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追》王灼灼

62、番外3 浅情-张白

　　助理在讲下一周的工作安排了，张白阖目靠在沙发上，在小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才出声问：“你是去年来的？”
　　“是的，小张总。”小刘依然是礼貌有加。
　　“一来就是我助理，那你以前学什么专业的？”人是江月娥拨给他用的，他之前没问过这些。
　　“酒店管理。”
　　张白听着小刘的话，也在电脑上点开了他的档案看。小刘是重点大学的酒店管理的硕士生毕业，虽然学校没张白的超一流，但也是相当专业的。
　　“从今天起不用再带人做体检了，如果昨天有电话，你把账给人结清。”
　　“小张总，我是被辞退了吗？我除了这个，还会干别的。”
　　本来小刘对这段时间啥正事没干，还有些怨气，就算跳槽也不能算工作经历啊，说出去别人只会要羡慕小张总风流，助理是个公公。但是听到张白主动说不要他干了，求生欲驱使他脱口就是自己很能干。
　　“下周我们一起出差，资料和要求我刚发你邮箱了，你现在就开始准备，没两天了。”
　　说完张白很自然的转过老板椅，对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了，他最近都在东区酒店办公，这边的办公室在酒店二楼，有一大片落地窗。
　　现在是大家最忙碌的时候，下面都是行色匆匆的人，仿佛多停一秒今天的GDP就会掉个零。
　　下午些开始会慢下来，酒店斜前方的绿色长廊里，一些老人开始散步，打牌和下象棋。
　　这几天的傍晚经常看到一对情侣吵架，每次都是站那绿色大垃圾桶旁边，过程也很流水线。
　　女生生气，男生在后面追，追到垃圾桶处，女生小脚两跺才停下来，气哼哼的转身，男生这时候一定跑得很快，然后女生就撞他怀里了，接着女生就开始捶男生的小胸胸，男生很无措的慢动作，似是很挣扎的抱住了女生，再慢慢越搂越紧，紧到女生小手没空间发挥了，两人就开始在垃圾桶边旁若无人的接吻，吻着吻着男生就一个公主抱把女生抱走了。
　　张白看了有五次了，他数过，不知道以前演过没有，现在的孩子谈恋爱过程怎么都这么文艺呢，这要失恋了，日记估计都能写出“他带着我的吻，我的泪水，我的青春走了，他说，我们来日方长，我说，窗外的茶花开了。”
　　学校到底不该提倡减负，孩子们的日子都过成诗了。
　　最近他在工作上日渐勤勉，弄得他爸有些不适应，总觉得是不是该退位了，但是他妈发话了，要是张爱国敢退下来累到她儿子，他以后就得一个人过。
　　张白对他爸妈的期望很简单，只要继续这么身体强健就行，随便他俩怎么吵。
　　这次出差，是要敲定临省的一个旅游酒店项目。他之前去田元的山庄，来的灵感，他家酒店依附餐厅的格局不够，酒店做得越久，他也发现酒店餐饮的好坏只是其中一方面，餐厅已经明显带不动酒店，并且这不是一种健康的模式，一旦哪天没撑住，酒店的盘子停摆不说，餐厅也会受到极大影响。
　　他家餐厅这块，江月娥在品控上抓得很严，她自己就是个没考过证的高级厨师，以前他们村里的酒席，基本都会请她去整。
　　酒店这块后劲不足，有些分店客源不够还需要大酒店来调剂。他现在办公的这家五星级酒店，从筹划、投建、运营、评星都是张白一手带下来的。这算是他大本营，以前泰餐厅楼上，真就是个守店的。
　　旅游酒店的项目进度正常，没格外快，也没特别慢，不算前期的准备工作，商务谈判进行了两个多月，只一项没达成共识。
　　张白一直坚持要用他家的餐厅，但是招商的想要公开招标。张白家的餐厅品牌在本省是响当当，但知名度也就在这了，远不是什么全国性品牌。
　　张百很重视这次跨省合作，运营得好，他家整体业务走出去的第一步就稳了，并且餐厅的入驻也能增强他家酒店的竞争力，不仅是能锦上添花，更是可以作为酒店业务的一个增长点，但招商的压根不认可。
　　说起来他家餐厅比酒店出名多了，这个招商的思路就很奇怪，好像就是卡准了张白会坚持这点，确定了大方向的合作，却在小的方面拖进度。
　　张白看这招商小哥也年轻，应该也是才出来工作不久，接手这么大的案子，肯定是希望顺顺利利的，他也就借着人家小年轻的心态还在反复磨，磨又不能磨破了，这个度啊，小张总不在怕的，他毕竟是有哲学智慧的，后来他谈判桌前实在谈不拢了，就请了那小哥换成了酒桌接着谈，再又去了会所，腐败了一把，当晚小哥就把意向书个签了。
　　早知道就差这么一下，张白早就带他来了，他看着这小哥还小，也是没辙了才想这些花头，可这小哥根本不走寻常路，第二天小刘去办手续时，他逮住空竟然跟张白表白了。
　　这事走向不能更奇怪了，张白是可以公关，但他并不想拿自己当公关。他自然是不会理会这些，谁知道小哥昨晚在会所经历了什么，要不是因为这个商圈的资质是他亲自组织调研的，他都要怀疑是不是遇到了骗子集团。
　　那小哥白嫩的小手柔柔地抓住张白，情真意切道：“他们都说你特别厉害，我一直就很神往，不然这项目也不是我来谈了。”
　　“？”神往？张白没想到家里的餐饮没香到外省，自己的肉香先飘过来了，并且他之前完全没感受到两人之前还有过暧昧的痕迹，这突如其来的，比快餐还让人难以下咽。
　　“行吗？你想怎么玩都行。”小哥好像突然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虽然那开盒子的人并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触碰到了开关。
　　“不是，你要有想法，我可以帮你找专业的，你找我这不太合适。”
　　张白真觉得这事整个就是不着调，这小哥大可以在没签合同之前提要求的，但是没有，当然就算有，张白也不会当回事。怎么就请他去趟会所，人就突然变基了，他记得他给这小哥找的是女人。
　　“这商圈是我爸的，我们算是门当户对，合适。”小哥很坚持。
　　“那也不合适，那你比我有钱多了。”
　　张白昏厥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因为自己工作上的纰漏两眼一抹黑了，他刚还在因为自己组织的背景调查工作感到庆幸和欣慰，转眼脸就被现实扇肿了，他连这商圈老板的家庭状况完全不清楚，以前在家附近谈工作，人家没出五服的亲戚，他都能说上来，但跨了省，他习惯性的自以为是了，哪曾想惹了个真正的太子。
　　“其实，我马上要结婚了。”
　　张白不想这么个小孩真糟蹋在自己手里，他玩也是有底线的，约炮的有今夜没明天，用钱能解决的事没必要弄些人情世故进来，太复杂了。
　　“所以你前段时间突然不玩了？”小哥一脸恍然大悟。
　　“啊？对……”这小哥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这都知道，张白自己都还没顾得上替自己总结。
　　“男人还是女人？”
　　“啊？”
　　“你不是男女不忌吗？你对象是男还是女？”
　　“男。”
　　张白想着实在不行，把窦李借来用一用，到时候跟凌林送一晚他家的套房好了，帮他好生布置布置。
　　“噢，比我好看吗？”
　　小哥抬起头左侧右侧的，张白觉得这人也特么根骨新奇，他们谈事谈了近两个月，对对方的熟悉程度早到了看背影都能认出的地步。
　　“你好看。”
　　张白违心道，陈安长得比他好看，但是比他老一些，还不爱笑。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拿陈安出来比了，刚还想着找窦李救急的。
　　“那你给我看看。”
　　“……”
　　小刘这手续办得有点慢啊，还不来，张白快没那个闲情跟这小太子爷掰扯了。
　　“算了，你是今天回去吧，我跟你一起去。”
　　见张白拿着手机的手，没有解锁的意思，小太子爷也换了个说法。
　　“不是，你跟我去干什么？”
　　张白不太懂现在年轻人的大脑跃层。
　　“我们现在是合作方了，我去实地考察下你家酒店，这不是很正常么？”
　　傻孩子，合作意向已定，手续马上就办完了，就算我没酒店，我也还是要在这边做旅游酒店的，你看不看有什么关系了？张白心下问道。
　　说完，小哥就脚底生风地去找他爸给安排了。
　　这成年了吗？昨晚该不是带人犯罪了吧？张白心有点虚，不是合不合作的事了，他在段时间内反省了自己的疏失之后，调整了自己的定位，深觉自己没带好晚辈，对不起合作方爸爸。
　　一天晚上，田元约了凌林他们两口子吃饭，谈到工作上，田元想起来说最近一个旅游酒店项目刚被张白抢了。
　　凌林示意他多说点，自从张白搬走后，陈安只要有时间就要找他抽烟，抽到后来窦李都不让他近身了，说是他现在对烟味过敏，窦李还矫情地坚持着自己不会抽烟的人设。
　　“就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那旅游酒店，张白那根本就不够格好么？”田元很不屑，“他家酒店又不行，就现在东区那家能看，其他都什么小作坊。”
　　“那你的经理还把项目丢了。”凌林知道田元没说最关键的，但是田元这人就这样，跟凌林说话，总要逗一会才肯说。
　　“那商圈的太子看上张白了。”
　　田元说着很应景的坏笑着，晃得窦李两眼有点发花。凌林挡了挡窦李，让田元正常点。
　　“你说，这谁抢得过。”田元喝了口橙子汁说，他最近每次出来都是点这个，“陈安到底行不行啊？莫非真是老了……”田元说着又喝口橙汁，这口有果粒，他嚼了嚼，嘴角微翘，桃花眼微眯都要飞出花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品什么人间饕餮。
　　窦李很少听别人跟他说张白的事，乍一听吧，有点新奇，但听到陈安又觉得要护短了，他说：“什么老不老的，比你还小一两岁呢，我们年轻貌美的田叔叔。”
　　“哎哟，你这人，陈安现在都不能说了还，他俩是不是彻底没戏了？”
　　“反正张白早就解脱了。”窦李拿起旁边的一杯温水喝了一小口，不知道为啥，这话出口，他有些心虚。
　　“也是，东区炮王啊，我玩这么久都没那头衔。”田元话里话外都透个羡慕，也实在是觉得对不住自己的绝美面庞。
　　“陈安为这事都不拿我们凌林的肺当回事了，两人只要一见面，就把烟当空气吸。”窦李接到。
　　“那我以后只看着他抽，我不抽了，行吗？”凌林恨不得把陈安和张白两人锁一块得了，折腾来折腾去尽坏事。
　　“凌林，你说，我怎么早没想到张白这招。”窦李逗道。
　　“你别啊……是不是最近我饿着你了，我道歉。田叔叔，我们走了。”
　　凌林说着立马起身就要拉窦李走，两人确实有几天没办事了。
　　“我楼上有长包房，你俩要去么？”。
　　“不用，张白给我了一间，说是要请我宝贝儿去当一天他男朋友。”凌林搂着窦李满是得意。
　　“不是，这是个男人也不能同意啊。”田元觉得张白这法子太小儿科，不过这人内心还这么纯情，想着演戏，是怎么能成“炮王”的？
　　“反正房我要了，窦李我也不借，谁让他们俩瞎折腾的。”说完也不待窦李解释什么，连拖带抱的把人弄走了。
　　田元暗叹，凌林这么着急，不想看你宝贝儿在红曜的独家了这是。
　　田元还在啜剩下的橙汁，突然看到一个熟悉身影搂着个女人出了门，他放下果汁，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