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青春未完待续》井汐

59、没有选择的少女

　　人为什么会喜欢上另一个人呢？

　　大抵是，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所憧憬的、或是想要追寻的东西吧。

　　所以……

　　所以，即便心中对及川彻这个人仍然抱有主观情绪上的微妙色彩，迎着男生郑重的神情……她亦认真的给出了自己的回复。

　　“谢谢你。”

　　认真的，穿过暖气的嗡嗡声，散在咫尺的距离里，落入彼此交汇的视线中。

　　——“谢谢你，及川学长，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Chapter 59 没有选择的少女

　　及川彻笑起来。

　　漫不经心的笑容，像极了医院外面的栽种的榉树，泛黄的落叶坠在银白的水泥路上，漾起一阵细密的纹路。

　　“哎呀……我还是第一次被拒绝呢。”

　　“……”

　　“要不，小羽未就当我没有告白过吧。”

　　“…………”

　　羽未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男生总是可以制造出那种令她极度无语的时机，然后又扯出一副洒脱的态度让尴尬悬浮在空气里。

　　对于这样的状况……沉默是最好的回应。

　　她沉默的起身，拿起花束朝外面走。

　　及川彻也沉默的跟在她的身侧。

　　羽未早有预料，会在接下来遇到青井凑。

　　这个奇葩哥哥终于在这个时候现身了。

　　——他站在医院入口的大厅那里，穿一身版型周正的暗灰色西装，宛如电视剧里描绘的精英人士般一边接受着来往的护士们羞涩的侧目，一边朝羽未绽放出虚假的笑容。

　　“羽未……我的妹妹，恭喜出院。”

　　“哦。”羽未走上前去，语气淡淡，“哥哥准备怎么恭喜我呢？”

　　“……”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青井凑怔了怔，随即继续勾起嘴角，“看来羽未心情很好……”他的视线又飘向她的身后，“怎么，这是和及川君……”

　　“劳烦您以后别再骚扰及川学长了。”羽未神色一凛，沉声道，“哥哥谋划的拆散戏码在我这里没有任何用。”

　　事实上……在羽未看来，这出戏简直有失水准，让及川彻来干扰她和研磨的关系？怎么可能？

　　倒不如直接给研磨转账一个亿，然后对他说“离开我妹妹吧”。

　　然后她和研磨再上演一出假装分手的戏码，让男生在这段时间内拿着这一个亿去炒股……

　　一条光明的致富之路仿佛就在前方……

　　可惜，羽未清楚，青井凑压根拿不出这笔钱。

　　就像所有的家族企业一样……青井家的财产都是被那位（她已经忘记长相）的爷爷掌控着，而无论是她的爸爸，还是这位哥哥，实际上都只是在领工资和项目分红而已。

　　至于那台装逼的迈巴赫嘛……也是在集团的名义下采买的，并不属于他本人。

　　想到这里，羽未更不怕他了。

　　不管他之后再使出任何手段，她都可以见招拆招。

　　……总之，她并不需要任何帮助。

　　“青井先生。”

　　羽未不再称呼面前的男子为哥哥，然后学着他一样勾起一个虚假的……颇具气势的笑容，语气轻快的说道：“以后有什么事情请直接冲我来，不准再去惊扰我周围的任何人。”

　　——“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

　　羽未正常的回到学校，面对好友远藤美玲对于她最近没有出现的关心，微笑着回答，“我只是回老家处理了一点事情。”

　　“欸？羽未的老家不是就在仙台吗？”

　　“嗯……出生地是在仙台，不过我的一些家人在名古屋。”

　　“这样啊……那羽未小时候是住在名古屋吗？”

　　“对。”

　　“怪不得……名古屋果然出美人呢！”

　　“……不，我和名古屋八字不合，我生是仙台人，死是仙台鬼。”

　　“哈哈……羽未，那我们改天去青叶城玩吧~~”

　　“嗯嗯。”

　　之前在医院的几天时光，就这样被轻轻抹消掉——学校里知道真相的，只有她的舅舅武田一铁，以及邻桌月岛萤。

　　男生自然不是多嘴的性格，他只是在羽未回来上课的第一天，对于她依旧写的歪歪扭扭的汉字做出了恰当的评论而已。

　　“你为什么要在【成】字上多加一个点？”

　　“欸？”羽未一愣……随即嘴硬道，“不，我没加，是笔尖不小心碰到了……”

　　“这一看就不是不小心碰到的吧。”男生还抬了抬眼镜，一副侦探似的表情，“这个笔触很明显就是自然而然写上去的吧。”

　　“……”

　　至于吗……月岛君。

　　羽未嘴角一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对不起……”

　　“你应该向国文老师道歉，而不是我。”

　　“……”

　　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喜欢嘲讽的）少年。

　　但是羽未知道，月岛萤并不是在针对她……他只是在以习惯的语调陈述事实罢了。

　　所以，羽未也很“好心”的，在当天的数学小测验结束后，对男生做的某道因式分解题评论道，“月岛君好像总是会把‘＜’和‘≤’搞错呢，这样丢分很不划算的。”

　　月岛萤“哦”了一声，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谢谢你的提醒，数学满分第一名。”

　　“……”

　　嗯，很正常，简直正常的不得了。

　　羽未忽然觉得，正是在这样的年纪，大家才会毫无负担的释放着属于自己的性格——无需察言观色，无需修饰伪装，因为谁都不用去讨好谁，合拍就成为朋友，聊不来那也就算了……即便班级里肯定存在小群体，大概也会有那种因为太过内向而被孤立的人，但在学校里活成什么样子，终究是自己的选择。

　　人际交往也好，学习成绩也好，社团活动也好……

　　只要比别人更加努力，得到的收获就一定会更多。

　　“青井同学，好久不见。”

　　“下午好，清水学姐。”

　　明明才几天没来而已，但踏进第二体育馆的时候，羽未的胸口忽然升起一种久违的怀念。

　　她太喜欢这里的气氛了——那种明明大家各具特色，却聚在一起，朝着同一个目标奋进的感觉。

　　“小海，你要不只做数据统计，别参与抛球之类的。”因为刚刚出院，武田一铁还有些担心羽未的身体，毕竟……她时不时还会咳嗽一下。

　　羽未摇摇头，“没关系，我现在就是需要运动，强身健体，增强免疫力。”

　　“好吧，但是要适可而止哦。”

　　“嗯嗯。”

　　适可而止——是羽未在排球部经常听到的一个词语，这个词语尤其多次的，被加注到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这两个人的身上。

　　两位少年仿佛不用学习似的——经常因为自主训练的太晚，第二天上课完全处于梦游的状态，以至于武田一铁终于有一次忍不住向他们出示“黄牌警告”——“日向君，影山君，你们要是再不好好听课，传到教导主任那里，可能会禁止你们参加社团活动哦……”

　　他的语气和善，却令橙发少年和黑发少年一下子挺直了背脊：“是！我们知道了！我们以后绝对不在上课的时候睡觉了！”

　　“不是睡觉的问题……是你们的晚上的自主训练需要适可而止。”

　　“……好！”

　　少年们的存在，宛如耀眼的光芒。

　　被这些明亮的光笼罩着，羽未也顺利的迎接了数学竞赛的复赛。

　　——地点还是在青叶城西高中。

　　考场上，她又一次的遇到了那位名叫国见的少年。

　　“青井San，你的题目做完了吗？”

　　交卷以后，男生还是和上次一样，来询问羽未的完成情况。

　　羽未点头，“嗯，全部做完了。”

　　有了之前的经验，她这次很会把握节奏……对于那种会让她陷入长久纠结的题目，她会直接写上最初的思路。

　　第一感觉很重要，她是这么认为的。

　　“好厉害。”原本目光平静的男生，神色微微一凛，“我有四分之一的题没有碰。”

　　“没碰的原因是觉得做不出来吗？”

　　“对。”

　　这也是一种策略啊，羽未想，“那做出来的题目，国见君有把握吗？”

　　“有。”

　　果然，羽未勾唇一笑，“相信国见君应该没问题的。”

　　“谢谢。”男生恢复了寡淡的样子，朝羽未伸出手，“那希望下次比赛，还能和青井San碰面。”

　　“嗯。”

　　下次……就像是一个被赋予了期待的，美好的词语。

　　倘若可以“下次再见”，便意味着，成功的通过了当前的关卡，获得了继续向前的机会。

　　数学竞赛如此……即将到来的春高·宫城县代表决定战也是如此。

　　因为最终只有唯一优胜的队伍可以出战全国大赛，所以无论抽到什么样的分组，只要输掉一场比赛，便到此为止了。

　　“青井San，可以加一下你的LINE吗？”

　　“行。”

　　因为考场不允许带手机进入，所以考完以后需要到教学楼门口的保管处领取手机，一路对了一下答案的羽未和国见君，便在拿回自己手机的时候顺势加了LINE。

　　而两人的这一举动，被又又又一次出现的及川彻看到。

　　男生双手环胸站在不远处，逆光的角度，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小羽未这是和国见成为‘好友’了吗？”

　　他似乎特意强调了‘好友’这个词。

　　“不可以吗？及川学长。”回答他的是国见君。

　　“倒不是不可以的……”及川彻走上前来，面容的轮廓逐渐清晰，他的目光定在羽未的脸上，“就是……国见知道小羽未是乌野高中排球部的经理吗？”

　　“欸？”国见君很明显是第一次听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羽未嘴角一抽，“及川学长是想表达什么？”

　　“我只是想表达……”男生像是故意拖长了语调，“春高的优胜，属于青城。”

　　“……”羽未愣了一下，她不清楚及川彻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发表的这种“像是挑衅但是语气又完全没有挑衅的气势”的宣言，便转头看向身旁的中分头少年，“国见君，再见。”

　　“再见，青井San。”

　　被无视的及川彻，抬手拦住了羽未的脚步，“一起吃午饭吧，小羽未。”

　　“不了。”羽未轻松的绕开他，淡淡道，“我得赶回去向乌野的大家转达一下及川学长刚刚说的话。”

　　“……”

　　只有最终的优胜可以参加全国大赛。

　　而对于高三的队员们而言，这将是最后一次机会……

　　在回学校的路上，羽未忍不住给研磨发了信息。

　　【复赛结束了，我的感觉还不错】

　　男生秒回，【嗯嗯.gif】

　　注视着屏幕上闪烁的猫猫表情包，羽未又说道，【春高，东京那边的全国大赛名额也只有一个吗？】

　　【不，有三个】

　　哇……这么多！

　　羽未有些感叹。

　　但转念又想……估计是东京那边的学校太多了，所以名额也给的多一些吧。

　　【希望乌野和音驹能在全国大赛上碰面呢】

　　【嗯】

　　研磨很快发来了回应，但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聊条框的顶端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

　　过了一会儿，他思考的“结果”终于出现。

　　这是一道，羽未一时半会儿难以给出答案的选择题。

　　——【到时候，羽未会为谁加油呢？】

　　*****

　　太难了……这真是太难了。

　　就跟以前在参加综艺节目的时候被问到“经纪人和队友同时掉进水里你会救谁呢？”一样……

　　在节目上，羽未还可以抖包袱，回答“我的经纪人会游泳”这样的话。

　　可是现在……

　　研磨少年的灵魂拷问，直接把天给聊死了。

　　大概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男生很快又发了一句——【抱歉，让羽未为难了】

　　羽未嘴角微微抽搐着，点了一个表情过去。

　　【要加油啊.gif】

　　是的……与其去纠结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把握好此刻才是最重要的吧。

　　无论是只有一个名额的宫城县，还是有三个名额的东京都……乌野和音驹都将面临巨大的挑战。

　　这不是电子游戏，无法在【GAME OVER】以后重新开始。

　　而是一场残酷的，一旦输掉便会被扔出赛道的……真正的比赛。

　　*****

　　【青井，研磨最近怪怪的】

　　10月24日，春高·宫城县代表决定战前一晚。

　　结束了当天社团活动的羽未，意外的收到了来自黑尾铁朗的LINE消息。

　　她微微一愣，随即回复道，【研磨怎么了？】

　　他最近怪怪的吗？好像是……

　　自从上次问了那个无法选择的问题以后，他就没怎么主动给她发过消息了，羽未原本以为是训练太忙导致的……被黑尾这么一说，难道有其他原因吗？

　　【抱歉，只是我的个人感觉】

　　男生的消息接着传来，【其实，自打从医院回来，这阵子研磨一直都无精打采的】

　　从医院回来……

　　羽未的手指僵在屏幕上。

　　难道……

　　她的脑海中蓦地响起当时在病房里，男生认真说起的关于“结婚”的事情。

　　而她的回复是……“还没有考虑过”。

　　难道是因为她回复的太含糊不清了吗？

　　确……确实很含糊。

　　包括之前那个关于“给谁加油”的问题也是。

　　像是被黑尾的话所提醒，羽未忽然意识到，自己偶尔在碰到那种无法选择的问题时，会习惯性的蒙混过关。

　　但对于提问者而言……是对那份“认真”的不尊重吧。

　　尤其是，研磨那般情绪敏感的少年……

　　想到这里，羽未又收到了来自黑尾的提示：【如果可以的话，希望青井可以对研磨说一些加油打气的话】

　　加油打气么……

　　也许，不止是这样吧。

　　羽未寻思了一下，在谢过黑尾铁朗之后，给研磨发去了语音邀请。

　　只是一瞬，男生接通了电话。

　　【喂……羽未】

　　并不是错觉。

　　他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

　　【研磨，方便接电话吗？】

　　【……嗯】

　　【好】羽未抿抿唇，【那……那我说了】

　　早该意识到的。

　　如果在沟通的时候，无法给出确切的信息，就很容易让对方产生无端的猜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维模式，一旦陷入猜测中，就会让原本的情绪染上其他的色彩……

　　【研磨……虽然这么说很奇怪】

　　羽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但是，自从和研磨在一起以后……】

　　隔着网络信号，声音变成了情感的载体。

　　【……关于未来……我就没有考虑过其他选项了】

　　承载着……她在脑海中反复描绘过无数次、无数次的念头。

　　【我的意思是……】

　　是在答应和他交往，确认心意的那一刻起，便诞生的想法。

　　——【我是抱着和你共度一生的觉悟，在喜欢着你】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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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老黑：研磨，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大家来猜猜猫猫会是什么反应吧，哈哈~~
11月终于要结束了，算是基本完成了日更目标吧……
（给自己鼓鼓掌）
下一章进入正文最终卷，会加油一口气写完然后开新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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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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