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二十四孝·引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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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无鬼，只开在宵禁后的郊肆坊，坊间灯烛明灭不定，热闹昏暗。
沾着新泥的金石器具，衙门在册的珠玉玛瑙，豪门富户失窃的翡翠琉璃，朝廷明令的禁书画册，流光溢彩的珍稀兽皮，不胜枚举。
鬼市买卖的都是些白日里见不得光的东西，做生意的人也是些见不得光的人。
月上中天，百鬼夜行。
书生仿若误入，抱着油纸伞一脸惊惧莫名，闪身避过几个抱着巨大石箱的男人，险些撞到了一旁驾着皮毛的货架。
皮毛主人推搡了几下，书生惊得转身，入目是一条油光顺滑，灯影下闪着华彩的橙红狐尾。
那根根毛发细腻柔顺，皮毛厚重，光泽似生前般夺目，书生顺便被夺了心魄般怔在原地。
主人打量书生，讥笑道，“怎么，看上了？这可是山中赤狐，价格可不低。”
书生抬手欲摸，被主人挥手挡开，书生道，“赤狐天生九尾，你断了它一尾，将来是要被狐妖报应的。”
主人家觉得莫名，心道遇见个书痴，不耐烦挥手驱赶，“读书读傻了吧，什么狐妖，你买不买，不买赶紧走，别挡着我做生意。”
书生退开几步，神情焦灼，看向主人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要死的人。
街道上一个疾行的女子带着兜帽，黑衣斗篷下不知抱着什么鼓鼓囊囊，经过之处留下阵阵异香。
书生嗅了嗅，不知想到什么，苍白着脸大步追了上去。
女子被拦下，谨慎的抱紧怀里东西，一脸紧张。
书生一指她怀中，道，“生犀不可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女子愕然，她还以为遇上拦路抢劫的盗匪，随即不悦道，“什么生犀，这是我为我家小姐寻的白麝香，看你一介读书人，嘴上尽胡吣，闪开。”
女子推开书生，夺路而去。
书生望着那背影，面上焦急不似作假，大声喊道，“姑娘，不可燃啊，恐有性命之忧，家宅不宁。”
回答他的，是那女子渐远的不满之声，“脑子有病。”
头顶苍老的人声发出断断续续的笑，书生猛地抬头，街边二楼幡布后，一佝偻身形的老妪拄着拐摇着头望向这边。
老妪沧桑沙哑之声传来，“小伙子，你是谁啊，怎么跑到这鬼市来。”
书生额间渗出细汗，“小生进京赶考，途经此处。”
老妪笑道，“我看你是迷了路，不如进到我铺子里来喝些热水，驱驱寒。”
书生大惊，指着楼上便道，“不，不，你是恶鬼，我若进去你便要化形吸我精气，我不去，不去。”
书生转身便跑进了人群中，老妪呛咳几声，看了眼身旁幡布上大大的“酒”字，摇头叹息，“什么后生，罔顾我一番好心。”
街对面卖书的老头子将一切尽收眼底，望着书生遁去的方向啧啧出奇。
“赶考？秋闱早过了，还赶什么考，莫名其妙。”
书生逃也似的出了鬼市，更深露重，再回首，身后鬼市入口如同笼在白雾之中，已不辨来路。
油纸伞落地，书生只觉自己被迷障所惑，惊呼着跑远。
——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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