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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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叮铃铃。”
什么声音……苏辞眉头微动，记忆慢慢回笼。对了，木村先生逝世了……她在回国都的路上遭人行刺了……
当时她精神状态不太好，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就算听到了马车外的预警也来不及反映，不过……苦无刺进肩头的感觉真的……好疼。
“嘶”
“你醒了？”
佐藤玉掀开床榻外的丝帐，丝帐挂住了缀在床顶四角的铃铛，铜铃响动苏辞就醒了。
苏辞艰难的睁开眼，关节像上了锈似的动弹不得，就连发出的声音都带着喑哑，“我睡了多久？”
“你、你可以说话了！”佐藤玉惊喜地握住苏辞的手，抚上她的脸，“太好了太好了！”
似是觉得自己过于激动，他连忙解释道，“之前你经常在梦里喊疼，我又怎么都喊不醒你，大夫说可能是伤口太疼你不愿醒，让我担心了好久。”
“你别瞎说，我哪有那么矫情。”苏辞撇嘴，视线落在了佐藤玉身上。
一年没见，他好像瘦了些，五官更立体了，肩膀变宽了，整个人看上去成熟了不少。想当初她和他还是少年时，个头和身形都差不多，穿上一挂的行头就像是同门的富家弟子一般，现在再这么做，恐怕不灵了。
“阿辞怎么这么看着我？”佐藤玉毫不见外地用袖袍的内衬擦过苏辞的鬓角，抹去细密的汗珠，拔开贴在脸侧的发丝，他坐在床沿另一只手撑在苏辞身侧，两人隔得很近很近，一如少年时相互扶持闯荡火之国那般。
不知为什么，苏辞有些心虚不太想对上那双湛蓝专注的眼，她合上眼眸半天没有说话。
“你累了？”佐藤玉的音量放低越发柔和，“那就睡吧，等你精神好了我们再聊。”
苏辞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她的手仍被温暖的大掌包裹，一下又一下轻柔的力道拍在她的胳膊上，有催眠一般的魔力，将她送入梦乡。
不久苏辞的呼吸变得规律又绵长，佐藤玉缓缓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走出寝殿。寝殿外近侍龙远听到开门声，双手恭敬地举在身前，头又向下埋了一埋，整个人看着十分紧张。
“去将那些废物放出来。”
“是，大人！……额……大人……这废物是指、指……？”龙远的声音颤抖着，手臂微微放下，抬眉试探地看向佐藤玉。
“和苏辞同行的那些废物。”佐藤玉觑了他一眼平平静静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是是！”龙远连连应和，目送佐藤玉远去后，抖了抖汗涔涔的领口，长舒一口气，“太好了，苏大人醒了之后大名大人也变正常了……老身这颗心脏也还能多跳个两年……唉……”
*** ***
这两天她过得特别安逸。
每天就吃饭睡觉喝药，被轮椅推着去花园里晒太阳，来这个世界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这么闲。
【哇，让我看看今天都有什么菜！】
苏辞寝殿的窗户打开，她坐在窗边一边吹风一边等着侍女将食盒里的汤和菜布置开。
远远地就闻到香味了，苏辞侧头瞟了一眼，在心里对系统道，今天好像有蘑菇炖鸡，莲子银耳和……这什么……姜片泡水？
【噗嗤，哈哈哈，宿主你这什么眼力劲儿啊。明明是山鸽炖灵芝、莲子燕窝和参茶……】
哦。
【每天山珍海味地补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苏辞摸上自己不再平坦的小腹道，味道不错，就是容易胖。
“苏大人这是饿了？”
苏辞摸肚子的动作被侍女发现了，她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还带着一丝慌乱，呈汤的时候不小心洒了些整个人低着头都快哭出来了。
苏辞只当她是新来的侍女，知道药膳珍贵怕担责任，安慰她了两句便让她退下了，正当她端起碗一道结实的膝盖砸地的声音传来吓得她汤匙一抖。
“拜见大名大人！”
内室和外室隔着珠帘和屏风苏辞不太看得到外面的情景，只能越过屏风瞧见佐藤玉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他没怎么停留径直往屏风这边来，捕捉到苏辞的视线后周身的气氛一暖，“阿辞我来看看你。”
守在寝殿内的所有人倒退着离开关上房门，很快寝殿里就剩下苏辞和佐藤玉两人。
“她们……比惠理那小丫头守礼多了，我能恢复得这么快多亏了她们。”苏辞放下汤碗，隐隐觉得自己要委婉地为服侍了她好多天的侍女们说说好话。
佐藤玉隔着茶几在苏辞对面坐下，撑头看着她道“那就都赐给你，除了刚才那个冒失的。”
“额……那倒也不用，我在这儿待不了多久……”
苏辞话音一落便像被一道锋利的视线刺了一下，待她转过头去佐藤玉开朗明丽的神情一直未变，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阿辞只知道感激那些仆从，那我呢？”佐藤玉撑头斜靠在木椅上，视线微微收敛回避，落在茶几的瓷碗上，瓷碗边缘圆润白净仿佛沾染了透明口脂一般，在阳光下透着晶莹。“阿辞要不要也谢谢我？”
苏辞咽下口中的参茶合上紫砂茶盖，清嗓道，“我俩谁跟谁，我若正儿八经地道谢，你才会与我计较吧？大名大人……？”
“别这么叫我。”听到这一疏离的称呼佐藤玉下意识皱眉，看到苏辞耸肩的动作和脸上“不出所料”的得意神情，这才知道他是被摆了一道，轻快的笑意从胸肺传出，他好久没有笑得这么畅快了。
“阿辞懂我，阿辞懂我啊。”佐藤玉笑着起身跨步走到苏辞身后，手臂搭在苏辞的木椅上，呈环绕状，衣袖若有若无地试探着触碰苏辞的肩颈，他俯身而下，鼻尖快触碰到苏辞的耳朵才克制地停了下来。
“阿玉？”视线内失去了佐藤玉的身影苏辞的嗅觉和触觉被她无意识地放大，后颈的摩挲感和耳畔湿润的气息都让她一阵心慌。
“我好高兴，阿辞。”一阵力道避过她左肩的伤处小心翼翼地缠上她的肩头，温柔而又克制，“我们像以前一样好不好，阿辞，我想你了，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苏辞被这一声声暗哑深沉的“想”字念得有些头晕，她搭上佐藤玉的手臂稍稍安抚，试图用自己的话语来驱散萦绕在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息，“离开快一年了我也想你，阿玉，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呵。”
“你猜，你的‘想’和我的‘想’是不是一个意思？”
苏辞搭在佐藤玉手臂上的手一抖，“当然……是了。阿玉若是想我，那我就在大名府内多留几日……”
苏辞还没说几句飘忽的话音就被佐藤玉截断，“我们阿辞装傻也这么可爱，再说下去我都觉得自己咄咄逼人了。”
苏辞静默不语。
“算了，你先好好休息吧，旁的事以后再说，我们来日方长。”
从佐藤玉松开肩膀到他走出寝殿，苏辞都低着头沉静得如同一尊石像。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不要说话也不要有多余的动作，就安安静静待着就好。
她隐约明白了同僚们的求救信是怎么回事，佐藤玉现在虽看起来亲和明朗，但……谁知道呢，对视久了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她也许知道一点，但她宁可不知道，就这么装傻。
哎……现在看着架势，佐藤玉不容她装傻了。
【这么可怕吗？你们的关系不是一直挺好的吗？差点拜把子的那种？】
苏辞摇摇头，不知如何解释，良久，她只憋出了一句话，“人是会变的。感情这个东西，此时此刻的上一刻下一刻都会不同，何况我与他呢。”
“我真的懂他吗？我现在不确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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