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元旦将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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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大课间，开完班长例会从年级组长的办公室里出来，李怡雯心事重重。
刚刚安排了一下放假的各项事宜，又额外叮嘱了明天新年联欢的一些注意事项。
“明天校领导也会到各班去坐一会儿，关心下大家的情况，”年级组长老师笑眯眯地说道。
“因为要照顾高三和高一年级，所以咱们年级领导最后来，大概得到十点多了。所以各班的节目安排记得调整一下，保证到时候同学齐整，把氛围搞得热闹点儿。”
这对李怡雯而言无疑是天降噩耗。
她在心里疯狂换算：新年联欢八点钟开始，领导十点多才来高二年级，而他们重点班班号靠后，有可能会拖到十一点。
这意味着这次活动至少要凑够三小时，一百八十分钟。
李怡雯觉得自己要不能呼吸了。
就现在节目单上东拼西凑的十五个节目，平均一个节目要撑十二分钟，这明显不现实。
她垂头丧气地回到座位上。平时执著于放学前写完作业的她，连赶作业的热情都丧失了。
张月在一旁递给她一张十元纸币：“刚彭锐过来让我给你，他说没想到瘟神今天真来学校了。搞不好你最后能从他那儿大赚一笔呢。”
她哼哼唧唧地领过纸币，揣进校服口袋里，又瘫在了桌子上。
“怎么啦？”张月戳戳双目无神的李怡雯，没想到连赚钱都不能给她愉悦了，“班长例会又说什么了？”
提起这事，李怡雯就万分郁闷：“月啊，咱们好惨。”
“诶？难道是又说了什么新年联欢的新要求？”张月嗅到了一丝隐隐的危机之意。
“对……”李怡雯有气无力地控诉道，“明天校长要来体察民情，然而恐怕得快到十一点才能来咱班……”
张月震惊地说：“哈？难道咱们要搞三小时联欢？开玩笑吧？”
“唉……我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个玩笑。”李怡雯叹息道。
一时间，气氛有点凝重。
“啊！”张月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推了推石化的李怡雯，“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了？”
张月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机智高兴得有点语无伦次：“就综艺里！那个、游戏！”
虽然张月前言不搭后语，但李怡雯却听懂了。
“游戏”两个字宛如一道光，照亮了她漆黑无望的新年联欢。
这看似简单的两个字背后，暗含着多少可以消磨时间的绝妙办法：狼人杀、撕名牌、真心话大冒险、国王游戏……
她怎么之前就没想到，这种聚会联谊必备项目，既不会冷场尴尬，又可以撑起联欢时长的半边天！
李怡雯忍不住嗷地一声搂住了张月：“月啊！你真是天纵奇才！”
张月腼腆一笑。
“班长。”
李怡雯顺着声音看去，发现居然是冷面学习小神仙顾安，正在笑闹的两人立刻坐正。
“有事么？”李怡雯宝相庄严地问道。
顾安点点头，拿出张假条：“我刚刚去找老孟开了个假条，今天晚自习我想请假。”
“诶？”坐在一旁的张月脱口而出，没想到作为学霸如顾神仙居然也会请假，“身体不舒服吗？”
闻言顾安下意识地往后排瞟了一下，继而垂下眼神：“嗯，算是吧。”
张月敏锐地依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惊讶地发现往日从未上过晚自习、今天半下午才出现在教室里的段瘟神，正安安分分地坐在座位上，心不在焉地转着笔。
噫，今天真是怪事连连。
然而，她还没能感叹几秒钟段瘟神怎么就打算乖乖上自习了，就见顾安走回座位后那瘟神一把拽住了他。
张月心头一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校园霸凌？混混老大找茬乖乖好学生？
她所担忧的景象还没发生，只见乖仔顾安毫无畏惧地甩开混混头子段正彬的手，背上书包就走了。这场较量瞬息之间就走向了尾声。
……和她想的有点不一样哈。
她正愣神，就看见段正彬起身皱着眉头向前排走来。
她看着这位大哥面色不悦地皱着眉头走到她们座位前，问道：“刚顾安跟你们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张月本能地有点怕这位瘟神。
幸好神经大条的李怡雯拯救她于水火之中：“顾安就是过来请假，他不舒服，就不上晚自习了。”
段正彬挑挑眉毛，表示诧异。
本来一个很拽的表情，因为他的光头变得有几分搞笑。
张月忍不住笑出了声。
段正彬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光头。
张月瞬间就吓得噤声了：天哪，她刚才的行为会不会被段瘟神认为是嘲笑他啊？她是不是已经上了黑名单，性命堪忧了！
她正胡思乱想，却看到段正彬咧嘴一笑：“这光头挺傻的，对吧？”
张月一时愣住了。
直到段正彬都转身回去收拾书包，也打算直接走人了，李怡雯在一旁戳她：“嘿，闺女，回神了！绝顶帅哥看傻了吗！”
她才回过神，摸了摸有点发烫的脸颊，感觉这个瘟神好像和传说中的有点不一样。
***
十二月三十一号，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也是元旦假期到来前的最后一道障碍。
顾萍萍一早起来就领着方可在屋里捯饬，又是贴窗花又是挂小灯泡。
方可兴奋地满世界蹦跶，举着个顾萍萍出品的面目狰狞的窗花四处炫耀，硬是将还没睡醒的方成青晃醒，强行要求他夸赞窗花的美貌。
今天学校新年联欢，顾安难得七点多才起床。
昨天他如同落荒而逃一般早早跑回了家，他甚至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段正彬。
怎么会有这样如此令他不知所措的人？
除了父母，他甚至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让他进退两难的情况。
“……姐。”顾安有点迟疑地喊了一声顾萍萍。
顾萍萍从地上的一堆灯泡和剪纸的狼藉中抬起头：“怎么啦宝贝儿？”
“……”顾安极力忽略了这个黏糊糊的恶心称呼，“能不能帮我给老孟请个病假？”
“你生病了？”顾萍萍唰地一下站起身，腿上的剪纸窸窸窣窣地掉了一地，“发烧？感冒？我怎么一点儿察觉都没……”
顾安不得不打断她的话：“没有，我今天……不想上学。”
听到这话顾萍萍不由得夸张地瞪大眼睛：“天哪稀奇了，顾小安你也会厌学？是跟我待久了被传染了吗？”
顾安无言以对。
顾萍萍见他不言语，当他是默认了。她干脆跑过来，一边把书包扔给他，一边把他往门外推：“走走走，上学去。今儿还是新年联欢，不去多亏！”
把他一气推到玄关，顾萍萍勒令他穿鞋之余还不忘念叨：“不能因为今天不是正经上课就觉得浪费时间，就不想去。何况家里还没姐姐我陪你，你多闷得慌呐！人不能太自闭，你得和同学多交流，懂否？”
顾安认命地点点头，推开门道：“……我走了，今天下午就回来。”
“哎等会儿，”顾萍萍想起什么，闪身跑去了厨房，不一会儿手里拿了个东西出来，隔老远就冲顾安丢过来，“接着！”
顾安本能地一抬手，感到一个带着一丝冰凉的小东西掉进了自己手里。
他拿起来一看：一瓶养乐多。
“这是给我的‘正义伙伴’的小奖励。”顾萍萍笑嘻嘻地说。
顾安并不是喜欢养乐多。
他只是觉得这种味道让他想起小时候，那会儿还是他天真单纯的懵懂岁月。这种味道会让他觉得心安，觉得平静。
就像一切糟糕的事情都还没发生，他也只是个全世界被保护着的小孩子而已。
在熟悉的味道安抚下，他最终还是没有半路逃学，而是走进了今日打扮得格外花枝招展的班级教室。
刚一进班，就看见原本七行八列的座位被排成了两层交错的歪歪扭扭的圆圈。
黑板一半用色彩浮夸的艺术字写着“新年快乐”，另一半则被投影了一张红彤彤的“新年联欢”ppt。
早就到校的班委和住宿生已经三两入座，被挤到教室外围角落里的课桌上，铺满了各种垃圾食品。
常盛看见顾安进班，顾不得嘴里大快朵颐地塞着肉松饼，拼命挥手招呼：“顾嘎，过惹捉！”
顾安坐过去，常盛终于消灭了嘴里的食物，急忙向他分享今早的新鲜八卦：“顾哥你知道吗？今天据说校长要来，所以咱们得到十一点多才能结束呢。”
“这么久？”
常盛奋力点头：“可不是。不过这样也能多吃会儿零食，嘿嘿。”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听见班里其他人惊呼一声。
顾安循着惊呼声看过去，正看见从后门近来的段正彬，因为被围成圈的椅子堵在了外面。
一般人都会绕到前门，然而段瘟神走位风骚。
只见他单手扶着椅背，用力一撑，长腿一跃，动作潇洒地跨过了两排椅子，稳稳当当地落在中间的空当儿上。
他的目光逡巡一圈，发现了坐在常盛旁边的顾安。
这光头立时高高兴兴地走过来，一屁股挨着顾安坐了下来。
他变戏法儿似的拎出了一个纸袋子，有几分嘚瑟地递到顾安跟前：“给同桌的新年礼物。”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元旦将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