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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封贵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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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纳妾,那可是打皇家的脸啊,尤其才成亲不到一月。
整个屋子的人都瞠目结舌。阿元和郑冠宇见情势不太对劲,忙弓着腰从他俩身后绕了过去,悄咪咪地溜走了。
蕊夕正端着茶点朝这边走来,见二人鬼鬼祟祟的模样,心底浮现几分疑惑,于是上前伸手拦住了他们,问道:“两位公子怎么从屋里出来了?”
阿元将食指放在唇前,发出了“嘘”的声音,示意她安静一些。郑冠宇则凑在蕊夕耳边轻声道:“驸马回来了。”
她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蕊夕:有点刺激。
随后,她轻轻将房门带上,同二人一起竖起耳朵偷听屋内的动静。
崔旬定见姜朵闱这副心意已决的模样,勾起了唇角,面容上却罩着浅浅的怒意。他道:“公主,您没有必要用这种手段让臣觉得您特别。”
姜朵闱:笑出强大。
不愧是男主,在这种时候都散发着自信,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姜朵闱咬着唇,余光瞥见房门处映着的三个清晰人影,扬声唤道:“外边儿的那三个。”
蕊夕等人应声推开门,跪在地上,一副听从姜朵闱任意差遣的模样。
“不用等明日了,今日便带些聘礼去明月客栈,找到一个叫夏揽媛的姑娘。”姜朵闱将崔旬定愕然的表情尽收眼底,如同一个小人般讥笑着问道:“驸马,这半个月以来,你们同吃同住,对吗?”
“你要干什么都冲我来!你怎么可以把她扯进来!”崔旬定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吸的粗气鼓动着:“她不懂这些!”
姜朵闱笑了,胸腔中的火气在瞬间消散了去,化为眼底的一片荒凉。她凝睇着眼前的丈夫,心中哇凉哇凉的。
这就是原身喜欢多年的男人。虽然身为旁观者,但她在这一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传本宫命令,”她的视线游弋在三个低下去的脑袋上,声音有些发颤:“用轿子把夏揽媛抬进公主府,抬到本宫面前!”
说罢,姜朵闱在一个漂亮的转身后,拂袖而去。她的步伐极为有力,仿佛带了风,潇洒又恣意。只可惜,刚出崔旬定的视线,她便感到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一仰,摔进了草垛之中。
姜朵闱:帅不过三秒。
除了有点疼外,她第一次感觉蓝天白云这么好看。
结束了一天工作的张鹤很是疲倦。当他抱着名册路过花园时,无意中发现他的金主正倒在草垛中,一动不动。那模样就像是突发了心疾,无人照料。
张鹤慌忙扔下手中的名册,一路狂奔至她的身边,两滴泪水跌落如露珠。他颤抖地将姜朵闱扶入怀中,问道:“公主,您怎么了?”
姜朵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泪吓到了,忙道:“没事,刚跟驸马吵完……”
张鹤大声打断她:“是驸马对您动粗了吗?!”
“不是,我刚刚摔……”
“是驸马推您的吗!”
姜朵闱:……你是有多讨厌驸马啊。
姜朵闱无语,拍拍他的胸脯,道:“我自个儿不小心摔的,能站起来。”
“不,臣帮您!”张鹤不等她回应,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状况外的姜朵闱:???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姜朵闱手脚并用反抗着。迎面走来几个婢女,她们见自家主子正在被张公子抱着,衣裳上还沾了些草,秒懂之余还不忘窃笑。
婢女:长公主真狂野。
“我不是在草地上……”
姜朵闱想解释清楚,却发现那几个婢女皆是在憋笑,于是放弃了挣扎。
越描越黑。
公主抱就像是生活在qj你,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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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细心地帮姜朵闱查看完脚的伤势后,长舒了一口气,笑道:“长公主只是崴了脚而已,休养半月足矣。”
姜朵闱点点头,正欲说些客套话时,便见蕊夕提着裙摆匆忙地闯进了屋里:“公主,夏姑娘的轿子已经到了……”
她瞅了瞅御医,又看了看坐在床上的姜朵闱,惊慌失措地扑到床边哭喊着:“公主,奴婢才出府不过半个时辰,怎么就……”
姜朵闱打断她:“…崴脚而已。夏揽媛已经到了?”
蕊夕颔首,道:“已经到了侧门,不过驸马一直拦着,不让轿子进。”
姜朵闱冷笑。她在蕊夕的帮助下换了一双舒适些的鞋后,乍然想起了还未离开的御医。于是,她望向了他。
御医被盯得心里发毛,俯首道:“公主放心,臣不会同陛下讲这些。就算是讲,也只会说驸马与那位夏姑娘情投意合公主宅心仁厚不愿意拆散他们所以同意纳妾。”
姜朵闱和蕊夕被他这语速惊到了。待反应过来这话何意后,姜朵闱做了个让他离去的手势,自顾先行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屋子。
“传本宫命令,先把驸马绑起来,再将那轿子抬至堂屋。”姜朵闱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看着路边的几个侍卫,道:“他要是反抗,用武力解决,别打脸就行。”
侍卫们领了令,一溜烟地跑去取绳子了。
她似笑非笑地扬唇,道:“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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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揽媛跪着见到了活生生的舒宁长公主。
正处二九年华的姜朵闱梳着朝云近香鬓,身上的杏黄色襦裙衬得肤色极为白皙。容貌娇媚,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室独有的端庄与大气。
然而,下一秒,她便伸手抓了把茶几上的瓜子,翘起二郎腿道:“本宫想见你很久了,夏揽媛。”
夏揽媛愣沉,下意识看向身边被绑着下跪的崔旬定,朝他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波。
被五花大绑的崔旬定回了她一个绝望的眼神后,缓缓合上了眼睛。
他也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及,坐在他面前的,真的真的是他的妻子姜朵闱吗?
“在本宫面前还搞眉目传情呐。”姜朵闱边磕着瓜子,边嘲讽道:“夏揽媛,你不是挺能的么?一个未出阁的商人之女勾搭上本宫的驸马,你不就是看上他长的还行还有那么丢小钱嘛?本宫暗里调查驸马,总算逮到你了。”
夏揽媛:这语气怎么听得有些骄傲。
夏揽媛忙俯身,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
她慌极了。这可是个封建社会,面前坐着的是封建贵族阶级的公主,当今皇上的亲姐姐。她也未曾料到自己勾搭的男人是驸马,等知道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她连本都没收回来,哪里甘心放弃这么一个潜力股?不过,这些在生命面前都不值一提。
“揽媛…揽媛给长公主磕头,请长公主饶命!”
夏揽媛重重磕了一个响头,依稀可见额头的淤青。
姜朵闱:现代人,能屈能伸。
“行吧,本宫饶了你。”姜朵闱停止嗑瓜子的动作,笑道:“从今往后,你便是驸马的贵妾。”
夏揽媛娇躯一震,抬头时,目光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崔旬定面如死灰地望着姜朵闱。事已成定局,他也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前些日子的投水事件,皇帝已经警告过他了。若这个时候跟姜朵闱发生争执,只怕会让事情更糟。
只有现代人知道如何羞辱现代人。
蕊夕搀扶着姜朵闱起身,立时觉得自己腰板儿挺了,头也昂了。
“本宫今夜就不打扰驸马洞房花烛了……”姜朵闱掩唇含笑,猛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害,我都忘了,洞房花烛是夫妻之间才有的,你们也就勉强算个共度良宵。”
夏揽媛在心中暗骂了姜朵闱的背影无数遍后,便被几个婢女扯着头发去了全公主府最破烂的奈何苑。
真奈何。
那破败不堪的院匾在萧瑟的西风中摇摇欲坠,似在撕扯着声音叫嚣着这世间的不公。
夏揽媛的目光下移至奈何苑中的花园,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她可以种田!
夏揽媛决定好好种田,当个脚踏实地的种田文女主,再不招惹臭男人。
莫名其妙被扔至一旁还未解绑的崔旬定弱弱地叫了她一声:“揽媛……”
夏揽媛:“滚,辣鸡男人!”
崔旬定:…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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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完崔旬定和夏揽媛后,姜朵闱只觉神清气爽。
只是,这腰间的钱袋有一丝沉重。
她抖了抖腰间的钱袋,听着钱币碰撞发出的悦耳声,整个人乐开了花。
她指着钱袋问蕊夕:“你听听,这声音是不是在暗示着我花钱?”
蕊夕:“…您想花就花呗。”
姜朵闱摸着自己这一身绫罗绸缎,想着可不能把这一身价值不菲的衣裙穿坏了。于是拉着蕊夕进屋,换了身素净的衣服走出了屋门。
“从后门走吧,不然太招摇了。”姜朵闱提议道。
“是。”蕊夕应道。
后门相对于大门则冷清多了。值守的侍卫估摸是解决内急去了,一时之间无人值守,姜朵闱和蕊夕只好自己上前去开锁出门。
蕊夕刚把钥匙插进锁里,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咳嗽声,手上的动作不禁一滞。她隐约听到有人轻轻敲着门,微弱的声音因隔着门显得有些沉闷:“救命……”
“公主,外边有人,可要开门?”蕊夕扭头询问姜朵闱。
反正吼一嗓子全公主府的人都得出来救她。姜朵闱对遇到了危险毫不担忧,于是道:“开。”
红漆木门应声打开,一名瘫倒在地的白衣少年郎映入眼帘。
他的面庞上沾有污渍,但并不影响其五官的俊美。只见他艰难地侧过脸,目光斜斜地落在了她们的脸庞上。红润柔软的唇微微开合着,一双眼眸在星光下显得深邃且美丽。
这副孱弱娇花美少年的模样,瞬间击中了姜朵闱的少女心。
她喜形于色,忙蹲下身问道:“你是来当门客的吗?”
“门客?”少年咳嗽了几声,声音略显沙哑,捂着胸口道:“公主,行行好……”
姜朵闱忽得生出想逗弄他的心思,嬉皮笑脸问道:“你会什么?我这里可不养闲人。”
“我会的东西,很多。不过目前,不方便展示……”少年说完,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行吧,进府后跳肚皮舞给我看。”
此话一出,姜朵闱仿佛看见了少年的头上缓缓长出了三个问号。
“我的门客得多才多艺。”她笑着解释道,同蕊夕伸出手欲将他扶起。
“你叫什……”
姜朵闱话还没问完,便被眼前人吐的一口血模糊了眼睛。随即,她听见他如细蚊般的声音。
“唐华君…”
他的眼前逐渐模糊。
“一梦华胥的华,君子之交的君…”
唐华君?!
姜朵闱懵怔了。
唐华君作为原著中的后期反派,自然有个美强惨的身份。他是敌国皇帝的小儿子,年幼时便没了母亲,加之生性不争不抢,本可以相对安稳地度过余生。奈何皇帝去世得急,未立继承人,皇后觉得他威胁到她儿子的皇位了,便派人一路追杀到端京,也就是阙国的都城。
文中的唐华君在端京被一户恶人收养,受尽了屈辱,二十二岁时才回到母国。彼时母国动荡,太后过世,皇帝遭人暗杀,他便把年幼的侄子囚禁了,顺理成章地当上了摄政王。
然后,出兵灭了阙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