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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一百零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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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先前就调查过太子会出入的那个茶馆。因为身边经常守卫深严,所以太子似乎也不怎么在意自己的行踪对外泄漏,反倒是每一次出宫虽不至于是人尽皆知,但想要打听的人,稍微问一下就也能够知道。
这也是为什么在这边对他们没有什么难度。
现在有了三皇子在,他们就只用等到太子到就可以了。
在等待的期间,他们也听见了一个从皇宫里传出的消息,说是那个皇帝动用了许多人力物力辛苦地从远方运送回来的那棵深山天树,在一夕之间变了个样。
那会发光的枝叶变得暗淡,树干还有点干裂脱皮之像,活脱脱就是变成了一棵再普通不过的大树的样子。
据宫中之人的证言所说,在那棵天树变样的前一晚,有许多在宫中不同位置的人都同时见到天降异象,说是有一道奇异的红光在天际一闪而过。
一人看到可能是幻觉,但那么多人在不同地方看到的话,那就只能是确实发生过的事。
那树上没有任何的破损,也没有可能是任何人为能够造成的影响。皇帝得知此事后极怒,但除了处罚了负责照料大树的几人外,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做得了。
这事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了。
在别人听来,这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其中一个谈资,但在原潞听来,这事倒是又一个证明了那个宫中的封印,也许真的是被那个她梦中见到的那个女子所破的其中一个证据。
知道了宫中那些曾经救她一命的灵魂们,现在大概是被送走了以后,原潞的心情顿时也好了不少,一块心头大石被放下了。
而好的事情要来的时候,像是一件件地接踵而来。
仿佛是听到了他们的祈愿,他们没有用上几天的时候,就成功见着太子本人了。
他们见着太子的时候,对方的脸容憔悴,眼底一重黑影,像是被什么困扰,良久不得安眠的样子。
太子是何其人物,一个有力的皇位候补者,他们当然无法就那么简单地接近对方。
为了能够顺利与太子见到面,他们一早与三皇子说好,将一两件比较琐碎的事情说出来,让人转告太子,当作入场券一样,换取与太子见面说话的机会。
果然,太子听了他们的话后,马上就放通行,让人将他们带到跟前。
起初侍卫们见到他们手上带着的陶瓷娃娃还担心会藏着什么暗器,不让他们将其带进。还是太子从那玩偶上感觉到莫名的熟悉感,让他们将那也带进去。
待太子听他们的话将其他人使远一点后,先前一直乖乖地假扮一个普通的玩偶的三皇子就马上与太子相认了。
原潞与萧子骞为了避嫌退开了一点。
那边两人也没有说得太大声,在他们的角度看过去只见太子的表情从一开始惊讶难过,又转变成后来的愤忿,怒不可及。
他们说了许久的话,到中途太子还让人将原潞二人带到另一个房间先休息。
原潞与萧子骞在那边坐着时也有几个太子带来的人在旁站着,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避免失误,两人也没有怎么说话。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旁边的房间总算是出现了点别的动静。原潞与萧子骞同时朝着门边的方向看过去。
门被推开,先是方才一直跟在太子身边的随从将门推开,随后就是捧着陶瓷玩偶的太子从那门进来。
萧子骞首先站了起来,原潞见状才慢一拍地跟着站了起来。
待太子在旁落坐,与他的示意下,几人才重新落座。
太子坐下后也没有多话,直接就与两人道:“事情我都听皇弟说完了。”
不同于方才与三皇子说话时的亲和,太子看向他们的目光警惕而带着威严,宛然就是极具皇室气派的样子。
原潞即使是活了这么久,见过最有这种气势的人就只有慕鸿朗。
但慕鸿朗毕竟是她的父亲,怎么说也有那个安全感在。可现在面前的人不一样,是真切的有着对他们的生杀大权的一个人。
真要对他们做些什么,也不过是那么挑了挑手指头的事。
原潞喉头动了动,难得有点紧张。
萧子骞却是完全不见有所畏怯,见到原潞的样子还能分出神悄悄从桌下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不必害怕。
原潞看到了他送过来的目光,顿时又安心了不少。
萧子骞看了眼原潞后,又表现平静地与太子开口道:“只望太子殿下能将那凶徒绳之于法,还三皇子殿下一个公道。”
“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为什么要帮我?”
太子也不傻,在这个位置待了这么久,要知道的他都会,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伸出助人之手。
助己之人必有所图,这是他一直铭记于心之事。
萧子骞听了也没有任何隐瞒,简单地将他与陈良平之间的仇怨说了一下:“这说起来,也不完全算是我们帮了太子殿下些什么。”
太子手放在桌上,听着萧子骞的话,手指一边在桌面上有规律地敲击着,脸上作沉思状。
待萧子骞说完后,他的动作一停,看着萧子骞的脸半晌,嘴边勾起了些许:“这么说来,还是我帮了你们?”
在原潞这边看过去,也觉得太子这个带着威迫性的眼神有点可怕,但萧子骞的神色倒是丝毫也不显露退缩之意,反倒是与太子一样平和,脸上甚至扬起了些许笑意。
萧子骞没有直接回道太子的问话,只是道:“但在下相信,这对太子的帮助一定比较大。”
萧子骞对陈良平的事,是一个堆积已久的仇怨,但算起来,也不过是他心里一条刺一般的存在。
但是,要是太子能够在这时将陈良平一党找出,不单是能够报了他的手足之死的仇,还很有可能能够将那背后指使的人给揪出来。
陈良平到底只是个收钱办事的人,尤其是这个对他们都是人生路不熟的地方。他杀三皇子这事必定是有人指使。
太子现在这个皇位继承人的位置还坐不稳,要是能够将那幕后指使的人找出来,就意味着将他的一个敌人给铲除。
说起来,这事就是对太子来说,是只会带来莫大好处的。
但太子听了萧子骞,却没有什么反应。
萧子骞倒是不急,只是大方地回视着坐在对侧的太子。
因为要表示诚意与示意自己是无害的关系,原潞他们来到的时候虽然带了人,但还是让他们都在外面候着。现在在他们旁边团团的围着全都是太子带来的人。
那些侍卫像是常年跟随这太子,身上有种肃杀的血腥之气,仿佛随时就能拔剑而出,见势色不对就能随时将他们斩杀于此一般。
沉默在这片空间里一直蔓延,虽然双方都没有什么动作,甚是那些侍卫的目光也没有一瞬是落在他们身上的,但原潞就是感到身体又渐渐地开始紧绷。
在自己也没有发觉之下,她又下意识地往萧子骞靠近了一点。
须臾,一声轻笑又再次响起,原潞抬眸看过去,发出笑声的人就是太子。
太子的目光没有从萧子骞身上离开过,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带了点笑意:“你说得没有错。”
然后,他示意着旁边的手下,自己也同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萧子骞见状也拉着原潞站了起来。
太子微微侧身看向他们:“事情我知道了,接下来就会着人去将人捉回来。”
“这事也是帮了你们的忙,我就不问你们要什么赏赐了。”
萧子骞点点头应了声是,与原潞一道躬身送了对方离开。
太子虽然表现得一派平静,但是离开时的脚步还是透露出了一点微不可查的焦躁。
太子带着人急匆匆地离开了以后,房间里就剩下了原潞与萧子骞两人。
原潞看着门被关上了以后,才有点腿软地坐了下来。
她回头望向萧子骞,事到如今,反倒是有点不真实的感觉:“这么就将事情交给太子处理了?”
萧子骞低头看了眼原潞没有从他衣袖上松开过的手,又朝她回道:“嗯,我们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
“哦,是这样啊。”
“有了这个资讯,太子应该很快就会捉到人。那时候城门就也会重新开启。我们也收拾一下行装,待关门一开,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欸,那么急吗?”
原潞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皱了皱眉头,“我们也不看太子怎么处置陈良平……”
“以我刚才所见,太子与三皇子的手足之情定然是作不了假。而在于这太子之位,于公于私他捉拿到陈良平后也定必严惩。其惩罚只会比你能够想像的更加严厉。我们不必留下细看。”
“那也是……”
“加上这里说到底,也是对我们来说人生路不熟的地方。虽说现在慕将军送过来的侍卫也能够将你护好,但是以防万一起见,加上我们与太子有了牵连了,在有什么东西发生之前,还是先离开比较好。”
萧子骞解释一轮,就是怕原潞还是想要留下来做点什么。幸好原潞听了他一席话,也马上觉得有道理的点点头:“嗯。那城门一开,我们就离开了吧。”
而当这件事落到了真正有权力的人手上时,行效果然是快了许多。
他们在客栈里没有待了几天,就听见街上传来消息,说是杀害三皇子的人被找到了,连同背后指使的人一同被揪了出来。
那背后指使的人不是别的,就是另一位同是皇位继承人的候补人选之一的二皇子。这次其实最后牵扯到的人只有一位尚书大人。但那尚书大人却是众所周知属于二皇子一党的人,因此是谁下的命令,大家都心照不宣。
二皇子是处理不了,但那个尚书大人与那个被派过去的杀手倒是被安排了下月当众进行斩首之刑。
太子还特意派过一人来给他们通过信。
那个被抓住的‘杀手’,就是陈良平没错。在严刑逼供下,他承认了罪状,说是趁着深山天树让人产生幻觉一效,将三皇子引到内巷里,将其杀害。
那人还说能够邀请萧子骞到牢房里‘探望’一下陈良平,或是将什么话带过去也可以。
萧子骞却什么都没有让他传过去,只是让人再一次表达对太子殿下的谢意,就完结了。
原潞当时也在场,看了萧子骞的回应,待那个传讯的人走后,又问他:“你不去看看他的惨况吗?不会感觉比较解气吗?”
“去不去也是这样。”萧子骞这样回道。
他看向原潞,眼里没有什么情绪,只是一派的平静:“我知道他会受到他该接受的惩罚。那就够了。”
“或许说,”
萧子骞见到了原潞还是一脸忿忿不平的样子,眼神柔了下来:“这比我想象中的结果还要好了。”
他拍了拍她的头:“谢谢你啊,潞潞。”
“谢我些什么啊。这人也不是我捉的……”
“不是你坚持,我可能又这样子走掉了。”
萧子骞的神情认真,丝毫没有作假的模样:“不是你,我差点又错过了这个机会了。”
原潞扁了扁嘴,“这算点什么……”
“这对我很重要。”
萧子骞像是要坚决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一样,又肯定地重复了一遍。
原潞望着他良久,他也没有回避眼神地回望。
原潞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神情。
她自翊能够看穿别人的一些即使是十分微小的情绪。虽然萧子骞还是很会伪装的,但原潞一轮看下来,觉得萧子骞是真的觉得现在这样,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在认知到这件事后,原潞不单是没有放心下来,反倒是一股难过的情绪又开始慢慢的升上来,细细密密地缠上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