些大,好像步子的主人没什么力气一般。扉间犹豫了一下,还是出门迎了上去。
楼道里,一个娇小清瘦的身影撑墙佝偻着身子,长发微乱粘在脸侧,看起来很是可怜。撑在墙上的手隐隐发力,手背上经脉骨骼突出,在宽袖的遮掩下显得愈发瘦弱。
她另一只手按压在腹部,双眉微蹙神情忍耐,并没有发现有人向她走来,直到扉间距她只有一臂之远时,她才恍惚抬头。
“啊,不是散会了,你还没……唔……呕……”突然翻滚的呕吐欲让苏辞的话戛然而止,她偏头捂嘴不自觉地弯下腰,又干呕了几声。
“你没事吧?”扉间很少见到有人生病,更是第一次见人病得这么……惨。
对,就是惨。不过这副模样倒是应证了苏辞在他心中的形象——娇贵。
无论是她刚来木叶时的车架,比贵族还要讲究的住所,还是她身上的耳坠、发冠、腰间系的玉佩香囊、和手帕,无一不诉说着她的娇贵。
这样的小姑娘就应该藏在宫殿里精致地养着,不应该出来凭白让人迁就她。——这就是扉间对她的第一印象。
但他是何时对她改观的呢?从她在忍者学校上的第一节课?从她第一次喝醉后的狡黠?还是不久前她在上忍大会上的那番恳切真言?
不过无论之后她表现得多么耀眼都无法掩盖一个事实——她真的太娇贵了,娇贵道无缘无故就会生病,生起病来还如此脆弱,仿佛去了半条命一般。
“老毛病了,吐完就好。”苏辞慢慢直起身淡淡道,“我自己就是医者,心里有数。”
苏辞埋着头扉间看不清他的脸,但他总觉得现在抛下她有点良心不安,嗯,对,仅仅是良心不安而已。
扉间搭上苏辞的肩一只手臂穿过膝下直接将她横抱起来,然后从窗口跳了下去。
啊啊啊!苏辞在心中无声尖叫,身体紧绷缩成了一团,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她一手攀着扉间身上的软甲,一边还埂着脖子往下看。她是那种既恐高又忍不住要往下看的人。
“你又怎么了?”
苏辞靠在扉间的手臂上,觉得他话里的“又”字就很灵性。嫌弃中带着关心,关心中带着不耐,不耐中带着……亲切?
摸不准这位大佬的脾气,苏辞乖巧的捂嘴缩着,很快她就落在了自家的后院里。
门廊上惠理披了一件厚实的浴衣靠着打瞌睡,被苏辞袖袍之间的摩擦声吵醒,“大人,您可算回了!”
“大人?您在看什么?您吃晚饭了吗?您脸色好差。”苏辞回过头,发现身后的人不知不觉就离开了。她伸手揽过惠理的肩将重心压在她身上,撑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老方子,熬一碗,对了,先来碗清粥。”
“大人……”惠理替她将凌乱的碎发别过而后,不忍唏嘘,“他们叫走了大人还不管饭,真是可恶!”
“只叫大人干活,一点也不顾及大人的身体,大人这胃病已经半年没犯了,怎么现在又……”
“真是的……还是我们大名最疼大人……”
“阿玉把你给我,是来我耳边说好话的?”苏辞扶在木门上捂着上腹,神色不明,“我不喜人抱怨,惠理,来这里两个月了你若还不能适应,我便遣你回去。”
“呜呜……我只是心疼大人……”说着惠理就跑了,一头扎进了后厨。
苏辞摇摇头,转身,手脚不太利索的扣上门,屋外无风,庭院中的樱花树凭空落下几片绿叶,在空中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