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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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一日，人间一年。本文凡是涉及仙魔大战提到的“千年”，都是以人间的年来计算，也就是天界的一千日。其他语境提到的万年，则是以天界的年来计算。）
第二十二章
柏麟取来三十六天罡宝镜，虽说这宝镜能克一切妖邪，但是否真的能收了罗睺计都？他心里还是在打鼓。所以最好是不惜一切，先削弱罗睺计都的警戒。
就像千年前的若水之畔、白玉亭中。为达成目的，柏麟可以将一切都抛弃，包括他的人格。造出幻境追忆往昔，将一切含着虚情假意的谎话都说尽。
可惜这一次，罗睺计都不再上他的圈套。
“千年前的一杯毒酒，害得我被抽筋剥骨。如果是你，还会喝这样的酒吗？”
柏麟仍是温和地说道：“你多虑了，计都兄。我一直念着你，才会念兹在兹，前来规劝。看在你我从天界到人间的情分上，收手吧。”
“柏麟啊柏麟，你是谎话说得太多把自己都蒙骗了吧。你低头看过你的手吗？那上面是战神的血和我的血，都还没干呢！今日我要报这血海深仇！”
“罢了。”柏麟收起那温情脉脉的假面，见此情形攻心不成，那今日唯有苦战了。他与寰真联手，以天罡宝镜出其不意镇压罗睺计都。
但罗睺计都穿越生死海时，从中吸收了太多修罗怨灵的煞气。天罡宝镜不知道是无法抵抗这强大煞气，还是承受不了来自双方的力量倾轧，竟然崩毁了。
罗睺计都面露得意，对柏麟出言既审判：“接下来，到你了。”
视线划过在柏麟身旁的寰真停滞了一瞬，他脑子里有褚璇玑的记忆，自然知道他们的那些纠葛。
罗睺计都笑得愈发残忍：“还有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人，和她一起赴死想必你是乐意的。不，还是让她先死在你面前好了。”
柏麟勃然大怒：“罗睺计都，就算你毁了天罡镜又如何。这里是中天殿，你连我二人的本尊都找不到，还想放肆！”
“我知道你自恃天道法则保护，以为我伤不到你。可惜天道法则，也是鸿蒙初开时定下来的。只要我打翻功能熔炉重塑规矩，你也就无所遁形了。”
“大言不惭！鸿蒙熔炉乃三界之根本，岂是你说找就找得到的！”
可柏麟没有料到，罗睺计都为天界战神时曾知晓了鸿蒙熔炉的所在。罗睺计都化为战神，轻而易举地取出熔炉。他就是要用这副柏麟造出来的面孔，毁掉他处心积虑要守护的三界！
鸿蒙熔炉受到动荡，霎时间便天界不稳，人间生灵惨遭涂炭。柏麟不得已，现出真身前来阻止罗睺计都：“我今日，绝不会让你毁了三界！”
“就凭你？”
单凭柏麟，自然是不敌罗睺计都。但有寰真的继而加入，罗睺计都很快便感觉到了吃力。
“你到底是谁！”罗睺计都那张战神面孔，惊得五官都有些扭曲。他气怒道：“柏麟无心无情，根本不会惦记你的情意，何必为他卖命！”
寰真乍闻此言，简直想要大笑出声。她黑亮的眸子望住罗睺计都，说出口的是实话，听起来却像讥讽：“这三界之中，可还没有谁能配得上我为他卖命。”
禹司凤于此时赶到，劝说罗睺计都收手。罗睺计都此刻虽顶着褚璇玑的脸，却不是褚璇玑。那些爱恨他根本就不在乎，打翻熔炉让这一切随着三界一起消失了正好！
“禹司凤，你与我的赌约，你可是输了。”寰真扶着柏麟，脸半明半暗，垂眸平淡地说出了一个事实。
司凤闻言颓然苦笑，心中满是酸涩：“既然如此，罗睺计都，你想打翻鸿蒙熔炉就必须先踏过我的尸体。”
“禹司凤，别以为我不敢杀你！”罗睺计都绝情地回道，挥出钧天策海。
柏麟则是趁着他们言语争论、武力对峙时，抓紧一切机会恢复自己的实力。最好他们二人，能够斗得你死我活！
禹司凤拼死抵挡钧天策海的力量，就在他快要无力抵挡、即将出现血溅中天神殿一幕时，天帝突然现身为司凤拦下。
“参见帝尊。”
“终于来了。”鲜红的舌尖从牙齿和上颚，轻轻弹出这四个字音，仿佛带着无尽的邪狞危险之意。
忙向天帝行礼的柏麟，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身侧之人将再次戾气压下，隐而不发。
还差最后一点验证。她要弄清楚。究竟是不是她猜错了！
“柏麟，你啊！”天帝先是失望、恨铁不成钢地对他叹了口气。
柏麟有些惶恐茫然，天帝却转头慰问起禹司凤：“羲玄……你还在人间，我应该称呼你人间的名字。禹司凤，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你幸苦了。”
继而又对罗睺计都打起招呼来了。
“我还道是什么人能够挡住我的钧天策海，原来是天帝到了。”罗睺计都虽无敬意，但对天帝也有几分忌惮。
“此事事关三界，不应该是我一个人到，而是所有的人都应该来。”
天帝一挥手，将司命、腾蛇与四大圣兽，还有无支祁、柳意欢、若玉，玲珑和敏言，甚至连元朗都带到中天神殿来了。
“璇玑，我们把你的委屈都告诉天帝了，他会主持公道的。你不用再毁鸿蒙熔炉了！”玲珑急急地对罗睺计都说道。
“天帝，你摆这么大阵仗，就是想阻拦我吗？”
“我并不是想要阻拦你，可是你和柏麟的私怨，事关三界众生，我身为天界之主，要解决此事。”
柏麟合手行礼请示：“帝尊，这魔头终究魔性大发难以遏制。我已拼尽全力，可还是不能阻止他。请帝尊将他拿下！”
“我早已说过，一切自有因果。你造战神，让修罗全族尽灭。你命天界人间残害妖魔，你开启诸天陨星大阵献祭少阳，你放出生死海祸害人间，这一桩桩事哪一件不是惨绝人寰，这一条条生灵哪一个又不是三界众生呐！可是到了现在，你却说罗睺计都魔性大发。依我看，魔性大发的应该是你才对！”
天帝对柏麟一番义正言辞地谴责，说得好不畅快淋漓。他低头想看众人的神情赞同应和，却发现众人的目光都有些古怪，尤其是天界之人。
司命大着胆子上前回道：“帝君的确是开启了诸天陨星大阵、放出了生死海。可帝君并没有真的献祭少阳，也没有祸害人间。帝尊您这样说帝君，是不是言重了？”
天帝突然眉心一跳，还未来得及想明司命话中的异常，便听到柏麟急急地为自己辩解：“帝尊，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全三界！”
“你护的不是三界，而是你心中的狂念！”天帝将异常忘诸脑后，令柏麟看人间涂炭之景，问他：“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这是罗睺计都动鸿蒙熔炉造成的结果，柏麟不是正在竭尽全力阻止吗，怎么会变成是他想要的结果？！
“其实那日，从若水之畔白玉亭边，你就已经错了！”
“不，不是的！”
“你还不肯信吗？那好，我便让你看一看千年之前，如果你不在罗睺计都的酒中下毒，那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千年前的白玉亭中，若水繁花，罗睺计都为柏麟带来了修罗王愿意停战、全军撤回魔域的好消息。从此三界，一片安宁。
“柏麟，你亲手毁去了早该有的和平，反让修罗族无人传令，以致战事再起。如果那个时候，你就能收手的话，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可是你偏偏要以己度人，下界掌控战神渡劫之事。其实当日你若不下界，这劫早就已经渡完了。”
天帝再次挥手幻出光景，战神璇玑与天帝之子羲玄携手归来。十世历劫，战神琉璃心生出血肉，已懂得世间情爱，愿与羲玄携手同心，共护三界苍生。
“是我错了？难道真的是我错了？”柏麟不可置信地一踉跄，失去重心跪倒在地。
天帝语重心长道：“柏麟啊，世间万物自有本心，你若不动，他便不动。可你却把恶埋在心中，摆布他人。殊不知，你心中这恶早已成了参天之树，遮天蔽日、斩之不绝呀。”
“是我，害了三界的人。是我，都是因为我……”柏麟神情恍惚，已然心神大乱。
“你总认为生了心魔的是战神，是罗睺计都，其实真正有心魔的是你自己！世间万事万物原本都是空，无中生有、阴阳翻转、相生相克。天界本是空，修罗亦为空，即皆是空，何来天界为尊，而人界、魔界、妖界为卑呢？你就是过于在乎天界的安危，才中了心魔解不开罢了。”
“请帝尊恩示，我该如何补救，求帝尊恩示！”
天帝无情地回道：“迟了，已然迟了。”
柏麟追悔莫及，全无往日的镇定自若：“帝尊，这三界大祸因我而降，我自知罪孽深重今日自当削去神格、散去神法，以慰苍生。”
腾蛇跪下来求情：“帝君，您是天界之尊，散去神法会堕为散仙，您三思啊！”
“帝君不可啊！请帝君三思！”凡是天界之人，无不跪下为柏麟求情。
柏麟修的是有为道，行无情法，残害挚友而产生的心魔，虽令他有愧却不会有悔。可天帝作为天道法则化身，将他为三界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部否定，甚至令他觉得正是他的为，才会造成今日的孽果。这从根本上，彻底摧毁了柏麟的道心。
“好高明的出手啊！”寰真幽幽地一声叹，不再保持沉默。
“衍微，你有空在此废话一通，就是没有时间先将鸿蒙熔炉安置回去是吗？”
她这一句居高临下的质问太突兀了，瞬间将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而去。
寰真随意一挥手，将还悬在半空中的熔炉平稳地送回鸿蒙池。
天帝冷眼看她，不曾见过此人，心头被冒犯的怒火已起：“你是何人？竟敢直呼本帝名讳！”
寰真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差点忘了，你还看不见我。”
话音落，天帝突然感觉到几分熟悉的气息，待看清她的面容已然是惊惧万分！
“是你，寰真！”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