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追》王灼灼

43、第 43 章

　　凌林今晚还真去那了，Ben和Brian住一起，今晚他是给Brian拿机票过去，并没有见到两人就走了，
　　Brian说会发段录音给他，收没收到的，他后来没看消息，这事有点不好弄，他一个苦心研读孙子兵法三天半的人，又只想到了，没能知己知彼，前面还挡个甩也甩不掉的张白，这次怕要殆。他准备以后拿张白当自己小舅子，这次危机过后，再让他给自己朋友们培训培训，主题就是如何在吃瓜之余，不拖朋友后腿，还能以一当百。
　　“去了。”窦李替凌林回答了。
　　窦李多了解凌林的小表情，恐怕比凌林自己还要知道得更多，凌林心虚不想说话时，眼睛就会微微睁大些。
　　“为什么不就留下，反正你每天到家那会我都先睡了，大家都成年人了，这点事，你跟我说清楚就好，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背后的汗已经凉了，风吹过来，窦李一个哆嗦，就离开了凌林怀抱，凌林的手被窦李的话砸松了劲。
　　“他以为我是他替身，好不好笑。刚开始听到吧，我觉得那小子太过自信，后来想着，他这么想也不是没道理，我们在一起才三年，噢，不，细算起来三年不到，你们呢？七年……”窦李又笑了起来，只是没比哭好看多少。
　　“没有……”窦李的笑，比这秋夜的风还要凌厉，刮得凌林心抽痛“你要是真喜欢这样的，真不必找我，那么些个年轻的皮肤好还白的，想想我也觉得喜欢。”
　　“你最好，我就喜欢你……”说到后面已经没声了，凌林都不太清楚自己想说什么，他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虚长这些年，谈个恋爱小年轻都不如。
　　“我可能真老了，谈这些情啊爱啊的，谈不动了。我挺怀念你没回来那会。那时我除了没男人，什么都有。现在你回来了，我以为我完整了。哈哈，其实全碎了，我就连买块香皂都特么想买你喜欢的味道，结果你跟Ben说他适合橘子香水？”
　　“这，我没说过这话，这我真没说过……”真特么的，Ben这憨头到底都在瞎说什么，老子当时说的是我喜欢的人特别适合橘色香水，你瞎对号入座，还刺激我对象，凌林决定立马把Ben打包送走，太能坏事了。
　　“哈哈哈，真有趣。”窦李并没有控制自己，眼泪已经不断线的往下掉了，他避开凌林伸过来的手，继续道：“我虽然一直没想明白你是为什么不要我，但是我还是觉得你爱我，对啊，你应该是爱我的，只是……你还可以爱很多人。”
　　“你说，你凭什么教别人跳舞？我是喜欢你才教你的，你也喜欢他，喜欢他们对吗？”窦李像是说累了，声音低了下来，眼泪仍是不住的流，洇湿了凌林的风衣。
　　他抬手摸了摸湿掉的一大块，又抬起自己手腕，看着那狰狞的指印，喃喃道：“你说他有多大怨气，这得使了多大劲，我当时就应该告诉他，其实不必恨我，他比我幸运。他起码在你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我哪哪都比不过他。”
　　“还什么射箭、骑马，你俩是要射雕啊！”吼道后来，窦李都破音了，本来很滑稽的话被他喊出苍凉感来。
　　“宝贝儿，你别这样……”凌林突然找不到自己声音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带他的宝贝回家。
　　“我哪样？真是，表个白，还脱光了表，你不要脸，喜欢你的也不要脸……”
　　张白看着凌林那俊脸都要抽抽上了，窦李也是，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都谁喜欢凌林了，你不就是头一个么。窦李的风衣都开了，这大片肉看得……冷啊，凌林同学，你快带他走啊，老子不拦你了好吧。
　　看着窦李的小嘴还在一张一合的，凌林觉得自己脑子的水都煮开了，扑腾扑腾的直顶壶盖，他满脑发热，完全听不清窦李还在说什么。
　　行动比脑子快，凌林索性直接上前扛起窦李就往停车场去了，饶是凌林再怎么大力，这么个码头抗麻袋式的，也只是保证肩上这高个子不掉下去，一旁的张白看得眼睛有点疼，可窦李上肩就噤声了，垂着脑袋贴凌林身上，也不挣扎，一边淌泪，一边笑。
　　张白有点尴尬了，他刚想了不拦的，但看凌林甩个大窦李上肩轻轻松，又想冲上去了，这蛮劲让他想起了李逵，两眼灼灼，像是要把这夜色全吸进去，他又是一个冷颤，也闹不清是给凌林激的，还是风刮的。他只怪凌林不争气，这到底怎么想的，把个尤物弄哭，这尤物还是自己朋友，最可恨的是竟然能哭得这么丑，唉，爱情让人丑陋。
　　这人回去了该不会把窦李……十多年前校医院病房那匆匆一瞥，那满身的痕……现在眼前这人更是升级过的大boss，窦李刚又把全酒吧的人从头到脚都撩了个遍，这……往前不是退后不是，这情况到底该不该拦，他开始在心里揪玫瑰花瓣子，拦，不拦，去，不去。
　　凌林经过他时停住了，说：“你不用跟来，我也爱他，我只爱他，刚刚他说过的关于我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会在他状态好的时候，一一给他解释，你要有兴趣也可以来做个见证。我不管窦李有没有力气爱，我有，我余生都要爱他，就算我们浪费了十年，可以后还有更多的十年，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放手，就算他不要我，我也要跟着他。”
　　说完就扛着窦麻袋走了，留了张白一人在冷风中瑟瑟发抖。这么一番折腾，他也不想进去继续了，他找了代驾，又给酒吧里面的人打过电话，就等着回家了。
　　窦李上了一天班，吃了个鸿门宴，蹦跳了好一会，刚刚又哭了顿凶的，待凌林把他放平在后座上，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调高了车内温度，凌林看了眼蜷在椅子上的窦李，双目紧闭，嘴唇微张，露出猩红的舌尖，双颊两抹红晕，还有泪痕挂在脸上，十足的大可怜样。
　　此时开着车的凌林，整个人却飘在云端，心也融进柔絮里，软哒哒的。窦李伤心他是心疼的，但是窦李刚刚的控诉，分明就是在说，凌林我爱你，我爱你爱了十几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爱你，并且这次你回来后，我更爱你了。
　　他想着想着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这么个人全部的爱，心都要从嗓子眼冒出来唱歌了，他随便找了个临时停车带停下，悄摸的爬到后面，蹲下来看窦李，跟个真正的变态一样，伸手摸熟睡中窦李的脸，窦李的胸，窦李的欲/望。
　　他轻轻摸着，又忍不住去含窦李的唇，舔他喉结，他觉得自己像个气球，被窦李打气打得快爆时，这人又突然不管了。
　　车停得够久，他又担心这样睡久了，窦李身体不舒服，就又开动车子。到家时，窦李还没醒，没想到他爸喜欢买保姆车，还是很生活的想法。
　　从后备箱拿了床毯子给窦李加盖上后，他拿了手机，下车找了个离车不远的地方抽烟，这个角度能看到车里的窦李。
　　果然有Brian的消息，十几分钟的录音，点开断断续续听完时，凌林已经抽掉三根烟了。他给Brian去了电话，难得的响一下就接了。
　　“怎么了？这么晚吵人不礼貌，我明天还要坐十几个小时飞机。”Brian声音很清醒，根本就没睡的意思，但是他先发制人了。
　　“噢，那对不起了，你专门录个音给我，我特意打过来说声谢谢的。”凌林声音冷淡淡，一点没有要道谢的诚意。
　　“那好啊，你说。”Brian话里悠闲得像傍晚湖边散步的大爷。
　　“我说你大爷，兰风！！”凌林的怒气这时终于找到了个发泄的口子。
　　“哎呀，不要着急嘛，还喊上名字了。我这不是怕你宝贝被欺负了你不知道嘛，你明天不用来送我了，你宝贝挺好的，你多陪陪他，我把Ben带回去，这样你省心了。”Brian难得说了句人话。
　　“老子需要你在这事后诸葛吗？你特么首先不应该带Ben来，今晚知道要一起吃饭，你不阻止，你还在那煽风点火，隔岸观火！”要不是窦李在睡觉，此刻他拳头早砸Brian身上了。
　　“不要说这么多成语，我听不懂的……”Brian这时候说话慢，好似说话时还在跟凌林的火添柴。
　　“你土生土长中国人，你听不懂！你装你妈啊！”凌林一拳砸在了墙上，地下车库的墙就是水泥墙，连腻子都没刮过的，粗糙不平的颗粒扎进骨节分明的手指，当时就有血流下来。
　　“行了，你别自残，下次见面了约一场再打，他们俩肯定要见的，不然Ben不会死心，对你宝贝也是块雷，早见面早解决。”现在太安静了，Brian很清楚的听到凌林的动静。
　　“那也不用这么激烈……老子不需要你安排这种！”
　　“这么多年，你跟Ben说过窦李了？窦李知道Ben这次也来了么？你别关键时候拎不清！你有时间冲我发火，还不如想想怎么去哄窦李，别真弄丢了……你特么纯属运气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