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祸乱天下》北墨

9、第七章：凤凰花开

　　欢喜的拜了天帝，我和尘携手回到朝华殿。内心忐忑不安，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了吗，天帝真的答应我们了吗？

　　“婳婙……”尘的语气有些沉重，难道有何不妥之处？

　　“怎么了？”

　　“婳婙，我想，我们应该去见你的父母？”尘的话勾起了我的忧伤，想起宠我爱我的父母，几千年没见了，他们还好吗？我被匆匆打下凡间，他们可有担心？

　　“好啊，我们现在就去可好？”眼中噙着泪水，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刻见到我的双亲，真的好想他们。

　　“婳婙，你有所不知，当年父皇因我将你打下凡界，却未详细了解你的身世，你被迫转世的第二天，岐山的凤王便得了消息，怒气冲天的来到了九重天。获知父王果真封了你的气息将你打入八道轮回，凤王直接率众大闹天宫，引起了千年浩劫。最后只得请来如来佛祖，才将他劝住，此是确实是父王的不是。你是凤王的独女，又是如来最喜爱的关门弟子，前来九重天更是以西方极乐使者的身份。自此岐山便和天庭断了联络，如来也严令父皇将你寻来。想想，这应该是九千年来金凤第一次出现吧。”尘的声音说不出的怅惘。

　　想来也是，以父君对我的宠爱，只是和天庭断绝往来，已经是最轻的了吧。只是这么多人都寻不到我，尘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呢？疑惑的看向他，他爱恋的拥着我娓娓道来：

　　“父皇，将你打入八道轮回，还封了气息，就是不想让我找到你。可以他却不知道我的心里满满都是你，不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只是每次当我寻到你时，你又下一次投胎转世了。我们总是生生世世的错过，当你转世为九尾灵狐时，我终于提前寻到了你，日日守在你身边，不曾想，一日父皇召我议事，回去后你只剩了一命，还被折磨的……”抬手按住他的唇，执拗的摇头。

　　“不要说了，过去的我们都忘记可好。”可是忘记过去谈何容易，那个为我吟诗，为我吹箫的男子，还是每每出现在我的梦里，告诉我他在等我，有好多次我都忍不住想要下凡去看他一眼，看看身边熟睡的尘，就忍下了。告诉自己不可以对不起尘，这个生生世世都如此待我的人。

　　“我们去岐山吧，之后去青丘，我想奶奶了。”那个整日把我搂在怀里慈眉善目的奶奶，我真的好想她。原来我是这般没心，回复记忆后我不但没有想起双亲，也没有想起奶奶，只是执着于那份原本就不该属于自己的爱情，我真的好恨，好恨，恨自己放不下，抛不开……

　　“那先去请求吧，凤王见了你铁定不会再放任你离开了。”尘体贴的说。

　　“好。”做仙人真好，腾云驾雾不消一刻钟便来到了青丘，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我不禁热泪盈眶，我还是第一次站在这里呢，在这里生活了近千年都是一只小狐，整天在这里滚来滚去。轻轻旋转，想变成原型，熟料，却化成了金凤，吃惊的望着尘。

　　他微笑着解释：“婳婙恢复了记忆，封印自然也就破解了，不信你看，你的额前金凤的尾羽。”化作人形，接过尘递过来的铜镜，我的额前果然多了一个五彩的印记，与我的双眸交相呼应，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轻抚上那块印记，想起恢复记忆前，额前阵阵的灼热，原来就是因为它啊。仿佛回应我般，印记再度灼热我却不再感到难受。

　　我甚至可以听到到它对我说的话，它说‘主人欢迎回来’。疑惑过后方才想起，金凤额前的印记本来就是活的，是金凤七魂中的一缕。

　　驻足在青丘的入口，内心突然一阵狂乱，心似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莫名的熟悉，莫名的哀伤，莫名的想要掉泪，这里有什么吗？是太久没回来过度思念吧，不做多想，跑跳着来到和奶奶住过的洞穴，轻车熟路的走进去，走了几百年，闭着眼都不会迷路。

　　“奶奶，奶奶，我是宝宝啊，我回来了，你快出来啊！”寻了一圈都没看到奶奶的身影，不祥的预感向我袭来。不可能，九尾灵狐万年寿命，奶奶怎么可能不再了，疯了般冲出洞穴，想要去询问他人。

　　终于在闲愁湖边见到了一只小狐，我拉住它急急的问道：

　　“你可知我奶奶怎么样了？”

　　“你是谁？谁又是你的奶奶？”它化作一个身着碧色罗裙的豆蔻少女，回问我。

　　“我是宝宝啊，就住在那个洞穴里。”回身指着那个洞穴，却看到她明亮的双眸瞬间氲出一层水汽，呜咽着扑到我的怀里。

　　“宝儿姐姐，你可是回来了，你一走就是这么久，奶奶她思念成疾，去了……”慌乱的推开她，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奶奶不在了，你一定是骗我的，一定是骗我的……”尘心疼的拥住我，声音沙哑的说：

　　“对不起，婳婙，都怪我……”无力去安慰他，我仰首望天暗自心伤，泪水滚滚落下，没入地里竟迅速的发芽，继而长成大树，开出花色鲜艳如火的五瓣花朵，布满树梢。再之后，满树的红花悉数落下，落英缤纷，像下了一场花雨，而树下宛若铺上了一层红毯，让人为之动容。

　　这花，我认得，岐山之巅，漫山遍野全是这种花，名曰：凤凰花，代表了思念和离别。目睹了凤凰花开花落时那份似烈焰般的美丽，心中一片凄凉，原来真的是：凤凰花开，伤离别……

　　“你不是宝儿姐姐，自古金凤为离别滴泪才可化作这红颜热焰的凤凰花。”夜莺般的声音充满愤怒，控诉我的欺骗。

　　“不是啊，我真的是宝宝啊，怎么说呢，五彩金凤才是我的真身，我只是被封印了，对了，你叫什么？你认识我吗？”真不知该怎样解释。

　　“哦，原来是这样啊，宝儿姐姐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七七啊，真伤心。”原来她是七七，那个小时候天天跟在我后面宝儿姐姐长宝儿姐姐短的粘着我的小狐狸。

　　“七七，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长得真漂亮。”我由衷的夸攒。七七两颊绯红的扭捏道：

　　“都不及宝儿姐姐的万分呢，奶奶常说，宝儿姐姐化成人形，肯定是这天上人间最美的女子，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呢。奶奶她……”见我神色失常，小丫头忙捂上了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歉意的看着我。

　　“没事，七七，奶奶她……葬在何处？”我抑制着内心的冰冷颤声问道。

　　“奶奶她葬在青丘的入口处，她说，如若你哪一天回来了，她第一眼便能看到你。原来奶奶她葬在那里，怪不得我刚才站在那里那么的哀伤，那么的心痛，奶奶我对不起你。

　　七七执意陪我同往，说是要给我指明地点。见我路都走不稳，尘在一旁揽着我的腰缓缓而行。来到青丘的路口，顺着七七手指的地方看去，那地方果然略微有些突起。‘噗咚’跪倒在奶奶的坟前，忆起往昔的种种。想起奶奶白天带我满山遍野的玩儿，晚上抱着我数星星……

　　“奶奶，你不是说，你最想看到我变成人的样子吗？我现在变成人了啊，你怎么不出来看我一眼呢。还有你说会看着我出嫁的，会亲手帮我绾头发，会给我带上最美的首饰，可是你说话怎么这么不算数呢，我真的要嫁人了啊，你看看，他就是我要嫁的人，他叫尘，你喜欢他吗？奶奶，奶奶……你在看我一眼好不好？就一眼……”

　　“婳婙，婳婙，你不要哭了，你看青丘都快让你哭成红丘了。”果然，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凤凰花绽放再落下，红色染尽。引来了数以万计的九尾灵狐围观，他们很疑惑，为何我一个金凤在这哭的伤心。为了不引起更大的骚动，尘强行带我离开。

　　一路上，我哭的差点儿晕厥过去，看我的样子，尘觉得这样带我去岐山只能让事情更糟糕，便带我回来朝华殿。一路上滴下的泪水又化成了凤凰花，遥遥的在天上看，就像是一路滴下的血。
　　将我抱至榻上，柔声安慰：

　　“婳婙，这世间除了我们龙凤是永生的，其他的生灵都会死啊，奶奶她或许是去了另外一个更加美好的地方也说不定啊。以前母后对我说，人死了，最怕心爱的人哭，如果她一哭，那个灵魂就会回头看他，就进不了天堂了。所以，婳婙，不要再哭了，知道吗？”

　　“恩，我不哭。”

　　“婳婙真乖。”尘欣慰的亲吻我的额头。

　　“娘亲，娘亲，梅子姐姐说娘亲要去娘亲家里了，那我可不可以去娘亲的娘亲家里呢？”婳瞳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乖巧的问我。

　　“好呀，明日娘亲便带你去，如何？不过娘亲的娘亲你要叫她外婆，知道吗？”每次看到婳瞳，心情都格外的舒畅。

　　“太好了，太好了，婳瞳就知道娘亲最疼婳瞳了！唉？娘亲，你的眼眶怎么红红的，是不是父君他欺负你了？！”说着狠狠的给了尘一记白眼。

　　“没有啊，只是刚才不小心迷到眼了。”我搪塞着。

　　“这样啊，没事，娘亲不哭啊，婳瞳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感受着她的用心，感受着她的在乎，忽然觉得自己好生幸福。扶着她柔软的发丝，身为人母的欣喜溢满心房。

　　“再过一段时间我们的小婳瞳就要成年了吧。到时，娘亲一定亲手为你做一件礼服。”

　　“娘亲……”婳瞳娇嗔，“还有一千多年呢。”

　　“是啊，还有一千六百七十五年零二百一十九天，那说个近的，今年的生辰，婳瞳想要什么？”

　　“娘亲还记得婳瞳的生辰？”小人儿红了眼眶，轻声抽涕。

　　“娘亲怎么会忘记婳瞳的生辰呢，娘亲还记得，婳瞳出生的那天七星汇聚排成一条直线，十万年不见得奇观呢。”猛地扑进我的怀里，婳瞳哭的更加厉害。

　　“原来娘亲都记得，婳瞳还以为没有人会记得呢。”片刻后她止住哽咽，抬头认真望着我问：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愣了片刻方反应过来她问的是礼物，我点头答道：

　　“当然啊，只要婳瞳想要的。”见我应允，她的双眸绽放出万丈光芒，这就是与我相同的眼眸吗？果真美到无法形容，连我都忍不住深陷其中。

　　“那娘亲要答应婳瞳，要一直和婳瞳和父君在一起。”她兴高采烈的说道。
　　婳瞳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撞在我的心上，坚定有力，梦呓般重复着她的话，觉得是那样的幸福。

　　“恩，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婳婙，谢谢你。”尘紧紧的把我们两个都拥在怀里，动情的说，“我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