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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

  •   每次想起他俩这初吻,凌林都觉得其经典程度堪比乱世佳人,但在窦李看来就是场闹剧,窦李不愿意再提那事,他一米八几的高个猛男,被个一样高的男生怼墙上胡咬一通,他非但没阻止,没拒绝,还闭上了眼睛,作弊似的开了绿灯。
      他虽不算低调,但也不想成为笑闻的焦点,他俩的照片在理学院的论坛霸了两小时最热后被撤下,改为私下传播,还好那时候智能手机并未普及,不然这两人那天就是在为大学生同志站台了。
      那天凌林没去成辩论赛,窦李也没去训练,中午他俩在院长办公室吃的盒饭,三两口吃完就开始写检讨,凌林一个人写,窦李打着瞌睡作陪。
      一份检讨一般花不了多少时间,无外乎就是承认错误,表明态度,立下决心这几步,但是凌林愣是写写停停改改,愣是改到都要吃晚饭了,还没过关,但是王院长不想留他们了,他从凌林的初恋伤痛文学中,识破了凌林还想在他那蹭夜宵的想法,当机立断把把他俩轰走了,连带着那几张毫无悔意的爱情的剖白。
      这下经验主义者凌林学乖了,下次不能当这么多人面亲,要私底下亲,也只有多亲才能对得起窦李偷偷张开的小嘴。
      这事开了头就难收场,凌林还未完全汲取第一次的经验教训,出了院大楼就拽着窦李就往侧角的一颗大槐树上按。从那之后他俩在对研究谁的嘴唇更软这事上产生了高度共识,一有机会就要琢磨,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碾磨。
      借着这股专研精神,他俩较劲就越来越多元了,没多久又开始切磋谁更硬这事,但凡有点自信的男人都觉得自己硬起来能戳穿地球,但是这个目标显然太过宏大,只能被丢弃到了乌托邦,可男人也不能就这么认命,他俩出于对本性的极大尊重,决定从互帮互助中启航,寻求真相。
      那天可能是因为窦李下午打过一场球,耗了些体力,推不动或者是懒得推,总之凌林压过来时毫无阻碍。后来想起来那晚上的事,凌林记得他当时发现了一个真相,男人和女人是一样的,破身时都会见红。
      想起这些,凌林又没忍住在窦李脸上吸一口。窦李给他弄得酸,顺着蹭了蹭。
      窦李这一晚上太累了,他没醉,但浓郁的香薰催得这鹿鞭酒挥发在空气中,窦李每个毛孔都被氲得淋漓尽致,先是凌林闷头打桩,几发过后,他累得眼皮都睁不开了,双腿打颤还缠着蹭,在那间隙居然还花了几秒钟想,那酒要不要倒掉,不补还伤身,接着就被猛烈的冲击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冲没了,意识也跟着晃荡晃荡晃散了。
      凌林将这一斤瓜子剥完,灰蒙蒙的天色像是被拉开了灯幕,露出大片白色的亮光来。
      窦李中途翻了几次,但是背过去一会,又会翻过来对着凌林,凌林都怀疑他装睡,但听着呼吸的声,规律又平稳。
      剥了近三个小时,离上班还有会,凌林移开小马扎,腿太不得劲了,他盘坐在地上数了数,又把瓜子摆成了窦李昨晚在电话里书说的心型,放在窦李床头,给窦李和这颗心拍了张照片,设成了手机屏保。
      他是想把自己拍进去的,但是对于一个基本不自拍的人,如何把这三样都框镜头里,就难得他满头汗。趴地上,趴床横栏上,挤床边上,把这些瓜子顶头上,要保持心型还得举手机,凌教授觉得这比证明黎曼猜想还难入手,他没想过为什么非得顶头上,他只想着如何多拍点他俩的脸。
      人一谈恋爱就变笨,这话算是句真理,凌教授这时同样没想过这些瓜子仁掉若是掉地上了,会怎么样。
      窦李醒来时,凌林已经去学校了,今日份的凌教授很忙,不仅有课,教研室还有会。
      窦李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他扯下脸上的便利贴,粉蓝色的。
      “已经帮你续了一天假,菜在冰箱,记得热了吃。我去学校了,尽量早下班,晚上见。”
      落款是00。
      想起以前凌林给他留的那些话,都这么落款的,窦李发觉凌林也能勉强算个长情的人。
      他掀开被子,准备起床,后面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改变了想法,凌林就算长情也是为了安心做禽兽,虽然昨晚是自己主动的,但是,也不能这么不管不顾吧,再这么起不来床,失业了,谁养自己啊。
      察觉到胸前有金属的光滑坠感,他顺着抬手握住了,是一条项链,不是他之前不见的那条潮牌项链,是在卡家定制的一条黄金项链,有两颗连一起的大豆子吊坠,吊坠旁边还缠了张粉绿的便利贴,“宝贝,这是我送你的,大豆子,是你,你再看像不像00,我把自己送你了,你记得去哪都戴(带)上我。”
      窦李颠了颠,粗粗看过去,像婴孩的长命锁,链子有筷子那般粗,两颗吊坠,每一颗完美的复刻了田里的豌豆,艺术感是有的,自己是想戴的,只是脖子需要受点累,哪天抽空去骨科预约个VIP的号。
      “黄金的,实心的,定制的,老值钱了,要是哪天我不听话,你就把这卖了,带着孩子走。”
      “孩子也是我,万一哪天我又犯浑,你就不要男人了,但是孩子得跟你?打他骂他都随便,他要离家出走,你就打断他的腿,不给饭吃。”
      这人一如既往的不要脸,哪有这么大逆不道的孩子,并且爱跟自己的腿过不去。
      窦李盘算着得再攒钱,照这条项链定一副精缩版的,能戴的。
      今天的惊喜比较多,窦李还没感慨完这一大坨金子,又看到了左手无名指上的黄金裸戒指,一时觉得这人的审美,一点也不基。但是他还是被戒指旁边缠的一根粉色的细线给笑到了,线的尽头串了几张粉紫的便利贴。
      “这是我最穷的时候买的,也是我九对戒指中唯一一对黄金的,没有任何花饰,也没刻我俩的名字。那天凌晨打完工回去,路过一家珠宝店,在橱窗看到了这对戒指,可能还比较中二,就想啊,这不就像我俩的爱情吗?朴素恒久。第二天就去买回来了。后来再想时,觉得人就喜欢找理由,那时候我分明想的是,我都这么落魄了,花所有的钱买下这个,我爱情真不朽,然后把自己感动得稀里哗啦。”
      “可我也一直知道,你其实只在乎我还爱不爱你,想不想要你。”
      “反正我哪哪都是你的,你是要对我负责的。”
      “我买了很多糖和花生今天带去学校,可惜你同事都还不知道,我也想跟他们发,你下次带我去,他们肯定要疯了,毕竟你在他们眼里就是个清冷的工作机器,不想真有一天竟然通了七情,要和一个普通人共度一生。”
      花生?为什么要带花生?……特么的,凌林!窦李已经无法直视自己了。
      “但是我也还是要去,你要不好意思哪次你出差或者在外面工作时,我自己一个人也是要去。既然我们都是男人,那就更没必要藏着掖着,让他们看到你男人有多帅,自然就不会对你再有非分之想了。”
      “当然,我不会穿白西装去了,虽然我盛世美颜,穿什么都好看,但太老派了点,会让他们以为你男人是个老学究,古古板板。”
      昨天没来得及吐槽凌林的衣品,他总不能说凌林跟他复合后,审美开始成谜,这话怎么说都是在坑自己,窦李又好气又好笑的,心情一番跌宕,凌林的小作文还没写完。
      “我知道这些年,很多人对你虎视眈眈,以后不能再这样了,我得告诉他们你已婚。”
      “我还要向你道歉,你给我的戒指太招贼,我自作主张装好藏起来了,又给自己戴上了和你一对的。我是想等你醒来帮我戴的,但是亲了好一会,你只张嘴,不睁眼,我也就作罢了。”
      “当然是握着你的手给我推上的,不过会有人睡得这么熟吗?那你可别有什么秘密,你迷糊时,什么都往外秃噜。再就是我给咱家交的公粮,我已经约了律师,就等你排时间给我了。”
      窦李收好手上的小纸片,把带胶的部分按书写顺序粘在了一块,而后进了书房把这一叠贴在了凌林的日记本上。
      洗漱完后去餐厅,没走两步就被餐桌上的大爱心给丑到了,但眼睛却有些潮,别人家是用玫瑰拼心,他的凌林真给他剥了一斤的瓜子拼了颗心给他。凌林这人老是揪这些细节搞小动作,不嫌累的。
      “记得先拍照再研究,我拍了几张,造型摆了好几回,弄得我的胳膊都酸了,今晚你得自己上来动,我手怕是撑不住。”
      “想得美。”窦李不自觉回了一句,随后又笑起来自言自语道:“离我远点。”
      打开冰箱时,窦李下意识地找便利贴,居然没有?
      他从冷藏格里翻出一个甜甜圈,准备加热,打开一看,微波炉的托盘上有一张便利贴。
      “我猜你就在找这张,肯定在冰箱找一会了,傻宝贝,来,给我亲亲,为夫给你过一口仙气,传点智气给你。今天晚上还给你带瓜子,但我申请不剥了,实在要再显摆,我给你直接买瓜子仁成吗?我手指头肿了,真的,疼死了,我等会写黑板字可能都握不住粉笔了,老公好疼,宝贝儿。”
      对着这张粉橙色的便签,窦李翻了个大白眼,智气是什么?是不是写错了,本来该是稚气的?手疼是肯定的,你才傻呢,不过你是怎么握住笔的?还老公?听得太怪了些。
      窦李靠在餐椅上啃甜甜圈,有椅子不能坐在这凸造型,他又恨凌林不要脸,一把年纪了不好好睡觉,折腾完他不够,还花时间搞这些,抱着自己睡一会不是更美嘛,他要当面问问凌林。
      订完婚的第一个晚上,两人竟然没在一张床上睡觉,嗯,字面意义上的睡觉,怎么想怎么不满意,他两口啃完满是砂糖的油炸甜甜圈,决定还是得去找凌林吃顿饱的。
      一打开衣柜,他就看到了凌林昨天一通忙活,都忘了给它出场机会的黑西装,他提出来看了看,跟昨天订婚凌林穿的是同一系列的。这人真是,难不成今天要穿这件去找他吗?
      窦李就是这么善解人意,不管对方有没有这个意,他最终都能让对方如意,他想着想着就穿上了,开着开着就到了学校,走着走着就到凌林上课的教室门口。
      今天是大课,前后门都关着的,窗户开得老高,只作风通用。他打心底里觉得这种设计不合理,小时候那种多好,这么高的窗怎么方便班主任关心学生?难不成搭梯/子啊,母校这点要改进。
      下课铃一响,就有同学不要命的往外冲去抢饭续命,比当年小猪崽窦李奔去食堂那样还要迅猛。
      第一个冲出教室的同学,猛地看到一黑西装男子正撑着着两长腿叉坐在梯/子上,对着讲台方向一脸……猥琐的笑,突然正义感爆棚,大呵一声,“何方妖孽,竟是想掳走我师父?”
      窦李转头望向这男生,一脸睥睨众生的淡然,这般俯视,让这同学也坚定地认为自己可能智障了,只差没跟着点点头。
      窦李真是被误会了,他只是犯花痴,不记打的想着自己男人,头发丝都闪着智慧的普世之光,爱和欲就那么点距离,两字搭一块还能组词,窦李只是眼神没发挥好。
      他此时身着一件黑色羊驼绒大衣,未系扣,能看到里面的高定西装,衬衫一直扣到了顶,没系领带,看着端正又乖巧,他正在男生的死亡视角下,可这男生看着他尖尖的下巴和微鼓的脸颊,只觉得这人像是刚参加毕业典礼的高中生,拍完照了还没丢掉故作高冷的镜头感。
      男生猜想这学弟可能是想考他们学校的,如此高深莫测的高数居然也能让这人搭着梯子来听。
      男生依旧昂着头,正待开口,终于想起来自己一马当先冲出来是要干什么了,随即问询变了调调,“这妖生得如此俊俏,师父不解风情,跟徒弟去用些斋饭可好?”
      窦李也不想掩饰他关爱智障青年的眼神了,这人确定是数学系的吗?不是隔壁文学院的疯子?或者生物学院新研发的小妖?
      他不欲多加揣测,遂对这属性不明的男生进行劝诫:“八戒,还不走,就化不到缘了。”
      一股大力,这男生被提塞到了人群中放逐了。
      凌林笑看着梯子上的窦李,觉得今天的窦李帅得过分了,要是真有婚礼,他也穿黑色,实在是比白色要稳重,他全然不知刚才他的爱人在他学生眼里只是个学弟。
      凌林想到两人穿着黑西装,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在草坪上拥吻,很绝美,不过颜色好像又过于沉闷了,要不都穿白色也行,凌教授的世界好像只有这两个色了,完全忘了那些骚衣服是怎么塞满几个大衣柜的。
      窦李被凌林晾在梯子上,被迫看自己男人当他面发呆,他向前晃了晃腿,不满道:“喂喂喂,是要饿死我吗?”说完他又心虚的摸了摸嘴,唯恐哪里沾上一粒白砂糖露了馅。
      “你在等我下课。”
      凌林回过神来,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
      似是回到两人第一次说话那回,也是一个冬天,那日教学楼前低矮的槲寄生浴在和煦的暖阳下,辗转在叶片中的流光映进了楼上人的眼眸,他们立于拥挤的走廊间,眼前的青年侧身问:“你在等我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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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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