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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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见到我好像不大高兴？我可是好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心里啊念得紧。”
寰真嘴角含笑，一步一步地缓缓走近。眸光轻轻扫过，竟然会让他产生刺痛感。
衍微心里咯噔一声，忙低下头去不敢直视：“至尊误会了，在下岂敢。”
“岂敢？你都敢直呼我名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寰真突然冷不丁地盯住他。为她的威仪所摄，他顿时只觉得难以呼吸、脸涨得通红，“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她的足下。
衍微心中更惊惧了：“界主至尊！我、我刚才只是一时情急脱口而出。这十万年来，我对您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绝无半分不敬之意，日月可鉴！”
“界主至尊？”一个从来都没有听过的称谓，众人面面厮觑，连天帝都跪下了，他们要不要跪？
如此场面，司命瞬间腿软倒在腾蛇的身上，心中大叹吾命休矣！
他愿以为寰真不可算，是被天帝出手遮掩过命数。闹了半天她竟然是天帝的上峰，他竟然还敢算了她那么多次！
司命很想吓得晕死过去，但作为神仙身体素质太好了，意识仍然牢牢地清醒着。
柏麟抬头，她明明就站在不远处，仿佛触手可及。这咫尺的距离，却又让他觉得是隔了千山万水，极为遥远陌生。她曾说过的三界真相，究竟是什么？
但寰真的眼里，此时已看不见其他人，她一声轻笑：“哦，是吗？”
“可是这日月明明告诉我，你受我法则，应运成为天帝，却将三界的一切大小事宜，全部扔给了柏麟，自己躲起来清修、逍遥快活，连那场足以令三界颠覆的仙魔大战都无动于衷。”
“衍微，你吃了本尊的草，又不给本尊跑，好生聪明啊！不愧是此界第一个将声音传到我这里来的可造之材。”
寰真的笑声清脆，面上却是不怒自威。话语是夸赞，但衍微断然不敢真的当作褒义来听。
他抬头看着寰真，满脸赤诚、焦急地解释：“三界众生平等，能者居之。当年的魔族修罗势起，足以取代天界为尊。顺其自然、无为而治，我这正是，遵循至尊您的意志啊！”
“无为而治，是要你不与三界苍生争利，对各族的争端不过多干预。但要令诸众明白，争，是为突破自我而争，而非为一己之私心野望。”
“你在其位而不谋其政，无所作为。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需要你这个天帝！”寰真震怒一拂袖，如有雷霆之威直接将天帝拂倒在地。
“然而——”她话锋一转，又恢复了平静淡然。
“本尊神识分身下界，起初也以为你只是在无为一途上走错岔路。故而自下界的每一日，都是在给你机会。可是如今却已清楚明白地知晓，你哪里是无所作为，你分明是为得太多了。”
“视此三界为一己之私产，下那么大一盘棋就为了残害柏麟、罗睺计都两个有潜力走到本尊面前来的后生，你也敢说是遵循本尊的意志？”
什么意思？什么叫下那么大一盘棋就为了残害柏麟和罗睺计都？这一句宛如晴天霹雳，震得所有人都双耳发出了不绝的嗡嗡声。
被点名的柏麟和罗睺计都，更是不可置信地来回在天帝和寰真的脸上扫过，试图从他们的神情上看出事实真相。
衍微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仍是跪着回道：“至尊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寰真骤然低下身看他：“你这个时候来装傻，是不是晚了点？”
“真真，小心——”柏麟突然惊呼提醒，可是已经迟了。衍微五指成爪，趁其不意直接破开寰真的身体，掏出了她的心脏。
寰真轰然倒地。
他将那鲜血淋淋、还在跳动的心紧紧地抓在手里，站起身一脚踢开寰真，仰天大笑不止。
柏麟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被他抓在了手里，痛到浑身发抖，有一瞬间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谁。
“拜你自己的天道法则所赐，我乃此界最强。你的真身进不来，不过区区一介分身，我有何惧？这一切，让你知道了又有何妨？就算分身再临，大不了我多杀几次！”
寰真没有回应，她的身形连同天帝手里的那颗心俱都消散了，在这天地间无影无踪，再寻不到半分气息。
衍微看向下位的众人：“还有你们，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东西。也无妨，反正死人说不了话。”
他要杀人灭口！堂堂天帝竟然丧心病狂至斯！玲珑只觉得原先那张威严慈悲的脸，此时活像是来自地狱的邪狞恶鬼！
玲珑和敏言因为是凡人，被众人迅速护到身后。为首并立者是武力最强的四人：柏麟、罗睺计都、禹司凤和无支祁。
纵使先前他们有诸多恩怨纠葛，在面对魔性大发的天帝死亡威胁之时，他们不得不联起手来。
天帝以一当十五，却毫不费力。他微微眯眼看向禹司凤：“羲玄，你难道要与你的父帝作对吗？”
“如果可以，我不想与您作对。我甚至愿以自己的性命劝说他们守口如瓶，只要您能够放他们一条生路！”
衍微对他本就没有多少父子之情，如今听他这样回答，更是不悦：“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你能劝说？你的性命？通通是个笑话！”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拦得了我？让你们见识见识，何谓天道法则之威！”他咧开嘴笑，似张开血口，有说不出的恐怖。一个字一个字，互相拉锯着往外蹦：“你们不愿反抗。”
话音刚落，众人就像漏了气一般不受控制地自发收手，瞬间统统被掀翻在地。众人不敌，理智上知道自己应该继续起来战斗，可竟然再也升不起熊熊战心，只想立刻臣服在他的脚下。
已经有人这样做了。元朗毫无尊严地爬过去，爬到天帝的脚下五体投地，虔诚地对他献上自己的忠心。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什么仙魔大战，什么魔煞星，若是当年的天帝肯这样说一句话，只怕修罗全军都要束手就擒，又何来这千年不息的血泪恩怨。
柏麟“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他手臂半撑着沉重的身体，含恨看向天帝，厉声质问道：“你是不是操纵过罗睺计都的心神？”
“我与他万年交好，仙魔战事起，数次夜深梦回，我始终无法理解他为何要背叛我。为修罗王座下大将，身先士卒攻打天界，却还有脸来赴我的白玉亭之约。”
“是不是你，控制了他的心神！”
“你和我，彼此彼此罢了。”天帝讥笑一声，无所畏惧地承认了。
“我只不过是一时影响了他的心神，让他从避战转为主动、大力出战。而你可是把他的心魂都抽出来封印，躯体做成了提线傀儡。真要细论起来，你比我更邪恶。”
罗睺计都听了，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他这一生处处为人摆布，所有的命运都是被安排好的，真是太可笑可悲了！
司命蓦地抬起头，伸长了脖子字字泣血道：“不，是不一样的！帝君乃是出于公心，为保全三界不得已而为之。而你，却是为了一己私欲！”
“我虽不明白那位界主至尊为什么说你想残害帝君和罗睺计都，但你有如此巨大的能力，却将三界生灵视作棋子、视作儿戏，你才是这三界最大的魔头，你不配这一声帝尊！”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