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le temps passer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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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永远有黑的天。
巫师遗弃了世界，无法遗弃那中古时代的世界给予的回礼。
【我想到中古时代的欧洲人，常常一窝蜂捕捉女巫，把行迹可疑的老妇人抓到了，在她骑扫帚上天之前把她架起火来烧死。
后来不大相信这些事了，也还喜欢捉，因为这是民间唯一的冬季运动，一村庄的人举着火把，雪地里，闹闹嚷嚷，非常快活。
……】
大概斯莱特林会喜欢这样的消遣？被从后颈提住长袍领子拖走时，年轻的格兰芬多想到。
视野是倒退的，格兰芬多被提着，倒退着走。他的鞋跟在落叶堆积的地面上擦出沙哑的响，像蛇类絮絮的嘶语。
又过了一会，着力处变得软了，他们往森林深处走去。团队最近惹一身麻烦，落脚地越惹越偏。
格兰芬多的脸上有点痒，他伸手一捉，那东西又溜滑地从手心滑走了，是头发，像是无鳞而挑逗的黑蛇。
拎着格兰芬多的人停了一下，于是黑蛇垂下来，无声地搔了他的后颈。
只有一点点日光，漏了下来，开起了金色的花。
因为这一点点阳光，还是因为那一搔，事情就开始不一样了。
格兰芬多的手沿着后颈，攀上了提着它的那只手，翻转过来掌心向上，穿插.进了手与衣领的间隙，成了一个手心相贴，差一点就要交握的姿势。
于是他们握上了。
斯莱特林的手指很冰，被握上时蜷了起来，无意地挠了一下格兰芬多的掌心。
事情就这么开始不可收拾了。
格兰芬多的性情浪漫而不近人情，也爱那种不近人情的华丽，却很少主动去作撩拨。但他现在加上了力气把斯莱特林从背后拉到身前，看着对方的长发随动作在袍上四下蜿蜒开去，觉得平日最寡淡自持的人冷冷抬眼一望也风情了起来。
何况还是澄明的紫色，一眼见底又极耐琢磨的眸色。
“嗯？”斯莱特林看着格兰芬多，有几分不耐，手上微微挣动了下。他顶怕麻烦，所以厌恶格兰芬多，格兰芬多通常是麻烦源头。
格兰芬多舔了舔唇角，那里有几点半涸的血，刚才一时不查溅上的。
这是格兰芬多第一次同斯莱特林持相同想法。
——麻烦源头通常不会觉得自己在惹事。
于是他一低头，因为偏侧着，嘴角恰好擦上了斯莱特林的唇。虽没有作更深入一点的事，摩娑间却也濡湿了表面的——带着点苛烈的血腥气。
格兰芬多随后就拉开了距离。像是个意外。
那是斯莱特林的团队第一次滞留禁忌之林，这片美丽的森林尽头还没有出现名为Hogwarts的城堡；是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第一次在同一个团队里相处，而随后它就倾覆了，而离再次相遇——格兰芬多、斯莱特林、拉文克劳、赫夫帕夫聚首在一个团队里——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日子。
格兰芬多十七岁，在逃师途中；斯莱特林十九岁，已离家游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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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一种比较深重的不幸，加入的时候格兰芬多还算在幼崽的年纪里，被指派照顾他的人是萨拉札•斯莱特林。即使这样小的团队里，所谓一对一的照顾根本名存实亡，每个人都要完成属于自己的工作。
“幼崽”的格兰芬多也不过少了一点工作而已，但是他并不像所被期待的那样省事，年轻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热衷于――失踪。
就像这个早晨所发生的那样，斯莱特林常常在团队还没有发现失踪事件之前外出、把格兰芬多找回来，然后通过告知团队必须得进行又一次转移的方式，不留情面地揭露金色的格兰芬多少年消失过并惹下麻烦的，事实。
这回惹上的仍是沿途村落的麻瓜。斯莱特林赶到时只看见在疯长的藤蔓中侥幸露出的部分肢体，依旧在挣扎扭动着的肢体，它们带动着藤蔓也舞动了起来，手掌形的叶子在地面上投下鬼影，这一切都在树木生长稀疏的森林边缘的晨曦里形成了一种森然吊诡的情状。而金发的格兰芬多抱着臂靠站在一株较高的树前，长袍上沾有新鲜的血迹，当然不是他自己的。看见照顾者正从森林中向这里走来时，他眼神闪烁，并没有先说话。
然后斯莱特林一言不发地斩断了藤蔓，魔咒的锋刃整齐切开的裂口下，露出来的肢体主人无一死去。他记得，这些麻瓜一日前还在他们路过的城镇里自得自满地活，似乎不该随着这支异端团队的足迹出现在这里并且――被用作消遣。
格兰芬多挑了挑眉，停止了继续催长藤蔓的施法，垂下眼看向袖着的手。
“回去。”斯莱特林说，他前些日子刚得过感冒，清早的声音哑得像弹松了的弦。
格兰芬多的回答仿佛故意的挑衅：“这些，怎么办？”
他注意到斯莱特林的嘴角微微抿了起来，那是他带有不满情绪时的表露。也对，不得不替照看对象收拾残局，而事主分明具有这方面的能力。在这之前，格兰芬多从没有让找来的斯莱特林替他做过此事。
斯莱特林举起了魔杖，修改记忆——格兰芬多颇有几分诧异地发现杖尖射出的并不是别的更具杀伤性的魔咒。
“Wh——”
没等格兰芬多少年让这句“为什么”完整出口，斯莱特林冷淡地回复：“没有必要。”
格兰芬多“哦？”了一声带出了几分兴致。他不再出声，看着热闹。
斯莱特林随即停了下来，他转动着手腕，皱起眉：“强烈的意志——我原以为修改记忆要比较节约精神力。”
然后，他挥了挥魔杖，松松套在剩下的两个麻瓜脖颈上的藤蔓突然向上飞起。突然收紧的藤环，无声无息地扼灭了生命的气息。
斯莱特林看向围观的少年，重复了“回去”，并微微加重了语气。
格兰芬多没有跟上，他直起身来，终于正眼看了那一地麻瓜，眼中有好奇和由轻慢而生的残忍。
他似乎没有问斯莱特林，但又像是在发问：“我很想知道，信仰究竟意味着什么。”
是什么，可以让这些普通人的意志抵挡魔法的力量，可以让他们为了消除异端不畏生死。
斯莱特林什么都没说，事实上，他也无法回答格兰芬多。斯莱特林没有信仰。
他拎住了格兰芬多的后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le temps passer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