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GS]认命吧，萨拉札》靥色

24、二二

　　和之前所见不同的是，因为角度的变化，Helga清楚看见山坡上大宅的某个窗口，透出了微弱的光。
　　这在一个死寂的，毫无生命存在的村庄里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对于Helga相对而言过于激烈的反应，Rowena只是意义不明地嗯了一声，扬起下颌看着里德尔大宅的剪影。Helga用蔷薇胸针变形出的手杖被靠放在台沿，而Rowena凭借着力在窗台上的手稳稳站立，夜间的风安静吹入，青年的黑发有几缕扫着额头，碎玉一般的光泽。
　　Rowena厌恶倚靠的感觉，哪怕对象是一根手杖。
　　——华丽且符合Helga一贯繁琐精细美学的，浮着蔷薇纹饰的手杖，啧。
　　这对Rowena而言无疑灾难。

　　Helga当然不会知道Rowena心里刚才置噱了什么，就像她不会介意自己提供的手杖有没有在应该的位置一样，女巫其实对于Rowena针对自己审美方面的微词毫不在意。她只是有些焦灼地等待了片刻，直到Rowena从自己的思考里回到现实。
　　“里德尔？”沉默了片刻，Rowena维持着远望着里德尔老宅的视野，向同伴轻声问询，左手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自己的食指，当然那上面空无一物。
　　Helga留意到了Rowena的小动作，也同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Rowena总是习惯把装饰着家族纹章的戒指戴在左手食指。
　　她回答：“显然，是里德尔【Riddle】。”她微微颌首，顾虑到友人现在不怎么美好的心情，她的语气异常温柔——在某些方面，也可以被理解为是诱哄敷衍，当然。
　　“我以为这个姓氏在汉格顿一带其实并不常见。”
　　毫无意外地，Helga看见黑发青年的表情很不美好地扭曲了一下，正如当事人此刻的心情。
　　“好吧。”Rowena挫败地说，“这么说我必须要去‘里德尔府’一次，无论是为了该死的好奇心还是别的什么。”青年刻意加重了“里德尔”这个词，Helga微笑起来，她很快安慰Rowena：“别这么想，Ena，要知道小汉格顿附近还住着Gaunt家族，你知道的，萨拉的后裔。”
　　普通人的血缘联系可以被无视，别的呢？
　　Helga很明智地隐去了Gaunt老宅在今年夏天之后就没有人居住这个事实，显然她的说辞很好地取悦了Rowena，对方嘲讽地挑眉。
　　“我并不认为那在我需要担忧的范围内，又一个不知说话的艺术为何物的，满口尖刻自以为是的小崽子——或者好几个。”
　　“哦，Ena……”Helga顿了顿，侧过头去，她现在和Rowena站得很近，并肩。一个侧头的动作就能让呼吸拂动对方鬓侧的发丝。有着琥珀色眼瞳的女巫的眉眼因为笑意而弯起弧度，她把手搭在青年的肩上，两人的面孔之间刻意维持着一个暧昧的距离：“这太奇妙了，刚才你让我仿佛看见了萨拉，冷静而精准的修辞以及那样美好的声音——”
　　Helga能察觉手掌下青年的肩膀因为深吸了口气而产生的震动，Rowena一脸嫌弃地注视着自己肩上的手：“恕我直言，现在不是显示你敏锐听觉与良好审美能力的时候，Helga Hulffpulff！”
　　Helga识趣地收回手，她轻快地提议：“于是，出发？”
　　回应的是Rowena的一声轻哼，的确是柔滑而带着丝织品般上好质感的声音。
　　Helga快走几步赶上Rowena，其实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因为伤势，青年本身行走得并不快捷。她不容置疑地把手杖塞进Rowena的手里，提醒：“你忘了这个，Ena，这真让我伤心。”
　　Rowena看了手杖上的花纹片刻，终于勉强点头，妥协：“好吧。”

　　理所当然，就像萨拉札那样，两位没有在山坡上的大宅找到除了昏迷的里德尔一家之外的其余可疑之处，在他们对每间房间进行搜索之前。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Helga若有所思地停止了动作，依旧维持着俯在里德尔太太身边为之做简单检查的姿势，向Rowena提出了自己的质疑。青年并没有走近餐厅——发生事故的时候想必一家人正在享用晚餐，因为乡绅夫妇被发现的时候呈现围坐在餐桌边上的姿势，头道菜刚被用去一半；下仆们都在园丁的小屋中，和屋主人一起愉快地享用新开的杜松子酒；而厨娘倒在厨房还带着油腻的地板上，锅子里的浓汤冒出一种毫不逊色于最奇特口味魔药的诡异气味。
　　Rowena示意Helga说出她的发现。女巫在起身之前轻巧地替里德尔夫人整理好发髻，镶嵌小粒珍珠的饰针在她指间闪着柔和的光，Rowena正好看见这一幕，颇为不适地把视线挪到里德尔夫人带着银丝的头发上。
　　“我感到生命力的流逝还在持续。”Helga迅速说完，她舔了舔下唇，向餐桌的上空使用了探测魔咒——尽量减弱了魔力的注入，考虑到这个举动对判断魔力场造成干扰的可能。
　　魔咒的颜色从纯粹的紫色转变成鲜艳的绿色，就像早春新长出来的树叶，就在它划过餐桌上方的短暂时刻。Helga严肃地注视着魔咒从变色到恢复的全过程，直到它因为魔力的支撑减弱到最值而消弭，她回头看Rowena，脸色微微苍白：“的确——还在流逝，这是一个持续性的施法效果，它至少已存在四个小时了。”
　　缓慢，但的确一刻不停地在进行的死亡过程。Rowena的表情在发丝掩饰下晦暗不明，最后看了一眼被摆放成仿佛小憩姿势的乡绅夫妇，青年拄着手杖转向离开的方向。
　　Helga觉得Rowena必须承认一点，身体原主人里德尔先生的记忆以及情绪对她并非毫无影响，就好像她此刻的表现所展示出的。
　　或者说，Ena，承认吧，你的情况和你所说的不同。你所继承的，不是里德尔先生片段的回忆，而是完整的记忆啊。

　　最后他们发现了宝石。
　　那块火炽色彩的剔透晶体依旧安静地躺在地板上，它被发现的时候，Rowena正带着一种久无收获而引发的暴躁情绪推开房门，一边心不在焉地对Helga：“我记得这间房间……它属于里德尔，如你所见，小Riddle先生。”
　　青年以一种物品归属者的，理所当然的态度推开了门，愕然地发现房间中央显眼的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