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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治好就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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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听到冷暝这个名字木长摇就跑?很简单,因为这个冷暝,就是那个和仙族开战的妖王,也就是他,间接害了木长摇。
别的妖怪或许不知道妖王的大名,但木长摇知道,因为他做过一段时间的妖王,看过上一任妖王留下的手书。
要是没有那个命令,木长摇就不会去参军,也不会变成新妖王,最后落得个尸首异处的下场,总之,都是这个冷暝不好。
“不行,我得走,离他远远的。”木长摇打定主意要走,房间内突然传来一声“咚”的闷响,不用猜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无奈推开门,冷暝果然光溜溜的趴在地上,“你这是做什么?”
冷暝抬头看了木长摇一眼,不说话。
“多管闲事果然没好事。”木长摇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走了进来,将冷暝抱起,轻轻放到床上,“我先和你说清楚,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看见我,当做不认识,也别和我说话,知道吗?”
冷暝依然保持沉默,他根本不懂木长摇说这些话是何意。
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木长摇决定先把冷暝的手脚治好再走,不然就他现在这样,还能做个屁的妖王,说不定明天就死在街头,“我要给你上药,疼就和我说。”
“白费功夫。”他中的毒,无药可解,“反正我很快就会死。”
木长摇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木瓶,倒了一些药汁在手心,埋头给冷暝按压手臂,“你还死不了。”
你死了妖界怎么办?
“用不着你们人类同情。”冷暝还记得刚刚受过的委屈,“你要是再不把我丢出去,晚上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也是妖怪,你杀不死我。”木长摇从头顶扯下一朵花,放到冷暝的胸口上,“给你。”
看到这朵饱含妖力的花,冷暝的神情都变了,湛蓝色的眼里满是震惊,“这是哪来的?”
“头上长出来的,我记得咩咩说过很好吃,你要不要来点?”木长摇还在山海涧的时候,咩咩总喜欢扒拉他的头摘花来吃,边吃边说能增加修为,还说不能贪嘴,肚子会疼。
冷暝扫了木长摇一眼,摇头,“既然是妖怪,为什么你身上没有一点妖气?”
“我等级低,妖气自然没那么浓。”木长摇又倒了一点药汁在手心,继续给冷暝揉搓双腿。
冷暝对木长摇说的话半信半疑,不过他没再问下去,毕竟妖的力量就是他们底牌,谁会把底牌告诉别人?
一个时辰后,木长摇揉完了,他把剩余的药汁随手往衣服上擦擦,“你先休息,我出去买几件衣服。”
“我说了治不好,你没听见吗?”冷暝快被木长摇逼疯了,他从没见过这种人,到底有没有长耳朵?
“听到了,不就是仙族的噬妖毒吗?我可以治,就是需要点时间。”不治好你谁去当妖王?
仙族的噬妖毒是专门为妖族研制的毒药,无解。中毒的妖怪一开始会发现妖力减弱,每晚全身剧痛,渐渐的再到四肢退化,最后心肺和内丹枯竭,妖会慢慢死去。对妖来说,这是一种极其残忍的毒药。
“你知道我中了什么毒?”冷暝再一次被木长摇震惊到了。
木长摇点点头,“知道呀。”其实他闻一下就懂了,以前鲤鱼精老爱去仙族瞎逛,中过这个毒,后来还是他帮忙解的。
其实,这两年冷暝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木长摇的话,他打心底不信,从来没有妖中了噬妖毒还能活下去的,可转念一想,如今只有这一线希望,万一真能解,他就可以报仇了,“如果你能治好我,我一定会报答你。”
“我不要你报答我。”木长摇巴不得和冷暝撇清关系,还要报答他?不害死他就不错了。
木长摇怕死,很怕,上一世的事他再也不想经历了。
“随便你。”冷暝自知现在什么都没有,说出的承诺和空口白话没什么区别,他自己听了都不信,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木长摇出门了,他心里还惦记着山楂糕和小老虎,不知道摊主收摊了没有。
冷暝躺在床上冥想,渐渐的,他感觉到四肢有点发热,睁开眼睛望看自己干巴巴的手臂,“难道真的可以治?”这一丝的灼烧感令他喜出望外。
……
“我回来了!”木长摇拎着大包小包推门而入,“还给你买了很好吃的山楂糕。”
“快……走……”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凭空出现,正往木长摇的脸上砸。
木长摇一点都不慌,甚至还用脚把门关上,然后才朝火球吹了一口气,火球像蜡烛一样被他吹灭了,“在房间玩火很危险的。”
“好疼……救我……”噬妖毒发作,冷暝痛不欲生。
“糟糕,我忘了噬妖毒会发作。”木长摇赶紧放下所有东西,冲到床前,按住冷暝的肩膀,“别乱动气,快深呼吸,深呼吸……”
“杀了我,我受不了了!”两年了,每天晚上冷暝都要饱受剧痛的折磨,想死也死不了,因为他没有妖力自爆,也没有手脚自裁。
看冷暝痛得咬破了嘴唇,木长摇一时间也慌了,他帮鲤鱼精解毒的时候,还有药泉镇痛,可现在他不在山海涧,去哪找药泉?
“哎呀,没时间考虑了。”木长摇直接将自己的衣服扒下来,抱起没穿衣服的冷暝,让他的胸口贴着自己的胸口,“为了救你,我豁出去了,以后可别害死我。”
随后,木长摇用妖力激活胸口的法宝,柔柔的七彩光芒从两人的胸口荡漾开,光没有外散,而是渐渐内敛,将两人都笼罩起来。
冷暝本来痛的死去活来,突然间就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不痛了,周围满是浓稠纯粹的妖力。
“好舒服……”冷暝把头靠在木长摇的颈窝里,不停吸收他的妖力。
木长摇看差不多了,便把妖力收了,将晕过去的冷暝放回床上,“你这小家伙好大的胃口,我的妖力都快被你吸了十分之一。”
有了妖力的滋润,冷暝的外伤好了个七八成,累死累活的木长摇随便挑了件刚买的衣服给他穿上,这才放心倒头在地板上呼呼大睡。
这一觉,冷暝睡得很安稳,直到次日中午,他才醒过来。
“醒了?吃药。”不知道木长摇在床头坐了多久,他一看到冷暝睁眼,立刻往他嘴里塞药丸。
冷暝昨晚痛得差点失去意识,要不是木长摇在,他也不可能睡得那么安稳,“谢……谢……”第一次对别人说谢谢,感觉很别扭。
“不用谢。”木长摇端起桌上的粥,从头上拔下两朵花,丢进粥里搅拌,舀起一勺递到冷暝嘴边,“张嘴。”
冷暝内心是拒绝,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开嘴,嚼都没嚼,飞快把粥咽下去,粥顺着食道流入胃部,突然,一股纯粹的妖力在肚子里炸开,滋润着他的内丹。
“啊,张嘴。”木长摇又把另一朵花舀给冷暝吃。
这回,冷暝不再犹豫,直接把花吃进肚子里,又是一股纯粹的妖力。
吃完粥,木长摇又给冷暝喂了一些甜枣蜜饯,这才开始给他涂药搓揉。
“大概还要多久我才能走路?”他现在完全相信木长摇了。
木长摇低头涂药,“我会尽快给你治疗。”早点治好早点走。
“我昨晚对你做了什么吗?”木长摇对他的态度和昨天判若两人,明显冷淡了不少。
“没什么。”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木长摇昨晚睡觉,梦到了自己被杀和被烧的过程,醒来看到冷暝那张可爱的睡脸,心里五味杂陈。所以他今天才会把花放进粥里,让冷暝吃下去,这样解毒和恢复会快一些。
冷暝见木长摇不愿说,就闭上眼睛冥想,吸收刚刚吃下去的妖力。
……
一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在木长摇的精心照料下,冷暝恢复的很快,都开始准备练习走路了。
为了方便冷暝练习,木长摇在城里买下了一个小院子,每天除了帮冷暝敷药熬药,还要给他洗衣做饭,简直比亲妈还负责。
两个人就一直这样平平淡淡,按部就班的生活着。
每逢过节,木长摇会给冷暝买很多好吃的,给他买衣服和玩具,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抱他出去玩,完全把他当成小孩子一样照顾。
冷暝刚开始还不习惯木长摇这样待他,后来习惯了,就慢慢接受木长摇对他的好。到后面,他们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偶尔能说上几句,木长摇总有意回避,不愿和他说话。
又过去两个月,冷暝不用拐杖也能正常走路了,只是不能走太久,走太久腿还是痛。
这天清晨,下过一场雪,冷暝和往常一样走到厨房喝药,“药好了吗?”推开小木门,里面没有木长摇的身影,灶台上放着一小堆白花和一张纸。
冷暝慢慢走过去,拿起纸一看,上面写着几个人都看不懂的大字:走了,勿扰,好好修炼。
“走了?”冷暝愣了一下,随即把纸丢下,疯了一般跑出去,空落落的院子里,只有积雪和他自己,那个浑身脏兮兮,连名字都不肯告诉他的人,确实不在了。
……
这边,木长摇已经坐上了通往内陆的马车,他的心情从没像现在这么愉悦过,终于把那个危险的拖油瓶甩了,四个月,整整四个月,真是太不容易了。一回想起来,木长摇都哭了,要不是他的法宝特殊,自己的妖力早就被冷暝吸干了。
“兄弟,你怎么哭了?”和他挤同一辆马车的还有几个不认识的青年。
“肯定是想家了呗,哈哈哈哈。”几个青年笑了起来,他们都是经常离家做生意的商人,第一次远行也像木长摇一样,因为想家哭个不停。
木长摇擦了擦眼泪,“见笑了见笑了。”
从此天高海阔任我飞,再也不用担心被抓去参加仙魔大战了,他能不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