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女的白月光》爱吃西多士

10、第 10 章

　　我叫刑彬，今年三十岁，是第九人民医院的急症科医生。
　　去年四月一号愚人节那天是我值班。当天冷空气加雨水并伴有雷电、大风，天气阴凉，冻的我不停打冷颤。
　　我喜欢下雨的天气，一般这样的天气就诊的患者很少，我可以坐在诊室里安静地瞑想。
　　今天虽然是愚人节，但到了我这个年纪早就没有愚弄别人的心思，而且我这人看起来比较正经，也不会有人主动逗弄我。所以，那天晚上护士急忙忙冲进来说大明星林夏过来就诊时，我第一反应是开什么玩笑！
　　但那真的不是玩笑，长长的走廊聚集了好几个人，将她围了个密不透风。
　　我走过去的时候，他们自动让出一个位置。我看见她披头散发侧着躺在病床上，双手抱着肚子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看起来很痛苦，但忍着没出声。
　　旁边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开口说话：“她肚子疼，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东西，她胃一直不好。”
　　大明星林夏成了我的病人，就诊无数的我还是有些紧张，能感觉到心跳加速的节奏，我弯下腰靠近些跟她说话：“林小姐，我要检查一下你的肚子，麻烦你的手挪开一下。”
　　不知怎么得，她突然睁开眼，目光失神地看着我，长长的眼梢挂着泪珠，仿佛受到惊吓，轻轻嚅动了几下嘴唇，说了些什么“渴渴，个个，姑姑”之类的话。
　　我被她看着的有些窘迫，脑子飞快地将方才那句话斟酌一番，想想是不是有什么不得体之处。
　　一直站在她身侧的那个长相普通的男人突然发话，像是在点醒她，“林夏，他是这里的医生，要检查你的肚子。”
　　听到这话后，她的目光瞬间由亮转暗，湿润的眼睫微微颤动，无力地挪开双手。
　　虽然有些慌乱，但医生的本分还在，我按着她的肚子各个器官位置，一边按一边问道：“这里痛吗？”
　　她慢慢地摇摇头。
　　“这里呢？”
　　依旧是在摇头。
　　“那这边呢？”
　　她紧皱眼眉，终于点了点头。
　　我又掏出听诊器仔细检查一下，以我多年的医学经验，对那个照顾她的男人说道：“估计是急性肠胃炎，我先开点药给她止痛，你跟我过去开单，再带她去照个B超。”
　　那男人点点头跟着我走。
　　刚走几步，也不知道为什么，没由来地察觉到她的目光似乎正直直地追随着我，如此想象的瞬间，双手紧张地微微握拳，身体也变得僵硬。
　　转角的那一刻，我忍不住侧身回头。
　　果真如此。
　　只是，她那直勾勾看着我的眼神，无关情色，像是在缅怀一件东西，一段故事，亦或者是一个人。
　　到底是在看什么呢？
　　我心中疑惑，但又有些愉悦和忐忑。

　　B超的结果显示她并没有大问题。
　　其实我只要跟她的工作人员说一下便可以乘着没有病人的时间里躲在休息室小憩，但我忍不住想要继续捕捉她追寻我的目光，想看清那意义不明的深情，为此，我从急诊大楼走向住院部想要亲自向她说明，只可惜，当时的她已经睡着了。
　　病床上只有那个长相普通的男人。
　　他说他是林夏的司机，真不可思议，两个小时前来了乌泱泱这么一伙人，居然只留下一个司机照顾她？
　　但这些并不是该我考究的事情，跟他说了几句注意事项，就从病房里走出来。
　　在空荡的走廊上一步一步轻轻踩着的时候，脑海里全是她睡着的模样。
　　病床上开着小灯，可以看见她长如蝉翼般的睫毛和光滑细腻的肌肤，两只手抱着棉被交叠在胸口的位置，左手的手指轻握靠近嘴唇，真是说不出的天真可爱。
　　我觉得那一刻的她比任何一张她拍过的杂志画报都好看。
　　哎，我这算是什么眼光！
　　能给她拍海报可都是国际知名大摄影师，一场摄影费估计都顶我几个月工资。而且，她好不好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明天一早她就会从这里消失，而我，哎，抬头望着深墨色的天空，轻轻自嘲，不过是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医生罢了。

　　因前晚值班，我第二天上午休息，下午回医院时她已经出院了。
　　总感觉像是看了场电影，一觉醒来就落幕了，但这场电影的余韵犹存，整个下午，我都还忍不住为昨晚她凝视着我的眼神感到心慌意乱。
　　空闲的时候我又翻看她的病历，看着她挂号时填写的基本信息，才知道她今年二十二岁，O型血，出生在离我好远的城市……
　　就这么晃神间，办公电话响了，是内线转拨。
　　我接起电话，“喂，你好。”
　　那边传来个低沉的声音，“刑医生，你好，我是林夏的司机。”
　　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脑子竟一瞬间的空白，半响才回过神来，“哦，你好，你好。”
　　“是这样，林夏她想请刑医生吃顿饭，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简直不敢相信，电话里那个被大明星林夏邀请的刑医生竟会是我自己，这比昨晚遇到她更像一场梦！
　　我有些慌张地抬头看了一眼我对面的同事，生怕被别人惊扰似的，压低声音回答：“可......可以啊。”
　　“那这个星期五晚上七点在君悦酒店西餐部见。”
　　我迅速地脑海中搜寻一遍关于君悦酒店的记忆，应声道：“好。”
　　“那就这么定了，打扰了，刑医生。”
　　对方先挂了电话，我还就着握电话的姿势发了好一会呆。
　　也许是我不知不觉间流露出什么，坐在我对面的蔡铭医生盯着我一如既往地嘴欠：“哇，久旱逢甘露，枯木又逢春，看你春心荡漾的样子，一定是认识新的美女，有爱的滋润了。”
　　八字还没一撇，我并不想跟他分享炫耀，淡淡回道：“就朋友吃饭。”
　　“哦，朋友为什么不打你手机，反而转内线过来？”
　　他很聪明，但不懂得客气，完全看不出我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所以他才被其他诊室的医生排挤，也只有我脾气好受的了他。
　　其实和这种人相处很简单，你不够他聪明，那就跟他装傻。
　　“哦，是哦，真奇怪。”
　　他便无趣地闭上嘴。
　　那天晚上我绕了很远的路去市中心一家高档百货，挑了一件稍微正式些的衬衣西裤。
　　上面标价两千一，虽然我的工资足够支付，但对于我这种只是普通小康家庭长大的人来说，两千多的衣服还是有些舍不得，可我一想到约会的对象是千千万万男人的梦中情人，顿时觉得花这些钱还是值得的。
　　吃饭的地方离医院有点远，为此，我还特地和其他同事调班提前到达，但没想到她竟来的比我还要早。
　　当晚她穿着一套紫色碎花连衣裙，棕色的卷发松松垮垮地扎在后面，一张精致的小脸在餐厅的暖灯下显得格外的明艳动人。
　　在她魅力四射地光芒中我甚至有些小懊悔为什么没有买那套五千多的衣服。

　　她跟我打了声招呼，我竟失神一般看着她，好一会才如梦初醒地答道：“哦，你好。”
　　真是失礼，都老大不小的人了，竟还和青春期的少年一样傻愣。
　　我慌张地端起面前的白开水一边喝水一边观察她的神情。
　　她只是低眉浅笑，并没有嘲笑的意思，相反还流露出少女的娇羞，连我也变得羞赫起来。
　　服务员拿了餐牌过来让我点餐，我看了一下菜单，虽然贵但也不至于离谱。
　　我点了个菲力牛排，服务员问我要什么汁的时候，我回答姜葱汁，我感觉对面的她突然顿了一下，像是说中她愉快的心事一般，嘴角上扬。
　　我见她拿起桌面的红酒杯，立即出声制止：“你胃不好，别喝酒。”
　　她抬眼一愣，又笑着将酒放下，叫服务员换了一杯水。
　　我很意外，她这么听我的话。
　　服务员走后，我们开始聊天。她不是善于交际的人，我也不是，但好在我们都在努力维系气氛，不断地用提问的方式聊一些大众化的话题来缓解尴尬，所以场面也还算热络。
　　聊到工作的时候，我略微抱怨了一下“工作很忙，有时候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平时假期也少的可怜。”
　　她吃了一口牛排，回我：“工作那么忙，”又忽然抬眼看着我，目光灼灼，有些逼视的意味，“女朋友不会被冷落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感到一阵心悸，生硬地避开她的目光看向别处，只得用轻笑来掩饰紧张。
　　她在试探我是不是单身，我心里明白。
　　“工作太忙了，暂时还没女朋友。”我如实回答。
　　在此之后，我们就陷入这场谈话中最长的沉默，但沉默中，气氛并没有冷却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时不时碰触的目光多了些暧昧不明，有种窒息的压迫感，极其需要一句话打破沉默，但我大脑一片空白，紧张又害怕。
　　“那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她先开了口。
　　这话瞬间将我解救出来，我得以呼吸，但大脑依旧有些昏聩，眼神不安地看着她又看着桌上的水杯盘子花瓶等等。
　　事情顺利地也太轻而易举了吧！
　　我都忘了回答，就急忙掏出手机，感觉到有一丝羞愧，身为男人应该主动，怎么能让她先开口，我笑着道：“你报电话给我，我打你电话，那个，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哦.....”她目光微动，唇边浮出一丝微笑，“当然可以。”