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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如此纨绔(一) ...


  •   裴渊带着一众家仆走街串巷,一脸急色,终于在闹市中将祁天放堵进了一条暗巷中。

      唯一出路被几个家仆堵住,祁天放退无可退,巷子内,裴渊阴沉着脸,额头上还打着绷带,往日容光焕发的小公爷,此刻正郁卒的盯着眼前的人。

      “你躲,我看你还能躲哪儿去。”裴渊语气不善。

      祁天放垂着头,“我没躲。”

      “没躲?没躲你跑什么?西郊跑马也不去,茗香阁摆酒你也不来,连你府上大门我都进得,还说你没躲着我?”

      “我没有。”

      裴渊看着垂首站立如同鹌鹑一样的人,气不打一处来,又发不出心头的火,上前一把将人推倒墙角,按住他肩头,恶狠狠说道,“祁天放,不就是酒后乱性胡来了一下,那是小爷着了极乐馆姑娘的道,都是男人你别扭个什么劲!看看,看看你给小爷打的!”

      祁天放知道他色厉内荏,也听出对方语气中暗含隐忍,起初挣扎了几下便作罢。抬眼飞快扫过他额头上里外三层的纱布,别开眼,闷声道,“我没下重手,那也是你活该,咎由自取。”

      “我......你!”裴渊几乎气结。

      半月前京城开了间极乐馆,姑娘们吴侬软语,红袖飘香,早有耳闻的裴渊心下不耐。打从跟祁天放结识,裴小公爷便甚少与往日的狐朋狗友结伴出行,极乐馆这种地方祁天放是死活不愿意踏足,架不住裴渊三天两头找上门来生磨硬泡,最终还是与之同去。

      极乐馆二楼雅间内,裴渊极近奢华享乐,请了清倌歌舞奏琴,直至鸨母命头牌姑娘送上及镇馆之宝极乐酿。

      佳酿醇美,齿颊留香,裴渊未留神喝了个酩酊大醉。

      醉意稍起,便轰走了房中一应姑娘,祁天放还没来得及摸清楚状况,就被身旁的人扑了个正着。

      祁天放也是喝了极乐酿的,直到身体渐渐发热燥欲难耐之际才惊觉酒中玄机。身上的人早已意识模糊,欺身而来对自己上下其手。

      大惊之余,祁天放红了双眼,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个大男人竟在那般境地被好友大肆轻薄。裴渊像是长出八只手来,他挡开一边又无法故及另一边,推搡间,裴渊呼着热气一口咬上自己耳垂。

      理智轰然崩塌的一瞬,祁天放拿起榻边烛台,不管不顾的砸了过去,随即落荒而逃。

      想起此前种种,祁天放只觉面上发烫,别开脸,只道,“你让开。”

      眼前的人从脖颈红到耳廓,裴渊心中升起一丝异样,被拒之门外的气闷倏然退去,想起那日祁天放焦急的喘息,到底放软了姿态,声量也弱了几分。

      “我娘一个劲追问我这伤怎么来的,我只说是自己跌的,就怕她找你麻烦,你倒好,又不是女人怎么还扭捏起来了,不就是摸了几把,亲了你一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祁天放一个大力推开,眼前人影一闪就跑出了暗巷。

      巷子口的家仆看热闹正酣,没个拦阻就被推翻到两旁。待裴渊反应过来大喝一声率众重又冲出暗巷。

      谁知祁天放突然杀个回马枪,神情古怪,有些慌乱的拉着裴渊躲回了巷子内。

      裴渊不明所以,下意识拦下众人,一帮子家仆跌跌撞撞的藏匿了身形。

      巷子口不知何时停着辆朴素的青帏小马车,一中年美妇人自车上下来,取出碎银打发了车夫,左顾右看甚是紧张,见四下无人从车内取下帏篱戴上,三步并作两步拐入另一侧巷子里。

      裴渊正待问,就见祁天放皱着眉跟了上去,想也没想挥手按下家仆也跟身前去。

      美妇人显然熟知此处地形,七拐八拐最终进了一处院落,院墙低矮,祁天放饶过正门,一个翻身跃了进去。

      待裴渊想方设法攀过院墙,竟见祁天放趴在一处门板前侧耳偷听。还不待走近,那单薄的门板里便传出一连串声响。

      男人大笑,女人嘤咛,间或夹杂着二人互诉衷肠的低语。

      越听越让人耳根发热,越想越觉得刺激香艳,房内明显是两个偷情私会的野鸳鸯。

      祁天放猛地回身,脸色白如纸,一双眼猩红无比。

      两人轻声折返,没有惊动房里的人。

      裴渊小心瞥着身旁人的神色,“你认识?”

      祁天放脚步虚浮,好半晌才道,“是我母亲。”

      裴渊大惊失色,近乎失声道,“你娘不是死......那是你那继母?!”

      祁天放哑着嗓,“我认得那男人的声音,是许家三爷,许远致。”

      裴渊思绪飞转,倒是想起了此人是谁,太常寺司乐许远致,一个从九品京官。

      此时无声,裴渊亦步亦趋的跟着,大气也不敢出的将失魂落魄的人送回到顺天府后衙,几番挣扎,临别前对着那落寞背影大喊,“今日所见,小爷我若说出去半个字,就让小爷不得好死!”

      褚破已经连着数日在狮子楼里躲清闲,二楼包间里,褚破戳着已经死无全尸的狮子头,百无聊赖。

      都尉府近些天来血腥气太重,就连偶尔出现的廉况也是一身疲惫,但眼中盛满的精光让整个人看起来也多了些杀伐之气。

      褚破实在受不住那些从惊羽卫身上散发出的铁锈味,除了点卯到场,其余时间都是躲过那些随时在快速移动的黑煞神,独自跑到狮子楼消磨时光。

      另一头,廉婶儿自从撮合了一对新人后便将矛头对准了自己,三天两头的带着临近街坊家中适龄未嫁姑娘的画像找上门来,褚破不胜其扰,终落得个有家不能回,有单位不能去工作的地步。

      就在最后一颗狮子头惨遭褚破毒手之际,隔壁包间内突然传出一声低喝。

      “不是伯父不帮这个忙,实在是分身乏术自顾不暇,世侄也莫要再将心思放在老夫身上,速速想法子寻人才是,老夫还有冗事在身,先行告辞。”

      伍柏成推门而出,还没转身便看到隔壁门前探半个肩膀的褚破。

      两人都是一惊,前者是惊喜,后者是看热闹被发现的惊吓。

      “褚师爷!”伍柏成换上大喜过望的神情,三两步走上前朝褚破拱手,实在是没想到连日来无从得见的人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眼前。

      褚破见来人陌生,倒也没有追究自己的意图,站直了身形,客气问道,“恕我眼拙,您是?”

      伍柏成也不恼,“下官通政司参议伍柏成,千秋宴上得见师爷风采,挂怀至今,想不到今日再次偶遇,实在是荣幸备至,若师爷无事,可否随下官回府小叙,下官略备薄酒,还望师爷不要推辞。”

      通政司参议,正五品的官员见了自己这个连品阶都没有的顾问师爷如此热络谦逊,褚破心知,有古怪。

      几乎是眨眼间,脑中危险预警的信号响起,不消片刻,熊熊燃起到底八卦之魂就在天人交战中获胜。

      褚破笑着一拱手,“好,褚破恭敬不如从命,就叨扰伍大人一回。”

      隔壁房门又启,走出一个身穿月白锦缎的年轻男子,褚破眼尖,一眼看到那绣着仙鹤的丝线里埋着的金线,仙鹤栩栩如生,鹤眼晶亮,是上上等的华贵。

      男子手持折扇,气度斐然,垂手作揖对上两人。

      “既然伍世伯有事,小侄改日再去府上拜会。”说罢,男子转身回到房内。

      路过那扇大敞的包间房门,褚破侧头去看,男子头顶羊脂白玉发冠上插着一枚同样质地的玉簪,更衬得那张英俊面庞雍容非常。

      男子好似等在那里,迎上视线,执着酒杯朝褚破隔空一举,微一仰头一饮而尽。

      那双眼自始至终没从褚破周身移开过视线。

      褚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连忙别过头,火速逃离二楼。

      祸不单行,才从伍府出来的褚破还没走出建安坊,就被一行黑衣人拦住去路。

      褚破不解,问出了心中积压许久的疑惑,“大白天的穿夜行衣,我就想知道几位英雄是怎么想的?是掩耳盗铃还是一叶障目,还是自信过头目中无人?”

      混战毫无预警的开始,褚破身形灵巧,直到对方里几人纷纷掏出明晃晃的尖刃匕首来,褚破受惊,大步后退,正要扯开嗓子大喊救命之际,后腰处被人轻轻一抵。

      来人掌心温热,那温度隔着轻薄的衣料传来,没由来的让人放松了警惕。

      回过头,褚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 作者有话要说:  裴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祁天放:请滚,谢谢。
    裴渊:都是极乐酿惹的祸,真的不怪我T-T
    极乐酿:小公爷您礼貌吗???
    褚破:嘿,小公爷你头上的包真好看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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