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女的白月光》爱吃西多士

44、第 44 章

　　烟花汇演的前一天，我收到了奖学金通过的消息。虽然我的面试成绩中下，但各科笔试成绩斐然，中和下我也排到了全系第四。
　　得知这个消息后，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哥哥分享，但电话响了许久他也没接起。
　　估计是在忙........我等了一个堂课，又忍不住再打过去。
　　手机显示通话时长的时候，我激动地大喊：“哥哥！我拿到奖学金了！”
　　那边却出乎寻常的沉静，我以为信号中断，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仍显示通话中。
　　“喂，哥哥，你能听见吗？”
　　“我在，恭喜呀，小夏一直都很厉害的。”
　　哥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估计是做研究太辛苦了，我想让他放松一下，于是提议：“今晚我们去吃西餐好不好，吃完西餐再去买西多士，还有柠檬茶.......”
　　“小夏，”哥哥忽然有些急促地喊了我一声，接着沉默一会，说：“我这几天在赶论文，可能没空见你。”
　　“哦，那明天的烟花汇演呢？”我忐忑地问道。
　　“应该也抽不出时间。”
　　“啊......”我失望地拉长尾音，不过还是以他为先，“那好吧，没关系，等你忙完我们再去吃。”
　　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嘀咕：我好想和你一起看烟花呀，错过了就要等明年了。

　　约不到哥哥，我便答应舍友们组织的成人体验，她们怂恿我说成年人一定要去酒吧转一圈，这是成年的标志。
　　说实话我对酒吧一点兴趣也没有，印象中的酒吧吵闹混乱，充斥着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哥哥肯定不喜欢我去。
　　舍友说我思想老土，城市里有很多清酒吧，一点也不吵闹，相反还相当有情调，在低调又充满设计感的的酒吧里一边小酌调制的鸡尾酒一边听着舒缓的情歌和朋友聊天最舒服了。
　　还有一个舍友补充道：“在那样光线下，会减少戒备而增加亲近，最适合暧昧了。”
　　适合暧昧啊......
　　我第一反应是和哥哥坐在那种地方.........
　　就当是为了下一次约哥哥去酒吧提前踩点吧，为此我也表决加入。
　　星期六晚上，舍友们为了表现出更多的女人味，都精心打扮一番。
　　我对酒吧里的人一点也不感兴趣，穿着平常的衣服就过去了。
　　出乎意料地，我竟然在酒吧见到久违的孟研姐，她穿着一身黑色短裙，露出两条又直又白的大长腿，站在舞台中央十分投入地演唱英文歌。
　　不得不说，她大方自信的台风和婉转悠扬的声线都令人惊艳。如此一比较，穿着连帽卫衣牛仔裤的我站在舞台下简直就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我不想被她比下去，抱着没有精心打扮的懊恼溜进酒吧的角落，偷偷地观看她的演出。
　　不知怎么的，还是被她发现了，她站在台上对我摇手示意，我同样摇手回应。
　　一曲终了，她走下舞台往我这边走来，面带微笑：“小夏，你也来听姐姐唱歌呀。”
　　“也？”我忍不住在心里琢磨着这个字，这时走来两个年轻男人，露出对我们很感兴趣的样子，他们先是和孟研姐打招呼，有了共同的熟人之后，他们才开始和我们搭讪。
　　孟研姐说那两人是她的同学，又说我是陈皓宇的妹妹，随便讲了几句之后被舞台上的乐队叫走了。
　　那两个男人顺势跟着我们一起坐下。
　　大概聊了十几分钟，舍友们发现那两个男人的心思几乎都在我身上顿感无趣想要离开，我对他们同样毫无兴趣，自然也商量着一起走。
　　临走前我跟舞台上的孟研姐打了声招呼，她随口说了句“你哥待会就来了，你不等等他吗？”
　　一瞬间，心口仿佛遭到重重的一击，愣在原地感觉到过山车那般从云端坠入深渊的失重感，好在我这一片的灯光在一刹那暗淡，才没让她看见我变脸的可怕瞬间。
　　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毫不知情的模样，在灯光明亮的时候，极力表现如常。
　　音乐声还在继续，混乱了我发抖的声线，“我知道呀，我等等他就走了。”
　　舍友们提前离开，我独自找了个偏僻又阴暗的角落坐下，叫吴云飞的那个男人也跟着过来坐在我对面。
　　他大概说了些什么，但那时的我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我精心呵护的世界好像在毫无防备之下坍塌了。
　　我心里暗忖，盯着舞台上的孟妍姐几乎是带着怨毒的声音下咒。
　　哥哥不可能会出现的！
　　他绝对不可能为了你出现在这里！
　　他那么忙，都没空陪我庆祝奖学金，也没空陪我看烟花，怎么可能有空听你唱歌！！！
　　简直就是个笑话，别痴心妄想了，有我在，你是绝对得不到哥哥的！！！！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终于得以缓过气来，眼前的画面也开始清晰。
　　吴云飞还在我耳边滔滔不绝地东扯西扯，我尽量回应他的话题，但依旧无法消弭我心里拉扯着的剧痛，目光时不时地望向入口。
　　我有些沮丧地想：如果哥哥真的出现会怎么样？
　　我估计会难受到窒息晕厥吧……如果没昏过去，应该也会当场疯掉吧……
　　舞台上轻缓而美妙的歌声嘎然而止，孟研姐突然眼前一亮，走下舞台往入口处走去。
　　我顺着她的方向，视线越过觥筹交错的酒杯，越过男男女女嬉笑的脸庞，越过酒吧中央那巨大的彩虹射灯，看到了穿着灰色毛衣独自站在入口处张望的哥哥。
　　我还没反应过来，酒吧里的一群人已经欢呼起哄，特别是当孟研姐飞奔过去，两人站在一起时，那群人更是笑的肆无忌惮。
　　中心的光线打在他们身上，更衬得我这边阴暗无比了。
　　该如何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呢？
　　奇怪，我既没有晕掉、也没有当场发疯，仿若心如死灰一般麻木不仁。
　　应该叫石化了吧，对，石化了。
　　纷杂中，孟研姐的视线忽然穿过人群，欢笑着像个胜利者一样召唤我过去。
　　她大概是喊了我一声，酒吧吵杂我没听见，但哥哥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见到我时的震惊却分毫不差地落入我眼中。
　　我端起手里的酒杯猛喝一大口，避开他的视线，朝着他们走过去。
　　我并没有坐在哥哥那一侧，而是绕了点路故意坐在孟研姐这边。
　　我也不知道自己此举是想表达什么，只觉得不能靠近哥哥，他身边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我怕我会被烧成灰烬。
　　我听见哥哥叫我的名字，我应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酒吧太吵，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好像没再说其他的话。
　　我木讷地坐着，凝视着黑色的桌面，上面有一滩水渍反衬着光，盯的久了总感觉有种被深不见底的黑洞吸了进去的错觉。
　　我听着孟研姐轻柔愉快的声音，一时觉得怒火中烧，一时又觉得冰冷刺骨，更多时候是感到虚脱无力。
　　好在吴云飞坐在我身边逗我说话，我才能转移方向，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可怕。
　　吴云飞问我待会有什么节目，我定了定神，咬牙切齿地控制住情绪，学着刚才看到的女人一样，撩拨头发，眼带微笑，淡淡回答：“没有节目。”
　　“那去玉江看烟花汇演怎么样？”
　　他如此提议，我还没回答，坐我这一侧的一个男人端着满满的一杯酒站起来，朝孟冰姐敬酒。
　　那人说祝贺孟冰姐找到新男朋友。
　　孟研姐脸带娇俏地解释说还是朋友。
　　那人说孟研姐喝的不够醉，醉了才说真话。
　　酒杯已经停在我和孟研姐中间，她只好端起酒杯与那人碰杯。
　　我听到哥哥喊了一声“小心”！我反应极快地朝哥哥看了过去，见他突然将孟冰姐拉向他那边，我与孟冰姐中间就这么空出一块，几乎是同时那人停在空中的酒杯不知怎么地手指打滑，满满的一杯酒竟从我头上倾倒下来。
　　浓郁的酒味立即充满鼻腔，酒精刺痛我的眼睛，我不断地眨巴眨巴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虚晃的眼前，好像有人帮我擦脸，但眼睛里的酒精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过了几秒钟我才反应过来，我哭了呀......
　　如同决堤的潮水，我再也止不住地痛哭流涕，哭的几乎五官扭曲，我推开哥哥的手，用袖子用力擦拭，恢复清明与他对视。
　　他却好似不敢与我对视一般避开我的视线，跟我说他去拿外套送我回学校。
　　我哭成这个模样吓得举杯的那人不停道歉，越来越多的目光投注在我身上，大都觉得我有些小题大做的矫情。
　　也对，不过是杯酒而已，可他们怎么能与我感同身受！
　　那个我视为唯一的心上人，为了另一个女人骗我已经犯了大忌，可他竟然在危险来临之时拉着另一个女人同我分开距离，那点空隙在我眼里如同是在与我彻底分清界限！
　　等哥哥起身离开，我忽然一个激灵拉起吴云飞的手，“走，我们去看烟花。”
　　不由他多说，我就拉着他往门口走，我听见哥哥在后面喊我的名字。
　　我没有回应他，那是第一次。

　　门外刚好涌入一群人，将他堵在后面。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径直钻入车内，吴云飞接着进来，顺手关车门的瞬间，追出来的哥哥将手用力地定在车门上。
　　从我那个角度看不到他的人影，但我听到他语气略显责备地对我说话。
　　“小夏，你要去哪里？”
　　我没有力气回答，毕竟我忍着不让眼泪委屈掉落就已经耗尽我所有力气。
　　我忍不住想：我去哪里，一个星期前你就知道了呀，不能因为我和别人去，你就忘了，还是说，你和别人在一起，就忘了我们之间约定的事了？
　　吴云飞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动，便替我解释说：“学长，我带小夏去玉江看烟花。”
　　烟花那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的时候，我仿佛听到耳边轰隆一声巨响。
　　眼前浮现五彩绚烂的烟花，可身上却好似裹了一层厚厚的烟灰。
　　我相信这两个字的杀伤力对于哥哥并不亚于我，因为他听完之后也忽然沉默了。
　　吴云飞补了一句，“放心学长，我会照顾小夏的。”
　　接着车窗砰的一声关上了。
　　车开始发动，我始终低着头看着前面的车椅后座，不再去寻找他的身影。
　　看着手机上他的来电显示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心情复杂的难以言喻，明明难受地心脏开始绞痛却又从痛觉中体验到一种类似于报复的快感。
　　看吧，你不陪我去看，那我就找别人去看！
　　世界上并不只有你一个人可以陪我看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