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女的白月光》爱吃西多士

32、第 32 章

　　我不知怎么得昏了过去。
　　虽然我睁不开眼，但我能感觉到身边有很多晃动的人影，细碎的吵杂声好像来自很远的地方，听得不太真切。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一束很亮的光打进我梦里。光源那处传来温柔的声音，“醒醒，还不好？”
　　我坐在地上，手指打横擦了擦鼻子，又抽了口气，摇头：“不好。”
　　那声音问，“为什么？”
　　我说：“醒来太痛了，我还是睡着吧。”
　　那声音顿了顿，许久才回我：“我保证，以后都不会痛了，忍一下，醒来好吗？”
　　我撇撇嘴：“你又不是神仙，怎么能保证！”
　　那声音轻柔地笑了，“你信不信，我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我愣了好一会，注视着那片光，想要看清观世音菩萨长什么样，就在我努力想要瞧清楚的同时，我发现那光越来越强烈，刺的我眼睛生痛，待我适应了光线之后，眼前却浮现出哥哥的脸。
　　他表情看起来有些复杂，又喜又悲，握住我没有伤口的右手，哽咽道：“你终于醒了。”
　　一时间我很纳闷，直到此刻还有人为我哭泣，那是不是代表着我还有价值，不能归类为一无是处的垃圾。
　　可这一切发生的都有些太不可思议，我和他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为我哭？
　　我当时忍不住想这个人不会是骗小孩的吧，把小孩骗走然后把他打成残废扔到外面去乞讨，或者倒卖小孩的器官也不一定。
　　可我看着他难过的样子，不知从何而来的坚定，骗子是花样百出，但伤心是不能掺假的。
　　我感觉我当时一定是难看又狼狈，左手绑着绷带还缠着厚厚的纱布，脸上也有很多没有消肿的伤。
　　他总是不敢直视我，或者看了我一眼就下意识地转向别处，其实我都看到了，只是我喉咙好痛，说不出话。
　　他一直跟我说不要害怕，他不会扔下我不管之类的话，但我始终不敢太过于相信，毕竟我上一次对他有所期盼，还不是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分开。
　　整整半年的时间，已经耗尽我对他所有的期望。
　　我自认为自己性格孤僻不讨别人喜欢，所以，即便他抛下我立刻走掉，我也觉得合乎情理，可他却在医院里细心照顾了我两天两夜，除了交费打饭，他一步也没有离开我，这倒令我困惑不已。
　　他看着我的时候总是欲言又止，仿佛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期间我爸一次也没出现，这正合我意，但出院之后哥哥却拉着我回家，直面我爸，同时家里还多了两个警察。
　　警察问我，我爸有没有打我，我环顾四周，对上我爸细小而锐利的眼神，心头一惊，瞬间在满屋酒气之中低下头，不敢承认。
　　毕竟他们又不能护我一辈子，我逃不掉的，将来还是会和我爸一起生活，我怕承认之后，我爸受了教训，更加变本加厉地折磨我。可我心里却无比迫切地希望警察将我爸关进牢房里最好一辈子也别放出来。
　　当时的场面十分混乱，大体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我爸满脸暴戾之气地进行自我狡辩，说我这些伤都是自己弄的，还说哥哥多管闲事，专门骗小孩子，最后警察也只是训斥我爸几句就走了。
　　我看着他们走出去的瞬间觉得天好像要塌了一样，心里嘶喊着：完蛋了，完蛋了，你们走了，他一定会打死我的！
　　情急之下我只能紧紧攥着哥哥的手，把他当成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可万一他也走了怎么办？
　　我看着漆黑的阳台，心想那我就从那里跳下去，可我家只有两层高，应该摔不死，没关系前面那家小卖部有七楼高，我脑袋朝下，应该能死。
　　哥哥在警察走后忽然冷静下来，可能发现我爸贱的程度远超他想像，开始转变策略用一种心平气和的方式谈判。
　　这一场博弈令我十分害怕，心跳的飞快，脑海里喷涌出无数个念头，这样的方式能制服的了我那无赖老爸吗？对付恶人不是应该比他更恶吗？
　　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揪紧他的衣袖。明明是寒冬腊月的天气，我却全身都在冒汗，我记得他说他要养我，这样我爸不仅不用带着我这个拖油瓶，还能每个月从我妈那拿到抚养费，如果我爸不同意，他一定会将我爸虐待的罪名落实，不管用什么办法，这样，他就会失去我的抚养权，不仅每个月得不到我妈的一千块抚养费，还要倒贴一千给我妈，这不划算。
　　我爸听着他这么分析地有理有据，顿时哑口无言，闷哼几声同意了。
　　那一刻我如释重负，好像从溺水的边缘重获呼吸。我仰头看着哥哥，顿时觉得他全身都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和电视里的观世音菩萨一样。
　　谈判结束后，他拉着我快速走下没有灯的楼梯。到楼梯口位置又突然停下来，他回过身蹲在我面前，目光真挚地问我：“你想跟我一起走吗？”
　　我以为是回他家，也就是我妈住的那个地方，忽然心凉起来，嘟哝道：“我妈她不喜欢我。”
　　他苦笑了一声，摸着我的头说道：“不是回你妈妈那，我的意思是跟我去我读书的城市，我照顾你好不好？”
　　我还没对他说出答案，就下意识地握紧他的手，生怕他反悔。奇怪的是当下我并没有立即表明态度，明明很想跟着他走，但心情复杂万分，好像在顾虑什么，不停地看他又忍不住避开他，最后才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的要带我走吗？”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顾虑什么，直到很多年后长大，再回想起那一幕的时，我才明白，当时的我如同失去自制力，忍不住抛下一切想要质问他，“你真的同意吗？我可是会不惜耗尽一生来跟着你啊！”
　　他不知道，我这种人不能宠，长时间活在黑暗里，遇到一点光就忍不住想要捕获干净，就好比一杯苦咖啡，遇到一点糖就恨不得的融化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